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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离愁正引千丝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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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说点什么让她消消气火,可这老夫人偏偏凡事爱往坏处想,对我又有成见,我觉得我不出现在她眼前,才是最好的安慰。

我便也没再多说什么,告了声辞准备离去。听老太太在身后道:“是你,就是你这恶女,同你那皇兄不干不净的,毁我儿子还不够,还要毁了整个容家,你……”

她说着气儿就不顺了,没完没了地咳嗽起来。我走到门口,对守在外头的侍女道:“一定要多提醒郡主注意身子,什么名贵好用的药材,便是缺了也先给她用。每次郎中过来,也记着给她把把脉,若是有什么情况,马上告诉我,知道么?”

我正欲走,不经意抬头瞟了这侍女一眼,同那云珠有几分神似,只是岁数小了点,我问道:“你是云珠的妹妹?”

侍女点头,我便也对她点个头,或许她姐姐的死,她心里也会怨我的吧。可有些怨真的没必要解释,或许这也是容祈不爱解释事情的原因。

这秦老太太对我记恨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吃不准从容太医死后,她就一直怨着我们宫里那一家子。怨着怨着还给自己怨出个神经脆弱的毛病,受不住惊吓打击。我虽然不喜欢她,也总还是希望她能多活段日子的,起码撑到容祈回来,让他们母子再见上一面。

老天爷这次终于听了回我的祈求,圆了次愿望。容祈,也该回来了。

几日后,秦老夫人病危,门口的官兵传消息来,说顾且行特准容祈回家给老母送终,此刻正在赶回来的路上。

郁如意在房里陪着老太太,不停地说话,好让她撑到容祈回来。我在大门口焦急地等待着,心里就像是有团火在乱窜,怎么站着都不舒服,只能来回踱步。

当那抹墨蓝色再次飘入眼底,我立时站定脚步怔怔地望着他,瞬间眼眶就红了。他也愣了愣,面上担忧的神色褪去,看着我的目光柔软而殷切,那种眼神叫做想念。

黄昏,有一阵春风在我们之间旋开,我想扑上去,紧紧抱住他再不撒手,却又不知为何抬不动脚步。最终我只是抬起手掌捂住了嘴巴,看着他向我走进,眼里的方向却没有落在我身上,眼泪寂静成河。

以我活了这么多年的经验,我知道美好的画面都不能多想,越是幻想过的越不可能成真。所以我努力不去想重逢时的画面,尽管平淡无奇如斯,我想狠狠地咬他,狠狠地亲他,哪怕是陪他做那桩事情,总之他想怎么样我都会满足他。

可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他娘要死了,在给他娘送终之前,他所能留给我的时间不多。

擦身而过的时候,容祈什么都没说,也来不及说什么,几乎看都没再看我,便舍了我朝他老娘的房间疾步走去。

我小跑着跟在身后,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背影,修长挺拔似乎也消瘦了些。我从来没这么老实巴交地跟在容祈身后走过,此刻我真切地感受着,我喜欢站在他身后,追着他跑,追逐他的追逐。

进了房间容祈就没再理过我,王府中人人道他是个孝子,所以哪怕他看也不看我一眼,我一点也不生气。

知道老夫人不愿意看见我,我便站在厅堂后,用屏风挡住身子,隔着纱帘看他。

容祈和郁如意蹲在秦老夫人的病榻前,老夫人睁着虚弱的眼睛看着他们,而后缓缓将郁如意的手和容祈的手心交叠,她道:“祈儿,这些年为娘为了让你给你爹报仇,亏待了你。为娘不行了,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只盼望着我走了以后,你和如意夫妻合心,如意是个好姑娘,这些天不嫌弃为娘染了病的身子,日夜在榻前伺候着,你,莫要亏待了她。”

“娘……”郁如意哽咽地唤了一声,唤得我心里都软了。

我躲躲藏藏地看着他们,听他们三口人话别,我这个做正妻的也只有个偷听的份,哎……

有时候我也在想,郁如意真的挺好的,她还是我的亲姐姐,她也很喜欢很喜欢容祈。可假如有一天,所有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和容祈回到相爱的原点,他要履行当年的承诺,带我远走高飞的时候,郁如意怎么办呢,还是我真的可以做到接纳她,然后毫无芥蒂的三人行么。我觉得我根本就做不到。

却也不知,这想法,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了。他不要我了,从我喝下那堕胎药开始。

我有点惆怅,觉得秦老夫人咽气之前,大抵是不想再看见我了,便打算折身离去。

秦老夫人继续道:“为娘还有一个心思,你务必要答应。”

听着那声音,真是快不行了,这个时候她说什么,当儿女的哪有不答应的道理啊。容祈的声音也有些沙哑,他道:“答应,娘要儿子做什么,儿子都答应。”

“好,”老夫人的目光朝纱帘外瞟了一眼,缓缓而坚定,“娘要你休了那个蛇蝎!”

容祈愣了,我也愣了,心里头琢磨着,秦老夫人口中这个蛇蝎,指的可不就是她儿媳妇本公主我?

我不服,我怎么就蛇蝎了,连父皇圣旨上都说我品性纯孝、温良敦厚,我哪里蛇蝎了。不过是这老太太对我有误解罢了,真是个固执的老太太,到头了还惦记着撵我走。

她都这样了,我自然是不会同她计较的。可谁又想,她都这样了,居然还有力气告我的状,乃至污蔑于我,她有气无力地对容祈道:“你上下打听打听,这些日子你不在,她都和她那皇兄,干了些……咳咳……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还有娘这病……娘这病,定也是她给我染上的,她逼死云珠,害死了你爹,害得我们全家鸡犬不宁,”老夫人说着便激动了,又咳了两口老血,依旧坚持道:“这种不知廉耻的蛇蝎,留不得,留……不得!”

