5章保护费

李海见张玉玲和李成去回屋里睡觉了，他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的脑海里还在想着刚才吃饭时李成给他说的那句话，可是由于受到李成的呵斥，他没有完全的记下来这句话，他想查找资料也无从查起。他躺到床上想睡午觉，这时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是的，李海这次是睡够了。他猛地爬起来，换上了一身便装骑自行车出门去晓薇电影院。

晓薇看见他来了，嘟着嘴说：“你还知道来帮我啊，我可累死了。”

李海说：“我刚睡醒就来了。”

晓薇睁大了美丽的大眼睛说：“你不是从昨天一直睡觉到刚才吧。”

李海点点头，对她肯定的说：“你说对了，我就是回家就睡觉了，昨天的晚饭和今天的早饭都没有吃，一直睡到我妈喊我吃今天的午饭。”

晓薇说：“你是猪啊，这么能睡。”说完就笑了。

李海一本正经的说：“我不是猪，我就是太困了，你想啊，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睡好觉，又接连三个通宵，谁能撑得了啊？”

晓薇说：“你们警察这么辛苦啊，我就看着那些警察每天在大街上逛来逛去的，也没有什么事啊。”

李海说：“那是巡逻，什么逛来逛去的，有了警察巡逻，社会治安好了很多，你说是不是？”

晓薇说：“就算是吧。”

李海想起来李成问他的那句话：“晓薇，你知道这句话吗，说什么军迷，沉迷，害己什么的？”

晓薇说：“你说的太笼统了，我哪里知道啊？你再好好想想。”

李海说：“算了，我记不起来了。”他问晓薇：“今天生意怎么样啊？”

晓薇说：“现在里面有四十来个人吧，每个人两块钱，连同上午的，现在已经收入10元了。”

李海拱手向晓薇说：“看来晓薇的眼光实在是好啊，祝你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恭喜恭喜。”

晓薇说：“多谢李大老板赏光，同喜同喜。”同时学着古时候女子下蹲做了个万福的姿势。俩人同时笑了起来。晓薇是在镭射电影院的门内侧搭了一个小隔间，里面只能容纳一个人坐在里面收钱。现在李海来了，晓薇也不在隔间里面坐了，她搬了两个凳子和李海在门外边坐着说话，进电影院看电影的，就收人两块钱，也不给票。

李海见他不给人票，就问：“你怎么不给人票啊？”

晓薇说：“自己的生意，要什么票，还得费印刷费？”

李海说：“那倒也是，也不怕你贪污。”

晓薇说：“现在不用票，以后要是发展了，需要雇人时，就必须要票了。”

李海说：“你还想雇人啊？这样不挺好吗？”

晓薇说：“我现在每天都累得要死，不敢休息，光害怕耽误生意，想到身上两万多的债夜里我也睡不好。现在哪敢雇人啊，还了帐之后再说吧。”

李海说：“其实忙不过来的话雇一个人也行，现在工资也就是一百多，你也不差这一百多。”

晓薇说：“现在是雇不起，必须还账以后了。”

李海说：“还账不着急，我看生意这么好，很快就挣回来本了，用不了一年。”

晓薇说：“你看挣的不少，现在还没有交各种的费用呢，你想要交税，工商费，卫生费，电费，乱七八糟的好多项呢，交了之后不知道还能剩多少？”

李海说：“还要交这么多啊，我也不知道这些乱七八糟的税费，我光想着你收到的钱就是自己的了。”

晓薇突然低声对李海说：“我听说还要交保护费呢，这个数目更大。”

李海一听保护费，警觉起来，他问晓薇：“你交了没有？”

晓薇说：“我妈妈听人说的，不过目前还没有人来收。”

李海严肃的说：“要是有这事一定要赶快告诉我，记着，先不要和人起冲突。”

晓薇说：“人家都要交，我交就是了，起什么冲突？”

李海心里却是放心不下，他叮嘱了晓薇几句话，就对晓薇说要去洗澡换衣服然后骑车离开了电影院，晓薇让他晚上来帮忙，他顺口答应了。

李海骑车找了一个电话亭给陈路打电话，陈路接电话后李海说，晚上有空没有，一起喝酒吧。陈路说：“你不是一直不好喝酒吗？今天怎么了。”

李海说：“其实喝酒不重要，主要是想问你一点事？”

陈路说：“什么事？”

李海说:“晚上见面再说吧，你叫上耗子和高宇一起。咱们今天去吃夜市吧。六点多咱们在晓薇电影院门口集合吧，先说好了，今天晚上我请客啊。”陈路答应了，李海挂了电话去找了个洗澡堂洗澡了，他从洗澡堂出来觉得浑身清爽，前两天一直头晕脑胀的情况也没有了，他骑车到了晓薇电影院，说一会儿陈路他们过来一起吃饭，晓薇说等会她妈妈来了，她也和李海一起去。

