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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 草色烟光残照里(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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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且行解除了我无召不得入宫的禁令,半月后,除了食之无味,我的身子已经将养得差不多了。闲时我便去宫里溜达,同顾且行冷嘲热讽几句,我不能太快地转变对他的态度,免得他会起疑。

这天在御花园偶遇了荣太妃,正是我那长相不太内敛的三妹妹的母妃。这荣太妃向来是个逢迎拍马的性子,因为长得同我母妃有几分相似,年轻时也曾得过父皇几日恩宠。后来失了宠,便依附着皇后生存。现在皇后做了太后,父皇也不在了,太后便越发得不想搭理她,她如今在后宫也就是个虚晃的摆设。

加上自己的女儿不漂亮,时时要遭人暗地耻笑,过得委实窝囊。

太后善妒,父皇在世时她不好太过张扬,自三月丧期过后,她便将没有子嗣的妃嫔都遣回了家乡,有子嗣的多也纷纷躲去封地,但这荣太妃膝下只有一女,能够勉强留在宫中,乃是仰仗着自己的兄长,戍防西南的大将军周炎。

我同荣太妃尚算亲近的打了招呼,其实一贯我是不屑同她来往的,只是我待三妹妹还算不错,荣太妃记着这点小恩德,对我也客气的很。

我们在花园子里找个僻静角落坐下,三妹妹玥娇在宫女的陪同下嬉闹着,她是个调皮的性子,同我有几分相似,此刻正操着弹弓在打鸟。

我看着玥娇不禁起笑,仿佛看着几年前的自己,恃宠而骄也没什么不好。

我与荣太妃对饮喝茶,不咸不淡地聊了几句,问及彼此的境况,我起了个话头,便道:“转眼玥娇也快及笄了,成了大姑娘,好嫁人了。”

“哎,”荣太妃低叹一声,说道:“我倒是盼望着的,可这三年国丧……”

看样子大家对顾且行那三年国丧都很不满的,是啊,女儿家最好的年纪,偏偏因这三年耽搁了,做母亲的心里定也不痛快。三年以后,我就是正儿八经地老公主了,唔。

我淡淡笑着,又道:“如果我记得没错,荣太妃当年生的是双龙凤胎?”

这事情宫里的人大多不愿提起,荣太妃许也在刻意忘记,提及这伤心事,她的目光抖了抖,便又叹了口气。

我接着道:“听照顾我的姑姑说,太妃当年怀胎的时候就不大顺畅,平白生了许多坎坷,可惜了我那小皇弟,出生才几日便夭折了。”

荣太妃的目光越发暗淡。

“当时太医说皇弟和皇妹早产,身子弱得很,因而才……”我朝玥娇看了一眼,依旧笑着随意道:“不过我瞧着玥娇活泛得很,自小也很少生病,很是省心的。”

我看着荣太妃握在手里的茶杯抖了抖,洒在手背上也没有察觉。其实这事情大家心里都明白,荣太妃那儿子死的委实是冤,只是没来得急细查,当时父皇在行宫狩猎,连小皇子的面都没有见到,就已经下葬了。

当时宫里只有我和顾且行两个皇嗣,荣太妃一口气生了两个,难免惹些白眼,恐怕正是皇后担心那小皇子威胁到顾且行的太子之位……

我用绢子帮荣太妃擦手,打趣道:“太妃如此紧张做什么,这宫里的孩子就是不好养活的。我见着太妃年年都为小皇弟操办忌辰,若是小皇弟泉下有知,也不会再有怨怪的。”

荣太妃算不上胆小如鼠,但是她这个人比较迷信,我随口说上这几句,便见她的手又抖了抖,脸色渐白,打算起身告辞。

我也没打算拦着她,有些事情容她消化消化也好,只是不巧听见一声矫情兮兮的惊呼,却不是陈画桥的声音?

而后陈画桥的贴身侍女便又站了出来,指着小公主玥娇一通数落,我才知道是玥娇打鸟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她一下,倒是也没怎么着,便惹她一个小题大做。

我也适才知道,陈画桥之所以这样横行,乃是她现在有了身孕。乖乖,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么到现在才知道。

约莫这身孕查出来也没几日,陈画桥耍够了威风,便又柔柔弱弱地呕起来,一众侍女围着瞎转悠。

我大步走过去,笑盈盈地招呼着:“皇后娘娘这喜害得可真急,看来腹中这小皇子好生强壮的。如今身子这般金贵,烈日当头的,可要紧着暑气。”

陈画桥用绢子在唇边点了点,现在春风得意了,也不念着当日我帮她圆房的恩情了,煞有气势道:“本宫想几时游园,还需你来过问?”

“瞧这气火,小心伤了身子。适才妹妹还同荣太妃说起,这宫里的孩子娇弱不好孕育,娘娘千万仔细着些。”说着,我便对那边欲哭又不敢哭的玥娇招手,“来,玥娇,快同你皇后阿嫂说几句吉利话。”

玥娇虽然性子活泼,但因长得不招人喜,自己母妃又是个不景气的,倒是也很懂事。便按照我说的做了,遗传了她母妃的一张巧嘴,说得陈画桥心花怒放,事情便也过去了。

陈画桥众星捧月似的走了,我将玥娇拉到亭子里坐下,笑着同荣太妃道:“许久未见着玥娇,是出落得越发标致了,都说女大十八变,等这到了十八,定也是个美人呢。”

玥娇在我身上蹭蹭撒娇,我拉着她的手,继续对荣太妃说:“虽说距离国丧期满还有些时日,可女儿家的终身大事还是不能耽搁的,有看好的,可着急先定下。隐约记得,太妃娘娘似乎挺看重秦将军家的儿子?”

