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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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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上没有,楼上摇床上空的!”小雨一听,慌了,扔下行李箱,便飞奔上楼。可是,小宝宝的的确确不在楼上!她有所意识,急忙又狂奔下来。

听到嚷嚷声,大伙儿全部涌到堂屋来了。“怎么回事?”乔瑞急切的声音,率先发问。

“宝宝不见了!”小雨的眼泪都急出来了。

大家一听,都抽了口凉气。过了好一会儿,陈秀英才反应过来,之后,哭天喊地的就往楼上奔:“哎哟,怎么会这样哟,好好的睡在楼上,怎么不见了哟!老天,这可怎么办哟!”

要知道,小宝宝由他们两老在照看呀,这孩子不见了,这个责,两老怎么负得起?

“肯定是他,是他把孩子偷走了。”极其虚弱说了句,小雨双腿一软,跌坐到楼梯的台阶上。是啊,也不想想他是谁,她,太低估他了!

其实,就是小雨不说,大家也想到是谁干的了。夏德福若有所悟“哦”了一声,赶紧把刚才的怪事,告诉了大家。他说:大约一个小时前,也就是乔瑞他们卸下物品离开不久,家中就来了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小伙子,说是邮局有他们家一件包裹,要他马上去领取。这夏德福为人老实,一听就当真了,连忙扔下手中的活,就匆匆忙忙前往邮局去了。沙湾镇就那么大一点,仅十几分钟,老人就到了邮局,结果,别人早下班了。夏德福只好带着失望返回,心中还盘算着明儿早上去取。

而这个时间,陈秀英将吃饱喝足的小家伙送到楼上睡下后,正在厨房忙碌。她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回事。

毫无疑问,他们用计将老人调开,然后,把孩子抱走了。最后,老人抖着声音说道:“怎么办啊?我们快告诉警察呀!?”

“不要!”老人话音一落,小雨就表示了反对。第一,报警没用,因为小宝宝根本就是他的儿子;第二,她怕报了警,将表姐在沅南的事给泄露了。她希望在警察找到表姐之前,劝说她去自首,这样,或多或少总有些宽大。

怕大家焦急,小雨用十分肯定的眼神,望着大家说:“如果是他,他不会对孩子怎么样,这点,我敢肯定!”

之前害怕,是担心他知道孩子的存在而夺走。既然他知道了,怕也没用,小雨反倒镇定了下来。尽管他往自己头上泼脏水,尽管他把自己描得黑黑的,但,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小雨最清楚不过了。他是冷酷绝情,但他不是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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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柏寒回到天都宾馆不久,郑刚一行几个,抱着孩子也赶到了。经他们一折腾,小家伙也醒了,别看只有三个月大,但一双乌黑的大眼极为精灵,哪儿有说话声,他就将圆溜溜的大眼投向哪儿,小手小脚肉肉的,惹人疼爱极了。

小家伙由陈助理抱着,他结了婚,而且还有孩子,有足够的经验。所以,当孩子一落入他们手,他就知道,这孩子绝对不止两个月大。

邺柏寒的心跳,猛然提高了N倍,黑眸中一闪一闪的,是充满火热的光亮:“你是说,他有三个月大了?”

“嗯!”陈助理非常肯定,点了点头,就将小家伙放到床上。小家伙虽小,却喜欢大人抱他,一落入床面,眉头就不悦地蹙了起来。

邺柏寒扫了一眼小肉腿间的尿不湿,兴趣浓厚地:“男孩子?”

“是的,刚刚我打开瞧过,呵呵,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等陈助理一离开床边,邺柏寒就迫不及待的坐到了床沿上。然后,拿眼审视。小家伙的一双大眼睛,乌黑清亮,像极了小雨。忍不住喜爱,邺柏寒伸手去碰触他的小手,谁知刚一碰上,小家伙肉肉的小手,就将他的食指紧紧抓住了。

其实,几个月大的孩子都这样,不管小手碰到什么,都喜欢牢牢抓住不放。但邺柏寒不知道呀,他心头感动万分,盯着孩子左瞧右看,希望能看出端倪来。若真有三个月大,那么这孩子,百分之九十九就是他的儿子了!

儿子?呵呵,真的是我的儿子吗?盯着孩子瞧了半天,也没瞧出那些地方像自己,邺柏寒便出声,要郑刚和陈助理帮忙看看:“你俩帮我瞧瞧,他哪些地方像我?”

陈助理呵呵的笑,邺董这副兴奋欣喜的样子,哪里像是平时冷静自制的他。

郑刚倒是认真,凑到床边仔细端详了好一会儿,才将弯下的腰挺起来:“有个地方,我看挺像的。”

“哪儿?”

“是……是……”郑刚扭捏了几下,还是大胆说了出来,“我看蹙眉的酷样,挺像你的。”

“哈哈哈。”郑刚话音一落,陈助理没忍住,大声笑了起来。其实,他也觉得蹙眉的模样挺像的,但他没敢说。

邺柏寒横了郑刚一眼,随即垂下兴奋的眸光,盯着孩子继续审视。如果真是他的孩子,他将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将孩子夺过来。再者,如果真是他的孩子,小雨及村民的那些话,他就要打上问号了。如果一切假设成立,那,小雨为什么要欺骗他呢?

现在,没有时间做假设,而是要去证实!当邺柏寒抬起脸,他的眼眸,便恢复到了从前的冷静:“陈助理,你带上我和他的头发,立即回柳城,在最短的时间内,拿到DNA的鉴定结果!”

“嗯,好的!”

吩咐完陈助理,邺柏寒亮闪的眼神,便投到郑刚身上:“郑刚,你派人到沅南的各大医院,去查一查有无少奶奶住院的记录,若行不通,就动用公安部门的关系。沅南查不出,再扩展到柳城,另外,还查查少奶奶的户口。”

领到命令,陈助理和郑刚俩人几分钟之内就消失了。邺柏寒瞧着床上四肢划动的小家伙,咧嘴,露出一个极为开心的笑。你的妈妈,马上就要寻来啰。

正想着,他的手机响了,拿起一看,号码很陌生,但是,他已经猜到是谁了,接通一听,果然是她!

电话一通,小雨透着心焦,直接发问:“孩子是不是你抱走的?”

