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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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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巨大的阴影滑过第13矿区,此时若抬头找寻它的来处,你就能看见银色月光中飞过一只黑色大鸟,宛如闯入深碧色天幕的幽灵。正如不知从何而来,大鸟最后消失于无人知晓的远方深处。

矿区尖顶塔楼上的大钟“铛铛铛”地敲了三声,13矿区内手表闹钟所有的计时装置像听到将令的士兵一般,齐刷刷地同时指向凌晨三点钟。

这个钟点,即使是最勤劳的劳作者也在拥衾而眠,并早已从美梦中找到另一个令人舒心的世界。

而一群被称作“矿区贼鼠”的人物,和大群被称作矿区老鼠的生物一道在夜色的掩护下,正扫荡着矿区的每一处能到达的地方,找寻一切可以使用可以交易,恰巧又不在主人看护下的东西。

任何一处曾有生物待过的地方都会有他们的身影闪现,从无人关注的垃圾堆到戒备森严的矿区仓库,无一幸免“矿区贼鼠”们的叨光。

他们搜索东西时发出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充斥着这个世界的暗夜阶段,像是春夜里满地冒出头的虫子在尽情地啃噬绿叶草径,一直啃啮到睡梦人的心的边缘。

“妈的,自从上次输给了那个臭女人,老子的运气就没再好过,好几天没开张了。”

“贼鼠帮”的马三懊恼之下竟没看清楚刚才一脚踢飞的是个金属制酒瓶,那种奢侈玩意儿可以卖出一顿饭的好价钱。

“谢啦,马三兄弟!嘿嘿!”酒瓶不偏不倚刚好砸到另一只“贼鼠”的脑袋上。

“妈的,臭婊子!下次见到她,老子干了她!”已被别人握在手里的东西,不拼命绝无拿回来的希望。由于不敢胡乱撒气,马三只好把账一股脑儿算在一个流浪的女人身上。

马三本来丑陋的脸愤愤之下显得有些狰狞可怖,像是被刀削去一部分的脸庞上散落着坑坑洼洼,和颗颗粒粒的麻子扭缠到一起。因为长期的营养不良,瘦到骨头外仅剩一层皮,光照下像具行走的骷髅。

想到好不容易才升到九级“贼鼠”,因为没有东西上缴又要被降到十级,马三不禁扯开嗓门儿大骂。

如果今晚还是找不到值点儿钱的东西,明天他只好再回到十级“贼鼠”被允许活动的马路边。“贼鼠帮”规矩严酷,逾规帮众将受到十分惨烈的惩罚。

“真被鬼迷了心窍,要是少赌两次,老子现在少说也得六七级了,哪还用挨饿受冻的,早找个小娘们儿快活了,嘿嘿......嗯,厄运一定是那个臭娘们儿带来的。”

黑色大鸟飞过头顶时,马三感到被一种东西压得喘不过气来,下意识地用力抬头向上望去,然后朝巨大的阴影啐了一口浓痰,小声咒骂“妈的,这是个什么鬼东西?”

