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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绿暗红嫣浑可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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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热的天,赛什么马,他们一个个的都是弓马娴熟的好手,本公主才懒得献丑呢。

看到我脸上的不情愿,顾且行在阳光下眯起眼睛道:“怎么,上次骑马闯皇宫的时候,禁卫军都拦不住。”

顾且行就会激我,他知道我这个人小事上沉不住气,我一把扯过马缰,翻身跃上马背,顾且行跟着上了马,幽幽道:“老规矩。”

老规矩么,我赢了他便答应我一件事情,而我若是赢不了,便一直比到我赢为止。就算我这小身子骨受得住那颠簸,可这马约莫也受不住吧。顾且行不要脸,竟然搞偷袭,挥起马鞭在我这边马屁股上抽一鞭子,说道:“赛到你饿了为止。”

眼前是山丘碧野,一望无际亦没什么遮掩,除了草就是草,一棵树都没有。我沿着斜坡跑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又中了顾且行的圈套,这样的环境,完全没有躲避的资源,因而我那些影卫一旦跟上来,就会被顾且行发现,从而一网打尽。

好在他们都不是傻的,当真一个都没有出现,顾且行一直控着马速跟在我身后,不远不近忽快忽慢。

蓝天白云下,我纵马驰骋,心里好生畅快,便也不在乎什么比试了,直朝着山丘顶峰奔去。渐渐放慢了速度,顾且行打马跟在身后,马蹄在草地上无声地踏步,天地间一派静谧。

世界这么小,小到一眼便能望尽天下。我坐在马背上停滞不前,俯瞰四周,远处的城镇似一幅画卷,人在这个时候,心思便放大地无线辽远。

“我饿了。”

顾且行的目的终于达到了,他就是要我这么跑啊跑的将自己跑饿了,好心甘情愿的吃东西。他抽了马屁股,引着它一路朝山下的蒲州城镇跑去,据说蒲州城民风淳朴,晚上睡觉都不用光门的。我们将马匹栓在城外的大树下,徒步进了城。

街上还算热闹,我看着什么冰糖葫芦啊,各色糕点啊,回忆着以前边走边吃的模样,因怀念而咽了下口水。顾且行跟在我屁股后面掏钱,面上时时衔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看来他已经对本公主迷恋到这个地步了,怕是做梦都想着能同我这样心平气和的逛街吧。

哎,本公主何德何能,不就是帮他挡了回刀子么。

试了很多次,还是尝不出味道来,我不坚强,这么点小事就打击地我想哭。这种痛苦,有味觉的人是无法理解的,尤其我本是个标准的吃货加睡货。

自从容祈不在以后,我食之无味,夜也不能寐,顾且行他不会明白的,他带给我的伤害是全方位的。我如何能不去怪他、怨他、恨他!

如今他对我再好,我都会有种摇尾乞怜的感觉,尽管他对人好的方式一点都不卑微。

也不知道顾且行脑子里在想什么,好端端地走路都能叫人撞了,我下意识地回过头去,视线中似乎飘过一抹熟悉,用力眨了眨眼睛,却什么都找不到了。

太阳就快落山,城门街口稀稀落落围了一圈人,我挤到最前头,见那跪在角落的是一老一少父女二人,身后草席子里裹着卷尸首。今日终是让我撞上一回真人版的卖女葬妻!

那姑娘不过十四五岁,模样生的灵秀,一看就不是本地人。

少女身前有个牌子,说是一家三口来蒲州城投靠亲戚,不料路上让山贼抢劫了,她娘又生病咽气了,他爹腿脚不好,亲戚又没有找到。现在走投无路了,孝顺的小丫头决定卖身了。

这是造了什么孽,什么倒霉事都让他们一家子赶上了。

我素来行侠仗义全看心情,而我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情,很明显顾且行也没那个心情。

只是我二人衣饰华贵,站在人群里太显眼,那小姑娘抬起头来,水汪汪的大眼睛,盯着顾且行,无辜而惹人怜惜。我瞟见顾且行微微蹙了下眉头,视线落在那卷尸首上,转身想要离去。

我一把扯住他的袖子,嬉皮笑脸道:“帮帮忙嘛,小丫头看着怪可怜的,带回府端个茶倒个水,瞧这模样,便是暖床也足够了。”

顾且行没好气地瞪我一眼,伸手往袖子里摸了摸,眉头又皱紧了些。我看着他这个上拍拍下拍拍的动作,很快便反应过来,大约方才那个撞了顾且行一肩膀的人,是个扒手,顾且行这是让人猫了钱袋子。

我看着顾且行眼底那丝恼意,不自觉偷笑起来。顾且行自然不在乎这几个破钱,只是招贼这事情有损作为帝王的颜面。毛贼却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当年本公主在皇城买包子的时候……唔,那是我同容祈第一次见面。

那一幕幕恍若还在眼前,我收住笑容,抬手打算从发上取样首饰帮帮他们,顾且行抓住我的手腕阻止,从身上随意掏了快玉佩扔过去,拉着我的手便要退出人群。

那小丫头一把扑过来,哭着央求:“先生既已经买下奴家,还请带奴家一起走吧。”

我觉得这要是在寻常,敢有人这样扒着他的大腿,他必定一脚就将人踹开了,但这次他却表现的很温和,笑容款款道:“我家娘子善妒,收下你很容易,但我家娘子不喜欢,姑娘莫要纠缠。”

丫鬟还在哭求,顾且行这次便不留情面了,拉着我的手臂走开,人群不自觉地给我们让开一条出路。

谁谁谁,谁是他家娘子!