“什么孩子?”

“你!”小雨有些气结,她猜他就会这样。“你在哪儿?我要见你!”

“怎么?才分开两个小时,就又想了?”

“你……”他满含邪气的话语,小雨听了气得差点吐血,可儿子在他手里,她又能怎么样?忍忍忍!扫了一下众人,小雨噙着泪,低声求他:“邺柏寒,求你,快把孩子还给我!”

“别拿孩子当借口,若想我了,就来天都宾馆,我会非常热情地欢迎你的到来。”他就要气气这该死的女人!

一个多小时之后,乔瑞那辆银灰色的保时捷,缓缓驶进了天都宾馆的停车场。车到天都宾馆,小雨方才明白,原来,他就住在万隆超市斜对面,难怪她一出现,就被他发现了。

“小雨,要我陪你上去吗?”对一个曾入黑社会的男人,乔瑞的信任度极低。

“谢谢,不用。”

小雨正要下车,胳膊肘儿却被乔瑞猛然拉住。瞧着她被啃咬得红肿的唇及颈脖处吓人的吻痕,乔瑞眸内闪过一丝怜惜,哑声交待:“别让他再欺负你了!”

“嗯,我会注意。”

“等孩子抱回来,你立刻随我国外,彻底摆脱他!”

本来,小雨已钻出半个身子了,一听到乔瑞这话,赶紧又缩了回来。是的,该是让他彻底死心的时候了!

“乔大哥,他这么对我,是……是因为……”今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小雨心绪有些混乱,快速梳理一下思维,才红着脸再次开口,“我怕他知道真相后抢走孩子,所以故意骗他,说……说你是我老公,我估计他在气恨这个,才对我……”

“他……他不是跟别的女人结婚了吗?”乔瑞有些错愕。

“是的,是结婚了。他可能出于无奈,才不得已这么做的。”说着,小雨垂下了头,因为,这个理由说服不了她。除了他母亲,他压根就不是为某种无奈而不得已结婚的人。但是,她又的的确确感受到,他是爱她的。

“乔大哥,其实,我和他非常相爱,直至现在,彼此还刻骨铭心地深爱着,正是这样,他才接受不了,才……才暴虐我。”

乔瑞心头的痛楚在加大,他不知道用什么话语,来敲醒这个笨女人!一个贩毒、混过黑社会的人,真的有那么大的魅力?

忍住酸楚、忍住心痛,乔瑞透着无奈喊了句:“可你跟他,不会有结果啊!”

“我不在意有无结果,我会守着这份爱,和小宝宝过一辈子。”

“你这傻瓜,你的谎言很快就会被他戳穿,他只需做一个DNA亲子鉴定,就能得知一切,你以为你能和小宝宝过一辈子?”乔瑞很生气,气她的傻,气她的执着,可是,他却又拿她毫无办法。

这个问题,她情急之下的确没考虑到,但不久就意识到了,当时他还未离开。现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管怎么说,她不能因为这,而嫁给乔大哥。

对乔瑞气极的质问,小雨没吭声,提着小宝宝的一些用具,再次推门下车。离开前,她心一横,冲着车内的乔瑞说道:“乔大哥,你回去吧,我今晚就……就在这儿过夜。”

不是她想留下来过夜,而是她敢肯定,邺柏寒会拿孩子挟制她,强行将她留下。他这个人,一向就是这么霸道!

“小雨,你……你……”乔瑞既气,也痛心,瞪着她背影两眼,都有些泛红了。她是成人,她要留下来过夜,就是父母亲,也无权干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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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馆房间里。

邺柏寒靠在床头,一副悠然的样子,瞧着熟睡中的小宝宝。时间,将近过去了两个小时,但这该死的女人却还没出现,不过,他不急,如此艰难的一年,都被他忍过去了,他不会在意这一时半刻。

怕门铃声惊扰了孩子,邺柏寒坐了一会儿,就轻轻带上房门,来到了卧房外的接待室。未等屁股坐热,门铃“叮咚”一声,响了。

咧开嘴笑了笑,才慢腾腾站起身。房门一拉开,就是小雨急切的询问:“我的孩子呢?”

邺柏寒脚一踢,门,就被关上了。他用魁梧的身躯,将她堵在玄关处,邪邪地淡笑着,托起她的下巴尖尖:“真看不出,你都生孩子了!”

她还是那身衣服,脖子、耳边的粉色印迹,十分清晰地任其裸露着,可见,她是多么匆忙,连掩饰这些的时间都没有,再或者说,是太心焦,根本无心去在意这些。

看到他留下的印记,邺柏寒邪笑俯下唇,在她娇唇上重重吮了一口:“宝贝,你真甜美。”

小雨忍气吞声,等他嘴唇撤离了,才透着心焦又快又急地:“我的孩子呢?他在哪里?快让我见见他!”

“你急什么?”

“他……他要喝奶了,已经迟了半个多小时。”小雨说着,就想从他身边钻过去。

“孩子真是你生的?”他的唇,贴在她耳边。这个时候,先弄清孩子再说,至于她,等会儿再慢慢的索要!

“是。”既然孩子已到了他手里,就没必要撒谎了。她的身世,还有表姐隐藏得那么深,他都能查出来,查她生没生孩子,不是小菜?

“孩子多大了?”

“两……两个月。”他果真开始怀疑了!而且,他此刻的言行,全饱含着试探。

“胡说!这孩子至少有三个月大!”

“……”

探到裙内的手,轻轻地,摸上了她的小腹,很快,腹上的疤痕就被他触摸到了。“剖腹产?”刚才在她房间,他只想着羞辱她、报复她,并没有像这样仔细去触摸。

“是!”嚷了一句,使尽全力一挣,便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之后,径直往里走,“我要见我孩子!”

“放心吧,他很好,在另外一个房间,有专人照看。”邺柏寒跟在她身后。他想在她看到孩子之前,逼她亲口承认。

小雨一听,连忙顿住脚步:“在哪个房间?麻烦你快带着去看看!”

“想看,可以,但必须满足我……”

“你……”小雨气极,狠狠怒视他几眼。突然,她收起怒容,冲他极其妩媚地一笑,“你不怕我怀孕?”