“娘……”容祈无奈地唤了一声,可惜又不能同她娘反驳什么,只得回身望我一眼。

我们中间隔着方纱帘,我闪闪躲躲地站在屏风后面,脸上倒也没露出太多委屈的表情。虽然我心里都快委屈死,快呕死了。

“去,娘要看见休书,才能合眼……快去!”秦老夫人做死不瞑目状。

可怜天下每个孝子,都要受这份牵绊,容祈没有办法,只能从寝室里走了出来。我站在屏风后垂首看着他,甚至还有点不敢看他,他的眉心拧出愁绪,悄悄将叹息压了下去。

我对他微笑,而后走到另一头的书房,亲手为他研墨。不就是个将死之人的遗愿,这点心愿我还成全得起,我想容祈也是这么想的,先让她老娘安了心再说。

我将沾了墨的笔递到他手中,笑容轻轻淡淡,轻声道:“就按老人家的意思写吧。”

“帝城顾氏,自成亲以来,上不敬孝、下无所出,”写下这几个字,他手抖了抖,转头看我一眼,我还是笑吟吟地看着他,而后从他随从处把印章拿来,轻轻开了红泥。容祈无奈地看着我,书下后面几个字的时候,手抖得益发明显,“不守妇道,正合七出之条。故立此休书,此后各自婚嫁,永无争执……”

纸上的墨在灯光下泛起水泽,我将印章在红泥中沾过,再度递到容祈手中,轻轻握了握他的手,再露出一个微笑。

这事情虽然不吉利,但我心里倒是也没那么害怕,容祈不会当真休了我的,既是为了他娘能安心合眼,演这么出戏也没什么。

红印落在纸上,容祈随手将印章扔掉,再看我一眼,背着手朝他娘的寝室走去。我将纸张抬起来吹干墨迹,小心叠好,交给身旁一位侍女,示意她拿进去给老夫人看。

秦老夫人约莫也看不清上面的字了,只是又字字有力地对容祈说:“娘知道,你鬼迷心窍还惦记着那蛇蝎,你们串通好了要给娘演戏。不要以为她是公主,就能为所欲为,娘做鬼,做鬼都会看着她!祈儿,今日你答应娘的事情,娘会牢牢……牢牢记着,你若是再敢,同她一起,便是要娘死不瞑目,永不超生!”

我已经听不下去了,抿了抿嘴巴将委屈的情绪咽下去,大步走出了房门。

之后他们说的话我就不知道了,我在靖王府里漫无目的地走了很久。他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可是我想问的那些问题却忽然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有那么一张脸,就像是在眼睛里下了毒,看不到就会觉得很难受。我可能中了容祈的毒。

坐在竹园中,我反复地问自己,爱不爱他,想不想跟他长相厮守,反反复复。可爱他,又会让我对他存有满心的愧疚,我那样义无反顾地曲解他,仗着他喜欢自己,绞尽脑汁地伤害他也伤害自己。为了气他,我服了破身酒,害死了他的骨肉。

可我还是爱他。第二次。

从我嫁入靖王府开始,那一场场肆意的索取承欢,竟也当真睡出了感情。我恨不得变成一样简单的物品,能够与他形影不离。

青竹摇曳,带来早春的香气,又将迎来一个花满枝头的季节,许多事情还来得及重新开始。

我在竹园里发呆到深夜,觉得有点冷,便起身离去。我想我要开始好好地爱惜自己,喜欢一个人不是为了给他添乱的,更不该肆无忌惮地让他担心。

如今秦老夫人不在了,我们之间几乎已经没了最后一道障碍,我曾经可怜顾且行的孤独,容祈又何尝不孤独。我晕头转向地闯入他的世界,却从来没有好好睁开眼睛看过,这个男人的心里究竟在想什么,他有怎样的牵绊和无奈。

秦老夫人是夜里过世的。容祈和郁如意一直在膝下送着她合了眼。

我不知道怎么就走进了容祈的房间,当然不是为了来找什么。至于清君策,其实在他手里,比在我自己手中我更放心。

当初赌气时,我扔光了容祈给我的所有纪念,现在即使他就在不远的地方,我也只能睹物思人发泄想念。打开柜子,看到他过去穿的衣衫,一件一件堆叠整齐。

初遇时的长衫,他几次救我时的劲装,玄青朝服、素白中衣,似乎每件衣服上都有自己的故事。我轻轻抚摸着它们,墨香越来越淡,这些衣裳大多都不会穿了。就好像那些过往,再也不会被如此频繁地想起。

手掌压到一个硬物,我将它从柜子里取出来,原是一柄青竹长笛。

表面光洁如初,只是断裂后又被粘合的地方,有浅浅的痕迹。那时候他在娇华殿折了这笛子,他对我说,他再也不会吹笛。从那以后,我便真的没有听过他的笛音。

这种小事情上,他向来说到做到。

捡破烂的毛病真是没变呢,每次我赌气扔了什么,容祈都会偷偷地捡回去。可这次我赌气把他扔了,他还会不会滚回来。

我握着那笛子,凑在唇边,仿着他的模样轻轻吹奏,想起过去他绕在我身后,手把手教我吹笛子的画面。气息有些哽咽,笛音轻颤,仿若泣不成声。

“唔,原来是你。”容祈进了门,轻描淡写地看我一眼,轻描淡写地问候一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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