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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鸿雁在云鱼在水(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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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姓容的何其没脸没皮,第二日同一时间,当真还是派人来了,且念的是一段佛经。我佩服他的学识,连佛学的空子也能钻得了。

我自然也要兑现昨日的承诺,当下带人拎着棍子出来了,谁想那前来念诗的还特意穿了身盔甲,挨了几棍子之后,便灰头土脸地跑了。这事便在宫里头沸沸扬扬地传开了,第二日靖王府的人照样过来念诗,便有好事的一早躲在一处看热闹,我又气又羞,也拿他没个办法。

紫兰姑姑不了解我的心意,那日见容祈亲自将我送回来,且我狼狈成那番暧昧模样,便以为我只是在同容祈怄气,好心好意地劝解我。我佩服容祈的手段,他如此利用舆论的压力,塑造出自己情深浪漫的形象,迅速把真正关心我的人都拉到自己的战线上。

我一日一日的数着,那情诗念了整整六天,第七天到了时辰却没有动静了。我在房中习惯性的等待着,只等着念诗的过来,好带着宫人出去抡棒子,左等右等,始终没等到动静。我终是忍耐不住,派描红出去打听打听,回来时她告诉我,方才太子爷正巧路过娇华殿外,说那念诗的有扰后宫清静,被他处罚了。

“罚了?怎么罚的?”我抿一口热茶,心下琢磨,顾且行这个闲事管的有点偏远,他几辈子不踏入后宫的人,是有什么大事才会正巧在娇华殿外经过一遭。

描红犹犹豫豫,低低道:“听说是……阉了……”

噗——

一口热茶喷到描红脸上,我抱歉地看着她,心里默默嘀咕,这顾且行的手段太阴毒了,这么轻飘飘地就结果了一个大好青年的圆满人生,呜呼哀哉!

我觉得这个事情始终还是要做番了结的,那容祈显然不打算轻易放弃,就因我同他的这段风月,而牵连那么多无辜的青年,委实是桩罪过。我左右思量,决定找容祈好好谈谈,但我又得防着他用硬手段欺负与我,便刻意将雪狼保镖小玮带上,必要的时候——咬他!

因为是去找容祈,未免落人口舌,我觉得大大方方总比偷偷摸摸的去要好。吟风在前头驾着马车,我和描红抱着小玮坐在里头,方从娇华殿出去不久,马车便一个急刹停住了。

我从马车里出来,看见父皇正陪着正宫太后也就是我的亲奶奶散步。前阵子太后因为身子不适,除了例行请安之外,我也没大有机会见到她老人家。而且太后一直不喜欢我母妃珺娘,说她蛊惑圣心,连带着也不怎么待见喜好惹是生非的我。我便也识相,尽量不在她眼前晃悠,以免碍了她的眼。

我恭恭敬敬地对父皇请安,想着今日只怕运气不大好,若是父皇不准我出去的话,我便乖乖折回去,不平白惹这个不痛快。谁知父皇今日心情好得很,和和气气地问我这是要去哪里,我自然不好意思说要去靖王府找容祈吵架,又不能扯谎说去宫外撒野,便支支吾吾犹豫起来。

父皇皱了皱眉头,转身去问描红。

描红不敢撒谎,老实巴交地回答:“公主要去靖王爷府……”

我低叹一声,觉得描红这个怯懦的性子,需要好生调教调教,不然总归是我招摇撞骗的一个障碍。父皇闻言略喜,摆摆手道:“去吧,去吧,顺便同秦夫人熟络熟络。”

我呵呵干笑,没好意思告诉父皇,我同那秦老夫人估计命格相冲,再熟络我怕将她熟络到棺材里去。

父皇离开后,我才上了马车,针对胆子小这个缺点数落了描红一路,终是晃荡到了靖王府。

靖王府收拾得也算清雅,正门后的青石路上,两旁栽种着几树龙游梅,冷梅香低回清淡,惹人心旷神怡。王府中道路迂回,小园香径交错,我由着家仆牵引,在园中粗粗逛了几番,心里头的火气神奇地去了大半。

见到容祈的时候,是在一片竹园中,我不知道这些竹子的种类,只是到了这个季节,竹枝依旧是绿油油的,给这萧索寒冬添了几分暖意。

容祈在竹亭下看书,桌案旁燃着茶炉,清冷竹香间又有茶香四溢,他身着湛蓝长袍,在一片翠绿中,如一抹随意挥洒的墨痕,无所拘束却也不显张扬。

我站在远处静静看了他一会儿,看的有些出神。一瞬间是画舫之中为我煮茶的秦玮,一瞬间是霸道蛮横乃至没脸没皮的容祈,再一瞬间是他专注时不经意蹙起的眉,其中深藏的愁绪,总给人一种想要剥开来看清楚的感觉。

“唔,你来了。”他放下手中的书册转身看着我,那带路的家仆便识趣地退下了,描红和吟风左右看看,正打算跟着离去,我急忙扯了扯描红的衣角。

我心底里是不敢同容祈独处的,我怕他像上次一样欺负我。容祈站起来朝我迈开步子,我便下意识退了一步,同他道:“你不要动,还是有些距离妥当些。”