“哈哈哈。”一阵仰天大笑之后,抬手,她的下巴尖尖,就又被他捏住了:“储存一年的宝贝,刚刚全部给你了,如果真要怀孕,仅刚才一次就足够了!”

他的意思,他有一年没有……老天,他这是什么意思?小雨的心跳猛然加快,脑子开始犯迷惑了。

“小东西,刚才差点让我疯掉了!”透着情yu的声音,沙哑低沉,说罢,唇,朝着她因惊愕而微微翕张的小嘴,情不自禁吻了下去。他不得不承认,虽说刚才是满怀愤恨强行侵占的,但她身体带给他的震颤,无与伦比!

小雨对他的吮吻,毫无反应,她的思绪,被他刚才那句话,扰成乱糟糟的稻草。

“那个孩子,是我的?”他在她唇边轻问。

老天,怎么办?我该怎么回答?正在这时,她的宝贝儿子,救了她。听到哭声,她扫了他一眼,便朝里间奔了过去。哼,死太监,居然欺骗她。

将手中的东西往床头柜上一放,连忙弯下腰,透着浓浓母爱的声音,满腹柔情地轻唤着:“宝贝,妈妈来啰,快不哭啰。”

小家伙一到她手中,哭声就戛然而止了,小雨垂下头,开始检查儿子的尿不湿。可能没喝奶,快三个小时了,竟然还没拉尿。“小宝真乖,呵呵,妈妈爱死你了。”小雨一副爱极的模样,笑着,在小宝宝的脸上吮了一口。而小家伙,不知是怕痒,还是对妈妈的亲吮很受用,小雨的唇一碰上去,居然格格笑了。小雨顾不上逗他,抱起就往浴室里走。

邺柏寒的身子,斜靠在套间的门框上,母子俩的一幕,全部落入他的眼里。他异常感动,心头暗暗发誓:就算她是别人的老婆,他也要把她抢过来,她,本该是他的!

邺柏寒跟小雨的感觉一样,经过刚才的欢爱,他已经感觉到,她对他的爱,一如从前一般刻骨铭心。如果爱已逝,情已变,刚才她大可高声呼救,可她并没有,而且,他也能够感觉得到,虽然她在抗拒,但她却非常喜欢他的碰触。

抱着孩子从卫生间出来,小雨见他倚着门框还在发呆,便问:“房间里有开水没有?”

“不知道。”

小雨懒得搭理他,把宝宝往床上一放,准备去接待室查看。可是,这小家伙跟他老爹一样,是个大坏蛋,小雨的手还没抽离,就扯开喉咙大哭起来。无奈,小雨只得又将他抱了起来,这小家伙,一到妈妈怀里,哭声和刚才一样,戛然而止了。

邺柏寒闷闷地好笑,问:“要开水干什么?”

“给孩子冲牛奶。”

“你没奶?”

“有奶没奶,你难道不知道?”她嘲讽了他一句。

但,她的嘲讽,却令邺柏寒心情大好!十有八.九,她跟那个姓乔的男人,是假结婚!见小雨抱着孩子往外走,他主动提出:“你抱着,我去烧开水。”

小雨没反对,抱着孩子退回到床边。死太监刚才的话,到底的是什么意思?储存了一年,也就是说,他足足有一年没有跟别的女人欢爱过,可,他不是跟欣怡姐结婚了吗?是欣怡姐的身体没恢复,还是有别的原因?再或者,他根本就没有跟欣怡姐结婚?

太多的疑惑,缠绕在她脑里,小雨决定等会儿找机会试探他一下,倘若,他真没有跟欣怡姐结婚,那么小宝宝就只存在“毒汁”的问题,不存在怕夺、怕抢。

难道说,他和欣怡姐的事,是她误会了他?说实话,他的事都是妈妈和姐姐告诉她的,再加上他不予理睬的态度以及倩倩不愿意透露,而得出的结论。唉,别净想美事了,欣怡姐的身体状况,不是一直不好吗?他随口说的一句话,我竟然胡思乱想起来。

没出几分钟,在小雨胡乱瞎想的功夫,开水烧好了。听到邺柏寒的喊声,小雨将放在床头柜上的用具拎起,抱着孩子来到接待室,随后,径直走到邺柏寒面前:“给,你帮我抱会儿了,我去冲牛奶。”说着,将小家伙往他手中一送。

邺柏寒把孩子接过来,但是,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抱,一副紧张兮兮的样子,将小宝宝摊在他粗壮的胳膊上。那模样,要多别扭,就有多别扭。

“笨死了!”瞧他那傻样,小雨呵呵笑起来,骂了一句,接过孩子给他做了一次示范,才再次把儿子交给他。

再一次将宝宝托在掌里,姿势稍稍强了一点,但看上去也别扭。小雨看着想笑,但忍住了。她冲着沙发呶呶嘴:“去,你到沙发上去,你这个样子,看着挺吓人的。”

邺柏寒一脸苦相,没吭气,老老实实到沙发上坐下了。的确够笨的,儿子都抱不好!此时此刻,邺柏寒可以断定,掌中的小家伙,是他的儿子了。

“他叫什么?”

小雨错愕了一下:“还没取名字。”

这下,轮到邺柏寒错愕了:“三个月大了,还没取名?!”

“取了几个,都不太满意,正考虑中。”

突然,邺柏寒满脸严肃问了一句:“小雨,孩子是我的,是不是?”

小雨猛然一个抬头,看了他一眼之后,垂头,继续忙活着。

“这个问题,你回不回答都无所谓,你来之前,陈助理已带着我和儿子的头发回柳城去了,一周之内,DNA亲子鉴定,就有结果了。”

是的,当孩子一落入他手里,她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就像他说的那样,她回不回答其结果都是一样。听他的口气,他已经百分之百断定儿子是他的了,不然他不会用“我和儿子”这几个字。小雨没吱声,沉着脸,将孩子从他手中接过来。等小宝宝喝上奶,她突然话锋一转,沉着脸问他:“你打算把我表姐怎么办?像当初追杀布森一样,追杀她吗?”

邺柏寒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刚刚有点温度的眼神,刹那间蒙上了一层冰霜。他冷冷地:“你觉得呢?”