深秋的夜风已经着实有些冷了,马三瑟缩抖动着身上的几根骨头,想借此多少生出些热量。因为觉得每说一句话就会有热气流出,他停下毒蛇芯子般舞动的舌头。

忽然,马三的脸爬上一丝诧异的惊喜,尽管笑意里充满歹毒的阴影。

一缕比月光更耀眼的光芒在垃圾场的一角时有时无地跳动,**着马三溜着寒光的三角眼睛。马三确信,那是金属的光泽,而且很有可能是属于某种贵金属。

在确认四周无人注意到那惹人的宝藏后,马三三步并成两步,故作镇定地向闪光地大踏步跨去。他不敢跑起来,引起他人的怀疑而招来抢夺的麻烦实属没有必要。

走在各样垃圾堆成的一座座小山上,还是发出了“哐哩啦琪”“咯咯吱吱”的声音,好在其他人已经习以为常。再者,谁也不会以为“癞皮狗”马三能找到什么好东西。

马三没有猜错,那的确是金子的光,不过只有表面极薄的一层,因为挂在两个婴儿裹被上的铭牌采用了古老的镀金工艺。

一对尚在襁褓的双胞胎,分别被块儿有点陈旧的毛毯裹着,奇异地躺在一座垃圾山下,一声不吭,一个眉头紧锁,一个竟冲丑陋的怪物咧嘴笑开,笑得马三有些窘迫。

几乎没有停留,马三口念“鹰爪功”,一抄手把两个铭牌都扯了去,并暗自为动作的潇洒漂亮洋洋得意。

等发现了其中真相,“妈的,两个小饿死鬼!不给老子带点儿好东西,这能值几个钱!”马三立刻恢复了先前的咒骂模式。

想踹那两个小东西几脚出出气,可惜已走出了老远,马三懒得再折返回去,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拿铭牌换顿酒喝,至于这个月拿什么给帮派交差,喝完再去想它,反正腿脚现在还他娘的在自己身上。

从地下酒馆出来时下半夜了,一瓶150ml的劣质酒和一小碟花生米,让马三足足喝了半个晚上。

那种挤占了老鼠窝的地下酒馆是没钱酒鬼的天堂。在那儿喝酒,运气好时能一脚踩死只老鼠,酒馆儿给免费加工这天上掉下来的下酒菜。

晚上九点以后的马路和街道是极其危险的,13矿区刚来的矿长下了新命令,所有人等晚上九点以后概不准上路走动。理由很简单,新矿长讨厌睡觉时听到有人走路的声音。

昼夜不停巡逻的机械警察,由此被矿区的工程师设置了,夜里九点到凌晨六点间击杀人类的程序。这使得原本安静的13矿区一到夜间就仿佛陷入死亡的境地。

但对“贼鼠帮”的人而言,矿长的新命令形同虚设,这帮“贼鼠”们恰巧喜欢在规定的时间段出来寻食。而对来自危险的机械警察的威胁,用“贼鼠帮”帮主的话说,就是“黑夜远比性命更重要。”

马三是“贼鼠帮”中的例外之一,他永远把性命放在第一位。即使“贼鼠帮”十分之一的帮众因此丧命,他照旧按以往一样出来活动,实在是因为晚上容易找到值钱的好物事,而且地下酒馆只在夜里开门。

假若天亮了再出门,别人早已把地皮刮了又刮,等待他的只能有一地鸡毛。

帮众人口的锐减,并没能减轻马三的压力,依然找不到足够多的能交易的东西,依然没有东西能上缴帮会。“妈的,你个死人。”成为马三与帮会弟兄的见面语。

学会躲避机械警察的“贼鼠”帮众们更像暗影里活动的老鼠了,光亮像火一样烧灼他们的肌肤,一触即躲。

像四条腿的老鼠一样穿梭是个力气活,在秋风的护送下,马三大汗淋漓地安全回到住所。它坐落在13矿区的边缘地带,再往前行进十几公里便会进入无人区,也被人称作“死亡地带”。

近十万名的“贼鼠帮”分子住一起,一处犹如蚁穴般复杂、机关重重的建筑群。那里是他们精心构建的老巢,花了几代人的心血,可以说是用堆成山的白骨换来的。“贼鼠窝”看起来简陋粗鄙,外人要是偶然走了进去,却绝无活着出去的可能。

虽说到了自己家一样的老巢,可马三比在外面更紧张不安,生怕遇见“一条疤”,一个会让人联想起身体上布满粘液的蛇的男人。

“一条疤”是马三的老大,“贼鼠帮”的五级分子,在帮派中已经有了职位——“鼠长”,手下管着百十号人。

世上哪有不怕蛇的老鼠。每次见“一条疤”,马三都怕得要死,感觉脖子上形状不太规则的球随时可能被扭断。“一条疤”不止一次说过,“马三的脑袋真他妈丑!”

在一个没有明显大门的门口,马三拿着手电筒快速比划了几下,黄色的电光在空气中隐隐留下一种有意约定好的轨迹。

暗号打完,不知从哪里射出同样一条黄色的光柱,它晃动的轨迹意味着允许请求者的进入。马三随即消失在城寨杂乱无章的暗影中。

“马三,你个死脑袋!滚过来!”