荣太妃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费尽口舌继续道:“太妃的兄长周将军戍守南夷,几月前秦少将曾在他手下做过冲锋将首,大家也算相熟的。我同秦少将尚算有些交情,太妃若是有意,且歌倒是可以帮着牵上一线。”

“皇姐……”玥娇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我的手臂,我笑着缕她的头发,甚亲和八卦地问道:“玥娇也喜欢秦少将对不对?”

玥娇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唔,说来那秦子洛人长的好看,说话又招人喜欢,玥娇正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虽然只见过一面,便是心里本没什么念头,被人这么打打趣,也会起些波澜,这种段子我在小本儿里看得多了。

我擅作主张帮秦子洛许了这门亲事,但依着他那见花就掐的性子,玥娇这样的身份,他也不会有多么不乐意。看来我也只能使一出美男计了,靠秦子洛的美色,先将南夷的周将军拉拢拉拢。

我幼时随着太子太傅念过几天书,对朝政也有些粗浅的见识,一贯认为文臣武将相比,武将是比文臣更容易拉拢的,而兵力是国之根本。

同荣太妃母女闲聊几句,我便许下寻个机会让玥娇同秦子洛交往交往,到时候再说姻缘也不迟。

荣太妃的精神一直显得恍惚,大约是想起了自己夭折的儿子,若不是因为皇后的手段,就算他那小皇子做不了太子,起码也是个正儿八经的亲王。母凭子贵,她的日子总该比现在好过的。

见着日头还早,我便信步逛到了乾和殿,顾且行甩开公文抬头看着我,“怎么不请自来?”

“花园子里头逛得累了,到皇兄这里讨口水喝,不行么?”我随意往榻上一坐,低头甚无聊地摆弄着手指头。

顾且行便命人奉茶,他坐在书案后,隔着两丈距离,随口问道:“听说方才又同皇后吵架了?”

唔,陈画桥这么快就来告状了,可我根本就没有跟她吵架啊,这个口服蜜饯的可恶女人。我亦懒得狡辩,反正我同她吵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轻飘飘地问:“怎么,你心疼了么?”

顾且行冷笑一声,我摆弄着手里的杯子,垂着眼睛讽刺道:“圆房也才一月多,这就查出了身孕,皇兄可是够勤劳的?”

顾且行唇上抿起个不悦的弧度,我轻轻一笑,又道:“只是瞧她害喜害得厉害,这后宫里空着,只她一个,皇兄可节制着点。”

顾且行眯着眼睛看我,嗓音几许低沉,挑眉道:“你这是在嫉妒?”

“不,是厌恶。”我白他一眼,不屑地垂下眼睛。

“呵……”他从案后走出来,负手站在我面前,伸手抚着我的下巴缓缓抬起,令我抬头面向他,他说:“你就是跟了容祈,又能保证他不要别人?”

我见不得他在我面前提容祈,迅速挥手打开他的手掌。我不知道和容祈在一起,我究竟能容忍到什么地步,可是他现在不在了,任何假设都没有意义。而我,对顾且行所作所为的厌恶,绝不是他所想的那样,无关于爱恋,而是出于怨恨。

我忍不住用怨毒的目光瞪着他,因为愤怒而气息不稳。他被我这态度惹得恼怒,俯首看着我,忍着怒火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烽火戏诸侯么?”

烽火戏诸侯?这种事情顾且行干的出来,但是我没有兴趣。而且我不要他怎么样,我想要的会用自己的方法,容祈和他教过我的办法,自己讨回来!

“我累了。”我转身离去,他没有管我。我不确定自己来见他这趟是为了什么,大约是来探探他的底,毕竟有孩子就不一样了,尽管我不想,可是现在我还是要尽量抓住他对我的那份心思。

哎……我开始有点厌恶自己了。

回到公主府的时候,刚下马车便有陌生男子走来,低声道:“主人要见你。”

他的主人是甘霖,我在一间酒肆见到甘霖,我们闲闲地对饮,我知道他一直在观察我。我有些不自在,放下手中的杯子,正色道:“小叔,我有个问题。”

甘霖用波澜不惊的目光看着我,示意我说下去。

我道:“小叔对皇位难道真的没有想法?”顿了顿,我进一步试探道:“它——本来就该是你的。”

甘霖皇叔的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我无法参透其中的意思。他并未回答我说什么,说道:“家母有些事情差我回去,我这趟是同你辞行。原本我还有些不放心,不过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大约无需我操心什么了。”

“小叔什么意思?”

甘霖皇叔笑而不语,我一直无法看透这个人,却只在这几句话里,就让他摸了个清楚。后来我才知道,他早就看出我要对付顾且行那份心思,而他曾经答应父皇,会适当地帮顾且行添些磨砺,如今由我来动手,却是无需他费脑筋了。

他没有什么要同我交代的,准备离去时,我忽然问道:“不知小叔的母亲是?”

我虽然从父皇口中确认了甘霖皇叔的身份,但却不知道他是顾景痕先皇同谁生下的儿子,这么多年流落在外,不送回宫中又是什么用意。

他勾唇一笑,“酒仙子,贺拔醉柔。”

我身子一震,那不是先皇所爱的女子么,不是说她嫁去了漠北,不足半年就油尽灯枯了么,怎么……

“小丫头,很多事情并不是你听来如何就如何,尤其是在帝王家,你若是无法完全明辨是非,只消将他们看成团浆糊,知道个大概颜色就可以了。”

我听不懂,我觉得他就是故意把话说的云里雾里,也没打算让我听懂。

两日后,宫中传来消息,皇后陈画桥——流产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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