她觉得百分之百!时间过去一年多了,他却毫不气馁,一直坚持搜寻她,如果打算放过,他会费这么大的劲吗?从云南追到四川,又从四川追到沅南,追了大半个中国,这该是多么大的深仇大恨,才让他有如此的毅力。

“你将她藏住了?”

“你胡说,我没有!”小家伙可能从没听到过妈妈如此激动的声音,小雨的嚷声,令他的吮吸停顿一下,小雨见状,又是柔着声音安抚、又是手指在他小脸上轻轻触摸,“哦哦,小宝贝,没事没事,是妈妈太激动了。”

邺柏寒阴冷的眼神,不禁也缓了缓。恰在这时,邺柏寒的手机响了,他连忙起身,径直走往里面的房间,但房间门敞开着,他低沉的说话声,小雨听得清清楚楚。

“在他们家租住的房子里?”电话是郑刚打来的,留在沙湾镇的手下,发现了妍丽。邺柏寒问罢,透着憎恨的声音,又交待一句,“将她堵在那儿,别再让她跑了!”

小雨在外间,听得胆战心惊,刚想抱着孩子进去,邺柏寒满身寒气,急匆匆闪了出来:“快收拾一下,跟我去沙湾镇!”

“是我表姐,对不对?”

邺柏寒凛若冰霜,忙着做出发的准备,根本不理她的茬。小雨便不再相问,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收拾刚刚拿出来的一些用具,给儿子端了尿,才随着邺柏寒一起,匆匆忙忙走到停车场,随后的一路,俩人几乎没作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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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白天里的一切,妍丽已经吓破了胆,就好比即将要死的人,恐怕死亡一样,她心头恐慌极了。整整一个下午,她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等天色渐晚,那种恐惧的感觉,才稍稍减轻一些。

不行,我要跟小雨联系,要她给妈妈想想办法!买手机卡需要身份证,这也是妍丽一直不敢使用手机的原因。现在,几乎人人都有手机,公用电话少之又少,寻了半天,才找到一家报刊亭。只是没想到,小雨的手机通了,却一直无人接听。无奈,她只好找柳城的小姨,好在,小姨将小雨家的住地告诉了她。

最后一班开往沙湾镇的公汽,早开走了,妍丽没作犹豫,包了一辆的士车,直奔沙湾镇找她的几个女儿。

大约一个小时左右,妍丽乘坐的那辆的士,在小雨他们租住屋的门口停了下来,妍丽走下车,当看到室内的灯光,她长长地舒了口气,这下,安全了……

乔瑞带着一颗受伤的心,从沅南返回之后,就直接来到了租住屋。邺柏寒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他们的搬家计划,他的一些物品没来得及搬走,今天晚上,他还需要在这儿过一夜。

此时此刻,乔瑞什么感受都有,气恼、痛心、酸楚、沮丧、还有几许灰心,等等,等等,总之各种滋味,都汇集他心头。

他真是弄不懂,小雨对这个大坏蛋,为何会如此这般痴情执爱,难道真是男人不坏,女人不爱?这笨丫头,明知没有结果,却还死守着这份爱,她可是母亲啊,怎么就不能多为孩子考虑一下呢?

乔瑞气她、恼她,但同时也疼惜她,瞧她那吓人死的吻痕及她下楼时不适的模样,估计这可恶的混蛋,在她不愿意的情况下强bao了她,可这笨丫头,她居然还说……还说要留在他那儿过夜!

当然,他也深知,小雨留下来过夜并非出于自愿,肯定是那混蛋用孩子威胁她了。想到这些,乔瑞心头就痛,但,他又能怎么样?孩子还在他的手上,为了孩子,小雨能不听从他的吗?透着无助叹息一声,乔瑞站起身,脚,不听使唤地朝着楼梯走了过去。

小雨的房间门大敞着,床上的物品已装入纸箱,其他还没来得及收拾,当看到席梦思床垫上的手机,他快步走了过去。坏了,这家伙手机忘带了,等会儿怎么跟她联系?

刚刚把手机从床面上拿起,掌中就传来了一阵震动,一看是夏莲的手机号,乔瑞便接通,把情况大致说了一下,等电话挂断,他发现有十几个未接电话,且是同一组号码。

在沅南,小雨除了李小云一家,几乎没有一个认识的人,乔瑞马上联想到,这电话极有可能就是她妈妈打来的,小雨让陈秀英老人送小宝宝去龙湾,就是怕她妈妈跟她联系。没加考虑,赶紧反拨过去,电话通了,但对方说是公用电话,这,让乔瑞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于是,拿起手机折身走出来。他相信,她妈妈还会再联系的。

脚一踏入堂屋,就听到一阵急促的拍门声,怕是左邻右舍有什么事,便快步奔过去,将门打开了。看到面前的女人,乔瑞怔了下:“请问?”

“请问……”几乎同一时间,俩发出一声询问,妍丽镇定一下,接着问道,“请问,这儿是汪小雨的家吗?”

“是的,你是……”

“我是她妈。”透着惊慌应了一句,不等乔瑞闪开,妍丽慌慌张张就往门内挤。不管这男人是谁,只要是她女儿的家,她就放心了。

其实,乔瑞一看到妍丽,就从她惊恐的眼神里,猜到她是谁了,伸出头,眸光警觉地朝四周扫了一眼,便快快的,将红漆大门关上了。

一进到堂屋,妍丽双膝一软,一屁股瘫坐到椅子上了。等缓过劲,她才开始询问她的几个女儿。乔瑞就把搬新家的事说了,怕造成她更大的恐慌,小宝宝被邺柏寒扣留及小雨前往沅南的事,他没有告诉她。

乔瑞为人正直,自然免不了劝说她去自首,妍丽不想与他多谈,觉得他是一个毫无干系的人,乔瑞无奈,就给夏莲打电话,没有多大一会儿,夏莲带着宁宁一路小跑奔了过来。不说用,这母女三人相见,肯定会抱头痛哭一番,这期间,夏莲和宁宁就把下午发生的一切,全部说了,乔瑞站在一边,根本无法阻止。得知小宝宝被抢,妍丽对邺柏寒的恨意,不禁飙升到了顶点……

