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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芭蕉不展丁香结(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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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且行说他翻遍了栖雁阁上上下下前前后后,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特殊意义的东西。那地方很多年没有人住过,不过很特别的是,栖雁阁虽然地处冷宫,有机会住进去的,却都是历代先皇最宠的妃子,比如甘霖皇叔他娘。

提到甘霖皇叔,我才真的有点小担心,我和甄心也算有些交情,在我尚未走出容祈所带来的阴影时,是甄心以过来人的姿态陪伴我劝慰我,哎,她这一消失这么久,生死未卜不说,就算是活着,也当收尽了折磨和苦头。

不久之后,甘霖皇叔当真来找了我,他问我我那份清君策保管的如何。既然是保管,我便不会闲的没事就拿出来看看,平白让人生了疑心。甘霖皇叔是偷偷摸摸过来的,我差描红去外面守着,房中只有我们二人,我适才将藏好的盒子取出来,打开看过,该有的都有,并没有差池。

甘霖皇叔点头,道了句:“看好它,必要的时候,毁了它。”

我抬眼看着他,这清君策定是要两份合在一起才能发挥作用的,所以如果甘霖皇叔那一份尚且安全,我这边便不用特别紧张,起码不到毁了它的时候。

我问皇叔:“还是找不到她吗?”

这是甘霖皇叔第一次在我面前露出太富有情绪的表情,他似乎也挺纠结挺心痛的,他说:“我欠她的太多了……”

我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藏了甄心,竟然连本领通天的夜枭都查不出来。父皇在世的时候,我甚至认为甘霖皇叔是无所不能的,如今看来,他竟然也有保护不了的人。

他离开之后,我揣摩着那句话,我想我知道甘霖皇叔要做什么。这也许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妥协,他要带着清君策去冒险了,为了换回甄心。

我可以理解,这事情若是放在我身上,莫说是心爱的欠债的那个人,哪怕随便一个描红,也够我冒险一搏。

小玮的个头忽然开始猛长,大约和近来伙食好有关系。转眼就到了冬天,它变得越来越懒,可就是再懒,每天也有那么两次要出去转悠,然后就拖着个鼓鼓囊囊的肚子回来。

这年冬天发生了几桩事情,传闻宫里顾且行有个宠妃,怀孕了,又不小心小产了,查来查去也没查出来是谁干的。秦子洛仍旧在外逃窜,始终没有人寻到他的踪迹,没准是逃到异邦去了,郁王爷的旧势力在这一年也无甚建树,逐渐销声匿迹了。容祈被架空了官职,所要负责的,也都是些芝麻绿豆但是很熬人的小事。甘霖皇叔终于找到了甄心,代价是父皇留下的清君策,甘霖皇叔便带着甄心回江南找双亲认错去了。

而最要紧的事情是,贺拔胤之这昔日的软柿子,现在可一点也不显得软趴趴,当了汗王不足一年,手段比顾且行还要激烈,打了异邦打番邦,漠北铁蹄踏了沙漠踏草原,这孩子简直是为打仗而生的。

然,漠北荒凉之地,周围方圆再怎么打,也逃不出一个荒凉,贺拔胤之的目光终于放到了漠北臣服了几十年的,堂堂定安国土之上,与我曾认识的他简直天差地别。

断断续续的骚扰交战,已经惹毛了顾且行。他下旨命贺拔胤之前来皇城交流交流想法,贺拔胤之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仿佛旨意根本没收到一般。从无雁城的驻军来报,无雁城外大漠一带,已经被漠北大军骚扰数次,将士们从来没正儿八经打过仗,正好有些手痒痒。

顾且行不是不敢打,而是没急着打,似乎还在观察情况。然边关压力太大,朝堂上的言论一边倒,除了几个年轻的新提拔的官员,列位元老大臣的意见相当一致:犯我天朝者,虽远必诛!

也许无雁城的兵真的闲太久了,那秦迪约莫也老的扛不动抢了,第一次针对漠北的讨伐,以一句“出师未捷身先死”而告终。派往大漠的一万先头军,据说中了漠北的埋伏,统统有去无回。

顾且行勃然大怒,要砍秦迪的脑袋,朝堂上的声音又是一边倒,说这个秦老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多年戍守还没放得开,况且定安一直紧缺将才,砍了秦迪便更没有打仗的人了。

顾且行只能派了个武状元出生的年轻小官去无雁城做了先锋将军,意在监督秦迪打仗,省得他是故意在演戏玩些虚头巴脑的。然那武状元去了以后,说秦迪表现良好,就是身子不大硬朗,据说是从秦子洛失踪以后,大病了一场。

仗还是要打的,平白损失了一万兵马,人也是要补齐的,顾且行逼着容祈掏钱,给漠北招兵买马,国库倒是没损失什么。容祈自也老实巴交地把钱掏出来了,依我看,这事情既然起了头,就会没完没了,容祈那点家底子迟早是要被顾且行掏空的。

下了场雪,主持师太让我和描红整理经阁,日前身子不小心受了些凉,大约是以前留下的小病根,描红担忧着我的身子,便让我先行回房休息。正午之前,小玮执着地要往外跑,我打了几个响亮哨音指着鼻子威胁也没有用,便只能由它去了。

许是房中过于阴冷,倒显得不如外头暖和,我亦披了衣裳出来,跟着小玮走出了院落。仍旧是那片园子,只不过已经被雪覆盖得一点枯枝烂草都看不到了。白茫茫的很干净,衬得那人也尤为显眼。