西水县的夜市就在县电影院东边的大街上，距离晓薇电影院很近。五点五十，高宇来了随后王志浩也来了，紧接着陈路也到了。这是刘阿姨还没有来，晓薇说，你们先去夜市吧，等一会儿我去找你们。

李海四个人找了一家看着比较干净的夜市进去找了一个位置坐下，李海点了六个荤素搭配的菜说：哥几个想吃什么就点什么。陈路说这里的桌子小，点多了也放不下，不如先这些菜吃着不够再点。李海说：“喝什么酒啊，还是西水陈酿吧。”见三人不反对，他就喊：“老板，两瓶西水陈酿。”

老板是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负责掌勺，还有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女子，可能是他老婆，负责点菜、端菜，收钱等。李海见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就问老板：“大叔，你这的客人不太多啊？”

老板说：“还不到时间咧，一会儿人就多了，你看现在天还不黑呢？你别喊我大叔，俺姓谷，你就喊我谷大哥吧。”他嘴里说这话，手脚麻利的做着菜，不一会老板娘就端上了两个菜，陈路尝了一口说：“老板，你炒的菜不错啊？”

谷老板憨厚的一笑说：“俺以前是厂里面的厨师，有厨师证，现在厂子倒闭了，俺也下岗了，就两口子干了这个夜市。”

李海惦记着保护费的事，他低声问陈路：“驴子，喝酒以前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可要老师回答我。”

陈路见李海一脸严肃，不明所以的说：“你说，什么事？”

李海小声说：“你听说过保护费吗？”

陈路说：“听说过？”

李海问：“你交过吗？”

陈路脸色有些难看的说：“交过，不过现在不交了。”

李海说：“怎么回事，你详细说说？”

陈路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约有一两，然后将酒杯放到桌上说：“这事啊，我不想说，既然你提出来了，我就对你说了吧。”

陈路学徒出师自己刚开汽车修理厂时，可以说是举步维艰，等他好不容易熬了半年多生意有了起色之后的一天下午，有俩男青年来汽车修理厂说借钱，陈路当时刚赚了钱，中午还喝了一点酒，心情好就给了他们俩五十块钱并大方的说不用还了。谁知道这俩人说五十太少了张嘴就要二百，而且是每个月都要。陈路趁着酒劲将两人撵走了。第二天早上就发现大门上被人泼了大便，陈路年轻气盛，随即就报警了，派出所的来了之后调查了一翻也没有找出是谁干的。那俩男青年第三天下午又来了说借钱，陈路又把他们撵走了，那俩人说等着瞧，陈路当天夜里和几个修理工在汽修厂守了一夜，但是没有发现有人来泼大便。不过接连的两天夜里有人向汽修厂里扔点燃的鞭炮，差点引起火灾。

陈路两次都报警了，可是夜里没有人看见是谁做的，警察也没有查出来。后来那俩男青年又来了，陈路本来心想我就是不干这个汽车修理厂了，也不能不给你们，可是又一想做生意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自己就当是破财免灾了，只好低头认了，答应给他们每个月一百五十块。自从给了钱之后，再没有发生夜里被泼大便、点鞭炮的事情。后来陈路还听说有人因为不给钱，还挨打了，或者店里面被砸的。

陈路一来二去和这俩男青年熟悉了，还请他俩喝了两次酒，也打听出来了一些事情，这俩男青年是西水县机械厂的下岗职工，是那种没有上了一年就下岗的青年职工，下岗之后也没有事情干，一次喝酒时跟一伙小流氓打了一架后加入了一个叫“青龙会”的团伙，他们有四五十个人，平时就收取做生意的买卖人们的保护费，少的每个月收一百块，多的一个月收三五百的，县城里的买卖人要是不给就会遭到诸如泼粪便，扔鞭炮，故意滋事，打架斗殴等，公安局的就是将他们抓进去了也只是能拘留几天，出来后更是变本加厉的对受害人滋扰，所以现在都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是在县城里面做生意，都得向青龙会交保护费。陈路后来因为修车技术好，认识了薛鹏，他把每个月都要交保护费的事情和薛鹏说了，薛鹏说我找人说一声，从那以后没有人来汽车修理厂手保护费了，所以陈路对薛鹏很是尊敬。

李海问：“薛鹏是青龙会的吗？”

陈路说：“不清楚，不过应该不是。”

王志浩也说：“青龙会我也听说过，薛鹏绝对不会是这里的，不过应该是认识里面的人吧。”

李海问：“你们知道谁是青龙会的会长吗？”

王志浩说：“不知道，据说挺神秘的，有的说一个老头子，有的说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屁孩。管他们干嘛，海子？”

李海说：“还不是晓薇的电影院吗，他们要是来收保护费怎么办，给还是不给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