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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渐行渐远渐无书(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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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子洛藏得很好,这三日也没有再来见过我,靖王府中亦相安无事。

我备好了马车准备带着秦子洛出去,他简单易容成府里的郎中,人皮面具的手艺不怎么样,面色看着很生硬。打眼看去倒是没什么,仔细看几眼便能识出破绽。

马车行到靖王府正门,官兵自然是拦着不准出去的,我和秦子洛相对坐在马车里,有官兵拉开车帘,我对他道:“本公主要亲自带郎中出去取药,你们连我都信不过么?”

那官兵答:“属下只是奉命行事,还请公主和这位先生下来搜身。”

我不情不愿地下了马车,往地上一站,抬起双臂冷冷道:“胆子不小么,连本公主也敢碰。”

那官兵听我这么说,也不敢搜得很仔细,随便拍两下,便草草了事了。

然后是搜秦子洛,搜得很生仔细,自然也搜不出个所以然来。而后我和秦子洛坐回马车里头,那姓卫的统领过来看了两眼,被我冷嘲热讽奚落一番,便放我们出去了。

走出靖王府还算容易,到底顾且行没有确切的把握秦子洛就藏在这儿,最严密的排查还是在城门处。

我们的马车一路朝外走,装模作样地进了间医馆,自我从靖王府出来以后,便一直有人在后面跟着。近来因为时疫的缘故,医馆生意格外好,大家纷纷来这里购买预防时疫的药材,我和秦子洛绕过一方小门,在角落里打昏两个过路的,匆匆和他们换了衣裳。秦子洛弄了顶大檐帽子戴在头上,做农夫打扮,而我直接装死趴在他背上,由他背着我出去。

我们出了医馆,并没有很快被人盯上,一直混到了城门,才稍稍顿了足。皇城外围的城墙有十丈高,而且上头都有卫兵巡逻,想翻墙出去是不可能的。但各方大小城门都有卫兵把手,每个出城的人都要经过严加排查。

我和秦子洛串好了桥段,他便背着快步朝门口走去,然后被官兵拦下来。家住何处,姓甚名谁,要去什么地方做什么,问了好多问题。

秦子洛哑着嗓子,颇为悲伤地回答:“小人是城外的耕夫,今日进城为妻子看病,可惜来的迟了……”

说着他便开始装哭,那小腔调听着我都快感动了。我继续趴在他背上装死,官兵又问一句:“得的什么病?”

“时……时疫。”秦子洛低低地回答,那官兵本能地朝后退了一步,恨不得有多远躲多远。

“快走,快走。”官兵捂着鼻子催促着,秦子洛将我往背上抬了抬,颠颠地朝门外跑。

“慢!”

又是一声“慢”,上次小爷从这道门装病开溜的时候,本要成功了,也是有个人杀出来喊了声“慢”,而很巧合的是,这次“慢”的他是一个人。

我还真不知道,顾且行过去的伴读萧益,现在怎么成了专职守城门的了,怎么哪一次都有他掺和。

秦子洛的手掌紧了紧,我琢磨着他已经在做战斗准备了。我使劲咬破了嘴皮,和着口水存了点血,装模作样地咳几声,像个要死之人一般,一边咳嗽一边吐血。

可这萧益显然没那么好糊弄,看了几眼,他道:“斗笠拿下来。”

秦子洛便松了只手,老实巴交地拿掉斗笠,低着头装成胆怯的模样,不与萧益对视。这人皮面具我也有点了解,这东西虽然可以糊弄一时,但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边角便容易开缝脱落,况且秦子洛戴的这张手艺本来就不怎么样,说话的时候脸皮都扯不大动,对这方面稍有些了解的人,很容易就看出来了。

“你妻子得了时疫?”萧益问道。

秦子洛一副屁民模样,低眉顺眼地点头。

“你和你妻子朝夕相对,只怕也已经感染了。皇上方才刚下的旨意,为免疫情扩散感染,但凡身染时疫者都不得出城。”说着,转身对身旁官兵道:“押去桥头窟。”

那些得了时疫的人都被拘在桥头窟,他奶奶的萧益,这是存心整死我啊。

秦子洛还没有决定好对策,从靖王府跟踪我们出来的人也追了过来,附在萧益耳边耳语两句。萧益轻飘飘地把人打发了,又对官兵道:“带走。”

没办法了,看着那洞开的城门,这会再不走,想接近城门又不知道得什么时候了。秦子洛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一把将我从背上松下来,反手扣住我的脖子,手持一只方才换衣服时从我发上取下的金簪,做劫持我的模样。

秦子洛携着我往城门口快退两步,时时要回头看两眼,防着有人偷袭他。后路已经被人围住,萧益也认出了我的样貌,我被秦子洛卡的脖子难受,费劲地对萧益道:“还不……放人!”