在母女三人抱头痛哭的时候,郑刚的几个手下,就守在外面。这些手下,是邺柏寒抵达沅南后,郑刚从柳城那边调过来的。本来,他们分两处在守候,妍丽一出现,新房子那边的手下,就立即赶到这边来了。

夏莲和宁宁匆匆赶来不久,邺柏寒那辆银色的阿斯顿.马丁,便狂啸而至,一停稳,郑刚驾驶的黑色宾利,紧追其后也到了。

当邺柏寒推开车门的那一刹那,小雨的泪水,像是溃了堤的洪水,从眼底突涌而出:“邺柏寒,我求你,求求你放过她,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劝她去自首。柏寒,求你了,求你看在儿子的份上,饶我表姐一命吧,呜……”

害怕他要了表姐的性命,小雨泪流满面哀求着,承认了儿子是他的。她不想母女一相认,就没了妈妈,她也不想他的双手染满鲜血,而且,还是她亲生妈妈的鲜血,这,让她今后怎么跟儿子解释?

邺柏寒的面色本来就阴得吓人,经她一哀求,阴得更可怕了。蠢猪!狠狠瞪了她一眼,随后一言不发,推门下车。

是的,他在气她,气她的不了解、气他的不信任,这蠢猪,居然拿布森来比事,甚至连儿子是他的,也吓得供了出来。儿子是他的,她不供他也知道!

见邺柏寒这个态度,小雨更加担心,怀抱熟睡的儿子,赶紧从车里钻了出来。等会儿,拼死也不准他乱来。

邺柏寒眸闪森光,低声命令跟上来的小雨:“把门打开!”

“我没带钥匙。”他的突现,紧接着又是小宝宝“丢失”,她心绪大乱,连手机都忘记带了,哪里还记得拿钥匙。

“没带钥匙就喊门!”低吼声极其不耐,他认为小雨故意在磨蹭。

“柏……”小雨抬起眼,谁知刚一张嘴,就被邺柏寒充满威胁的话语,给打断了。

“貌似你不怕惊扰左邻右舍,行,那我们可要破门而入了。”

“你!”胸脯气得一起一伏,恶狠狠凶瞪他几眼,透着赌气威胁他,“你想杀就杀吧,反正你不在意流着我表姐毒汁的儿子,儿子今后是什么感受,你也同样不会在意,杀吧杀吧!”

气极地说罢,小雨压低声音,开始喊门了。郑刚站在他俩背后,咧开嘴笑了。这孩子,果真是少爷的!当然,他也知道,少爷压根就不会杀妍丽,少奶奶这是在瞎担心呢。

此刻,妍丽母女正在乔瑞的房间里抱头哭诉,当小雨的喊门声传来,乔瑞眉头猛然上扬,心中那份欣喜,简直无法言表,抢在宁宁和夏莲之前,一阵风似的,快步卷到紧闭的大门前。

她回来,说明她不想跟那混蛋再有纠缠!乔瑞这么想着,孰料拉开的大门外,这混蛋以及他的手下们,正虎视眈眈等着他前来开门。

乔瑞大惊,双手本能一扣,想将拉开的门关上,但,他怎能郑刚的动作敏捷?在门被拉开的那一瞬间,郑刚连同几个手下,一个猛扑,红漆木门就被推得大敞八开,受其冲撞,乔瑞连连倒退了好几步,才将脚跟站稳。而站在他身后的夏莲和宁宁,则伴着郑刚他们的猛扑,发出了惊恐的尖叫。

夏莲和宁宁的尖叫,将小雨怀中的小宝宝吓醒,于是,在这嘈杂、混乱中,又掺杂了嘤儿响亮的啼哭声。

郑刚及他的手下们,冲撞进去后就直扑乔瑞的房间。在房门口,他们的脚步,却突然刹住了。

“哈哈哈,你们过来呀!”妍丽握着手枪,背抵在房间最里面的那斗墙上,曾经迷惑了多少男人的美丽面颊,此刻因扭曲已完全变形,看上去是那么的狰狞可怖。

邺柏寒的能耐,乔瑞他们不知道,但她知道呀。一听到小雨的喊门声,妍丽就猜出,她的行踪被邺柏寒发觉了。他们能在李小云家的超市门口守候,这儿,他们照样也会派人驻守,而且,乔瑞刚刚告诉她,小雨忘了带手机,无法联系上。不用说,小雨肯定是在邺柏寒的胁迫下,才突然回来的。

一年的逃亡生涯,将妍丽的警觉锤炼得炉火纯青,猛然一个弹跳,人便靠在了墙头上,而那把贴身携带的手枪,则握在了她的手中。她眼神狂乱,狞笑着尖声喊道:“不怕死就过来呀!哈哈哈,谁过来,我就打死谁!”

“妈妈,不要!”

“表姐,不要啊!”

夏莲、宁宁及抱着孩子冲进来的小雨,几乎同一时间,发出了带哭泣的阻止声。小雨顾不上怀中啼哭的小宝宝,哭着劝说:“表姐,千万不要啊,你快把枪放下,你要是这样,就真的没得救了啊。”

“你这臭丫头,这混蛋害得你还不惨够啊?你别劝我了!”妍丽抢指着小雨背后的邺柏寒,凶瞪的眼神,恨不能一口将他吃了,“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亡!反正妈也不想活了,死前能跟你报仇,也算妈对得起你!”

“哇……”妍丽话音一落,宁宁哇的一声,吓得大哭起来,“妈妈,不要!我要妈妈,我不要妈妈死,我要妈妈活着,哇……”

“妈!”妍丽的话,令小雨大受感动,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不禁脱口而出,“妈,不要,我们要你活着,我们不能没有妈妈!”

哭着喊罢,小雨猛然转身,仰起泪脸哀求邺柏寒:“柏寒,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妈吧,只要你肯放过她,我……我……”求着说着,小雨垂下头,瞧了一眼怀中哇哇啼哭的儿子,随即,面色一横,将小家伙往他怀里一塞,“儿子……儿子我也不要了,给你!”

