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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林北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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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解诚到公司时,正好碰上了顾棠风,他刚和林北爱分来,目送着她进了电梯。孟解诚惊讶之下,连忙将顾棠风悄悄拉到一边,低声问:“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人找到了,就回来了。”顾棠风淡淡道,目光仍旧望着她离去的方向。

孟解诚看不懂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找到谁了?”看他淡然自若的那样子,不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眼神里快要溢出来的温柔,简直要让他怀疑顾棠风得了失心疯。

“你不会要那丫头麻烦吧?”

孟解诚问,指的是林北爱在电视上公开向他表白的那一件事。以顾棠风的脾气,肯定会找她算账。但凑巧又撞上了失联客机找到的消息,他大概是无暇管那些烦人的琐事。

顾棠风看着他,“找谁麻烦?”

“林北爱啊!”这不是明知故问嘛!

“去你办公室谈吧。我来这里,也是要跟你谈谈她的事。”顾棠风说完,率先走进了高层专用电梯,孟解诚还在外头傻站着,看他的表情就像在看一个难以琢磨的难题,满脸充满了疑惑。

电梯到达总裁办公室那一层。

电梯里两人都不说话。顾棠风静静站着,双手插在裤袋里,姿态悠然。孟解诚的脸色却难得凝重,他在思索顾棠风接下来要跟他说的事情。毫无疑问,肯定是一件不同寻常的事。

电梯门打开时,顾棠风先走出去了,孟解诚跟随在他后头,他急于要知道顾棠风跟他说的事,所以没注意到不远处正朝他们走来的秦崔。等秦崔走到电梯这边时,他们已经走进了办公室,门立即被关上。

“我要跟你说的事情,和商央有关。”顾棠风转过身,极其认真的目光凝视着孟解诚。

孟解诚被他的眼神一定,停下了脚步,“你说。”

“她没死。”

落地有声的三个字,从顾棠风嘴里吐出来,冷静而坚定。

孟解诚看着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商央没死?你这次回了趟H市,才不到一天就回来了,得到的就是这个毫无可信度的消息?”

“商权安把她藏起来了。”顾棠风脸上闪过一抹讽刺的笑。

如果扯到商权安,那么,可信度也会回高一点点。但是,还是匪夷所思。孟解诚砸吧砸吧嘴,整理了下开始混乱的思绪,“商权安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里面的事情很复杂,我以后再跟你说,”顿了顿,顾棠风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孟解诚,“我现在要和你谈谈商央的事。”

孟解诚抬了抬手,“等下,你说商权安把她藏起来了,那她现在在哪里?”

“她就在我们身边。”

大厦下面的道路上人来人往,行色匆匆,谁也不知道一个转身就会错过谁。

“What?”这有点恐怖片的感觉了。

孟解诚脑子乱的一塌糊涂,但是,他看着顾棠风脸上神秘莫测的冷笑,就琢磨出他神情里的意味来了。他咽了咽口水,眉头皱得紧紧,几乎可以夹死一只苍蝇,“你他妈不要告诉我,那个傻不拉几的林北爱就是商央!?”

顾棠风不置可否,目光直直看着他。

“Impossible!”

孟解诚走到酒柜前,取出一瓶威士忌,倒在玻璃杯里,仰头一口喝下,辛辣的酒水刺激了他的喉咙,他的大脑暂时获得无比的清醒。

顾棠风对他的反应也是意料之中,他显得很淡定,拿过孟解诚手里的威士忌酒瓶,取出一只干净崭新的玻璃杯,倒出浓烈的酒香,自顾自小酌了一口。

“顾棠风,到底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孟解诚还觉得不真实,抢过他的酒杯子,喝光了里面的酒。他觉得这样的事实让他脑子不太清醒,需要借助酒来让自己灌清醒。

“当我得知真相时,我也以为自己在做梦。”顾棠风瞥他一眼,说。

“百分之百确定了?”

“做过DNA测试了,商权安也承认了,还需要有任何怀疑的地方吗?”

“但是,”太多疑问了,孟解诚摸了一把嘴,说,“但是,那个傻不拉几的林北爱,怎么也不可能让我联想到是商央那种……那种聪明清醒的女人。她除了喜欢你这一点,哪里对的上号了,别说性格了,就就连长相也不是她那样子。”

“客机失事那段时间,她其实被商权安安排进行了一场心脏移植手术,醒来后就记不得自己是谁了,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包括所有事情,所有人。”顾棠风嘴角扬起一丝丝的苦涩。

“那林北爱又是谁?她为什么会说自己是林北爱?”孟解诚最不解的地方就是这一点。如果那个人是商央的话,林北爱的身份就不成立了。

“她就是给商央提供心源的主人。商央醒来后,潜意识里把自己当做了林北爱,而真正的林北爱,已经死了。”这也是顾棠风最棘手的地方。要唤起她的意识,是最困难的。

真正的林北爱,已经死了。

当这句话落地时,除了办公室里的孟解诚听到了以外,还有办公室门外的秦崔。他无法想象那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邻家妹妹,回国归来后,竟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自己所感谢的恩人。

商央占用了林北爱的身份,包括她的脸,她的心脏。

真正的林北爱,已经死了!