我使劲地挣脱,不停甩着手臂想同他分开,顾且行却抓得很紧,宽袖下不动声色地用着力,令我完全没有办法。我不敢吵得太大声,低着头嘀咕:“放手,我又不是……”

“迟早的事情。”他不看我,只大步向前走,也不知道谁给的他这自信。

但我们并没有直接出城,顾且行将我拉到附近的一条巷子里,四下无人才放了手。我向来谨慎于同他在僻静地方独处,急忙退开两步,愤愤地瞪着他。

而他也不是同我来这处调情的,他引着我朝方才的方向看去,人群已经退散,那女孩还伏在地上嘤嘤哭泣,而女孩那位号称腿脚不大灵便的老爹,正一边收拾地上的草席,一边骂骂咧咧地在同少女说什么。

“唔,原来是骗子。”我便也看明白了,只是既然顾且行早就看出来了,为什么还肯吃那个亏。遇见骗子,不暴打一通就是客气的了,给他们钱财,这不是皇帝带头纵容枉法么。

顾且行摇摇头,道:“不止是骗子,那女孩定也不是那人的女儿,大约是拐来的。”

之前顾且行就曾听朝臣说过,南方出了个特大拐卖案件,犯罪团伙一直在往北流窜,一边流窜一边卖孩子,最近正是靠近皇城一带了。

大约这些人就同那案件有些关系。自然这种案子是不用顾且行亲自去侦破的,不过现在朝中没有能人,还真是让人头疼啊。顾且行故意给他们留下个佩子,那上面有皇宫御用的标记,不管是哪家当铺看到,非但不敢收下,必定会马上报官。

顾且行估计,他们在附近必然还有个小基地,那里头还关着些大大小小的孩子,今日他若是当场把那人送官了,必是会打草惊蛇,失了一网打尽的机会。

看来顾且行对个中骗术还挺有慧眼的么,连本公主这种自诩坑蒙拐骗无所不能的,都忍不住甘拜下风。

既然他心里已经有了计划,便也无需我们多事了,日渐西下,行宫的人发现我和顾且行失踪这大半日,估计也该着急了。我们出了城门,来到拴马的那颗树下,只看到两截干巴巴的绳子。

是谁说蒲州城民风淳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天底下根本就没有那么和谐的地界儿!

我们的马还是被人偷了。而此处距离行宫起码有十里路,顾且行还让人摸了钱袋子,就算临时买两匹马也没有现钱。这要是再跑到城里头寻当铺,来来回回的折腾,天也该黑透了。

我逛了一下午,这一停下来才觉得腿酸,索性一屁股坐在树下,等着顾且行想办法。想想真他奶奶的憋屈啊,都说虎落平阳被犬欺,皇帝和公主到了穷乡恶壤,也只有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份。

我知道顾且行总有办法,他只是看我累了,容我在这里歇歇脚,就算他打算先回城里去,也绝对不可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

只坐了不久,便有个过路的牛车,赶车的带着黑色兜帽,将整张脸连同脖子都遮挡起来。我揪着根儿狗尾巴草冲它懒懒挥手:“喂,老乡……”

那赶车的人便停下了,扭头朝我们看过来,顾且行握着拳头在嘴前吭吭两声,他大约觉得我这样随便向路过的讨方便不妥,万一是个有歹心的,或者刺客,我们就被动了。

切,本公主就是故意的,反正我不在乎他的死活。若是坏人要欺负的是我,不是也还有他保护着么。

我站起来朝小路中间走过去,看着赶车人这副过于神秘的装扮,指着他的兜帽问道:“你……这是……”

那人便抬起手来开始比划,原来还是个哑巴。我心里便也有了数,这应该是我那九个哑巴影卫其中一员,我转头对顾且行胡扯道:“他说他得了风疹,模样挺吓人,正要往皇城去看病。”

顾且行用不信任的目光看着我,虽然我身边有个哑巴吟风,也不见得我就一定看得懂手语。顾且行随手从牛车上操起根长棍,隔着几步毫不客气地撩开了那人兜帽的一角,我跟着扫一眼,果然很……惨不忍睹!

顾且行适才有些信了,将棍子随手扔下,我笑眯眯地同那人道歉,“我家兄长不懂礼貌,老乡莫要生恼。我们是想借你这牛车一用,反正也顺路,可否搭个便车?”

哑巴缓缓摇了摇头。

顾且行不耐烦地扫我一眼,将我拉到一边低声问道:“怎么不能回去,你非要坐牛车?”

“怎么,你嫌弃?我没坐过,我就要坐牛车。”不知怎么,我恍然发现自己这语气里带点撒娇的意思,一时觉得今日给顾且行好脸色给的太多了。

顾且行又无奈又嫌弃地瞥我一眼,对那准备打牛离去的兜帽兄甚冰冷道:“借还是抢,先生自己选吧。”

他就是这样,到处摆那副臭架子,还非要强迫别人同他好好说话。那赶车的人便从车上跳下来,将手里的鞭子递给顾且行,指了指前头的座位,又抬手比划一通。

我确定这人是我的影卫,今日回到营地必然已经天黑了,路上我可不敢保证顾且行会不会又兽性大发想做点什么,有个人正大光明地跟着再好不过。

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对顾且行说:“他说要你来赶车。”

顾且行不悦地眯起眼睛,他这辈子坐过各种金车银车,绝绝没赶过这骚气哄哄的牛车,至于他赶车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好笑。

我当然不会给顾且行拒绝的机会,一屁股坐到车后露天的长板上,枕着手臂倚着草垛惬意地哼上小曲儿,夕阳无限好……

顾且行轻哼一声,一副诸事了然又懒得计较的模样,当真挥着小鞭子坐了过去。

那带着兜帽的哑巴便也跳上车来,亦不曾犹豫便倚着草垛坐在我身旁,身姿拂动时携起一阵清风。

而在我鼻尖,莫名袭过低回的墨香。(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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