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我和尚敏相对沉默，牧云坐在副驾驶上抽着烟，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司机搭着话，然而司机的兴致似乎也不太高，搞得车内十分压抑。
我其实是有些话想和尚敏聊聊的，但一是场合不太合适，二呢......是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沈毅，今天晚上你和肖欣姑娘先回去吧，医院有我和尚敏看着就行了，她明天还得去SH参加比赛，千万别影响状态！”
开口的是牧云，好在有他打破了沉闷的气氛，我回道：“我送她回苏大，我自己再过来，你不也得驻唱吗？反正我也不用上班，时间有的是！”
牧云回头无语的看了我一眼，郁闷的问道：“肖欣知道你留在医院她还能自己回去吗？你别太天真了，我耽搁几天也没事儿！现在阿东好不容易挺到决赛了，比赛最大！你懂不懂？”
我想了想，无奈的点了点头，今时不同往日了，我的麻烦似乎也不比任何人少啊！
尚敏在沉默了许久后，终于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不用了，你们谁都不用留，忙你们的事吧，我自己能照顾好志军，正好我有事想和他说说，你们在不太方便......”
我和牧云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凝重！不方便？这是要彻底打破她和志军之间的微妙了？到底是好情况还是要变糟？
说不心慌那是扯淡，我考虑着，快速思考着对策......
“嫂子，我想单独和你聊聊......”终于，我下定了决心，因为有些话必须要在她和黑牛点明之前说清楚。
尚敏看向了我，似乎早有准备：“师傅，先去医院，再麻烦掉头去趟空之镜餐厅......”
......
时间定格在17点整，我再次来到了这家别具一格且十分熟悉的餐厅，因为还没有到晚餐时间，所以店里只有几名服务员在打理着。
和那位白白净净的宠物店员打过招呼后，我便和尚敏径自坐在了一个安静的角落里，两人同样点了一杯咖啡，却也同样没有开口......
我清了清嗓子，终于想好了措辞，道：“尚姐，我其实是想问问，现在你对黑牛是什么感觉？”
尚敏很安静的摇了摇头，轻声道：“你不该问我感觉这种东西，因为感觉会变的，你因该问我还爱他吗？因为爱是永远不会变的......”
我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么......你还爱他吗？”
尚敏笑了，笑的很无奈：“我已经回答过你了......”
我：“......其实黑牛也同样爱你，你知不知道呢？”
尚敏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呵呵，其实什么又是爱呢？可能在他的眼里爱就是占有，爱就是限制和羁绊！所以我不知道，也无法确定......”
我皱了皱眉，语气变的不再自然，反问道：“无法确定？在你的眼里黑牛的付出就是给你的负担和占有吗？”
“不，沈毅，你又错了！我尚敏从来都不否定黑牛为我的付出，反而是深深的感激，感激这九年来身边有这样一个男人陪着我！但我现在迷茫了，因为我看不透黑牛的爱，看不透现在这份感情究竟是用什么维持着？”
尚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激动，甚至是冷静，理性到可怕，我烦躁着，顾不得什么影响，兀自的拿出一支烟在尚敏面前点燃，希望借助烟草压抑这种烦躁，尚敏默默的等待着，期待我能给她一个回答......
“其实，志军和我说过他的想法，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从来没有想过占有你，也没想过要把你永远的留在他身边，他......他只是害怕面对你......”
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黑牛的卑微，我鼓起勇气与尚敏相对，却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从来没有的迷茫，我轻叹一声，继续说道：
“志军和我从高中认识，我也算是见证了你们恋爱全过程的人，其实我从最开始发现他喜欢你的那个时候就能看的出他的自卑，你当时是那所学校的校花，他当年不过是一个到处闯祸的小混混，他处处配不上你！......后来，他辍了学，南下打拼，而你却考上了911到了警校，他开始追不上你的脚步！......再后来，你大学毕业，去了特种部队，看遍了中国的大好河山，身边都是有理想和抱负的人，而他，虽然事业小成，但却被工作和生活束缚，变成了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这一刻的他，已经和你走的太远了，远到他无力追逐......”
尚敏安静的听着我述说，像是在听一个故事，但眼角毫不知情的泪水却暴露了一切，她一定想过无数个原因会和志军越走越远，但她一定没能猜到居然是因为这个男人的自卑！一定没有......
我偏过头，不去看那汹涌的泪水，话已经点明了，无需完全戳破，如果爱情真的走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那么任何挽留都显得滑稽可笑！剩下的，就交给尚敏和黑牛去抉择了......
我站起身，环顾这间正阳光正好的空之镜餐厅，眼里多少带着些许的无奈，就这样背对着尚敏说出了最后一句话：“还是暂时不要告诉黑牛这家餐厅的事了，我怕他受不了！姐，如果你最终还是决定了放手，我不会责备你什么，但请你在这剩下的15天里照顾好黑牛，再容忍这傻-逼几天，过后，我尊重你的任何选择......”
我最终也没有再回头，更没有勇气再去面对尚敏，可能是因为尚敏的泪水，也或者是我的无能为力吧？
总之，我离开了这片象征美好的星海，漫无目的的走了很久，实在是走累了，就坐在了街边的长椅上，天色又晚了些，我这才想到给肖欣发一条微信告诉她我目前的地理位置。
肖欣的到来还有些时间，我便坐在长椅上摸出烟盒里的最后一支烟抽了起来，但这次熟悉的烟草味却并没能让我解除疲惫，反而心情更加的惆怅了......
“或许这座城市真的已经衰老了吧！”我这样想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