“小雨!”妍丽一样,也是大受感动。她没想到,这个从小就讨厌的女儿,不但不记恨她,反而还为了她这个杀人犯的妈,连孩子也不要了。“小雨,不要求他,妈妈今天能为你报仇,死了也值!你快抱着孩子到妈这儿来。”

小雨挡在邺柏寒的前面,妍丽怕真的到了那一步,伤了小雨和孩子。

所有一切,邺柏寒一直冷眼瞧着,此刻,见小雨将孩子往他怀里一塞,他恼怒地瞪了小雨一眼,就将她往旁边掀了下,想挤到前面去。“站住!”妍丽见状,眼透紧张大声娇喝一声,她双手握着的手枪,枪口远远的,正对着邺柏寒前胸:“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打死你!”

“妈妈,不要……”妍丽这一举动,将她的三个女儿吓的,一齐哭喊起来。

乔瑞被郑刚的两个手下挡在人群最后,但房门口的一切,都他都看在眼里。妍丽的娇喝 凶残且肯定,他怕她失去理智之下,真干出了傻事,便伸长脖子,朝着房间里吼叫起来:“快把枪放下!你这样,对得起三个爱你的女儿吗?你配做她们的母亲吗?这一年来,她们为你提心吊胆,盼望能有相见的这一天,可你……你知不知道,她们不想看到一个丧心病狂的妈妈!她们更不想就此没有了妈妈!她们想要你活着,活着,你懂吗?!”

乔瑞透着恼怒的铮铮数语,听起来十分严厉,顷刻间,房子里的一切声音都静了下来,就连不省事的小家伙,也将啼哭停住了。

过了许久,妍丽满含伤心的声音,才在房间里响起:“我也不想这样,是被这混蛋逼的!我知道,我对不起我的三个女儿,但到了这一步,我无法回头了。宁宁、小雨、夏莲,妈妈其实不坏,当初,是布森拿宁宁威胁我,我若不带他们去蒲林镇,他们就要对宁宁下毒手,妈妈也是被逼无奈,我不想失去我的孩子呀!”

“不管什么原因,你都不应该这样做!”一直未发一言的邺柏寒,这时,阴森着一张脸突然出声了,“你就没想过,你这么做,岂不是让别人失去了孩子跟父亲母亲?郑刚的爸爸妈妈,多么善良的一对夫妻,还有那个司机,才二十出头,却因为你,他们都惨遭了布森的毒手,还有我妈,你一次谋害不成,接着又来第二次、第三次,你这可恶的女人,还有人性吗?”

“住嘴!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人性?你有人性的话,会加入黑社会?会贩毒残害别人?会不择手段,夺走你父亲的财产?邺柏寒,我告诉你,当初带布森去蒲林镇,我就作好了死的准备,老天开恩,居然在我临死之前,给了我一个替我女儿报仇泄愤的机会。行,今儿咱俩就一同死吧!”妍丽恨恨地说着,枪口往上一抬,于是,一片尖叫伴着吸气声,在房子里响起了。

“妈,不要!”小雨尖叫着,身子往旁边一挪,抱着孩子就挡在了邺柏寒的前面,随后,口气坚定地,“妈,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

“小雨,你……你这傻瓜,妈妈这样,是想在临死前,帮你呀!他一死,你也就不用担心孩子被他抢了,横竖妈妈是一死,也算妈妈为之前的行为赎罪!”原来,只要狠下心,死亡并不可怕。

因为紧张、担忧,夏莲和宁宁忘了哭泣,眼神齐唰唰投向了小雨。

小雨情绪激动,冲着妍丽嚷道:“可是,我爱他,我爱他呀!不管怎么说,他还是小宝宝的爸爸,你这样,让我今后怎么跟孩子交待?呜……”她呜咽一声,垂头拍哄着哭个不止的孩子。是的,她的宝宝不能没有爸爸!

小雨的哭喊,使得邺柏寒的浑身都在激颤:小东西,果然在欺骗他!带着感动,双手在小雨的肩头用力握了握,正准备将小雨掀开,妍丽痛心的声音,再次响起了。

“小雨,你傻呀,他抛弃你娶了吴欣怡,你居然还这么维护他,这种人渣,不值得你这样爱他!你快闪开,让我把这混蛋毙了!”

邺柏寒勾了勾唇,将冰冷的目光,射向妍丽的眼睛:“谁告诉你我娶了吴欣怡?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老天,他真的没有跟欣怡姐结婚!邺柏寒的话,让小雨哭泣的心,有了几丝笑容。但同时,邺柏寒的话,也让站在人群后的乔瑞怔了一下:这么说,他并没跟别人结婚?

这时,妍丽的唇边,荡开一抹恶毒且洋洋自得的笑,“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你妈在蒲林镇的事,就是你可爱的妻子告诉我的吧?”

“我的妻子,唯有小雨!”可恶的吴欣怡,居然栽赃给小雨,好在,他当时并没有追究这个责任。

坚定的话语一落,小雨呜咽了一下,无力的身子,瘫靠在温暖厚实的胸膛上。他的话,让小雨紧揪心,松动了不少。她知道,他不会取她妈妈的性命了!

“你这混蛋,少他妈狡辩,是男人就痛快一点!”小雨遭抛弃,躲着生孩子是真。所以,妍丽压根就不相信邺柏寒所说。怒骂一句,含着恶毒的笑,继续洋洋自得地用吴欣怡攻击他,“如果不是你的妻子,我怎么会知道你妈在蒲林镇的事?而你妈,还有郑刚的父母,又怎么会惨遭布森的毒手?呵呵,你首先要杀的,应该是你的妻子吴欣怡!”

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吴医生!一直静听他们对话的郑刚,这时突然愤愤出了声:“少奶奶,你别听这个女人的,也别听外面的谣传,我可以做证,少爷真的没有跟吴医生结婚!一个月前,吴医生的弟弟带了七八个人,他们手中,个个都拿有家伙,但是,少爷为了彻底摆脱吴医生,也为了做到问心无愧,他没有做任何还击,站着那儿任由他们打,差点……”郑刚的声音有些哽咽,他不得不稍作停顿。这些情况,是他暗自调查的,少爷并不知情。仅顿了一下,郑刚便接着往下说道:“少爷昏迷了五天才醒,浑身上下都是伤,差点……差点丢了性命,后来还做了开颅手术……”

原来,他没跟她联系,是因为他受了重伤!听到这儿,小雨仰起早已泪水交错的小脸,猛然扭头看向他。老公,对不起……

邺柏寒对她扯了扯嘴角,冰凉的眼神,刹那之间被柔情注满。宝贝,没事,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他搭于她肩头的双手,安抚性的,再次握了握。

乔瑞听到这些,心头除了感动,就是失落。这是什么样的一份感情啊?难怪小雨会这么执着!

