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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芭蕉不展丁香结(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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描红端来火盆子,我在房中又翻了翻,几乎每个角落都能翻出与容祈有关的东西,那些破折扇,破画像,破信,破绢子,原来不过区区一年的时间,他在我的生活中留下了这么多的痕迹。而我不刻意去想,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也只成了习惯,早已忘了它们的由来。

我决定烧个干干净净,通通忘个光光!

我像是上坟似的,极有情调的把仅剩下的一叠红笺一张张放进火盆子里,就算是祭奠死去的爱情了。

郁如意进来的时候,拿绢子捂住鼻子,呛得咳嗽两声,皱眉道:“你这是在烧房子?”

我把手中的纸一口气扔进去,抬眼看着她道:“没有,上坟!”

“怎么还哭了?”郁如意关切道。房间里乌烟瘴气的,她也没来得及看我烧的是什么东西。

我抬手在眼角抹了抹,确实抹出小片潮湿,只得回道:“烟雾熏的。”

描红把窗子打开通风,郁如意将我拉到门外,“你找我?”我问她。自从玥娇不在以后,陈画桥忙着给顾且行张罗妃嫔,郁如意在担心秦子洛和容祈的死活,娇华殿的牌局彻底散了。

郁如意点头微笑,我有些不客气地说:“如果是因容祈的事向我道谢,大可不必。但若容祈知点恩德,便该知道我肯救他只是为了你,你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就行了。”

郁如意的笑容逐渐变得勉强,大约我说到了正题上,她就是来道谢的。容祈应该已经在前往靖王封地的路上,顾且行给他十日时间配出治疗时疫的方子,我觉得这点事情难不住他。

“是他临走前托我来一趟,”郁如意说着从袖中取出只药瓶,托起我的手塞在我手心里,也不管我想不想收,她说:“这是他走之前留下的,让我转交给你。”

“什么东西?”

“解药,吟风的解药。”郁如意转头看了眼在房中收拾东西的吟风,幽幽叹了口气。大约她也觉得对不起吟风,平白让人家哑了近两年,都是容祈这个王八蛋干的好事。

我一听心里又有点来气,将药瓶塞回她手中,赌气道:“谁知道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毒药,留着他自己吃吧!”

郁如意轻轻摇头,再把我的手托起来,药瓶放在我手心里,转了话题道:“我见你在收拾东西,可是要去什么地方?”

“出家。”我回答。

她一愣,又叹了口气,福身离开了。

我握着手中的药瓶,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它真是解药。其实我是相信郁如意的,可我信不过容祈,他既然给吟风下了毒,而且不声不响地瞒了这么久,必是吟风知道了点什么不该知道的,若是真的如此,还不如再下个毒杀了她。

我将药瓶收起来,暂时不打算告诉吟风,省得给了她希望再失望。我心里琢磨着,当寻个机会找甘霖皇叔看看,这东西到底可不可靠。不知道甄心现在究竟下落如何了。

简单的用品打包好,首饰之类的东西通通用不着了,我好心地将它们七七八八地赏给殿里的宫人婢女,左右看看没什么,最大的行李就是我自己。吟风和描红非要跟着我去,看她们泣涕涟涟情真意切的模样,我只能点头应了。

将父皇的遗物重新包起来的时候,我将那黄封公文随手打开看看,本想偷窥下其中的内容,可刚翻开册子,便嗅到一股恶臭,纸页泛黄乃至发黑,还有青绿的霉点。大概是存放的时候受潮了。我便没心思再看下去,又不舍得扔了,就先同其它衣物包起来,带走。

我带着描红和吟风前往慈安堂,临别前深深地深深地看了看这个我住腻歪了的娇华殿,大约这一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不知道以后住在这里的又会是谁,也许是顾且行的哪个女儿,但愿她能发扬本公主上房揭瓦的衣钵,不要让这地方同别处一样,死气沉沉的。

顾且行赐我法名拂念,意在拂去尘埃杂念,我欣欣然接受。

默默地我走了,挥一挥衣袖,带了两人一狼。然我这次真的是去出家,带宠物这个行为似乎有些不可取,可一年多下来,我已经当小玮是个人口,而且这小东西在宫里只跟我一个人亲,留下它我怕它乱咬人,再被哪个狠心的给宰了吃了。

我固执地带上小玮,顾且行也准了。这是属于公主的特殊关照。

下榻慈安堂,我们三人一狼被分在一间厢房居住,吟风和描红不敢享此殊荣,我倒是觉得人多便也热闹。唯独是小玮现在个头大了点,站起来有大半个人高,在这尼姑庵里晃悠来晃悠去,没见过世面的小尼姑们都吓得绕路走。

第一天,没有人为难我,有个年长的尼姑粗粗交代了些事情,给我们分了衣裳,留下几份佛经,以及什么时候该干什么,我们三人要负责打扫哪些地方,几日轮到值夜,几日该去厨房帮忙。

我可能真的不是诚心出家,而是躲清静来的,她差点将我唠叨得睡着了,但我知道这些事情都有描红帮忙记着,也不大放在心上。

第二日,相安无事,我将小玮放出慈安堂,让它自己出去觅食,这地方可没有肉骨头给它啃。我和描红吟风三人在小尼姑的带领下,简单熟悉了尼姑的日常生活,主持师父仍旧亲切地接见了我。

我本想自己试着洗衣服,才知道自己这么没用,最后还是吟风和描红帮我干了,打扫院落收拾餐具等等事宜,我基本仍处于大爷状态,最多是坐在一旁指个手画个脚,然后忍受其它小尼姑嫉妒的眼神。

