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次元且歌章节

134 桃杏犹解嫁东风(二)

推荐阅读: 逆天邪神 魔天 大叔,不可以 赘婿当道 龙王殿 修罗武神 我的父亲叫灭霸 乡野小神医 贴身狂少 然后,爱情随遇而安

※※※无耻的第三人称分割线※※※

且歌出嫁这天,什么排场都没有,顾且行没再来看过她,靖王府只来了辆马车,就这么把人接走了。马车里,描红握着且歌的手,那表情有点节哀顺变的意思。

十一月,天空不情不愿地飘了几片雪,冷风没有方向地乱吹,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没人在意这辆不起眼的马车,更没有人跳出来抢婚。长公主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嫁了,再不像三年前那个春日,街道上挤满了观礼的行人,最后变成一场乌龙。

世人对这位公主已经不大关心了,就像且歌自己也不把出嫁这个行为放在心里一样,这不是出嫁,这是来受罪,和那个人一起堕入彼此加诸在身上的牢笼。

想到这里,且歌的心里又无限畅快了,她放下车帘,深吸一口气,马车就在靖王府门前停下了。

容祈站在门楣下看她,仍旧穿着那种墨蓝色的袍子,雪天里看着有点单薄。描红给她披了毛斗篷,使整个人看上去显得雍容一些,她现在太瘦了,好像一阵风就能吹走似的。

下了马车,她没有急着朝那个人走过去,而是折到身后的马车,把自己的宠物小玮牵下来。小玮现在已经太大了,而且性子越来越凶,寻常在宫里都没人敢碰它。且歌牵着头狼往靖王府走,看也没看容祈一眼,她步子迈得很大方,没有所谓新嫁娘的拘谨,她心里很明白,她来这里是当主人来的,她得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走到门楣下的时候,容祈忽然牵住了她的手,在硕大沉重的披风下,轻而易举就找到那冰凉手掌的所在。那一刻容祈愣了一下,因为她的手实在是太凉了,就像是冰一样,很僵硬,像个死人。

且歌任他牵着自己,不去在意他的表情,抬眼看向门楣后狭长的道路,两旁的游龙梅冷香低回,再远处可以看到突兀的红色,在这有点苍白的季节里,显得挺滑稽。

说是出嫁,但顾且行不准张灯结彩搞仪式,他打心眼里不肯认这个亲。且歌觉得这个安排很好,很省事。

容祈牵着她往院落深处的房间走,她牵着一头狼,描红看着他们的背影,幽幽叹了口气。有句话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描红在想,为了回避这个今日,那当初应该从何处开始修改或者避免。是让那一次次用心良苦的欺骗和背叛不用发生,还是将初遇的时光彻底抹去,又或者他们这些人,从来都不要出生。

他们的相见,是无可避免的。

容祈握着且歌的手,力道不大,但也足够让她无法挣脱。他本来以为,只要他牵着她的手,她就能渐渐恢复温暖,可事实是,路走了一半,容祈觉得自己的手也变得很冷,冷到了手臂上,冷到了心里。

路上他们一句话都没有说,容祈很想说点什么,可是他不敢,他怕且歌的反应让他过于失望,相比起来,两个人就这么走着,也很好。

他把她带到房间安排下,房间是三年前就准备好的新房,一直为他们空着。新剪的囍字贴在窗框上,没有热闹温暖的感觉,且歌只觉得刺眼。

家仆推了房门,容祈拉着她走进去,房间里铺着怒放的牡丹,血红的颜色,显得挺俗气。就像个暖房,不知道点了多少炉子,容祈松开她的手,帮她褪下披风,眼神和微笑都很浑浊。

容祈心里挺难受的,他忽然觉得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无比清楚她肯嫁给自己,图的什么,他越想越不愿面对,只能逼着自己不要想。可这个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怎么能不想。

描红进来服侍且歌坐下,容祈像个客人似的在自己的新房里愣了片刻,面无表情地走出去了。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该干点什么,三年前那个叫阿栩的姑娘,她的音容恍惚在眼前。他用冷水洗了把脸,想起在且歌最憔悴的时候,她问他,秦玮有没有爱过阿栩。

当时他说没有,他没说谎,那是真的没有。

可是此刻的容祈,深深地怀念那个阿栩。他把脸埋进冷水盆子里,埋了很久,脑袋里只有四个字:自作自受。

他冷得打了个机灵,站直身体的时候,一脸的水,顺着轮廓往下流,衣裳都打湿了。他把外衣脱了,里面只穿了层薄薄中衣,他觉得冷,也知道穿多少都一样会冷。索性就这么晾着自己。

容祈觉得身体里少了点什么,他很难受,他本来下定了决心不再去碰那个东西,他的控制力也可以做得到。可是现在,他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以前的回不去的抓不住的事儿,就像是被灌了冷水,那些画面冻住了,冰越来越多逐渐膨胀,要把他的头撑炸开了。

他拉开柜子上的小匣,翻出个装着喋心散的药瓶,兑了半杯水,喝下去。

且歌坐在房间里,暖和的不像样子。闲置的房舍,到了冬天,墙壁梁柱中都是阴冷,如果只是临时点了炉子,其实根本暖和不到哪里去。容祈应该已经准备很多天了,所以即使鼻子里闻不到一点炭味,还是很暖和。

她的手很快就恢复了温度,嘴里挺干的,描红给她倒了杯水,不冷不热的,她觉得舒服。

侍女给她换了衣服,从里到外一水儿的红色,就像着了火似的。脸上描了细致的妆,一双眉画得又细又长,她们可能是希望让她看上去能更妩媚点,可不管怎么画,都透着股子哀伤。

这是容家最好的妆娘了,可是眼前这位公主,抹了再红的唇揉了再嫩的胭脂,也不过像是在苍白的纸上画画,这感觉就像是在伺候个死人。妆娘叹口气,对伺候的丫头道:“擦了擦了,全都擦了,就这么素着吧。”