郑刚的话,不单感动了小雨和乔瑞,还有夏莲和半懂不懂的宁宁。于是,姐妹同声恳求起来:“妈妈,快把枪放下,我们不希望你杀他了。”

“妈妈,不要,他是我哥哥,爸爸说过,要我找他的……”

“你们……你们别听他的,他是怕我开枪,故意……意这么说的。”妍丽虽这么在说,但她的底气,也完全不足了。难道,这混蛋对她家小雨,真的有这么重情?

邺柏寒叹息了一声,用温和的声音,缓缓开了口:“如果不想让宁宁、夏莲和小雨伤心,你就把枪放下,她们三个,都不想失去你!特别是宁宁,她还这么小,你怎么忍心她没了妈妈?今晚,你就跟我们一起去自首,唯有自首,你们母女几个才有再次相见的机会。”

妍丽发狠的心,慢慢在松动,心一松,握着枪的手就不受控制的发起颤来。邺柏寒见状,便继续劝说:“判刑之后,一般情况每个月可以见两到三次,如果你表现好,没准宁宁结婚的时候,你也刑满,为她操办婚礼呢。”

若不是为了小雨她们,这番温和的话,他才不会说出口。

“呜……我不想没了妈妈,我要妈妈,呜……”宁宁哭着,就从房门口奔了进去。小雨和夏莲见状,连忙紧随其后,跑到了妍丽身边。

小雨一冲过去,就腾出一只手,将妍丽手中的枪夺了。妍丽没有了枪,身体便像棉花条一般,顺着墙壁瘫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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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妍丽在她的几个女儿及乔瑞的陪同下,就近,到沅南县公安局自首了。邺柏寒作为受害人这方,他没有出面,直接回了宾馆。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驱车赶到沙湾镇,原本想接小雨回家,却因陈秀英七十岁的寿辰,小雨无法成行,而且,小雨气他的不信任,对他根本不理睬。邺柏寒冷傲的个性,自然不会在众人面前讲些好听的话。知道小雨忙得无法分身,接下来的两天,他每晚只跟她通通电话,并没有去打扰她。

至于乔瑞,在得知他是她们敬重的乔大哥,且尽心尽力照顾她们之后,邺柏寒放下身段,请他在沅南的怡情茶吧,相谈了两个小时。他当然知道,这个“乔大哥”对他的小雨虎视眈眈觊觎着,虽醋,但小雨心中只有他,他也就没有太在意。

这两个小时,两个男人具体谈了些什么,不得而知,不过,乔瑞走出茶吧时,是一副释然的样子。后来,他们一直保持着联系,因为,乔瑞是姐妹三人永远的大哥!

苦熬了三天,邺柏寒终于把母子二人及宁宁接回了柳城。在他的努力下,宁宁对他似乎不再害怕了。这学期一结束,宁宁将会搬到镜湖湖畔的邺宅居住,他相信在暑假来临前,他们兄妹间的关系,肯定会更融洽、更亲密。而夏莲,则留在沙湾镇,等把家中打理一下,过两天,她也会前来柳城,成为邺氏的正式员工,她将接手俞秘书的工作,成为他的秘书。

先将宁宁送回汪家,一家三口吃过晚饭,邺柏寒才驱车往家中赶。一路上,小雨怀抱熟睡的儿子,闭目靠在椅背上,那模样,好似和怀中的宝宝一样,处在熟睡中。邺柏寒开着车,默默的,也不曾说话。分别一年,彼此心中,有太多的感慨。

本是假寐,谁知不知不觉,小雨真的睡着了。这两天,她的确太累了。邺柏寒拉开车门,瞧着熟睡中的母子俩,唇边荡开一抹好甜、好幸福的笑。

轻吐一口气,邺柏寒俯下身,在她喷着香气的唇上吮了吮,沙哑性感的轻唤声,都在打颤了:“宝贝,咱们到家啰。”

被他嘴唇一烫,小雨猛然将眼睁开了,当对上他透着宠溺的眼神,不禁脸上一阵灼烧,她连忙坐正身子,定了定神,才从车里走出来。

客厅里的陈设,和她走时一样,没有任何变化,噙着热泪,将四周环视了一下,小雨的脚步,情不自禁来到了三张遗像前:妈妈、贵叔、贵婶,我回来了,带着你们的孙子,回来了!

想想当初,趴在遗像前痛哭的情景,小雨噙在眼眶的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纷纷往下坠落。那时,她是多么无助啊。

邺柏寒站在她身后,将她紧紧拥在怀里,他的眸光,也停留在遗像上:妈妈,小雨回来了,您的媳妇回来了,我发誓,我会牢牢地攥紧她,再也不会将她弄丢了。

似乎也想跟奶奶说说话儿,小雨怀中的小宝宝,这时醒了。睁开黑漆漆的眼睛一瞧,冲着面前两张亲和的脸,奶奶地笑了。

孩子一醒,事儿就多了,再上今天才回家,小宝宝的物品都未准备好,他们这一阵忙碌,就是三个多小时,趁床上的小宝宝还在睡熟,小雨跟邺柏寒说了一声,匆匆忙忙去了浴室。

等小雨一离开,邺柏寒蹙着眉头,盯着儿子可爱的小模样:你这小家伙,可真麻烦呀!见儿子睡得正熟,他想了想,起身离开房间,去了书房。他将早已准备好的证明及证件,从抽屉里拿了出来,抽出来看了看,便又放了回去:小雨已经过了法定年龄,明天,他就逼她去拿结婚证!