一个尖细似乎带有回响的声音,把马三从即将溜进的门洞里拉了出来。还没有转身抬头,一条从左眉角斜躺着一直到右嘴角的伤疤,像条长泥鳅硬钻进马三的心里。

“啊,大哥!您老人家还没歇着呢。”马三克制住恐惧,满脸堆笑。

“啪”,“一条疤”身旁的一个小马仔一巴掌打在马三的脸上,仿佛打的是一滩狗屎,打完猛地往衣服上擦拭。

“你不回来,大哥睡得着吗?他很担心你老人家呢。”小马仔说完,反手还想再在马三脸上来一个大响,但看见大哥皱了皱眉,这才作罢。

“好了,好了,我经常教育你们要尊老爱幼,可你们小兔崽子就是不懂事。好歹,马三活到这个岁数也不容易,也算老人了嘛。”

“哪里,哪里。”马三的头垂得很低,他觉得自己被刚才一巴掌打耳鸣了,听到“一条疤”说话的声音里夹杂着“嘶嘶”的声音。

“不过,老人归老人,规矩还是要的,要不这么大个帮还成何体统?你说是不是,马三。”“一条疤”的另一只好眼吊起,和长长的伤疤斜到了一条直线上。

“对,对,大哥说得对,规矩是要的。”

“嗯,老人就是比小兔崽子们懂事明理,他们管不住自己,只会凭一把子力气杀人吃肉。你已经有几个月没向帮里交差了?”

“......”马三的额头和后背不住地冒出冷汗,清晨的秋风一打旋,他不禁浑身哆嗦起来。

“有两个月了.....”

“过了今天可就整整三个月了。你是帮主的老交情,哪个敢不知晓?可你也得按时交货啊,咱们这里什么时候养过闲人?”

“一条疤”好不容易平复下去激动不已心情,接着说,“我他妈的帮你交了两个月的,这第三个月你甭想着蒙混过关。碍着帮主的情分,我不动你,但你别瞎了眼,老子的便宜也没这么容易占。”

“滚!”刚才打耳光没过瘾的小马仔,趁机狠狠踹了马三窝心一脚,扭头跟在“一条疤”屁股后扬长而去。

“妈的,那么个烂鬼,居然和帮主一个产房出来的。”

“是啊。那么丑的脑袋上居然也有双好的眼睛,我看大哥的伤疤本该长他脸上才对。”

“谁说不是呢,他也配!”

他们说话的声音和笑声飘飘荡荡地传进马三的耳朵。

由于胃里空空,好不容易挤了几口酸水儿被吐了出来。马三躺在地上拿袖子擦擦嘴,挣扎着正欲起身,看见踢他的那个小子突然折返回来,吓得赶紧趴在地上装作十分痛苦的样子。

小马仔蹲下靠近马三,压低声音说,“马三哥,和你说条生财的道儿,可别怪老弟没提醒。”

扭头张望一番见四周没人,小马仔接着说道,“听说工厂那边收孩子,刚出生不久的那种,好价钱。”说完,一溜小跑重新回到了人群里属于他的位置。

听到这句话,马三心里打了个寒颤,买卖孩子是“贼鼠帮”的第一大忌,被瞧见了是要掉脑袋的。

之所以立下这条有些奇怪的帮规,除了“贼鼠帮”的第一任帮主是弃婴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原因,靠着收养训练大量无人抚养的婴儿,使得“贼鼠帮”改变了尽是些老弱病残的不堪,而得以迅速壮大,历经二十载一跃成为13矿区内的超级帮团之一。