我知道很多小尼姑不是真心想当尼姑的,有些是出生就成了弃儿,被送到这里来收留。然佛门虽然是清静之地,也不见得每个身处佛门的人都有颗清静的心,嫉妒贪婪依然随处可见。

所以有人嫉妒贫尼命好,贫尼也只能冲她猥琐地笑笑。

一连七八日,都是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也没有人敢找我的麻烦。我这个家出得委实很水,除了换了身灰扑扑的素衣,同做公主时过来小住没多大区别。

而第十日,终是有了些转变,主持师太沉着脸对我下达通知,明日要给我行剃度礼。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仍旧愣了下,因为顾且行三声五令规定贫尼不准削发,我琢磨他心里还是不认可我这个出家的行为,只当是个躲避婚约的权宜之计。而这老尼忽然发话了,必是接到旁的命令了。

下这个命令的人,很可能是太后。

我不吱声,笑着答应。好在尼姑庵里没大有镜子,也不需要照镜子,如此我便不必看到自己的秃驴形象。而且在尼姑庵,生活没有以前在宫里矫情方便,这头秀发清洗梳理都是个麻烦,没了也好。这尼姑的身份,终究是要落实了。我也下定了决心。

剃度的时辰便要到了,我披头散发地跪在菩萨面前,双手合十。

小尼姑端着放了剪子等各种剃度工具的盏拖站在我身边,主持师太庄严地问我:“拂念,你可是诚心皈依我佛,从此斩六根忘红尘守清戒……”

她唠叨了一会儿,终于停下来等我回答。我合目,淡淡道:“是。”

我听说出家剃度是桩很正经很麻烦的事情,其中有诸多礼仪,可今日到我这里,似乎也不是很复杂,不外是说了几句话走了个过场,主持师太就开始动剪子了。

可能是我在佛祖面前说了假话,我其实心不诚,所以当她撩起我一束头发,下了第一剪子,耳边听到第一个“咔嚓”声时,我看着飘落的发丝,心里揪起一块,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描红和吟风亦跪在我身旁,按道理说,我剃她们也得剃,我真连累人。

“慢!”描红忽然道,她转头看着我,眼底是不必掩藏的焦忧,她说:“公主,请您三思……”

师太当时就有些不高兴了,将剪子往盏拖里一放,冷眼提醒描红道:“施主若非诚心皈依我佛,敬可现在离去,贫尼受太后懿旨为拂念剃度,请施主莫要阻拦。”

哼,老贼尼,原来也就是个帮太后办事的,以前被送过来受罚的妃嫔,定没少受她的欺负。而她现在搬出太后来压阵,只能令描红无话可说,她有些着急地说:“描红亦是诚心皈依,请主持师父先为弟子剃度吧。”

我侧目看着她,想起描红曾经那段情长,那个放弃了她的男子,哎……

师太扫她一眼,没有搭理她,持了剪子又撩起我一束头发,描红便再求道:“请师太先为弟子剃度!”

这小丫头,今日究竟是在较什么劲,反正大家都要变秃驴了,早一步晚一步有什么区别。

师太招架不住,绕到她身边将方才问我的话又问一遍,**剪子要下刀。

“慢!”又是一声“慢”,这回是个男人的声音。

我回过头看见容祈,仍是那般俊朗的眉目英挺的身姿,墨蓝色衣裳随着他移动的脚步轻拂,一身风尘仆仆。

小尼姑们没大见过男人,更没见过这样漂亮的男人,有几个瞬间就羞红了脸,低着头不敢上去阻拦。容祈大步走上前来,拱手同那师太匆忙打了招呼,一把将我拎起来,他说:“跟我走!”

我吃惊地看着他,他不该出现在这里,更不该来管我的闲事,他管不着!

我用力甩开他的手,尽量心平气和地对他说:“佛门清静之地,请施主放尊重些。”

容祈根本不吃我这套,手掌用力捏住我的手腕,拖着我往外走。我甩也甩不开,心里被他搅得乱糟糟的。他总是这样,忽然出现又忽然离开。

我好像已经太久没有见到他,除了那隐隐的墨香,几乎感觉不到丝毫熟悉。他每次离开的时候,从不回头看我,哪怕我有再多的流连,他都不曾感觉到,给我一个回头的温柔。而他每次忽然出现,都是以这样强迫的姿态。

“你放手!”我大喊大叫,甚至故意踩了脚面将自己绊倒。

容祈再一次把我从地上拖起来,不顾在场红着脸的小尼姑,和正上那面目慈祥的菩萨,单手将我抱住,他说:“是我回来的晚了,别闹,我们成亲。”

我用力推他,而他就像是一把大锁,硬邦邦的一动不动。那声音几乎是在哀求,另一只手抬上我眼前,他说:“我带了圣旨,我们现在就成亲。且歌……”

我用力咬着嘴皮,眼泪在眼眶子里滚几滚,看到那张皇帛,被他的手掌握成蜷曲的形态。我狠狠推开他,以狼狈的姿势坐在地上,我对他冷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说:“哈,是啊,你来晚了。施主,这里没有且歌,也没有公主,贫尼法号拂念。”

我站起身来,歪歪斜斜地朝前走,隐约听到他握紧拳头时指节发出的声响,他在我身后阴狠而决然道:“你以为这样就逃得掉么,呵,你今日皈依此地,我便杀光这里的每一个人,你去到哪里,我就杀到哪里,直到你无处可依!”(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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