这简直太荒唐了!秦崔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林北爱所在的录音棚里,站在门外,就听到了从里面传出来的吉他声。他脚步沉重地一步步走进去,看到了坐在沙发上拨弄吉他的女孩,明明是一张自己无比熟悉的脸,此刻却模糊非常。

当她察觉到他进来时,还抬头冲他微笑,“秦大哥。”

这个无比友善的微笑,在秦崔眼里,却成为了令他胆战心惊的微笑。眼前的林北爱披了一层伪装的外皮,她其实是商央。笑容依旧,人却不再是那个人。

他的手心里出了一层冷汗,双手紧紧握成拳头,嘴角僵硬地抬不起一个弧度。

“商央。”

他试探着叫出了那个名字。他想看看她的反应,到底是真是假。

屋子里的吉他声戛然而止。林北爱的指头停在了琴弦上,她缓缓抬起头,眼睛里写满了惊恐与害怕,泪水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你也认识她?”

“你到底是谁?林北爱还是商央?”

对啊,她到底是谁!商央到底是谁!她为何一点都不想不起来了!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林北爱扔下吉他,跑了出去。

秦崔看着她崩溃地跑出去,刚才的神情里是对未知的恐惧,声音都在颤抖。她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泪水,她的确很痛苦,她的确想不起来一丝一毫关于身份的真相。

当他追出去时,已经晚了。

“北爱!小心!”

秦崔看到林北爱跑出了大楼,在穿过马路时,一辆疾驶而过的汽车突然从她身边飞过。眼看着她将要被汽车撞到,突然一个穿黑衣的男人出现,将她推到了路边。

黑色的风衣就像一片枯萎的落叶,在溅落的鲜血里,倒下了地面。

纪权想,这也许就是自己弥补的最好结局。

他的耳边传来了一阵莫名熟悉的旋律,认识她的那一晚听她在台上唱的那首《加州旅馆》。她曾说过,她跟他是同一类人。那首歌里的孤独,她早就唱出来了呀。

On a dark desert highway cool wind in my hair

行驶在昏黑的荒漠公路上,凉风吹过我的头发

Warm *ell of colitas rising up through the air

温馨的*香弥漫在空气中

Up ahead in the distance I saw a shimmering light

抬头遥望远方我看到微弱的灯光

My head grew heavy and my sight grew dim

我的头越来越沉,视线也变得模糊

I had to stop for the night

我不得不停下来过夜

There she stood in the doorway

她站在门口那儿招呼我

I heard the mission bell

我听到远处教堂的钟声

And I was thinking to myself

我在心里对自己说

this could be heaven or this could be hell

这里可能是天堂也可能是地狱

……

And she said we are all just prisoners here of our own device

她却说,我们在这里都是囚犯 为自己欲望负债

And in the master s chambers

在主厅大房间内

They gathered for the feast

人们举起狂欢之火

The stab it with their steely knives

他们用钢刀挥刺着

But they just can t kill the beast

却杀不死心中恶魔

Last thing I remember I was

我所记得的最后一件事

Ru

ing for the door

是我跑向门口

I had to find the passage back

我必须找到来时的路

To the place I was before

回到我过去的地方

relax said the night man

“放松点吧,”看门人说

We are programmed to receive

“我们天生受诱惑

You can checkout any time you like

你可以随时结束

But you can never leave!

"却永远无法摆脱!”

他的脑海里又继续浮现起,见到林北爱时的场景。

她躺在一张病床上,缓慢地张开了眼睛,她的眼睛有栀子花洁白的光彩,像极了一朵纯洁的花。她的眼睛许久没接触到光线了,尤其是阳光,等她适应下来后,眼前那个模糊的影子逐渐变得清晰可见。

“你是谁?”她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我叫纪权。”许久,他才开口道。

那一天,他们聊的不多。也只是交换了彼此的姓名,以及,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女孩说,“我出了车祸,睡了好久,梦见父母已经死了,我却还活着,孤身一个人。”

他说:“我是来看一位朋友的。她也快死了。”

她为他感到悲伤,“你那位朋友得了什么病,也是跟我一样,出车祸了吗?”

他说,“她得了心脏衰竭,如果不及时进行心脏移植手术的话,就会没命。”他冷静地看着她,目光里没有一丝怜意。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还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商央却不一样,他不想她死,至少还有那么一点自私在里面。

后来,她又醒过几次,两人熟了起来。

他跟她讲那位朋友的事情,“她是一个挺傻的女人,为了不让她的男人和孩子感到痛苦,所以就隐瞒自己的病情,一个人离开,面对所有。”

“她一定很爱他们。”

“是啊,她很爱那个男人。”

“好可惜啊……她的男人不来找她吗?”

“他很生气,也很痛苦,以为她抛弃了自己。而她,也不想让他看到自己那一副病弱之躯,苟延残喘的样子。你说她傻不傻?”

“她应该很痛苦吧……”

“比起她自己痛苦,她更不愿意死在他的面前,所以,她才逃出来了啊。”

“……你是那个男人吗?”

“……”

后来的事情,并不值得说,他也不愿提起。在林北爱签下那一份安乐死的协议时,她将一封信交给了他,“交给你的那位朋友。我知道自己活不长了,我希望自己的生命能够在她身上得到延续,我也想去感受她的那份挚爱。想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你叫纪权对吧,很高兴认识你。

回忆到此结束。纪权倒在血泊里,对着湛蓝的天空,说出了最后一句话,“很高兴认识你,林北爱。”他慢慢闭上了眼睛,嘴角带着满足的微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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