可是,自打新矿长上任以来,“贼鼠帮”不受待见失了势,无论拜会的请帖,还是精心准备的贺礼送了五六回,都没能送进矿长大人的府邸。

“贼鼠帮”与矿上的财物交易通道因此被关闭了大半,其它上面还好应付,不过是勤俭少用罢了,可粮食却不能马虎对付,没有东西吃是要死人的。

“贼鼠帮”的帮主把所有有人要的东西都拿去黑市换了尽可能多的粮食,包括帮内唯一的一台喷气式超级汽车。往昔的超级帮团,一时之间竟有了坐山吃空,夕阳西下的败落景象。

口粮向来是第一等珍贵之物,何况现今帮内又处于青黄不接很难弄到新粮食的困境,被人弃之路边的婴儿就不能再收养了,只能任其自生自灭,被野狗野猫叼了去也是常有的事情。

尽管这样,买卖婴儿仍是“贼鼠”们不敢碰触的火线,机械警察还可有躲避的办法,“鼠王”的通缉令却无处可逃。

可如果今晚交不出东西,这次“一条疤”不会让他轻易过关的,想到这里马三下意识地摸摸耳朵和鼻子,确认它们还完好地长在老地方。

“当务之急是怎么搞到没有主的孩子”,马三满心焦急,火烧火燎地,“妈的,前两天没人要的小崽子还到处乱丢,在眼前晃来晃去,现在想要他了,妈的居然没有地方弄去。”

“马三,‘淘宝园’里还是没捡到什么好东西?这可是最后一天了,以后您老人家只能压马路得寻活了。小心又少一半儿脸。”这时,一个长条儿瘦长个儿,边奚落马三边鬼影般地飘进黑黝黝的门洞子。

“淘宝园”是“贼鼠帮”对赖以吃饭的垃圾分离场的别称,而马三比常人少的一部分脸是以前在马路街头混的时候,因与人争一块儿废铜而被人拿石头削去的。

“滚你妈的‘晾衣杆’,老子的事不用你管。赶紧去照看照看你那个刚出生的死儿子吧,这年月,很容易就被饿死了。”马三朝闪进门洞的黑影狠狠啐了一口。

最近“贼鼠城”的奇闻不多,对缺粮的恐慌影响了人们传播风言的兴致,但“晾衣杆”一个人就占去了两条奇闻。一条是,他搞上了一个女人,另一条更为惊奇,他要自己养大那女人给他生的孩子,他要当爹。

要知道,迄今“贼鼠城”的男人里,只有帮主一人才被一众小“贼鼠”们喊做“爹”。人们早已习惯了生孩子,送孩子,除了那些呆头呆脑的矿工们。

凭着一个精面馒头,“晾衣杆”搞大了一个疯姑娘的肚子,那姑娘给他生完儿子便一命呜呼了。别的人一旦有了孩子都是交给帮团抚养,而“晾衣杆”死了心地要自己养大孩子,说是忘不了那个傻姑娘。

“积点儿口德吧,要不然你的酒瓶神也会抛弃你。”一个恼怒咒怨的声音从门洞的一团黑里轻轻传来,“晾衣杆”人走远了。

“酒瓶神”是马三给自己找的私神,是只保佑他一人的神。马三爱喝酒,不要命地爱酒,酒能让他进入烦恼忘却的仙境。

他固执地以为,这福气是装酒的瓶瓶罐罐带来的。所以他选择酒瓶做他的保护神。有人嘲笑马三,说他的私神是个娘炮,喜欢耍性子换马甲玩儿。

核元年开启后,人们对类教派的大神失去了信任和耐心,他们更乐意去寻找这一世中,与自己冥冥有缘的神,赐福唯他一人的私神,这位私神可以是认为带来福运的万物。

“有钱时他自然来照顾我,你懂个屁,嘿嘿。”只是提提私神的名字,马三就把刚才的烦恼忘得一干二净了。

好在“酒瓶神”带来的好处一向是持续的时间不长,这次快乐的时间更短,话说完马三马上意识到大麻烦接着悬在脑袋上空。

“对了”,马三一拍脑门儿,“喝酒的钱不是拿孩子的铭牌换的吗!我神保佑啊!”马三向着心中的大神来了次虔诚的五体投地。

“那帮龟孙子想来肯定已走远,老子不用再躺着装样子了。”说着,马三爬起来,掸掸身上衣服的土。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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