萧益一抬手,果然示意围着我们的官兵让路,他不敢为了抓秦子洛伤了我,免得得罪了顾且行。

我们退出城门以后,那些官兵还是一直跟着我们,秦子洛不准任何人站到他身后去,否则他马上割破我的喉咙。

秦子洛将事先藏在我发髻里的信号花取出来,用牙齿咬了信绳,青天白日下绽放一朵诡异的烟火。

宋嵬坡距皇城不过三里路程,秦子洛的人肯定能接到他的信号,不过片刻功夫就赶了过来。

而后便是一通群殴,我和秦子洛在他们的掩护下逃进树林中。

那边的群殴秦子洛的人并不占上风,顾且行派出来的是最精良的弓箭手,哪怕是错伤了自己的人,也要不惜一切代价抓住秦子洛。

所以秦子洛的人也是且战且退,绝不平白送了性命。

但秦子洛拖着我,实在也跑不快,官兵很快就追进树林里,这样下去我们还是跑不掉的。

我从衣服里层取出一封书信交给秦子洛,我说:“你自己先走吧,把这书信交给他,让他一定要回来见我。”

之前秦子洛便曾告诉我,这林子里有许多容祈以前布下的机关,只是太久没有人过来打理维修,那些机关不一定好用了。

秦子洛是能找到机关所在的,我故意踩了条绳子,瞬间启动了机关,双腿被绳索圈住生生被倒吊在一棵大树上。

就像是血液倒流一般,我脑袋里胀胀的,秦子洛撒丫子开始往远处跑,我对靠近的官兵道:“别过来!”

萧益亦跟了上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

我对他们大声喊着:“这里到处都是机关,林中有暗弩,若是不小心踩到机关,暗弩发动,我……”

我头皮发麻,连胡扯都找不出漂亮的说辞了,萧益倒是明白了我的意思。现在我这么被吊着不能动弹,一旦树林里的暗弩射出来,势必得丢了我的小命儿。

我生怕萧益为了节省时间,让弓箭手直接对着绳子射上一箭,那我便直接脑袋着地了,我急忙提醒道:“若这绳子忽然断裂,也会发动暗弩,你们快找到机关,救我下来啊。”

他们扫除了附近的机关,把我救下来的时候确然耽误了些时间,而后萧益继续带人去追秦子洛,留下几个人将我送回靖王府。

回到靖王府后,我卸下狼狈刚在房中沐了个浴,衣服还没穿整齐呢,哐当一声,门就被顾且行踹开了。

我裹紧了衣裳往角落里缩了缩,紧张地看着他。

就算所有人都不看不出来,顾且行也一定会知道,我是故意放走秦子洛的。他来找我算账了,我知道有这么一刻,只是没想到他来得这么快,他是没正事干了么!

他快走几步将我堵在墙壁上,拎着素白的衣襟把我拽起来,面色由愤怒转为邪魅高深的笑意,他贴在我耳边道:“你好像忘了,背叛我的下场。”

我禁不住有点发抖,还是轻启笑容看着他,我记得,但是我也不怕。总归顾且行是不会杀我的,我也相信容祈收到信以后,一定会想办法接我走的。只要未来是光明的,眼前这点黑暗和恐惧,我可以忍受。

对着我不卑不亢的笑容,顾且行好像很满意,他撕开我的前襟,冰凉的指尖从我眉下滑过来,阴测测地说:“你知道代价是什么。”

我闭上眼睛,不回答也不反抗,不管代价是什么,没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他压上来啃我的嘴巴,疯狂如野兽撕咬自己的猎物,我尝到唇上腥甜的味道,禁不住嗤嗤冷笑。

顾且行停下动作,“你笑什么?”

我转眼看着他,笑容散漫轻蔑,“这就是你要的,原不过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件事情,何苦费尽心思。”

他想要的当然不止这么一点而已,只是现在他已经无法再得到更多的了。他亦冷笑起来,钳住我的下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说:“外面有很多人,待会最好给我叫得大声一点,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王妃究竟是谁的人。”

早该知道一切避无可避,自打我招惹了顾且行那天开始,就该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我闭上眼睛,安静得就像在沉睡,心底仿佛有一块琉璃轰然崩裂,碎片切割过血脉,看似光洁无瑕的表面,其中已是一团千疮百孔血肉模糊。

过往的画面在脑海中闪现而过,然后变成过去的风景,被彻底遗忘掉。那个剪不断理还乱的死结,终于自行崩碎纷飞如飘絮,不久后彻底消散,只有牵挂萦绕在心间。

其实我从来没有为容祈做过什么,这也许是唯一一件,如果秦子洛真的是去救他的话。

而我也知道自己对顾且行有所亏欠,我不该闯进他的心里,给了他希望再如此决然地离开,甚至连一句告别都没有。他觉得我背叛了他,无可厚非。他想用怎样的方式惩罚我,我都没办法去恨他。

我曾对他们说过,我只有一个人一颗心,我没办法分给两个人。尽管我很确定自己爱的到底是什么人,但顾且行在我心里,也永远有一个抹不去的位置,有关于情爱、亲情、依赖和感激,却不足以将缝隙填满。

素白的衣衫是凌乱的,我倚着墙壁,顾且行压得很紧,如果不能把我压进墙壁里,就是揉进怀抱中。

他轻轻舔去我唇上的血迹,用那样近乎于破碎的目光看着我,仿佛在祈求我给他一个回望,就像曾经那个最执拗的他,用让人难以接受的方式,逼迫一句软语。

“我知道,从决定放他走的时候,我就知道后果。”我喃喃自语,面无表情。

顾且行抬起手来想打我,那拳头僵硬在半空握得咔咔响,他还是那么掐着我,“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

我不知道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只是微笑着看着他,喉头喑哑,唤了句:“皇兄……”

我的哥哥,我的皇兄,如果我是他的亲生妹妹该多好。有这样一个哥哥,容祈就再也不敢欺负我了。哎……(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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