浴室里,小雨正在冲澡,隐隐约约,她似乎听到儿子的啼哭,关掉水源一听,还真是儿子在啼哭。将浴室门开了条缝,冲着外面喊了两声,见无人应答,便慌了,来不及穿衣,拿了条浴巾,边往水淋淋的身子包裹,边快步来到床前。

小宝宝在两个枕头之间,划动着手脚,闭眼高声啼哭着。“哦,妈妈来啰。”小雨嘴里轻哄着,一把将儿子抱进怀里。每晚十点,是他喝奶的时间,到了这时,他准得醒来。洗澡之前,小家伙的牛奶就已经冲好,此刻正放在床头柜上,换了张尿不湿,小雨便拿起奶瓶,将奶嘴塞入儿子嘴里。

小家伙闭着眼,猛力地吮吸着,没出几分钟,一瓶奶就被他全喝光了,打了两个小嗝,沉沉的,又安睡了。小雨最爱瞧儿子吸奶的样子,小嘴一吮一吸,那副贪婪的模样,真是可爱极了。含笑,将儿子放回大床,便起身往浴室走,她的睡衣还在浴室里。

结果,刚刚离开床边,邺柏寒就推门进来了:“儿子醒了?”

见他仅着一条平底裤,小雨就知道,他刚才肯定到对面房间洗澡去了。板着脸没作回应,垂眼,快步朝浴室走了过去。

瞧着她赌气的小样,邺柏寒勾起嘴闷闷的好笑。在她闪身进浴室前,伸手,抓住她的手腕一扯,小雨便到了他怀里:“小东西,还在生我的气啊?”

小雨横他一眼,不理睬,两只小手,在他胸前又推又攘,想从他怀里挣出来。他说得很对,她是在生气,为他那天施暴生气。

只是没想到,她这么一扭一推一挣,包裹身体的浴巾松了,因小手去推攘去了,等她手忙脚乱来急救,已经迟了,伴着粉色的浴巾下滑,小雨帛缎般的光滑身子,便一.丝.不.挂,裸在他怀里了。

“别动,除非你想让我在这儿要你。”他凑在她耳边,喷着热气威胁她。小雨一听,吓得连忙停止了一切推拒,见威胁得逞,心头暗自大笑着,弯腰,一把将她托起。

“讨厌,快放我下来!”小雨压低声音娇嚷,粉拳在他身上又捶又打,邺柏寒不理会,将她往床面上一扔,下一秒,就将柔软的她,压在了身底。儿子就躺在身边,小雨不敢过激地挣扎,挣了两下,便拿眼,气呼呼地瞪住他:“你除了这,就不能来点别的?色猪!”

“哈哈,男人色天经地义,何况,我色的是我老婆呢?”

“你!”瞧着痞痞的样子,小雨不禁闪失了一下,吞咽一口,板着脸抱怨,“你给我小点声,想吵醒儿子呀?”

邺柏寒扫了一眼身旁的儿子,眉头一拧:“唉,他可真是个大麻烦!”

“哼,我就知道你讨厌他!”

“谁说我讨厌他了?”

“怎么没有?他身体里可流我妈的毒汁呢!”小雨故意这么说,其实,她知道他早释怀了,但,她要逼他亲口说出来。

“哈哈哈。”邺柏寒赖皮地一笑,随后,振振有词追击她:“你这小东西,我没找你算账,你倒找起我来了,谁让你带着我的儿子逃跑的?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这得怪你,就是因为你这么说,我才不敢把怀孕的事告诉你。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伤心,趴在妈妈的遗像前,哭了好久好久。”

小雨的指责,使得邺柏寒的面颊上,涌显一股浓浓的心疼及愧疚,他在她唇上吮了吮,哑声:“对不起!”

但是,小雨没有打算放过他,鼻子一哼,逼他:“那你说吧,儿子打算怎么办?你要不要他?”

她眼底一片春意,因赌气,俏脸在桔黄色的灯光下,红彤彤的,煞是诱人,可这小东西,这时居然跟他追讨这些事,真是一个磨人的家伙。痴痴的,将身下的人儿凝视了好一会儿,突然,他唇往下一俯,好在小雨手疾眼快,在他唇贴上她的时候,她用捂将嘴捂上了:“不行,你还没回答我!你若不回答,我今晚也……也不答应。”

“你这狠心的东西,老公足有一年没跟你亲热,你……你就忍心?”他咬牙切齿问她,身体的难耐,令他头上涌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没多大一会儿,这些汗珠便聚成了水,一滴滴落在她坦裸的身体上。

“前两天,你不是……”

“那次不算!”她刚一提及,他就恶着声音将她打断。那次,虽然身体快慰了,但他的心灵并不快乐。他将唇贴凑到她耳边,口气邪邪地:“你真的狠心,让你老公爆裂?”

“那你就痛快点回答我!”

翻了翻白眼,之后气呼呼问她:“笨猪,你就不会感觉吗?”

“是啊,我很笨,所以要你亲口告诉我。”

嗯,你的确够笨的,以为捂嘴,就……勾嘴一个坏笑,唇往下一埋,小雨吓的,连松开捂住的嘴巴,双手便去护胸,结果,他突然向上侵袭,她的小嘴,便被他压下的唇,牢牢地吻上了。

他的吻,一如从前一般的激狂而深情,渐渐的,她眼中的矜持染上了一片绯色,其实,她深知,结婚至今,她从未抗拒得了他的霸道,分别一年之久的今晚,更别说抗拒了。刚刚,只是想逼他承认当初的过错,可这坏蛋,硬不是肯低头,想想也是,他若肯低头承认,就不是邺柏寒了。

可就在这时,躺在旁边的小家伙,哇的一声,发出高分贝的啼哭,邺柏寒哀叫一声,真不恨得将坏他事的小家伙踹下床。看样,明天首当其冲要办的,不是拿结婚证,而就找奶妈!

好在,小家伙非常体谅他爹,小雨轻拍几下,啼哭声,停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俩人大汗淋淋相拥时,邺柏寒在她耳边,嗓音低哑道出一声:“小雨,我爱你!这辈子能拥有你,是我最大的福份!”

是啊,随便他让她经历磨难,她对他的爱,却还是这般执着,无怨无悔。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邺柏寒满足极了,小雨转过身,伸出小手,紧紧抱住了他的挺直的腰身。彼此紧拥,怀中心中,再无空隙,生不弃,死不离,任何磨难,再也不会使他俩分离。

(剧终)(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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