且歌对着镜子微微一笑,大红的喜裳配上这张不施粉黛的脸,挺有违和感。她们给她梳了发,青丝尽数挽起,这一刻开始就不是姑娘了。妆娘捋了捋凤冠前的珠子,在她头上比量着,描红端了些食水进来,说道:“时候还早,公主先吃些东西吧。”

她是得吃点东西,不吃东西待会哪有力气折腾呢。天黑了,属于他们的夜即将来临。

容祈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放空了心思,时间很容易就打发掉了。他还是得去见她,这是他们的花烛之夜,有些事情真的不能再耽误了,再错过,肯定就是一辈子。

老天能给的机会是有限的。

枕边放着备好的喜色衣裳,他想象自己穿着这颜色,和她坐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想着那画面就觉得难受。他翻开柜子,琢磨自己该穿什么去见她,是初遇时的长衫,还是那夜背着她往山顶走的劲装,这么想着,就把他们所经历过的每一天都在脑袋里回忆了一遍,然后颓坐在一处,心里嘲笑着自己,不管穿什么,她也是不会在意的。

门在这时候被推开,他抬眼看过去,秦子洛带了两坛子酒,差人稍了些酒菜过来。

房间里点着通明的灯,照得桌上菜肴很美味,他提起筷子,想到的第一件事情是,她吃东西没有。

秦子洛跟他碰杯,就像过去在军营时,两个人每次喝酒一样,什么废话也没有,就稀里糊涂地喝,然后一起烂醉。

酒酣耳热时,秦子洛拍上容祈的肩膀,眉宇间竟让人觉得有抹深情,他说:“我为你打了这场仗,从今以后,你我便是敌人,好好待我两个妹妹。”他留下那柄精致小巧而锋利无比的匕首,“我的贺礼。”

没人知道容祈和秦子洛是什么时候闹掰的,怎么闹掰的。

秦子洛走后,容祈独酌许久,直到感觉醉了、糊涂了够冲动了,他随手套上扔在床边的喜裳,一步步朝他们的婚房走去。

红烛、红花、红嫁衣,这是彼此都想过无数次的场景,最后却落得满心灰败。

容祈站在她面前,在她身上投下阴影,她在盖头下垂着眼睛,不肯多看他一眼。他醉醺醺的,脑袋里在幻想此刻,且歌应该如何主动抛开盖头,抬眸对他嫣然一笑,面上一抹娇羞,然后抱怨说:“快把这凤冠给我拿下来,沉死了,脖子都快断了。”

可是一个恍惚,眨眨眼睛,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一身喜红,却冷得像个雕塑的人。一动不动。

他终于扯开了盖头,拨开凤冠垂下的珠帘,手指触碰她的脸,没有脂粉,滑嫩的触感落入指腹。他想端起她的脸来看看清楚,想亲她吻她,发泄这两年来的无法靠近。他忍了两年,眼睁睁看着她投入其他男子的怀抱,眼睁睁看着旁人代替他去抚平他留在她身上的伤口。

他伪装得有多淡然,心里就有多恨,多嫉妒。

现在容祈什么都不想要不想管了,就想得到她一个,可是她却不干了,他生气,气自己自作自受。

“滚出去。”且歌不准他碰自己,她说她对他恶心。容祈听着更窝火了,怎么事情完全倒了个个儿,曾经那么那么贴近,差一点就破了最后一层关系,那时候且歌对他是什么态度,对顾且行是什么态度,现在怎么就完全不一样了!

可很多事情他说不出来,他不能对她摇尾乞怜,去说自己已经为她做了多少多少。就好比初一的事情,容祈有时候觉得,如果那次死的是自己就好了,他死了还能留下个深情的美名,可他没有死,那么一切都解释不清楚了。伤害就只是伤害。

他忍不住骂了她两句,骂完就想抽自己两巴掌,他本意不是要骂她,他心里难受,却说不出来。

记得他还是秦玮的时候,且歌也曾真心实意的想把自己交给容祈,现在容祈就恨不得还像当时那样,她跟自己打一架也行,兴许在地上打几个滚,那些怨恨就烟消云散了。可且歌只是给了他两个巴掌,她打得不过瘾,他很犯贱的觉得,这挨打挨得也不过瘾。

他们还能怎么办。容祈在心里对自己说,小心点,千万要温柔,别弄疼了她,不能再让她难受了,于是他小心地拆下她头上的凤冠,可是喝得醉了,手掌有些发麻,还是扯乱了一丛发丝。

且歌也不喊疼,真跟个死人似的。

容祈太生气了,他把她推进床帏里,抑制不住地撕裂嫁衣,嫁衣这东西就是一次性的,反正不会再穿第二次了。嫁衣撕裂的声音让人觉得兴奋,他就快控制不住自己了,不管到底如何,终于还是等来了这一刻,他再也不会错过了。

那副本该柔软的娇躯,本该闪闪躲躲半推半就地迎合,可是曾经预想的什么都没有发生,且歌就跟个尸体似的躺在那里,不管他的吻再温柔细密,再急切粗暴,软的硬的,通通没有用。

这简直给他造成了罪恶感,他觉得自己都有点变态了。

可是不能停,就因为在她身上的这丝优柔寡断,才造成了今天这样的局面。凭且歌那破罐子破摔的性格,他如果早点狠狠心,把他们的关系交代了,到现在也不会这么难办了。(未完待续)

相关阅读:宫廷计超级科技洪荒逐道宠妻成瘾红松青春有约透视绝品神医萌兽太子妃最强警官绝口不提,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