他沉声嗤笑,眉眼似桃花绽放,眉一挑道:“光天化日的,你还怕我轻薄你不成?”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点主动送上门的嫌疑,眼睛四下瞟几眼,目光定在一侧结了薄冰的水池子里,切入正题道:“你往后莫要在我身上动心思,便是那什么山无棱天地合冬雷又震震的,我也不会领你的情。今日你派去念诗那仆人,已经叫太子给阉了,这事情本没我什么错处,算你欠我个人情,改日我将那仆人从宫里弄出来,你记得好生安顿人家。怪可怜的。”

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随即又恢复了满目的黑雾,我想了想,没有什么落下的事情要交代,便打算早早溜之大吉。他清咳一声,顿道:“不必了,既然已经废了,你若是有心,便帮他在宫里打点个好差事吧。”

我侧目望他一眼,觉得这安排也算稳妥,闷闷“嗯”了一声,这次是真的要走了。

“且歌。”

他唤我,不再是阿栩,而是我真实的名讳。我便觉得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如此干净利落地吐出来,有些不习惯,他向前再走一步,我又退开一步,他说:“你若是当真不肯见我,大可不必亲自来的。”

“我……”我咬了咬嘴唇,找不到反驳的话,便只能瞪着他。却不知道究竟为何,面对这个人我就牙尖嘴利不起来,脑筋总是转不动。想了片刻,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一没杀你爹二没欠你钱,为何不肯见你?论身份本公主好歹比你高上一截,同你废话这许多,已经是给足了颜面,姓容的,你不要太拿自己当回事!”

容祈抿唇,目光中隐约有丝厉色,我只觉得一阵清风骚动,后腰被人一把捞住。他邪邪一笑,惩罚似地掐我的侧腰,声音轻柔如蛊惑:“难道你不知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嗯?”

我疼得扭了扭腰,挣不脱他的手掌,琢磨着他莫不是叫秦子洛那个流氓上身了吧。我扭头看了眼身旁,准备叫吟风上来揍他,适才发现这两个鬼丫头,早就躲到一边去了。低头看到在竹林里打滚的白团子,我命令道:“小玮,咬他!”

容祈扭头看见扑过来的小玮,拖着我朝后躲了一步,瞪眼道:“你说它叫什么?”

我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小玮,秦玮的玮,哼。”

他便又在我腰上重重掐一把,逼得我同他贴得更紧一些,挑眉道:“你将我比作畜生?那你知不知道畜生配种是不挑地方的,不如试试?”

他说着便将我压在一方青石上,我贴着冰冷的石面,只觉冷得彻骨,扯着嗓子骂他:“姓容的你禽兽!”

他低笑,仿佛故意逗我玩似的,“我当如何验证你的话呢?”

看着他近在咫尺花枝烂颤的笑脸,我羞愤难当,只得抱紧了他用力抬起头来,在他肩上狠狠咬上一口,踢着腿逼他让开。而容祈本就生得高大,轻而易举便将我圈了个结实,好在这方青石面积不大,我这么又敲又打的,终是令他没稳住重心,抱着我摔到地上去。

我们两个便在地上边滚边打,他也不躲,就由着我拿他出气,懒懒的像个出气的大枕头。我打得尽心尽力,沾了一身的枯草,他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去。时间长了,我便也累了,觉得有必要寻个帮手来,便曲了手指凑在唇边吹了个哨音,那头瞪着黑眼珠子看热闹的小玮,呼呼喷两口热气,蹭得便跳了过来。

我却不知道,容祈他同雪狼也打过交道,对付这么一只年幼的,尚不懂得认主的雪狼完全不在话下,轻飘飘回了个哨音,便令小玮恢复了温和的常性。

我们两个在地上滚得难解难分,哨音此起彼伏,折腾得小玮一跳一顿,比街上的杂耍还精彩。

“祈儿!”

我刚一个哨音吹出去,耳边传来声妇人的呵斥,身上压着的容祈松了松手掌,抬头看到他那身心皆脆的老母亲同郁如意携手散步而来。容祈愣住了,我也跟着愣住了。

“成何体……”见我俩抱在一起打滚,秦老夫人那个体统的统字还没吐出来,失了常性的小玮正巧朝她扑过去,惊得老人家尖叫起来。

容祈急忙从我身上跳起来,要去护他老娘,谁料她老母亲平日腿脚不利索,碰到危险的时候跑得兔子快,眨眼的功夫就躲到了郁如意身后。又谁料,她两个妇孺站立的位置不佳,正是立在那结了冰的池塘边,那边郁如意惊慌失措,也不知是不是被秦老夫人慌乱时推了一把,身子一歪,这边小玮的爪子还没挠上去,她便整个栽进水里去。

薄冰碎裂的声音很清晰,冰冷的水花溅湿岸边的枯草,秦玮一把拎住发狂的小玮粗暴地将它甩开老远,噗通一声跟着跳进水里。

水花又抖了抖,之后很久都没了动静。

我愣得只剩下眨眼,谁能想得到我同容祈这么滚两滚,就差点滚出人命来。他那心脏十分脆弱的老母亲登时便站不稳当了,歪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我的儿啊……”

腊月将至,眼下是最冷的时节,那水里的温度定然十分难以承受,我也曾听说,有水性极好的人在冷水中被冻得抽了筋,一抽就抽掉了一条小命。

我站在岸边不停地喊:秦玮,秦玮……

虽然只有片刻的功夫,却好像过了很久,我喊的嗓子都快哑了,才想起来自己喊错了,可是在出口唤他的真名时,却变成了一声一声无力的抽泣,容祈,姓容的……

此时我还没意识到,自己差点成了个寡妇,而秦老夫人这个真寡妇哭得几乎要昏过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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