他仍穿得那么单薄,我记得他娘说他从小就身体不好,约莫好身体都是冻出来的。我躲在树后,看到容祈把小玮抱起来,一人一狼那一个主仆情深小别胜新欢,这小白眼儿狼还真有奶便是娘。

小玮自从到了我手上,跟谁都不亲近,唯独听我和容祈的话。尤其每次见了顾且行,还要呲牙咧嘴上一通,秉着好男不跟狼斗的原则,顾且行的态度就是无视它。

容祈抱着小玮蹭了会儿,从地上的纸包里取出肉骨头,小玮便扑上去狂撕乱啃,真是太没出息了!容祈蹲下来看着它,温和地说:“小东西,你都快把我吃穷了。”

切,小气鬼,跟一只小白眼儿狼还计较什么,又不是小玮求着他来喂。不过小玮一天的伙食,还真是比寻常人家几口人还要多呢。跟着我吃斋饭,确然委屈它了。

等小玮啃得只剩下个光秃秃的骨头,满足地在雪地里打滚,容祈摸着它的肚子,神经病似的问:“她过的好不好?”

低头轻笑,他自言自语,我躲得太远,并不能听清楚。

容祈又摸摸小玮的脑袋,交待道:“我也许要离开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会有人过来给送吃的,你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如果有人敢欺负她,就咬他,嗯?”

我也是后来听郁如意说的,容祈这趟离开,是被顾且行掏金库掏虚了,正要往别处看看,把这年该收的账该结的生意处理了。大约顾且行现在还这么由着他坐个王爷的虚位,兴许也是在贪图他那点钱财。钱这个东西,真的用处很大。

小玮呜呜地应两声,而后对着另一个方向,呲牙咧嘴做出攻击的姿态。

容祈满意地挠着它雪白的皮毛,眼底全是愉悦的笑意,“回去吧。”

冷风旋过,我又不争气地打了个喷嚏,引得容祈朝这里看过来。我抬起灰扑扑又重又臃肿的素衣往慈安堂里跑,他便追了几步,不确定地唤道:“且歌?”

我继续闷着头往前跑,可是被大雪覆盖的地面,藏着些错乱的枝杈,而且这衣服笨重,就算用尽了全力也跑不快。

他似乎确定了,又跟了两步,轻轻唤我的名字。

我站定脚步,鼓足勇气又强作镇定,我说:“你不要过来。”

“你……想不想听我解释?”他问我。

还解释什么?解释他为什么在我娇华殿里抱别的姑娘,解释他为什么一次次骗我再抛下我,还是等着他告诉我,他在骗我的过程中真心的看上了我。放屁!就算看上了也是他活该受这折磨,他咎由自取!

我是亲眼看着吟风死去的,亲眼看到初一死在他怀里,这些事情还能如何解释?

我静静地笑了,一步步朝慈安堂走去。当初我曾那么巴望着求着他给我点儿解释,哪怕只是骗骗我让我好受些,可是现在,我也知道,不让他解释,他会更难受,他难受我大约就好受了。我是这么以为的。

这天夜里我发了烧,描红伺候我一晚上,直到第二天也没爬得起来。

冬日柴火紧缺,尼姑庵又不流行烧炭,我们便要轮流去劈柴。我下不了床,只能描红自己去,她回来的时候,我看了看天色,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描红勉强地笑笑,她说:“方才过去的时候,这几日的柴已经劈好了。”

我软软地靠在床上,不想说话。描红端了药过来,一边喂我一边道:“皇上本差人送了些炭过来,上头几位师父分一分,到咱们手里也不多了,这个冬天怕是不好挨的。”

哎,虎落平阳被犬欺,正如公主掉进尼姑庵里,呜呼哀哉!

有的时候真的不是自己想矫情,可我在宫里享福享习惯了,这副身子便受不住寻常的阴寒,比旁人脆弱许多。描红病着照顾我,我更病得嗓子冒火,头昏脑胀,我安慰自己,兴许这么胀啊胀的日子也就过去了,既是能过去的事情,便不用特别在意眼下的痛苦。

尼姑庵的药材是有限的,加上上头有意克扣,也只轮得到我有药吃,描红便是硬抗着。我心里既感动又悲凉,也拿一切没有办法,或者根本就不愿想办法。

郁如意来看我,像是特特过来送药的,还在附近住的小尼姑处打点张罗了一番,我摇头苦道:“给她们再多好处也无用,尼姑哪有花钱的地方……”

“有分用处便算一分吧,我眼见着你受这些苦,帮不上什么,便是能做些无用的,心里也踏实些。”她这话说得很实在,我很受用。

顾且行尽量抽空过来看我,面对我眼下的境况,他是很想帮,我却也不赞同。毕竟现在同他作对的是太后,顾且行若执意帮我,事情惹得大了,太后还是会要我的命以绝后患。

他没跟我说打仗的事情,但尼姑庵里并不是没有是非,我早就听说了。想想往年同贺拔胤之也算有些交情,我便说不妨写封书信过去,看看能不能讨个薄面。那漠北虽然地方不大又荒凉,也够那几口子人立脚了,他这南征北战的不知道图的什么。

顾且行什么也没对我解释,只是抱着我,伏在我肩窝里,舒一口长气,“且歌,我很累,我是不是很没用?”(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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