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以，你不能这么做！”

眼见着那将士便要领命执行，顾弦歌心里一阵焦急。齐商如今已经是强弩之末，根本经受不住陈国士兵的追击。若是陈国士兵真的追过去，只怕真的会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因此，她忍了许久却终于忍不下去了。

穆秦川闻言，抬手示意那个将士先等一等，那个士兵见此，便呆在原地待命。而穆秦川这才看向顾弦歌挑眉道：“你说不能？为什么？给我一个不杀他的理由，或者，你求我。”

见顾弦歌在听见他这句话后，脸色蓦地苍白，穆秦川有一瞬间的不忍，但还是冷着脸替她解开了身上的束缚道：“如何？我的要求是不是很简单？只要你求我，我便撤回命令。齐商的命如今就掌控在你的手上，他是生是死都在你的一念之间，就看你如何选择了。”

“想必你也不忍心他命丧于此吧？那你就求我。”

听了穆秦川的话。顾弦歌衣袖下的手指松了又仅，贝齿也以将嘴唇咬出了一丝丝血迹。让她求他？求穆秦川这种人？她不愿，她的自尊不允许。可是，此时为了齐商能活下去，她没得选择。

沉默了许久，就在穆秦川以为顾弦歌不会求他之际，便见她缓缓爬下马背。而此刻，她面上已经没了一丝血色，豆大的汗珠也自额头缓缓滑下。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般，甚是虚弱。

“好，我求你，求你放了他们。”说罢，顾弦歌便直直的跪在了地上，眼神紧紧的盯着穆秦川。

“你!”穆秦川本来只是想气气顾弦歌，并没有真正想追击的想法，却不想顾弦歌为了齐商竟然可以做到这个份儿上。他该生气的，可该死的，他看见她如今虚弱的模样，一向冷硬的心里竟然有了些不忍。

“好，我答应你，你可以起来了。”穆秦川将脑袋转向一边。事实上，他现在及其不想看见顾弦歌，因为他怕他会忍不住伤了她。

穆秦川话落，却并未觉得背后有什么动作，他转头看去，却见顾弦歌依旧跪在地上，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仿若下一秒便会随风而去。

“你还想做什么？我都已经答应你不追齐商了，你还跪着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别再想提什么要求，我不会答应你的！”

顾弦歌只觉得脑子里一阵眩晕，却还是忍着没晕倒，因为她始终记得要趁着此刻将萧湛也放出来。

因此。穆秦川一开口。她还是抱着一丝微弱的希望，轻声道：“既然这样，那你能不能将萧湛也放出来？也算我求你好不好。我求你。”

穆秦川闻言一愣，深深地看了一眼顾弦歌，随即便冷笑道：“求我？第一次的低头难得，第二次就不值钱了。想让我放了他？你以为你是谁？你未免太高看你自己在我心中的份量了吧？”

听见穆秦川如此决绝的话，顾弦歌并没有多失望，她本来就是抱着一丝渺茫的希望而已。抿了抿唇，顾弦歌再次开口：“好，既然不能放他出来，那让我看看他总可以吧？你可以和我一起前去，我不会做什么的，就只是看看他。”

穆秦川本来是想拒绝的，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被他咽了回去。她如今已经这般脆弱，他不想在她脸上再看见失望的表情。他不忍也不舍，因而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算是默认了。

可他这一细微的动作，看在顾弦歌眼里却是及其难得，她本以为她会拒绝。却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因而，她的眸子里一瞬间便是光芒璀璨，整个人仿若又充满了生机。

顾弦歌这样子，看在穆秦川眼里是及其刺眼的，因为她眸子里的璀璨光辉并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只是，她能这般充满生机，他便也不去追问缘由了，就这样吧。

“先回去吧，明日我再带你去看他。”穆秦川下马将她拦腰抱起放在马背上，随后自己也翻身上马，将顾弦歌护在怀里。

“我们可不可以现在去看他？”

马儿已经疾驰了一段路程，顾弦歌小心翼翼的声音在穆秦川怀里忽然响起，声音太小，若不是穆秦川时刻关注顾弦歌的动静，只怕是听不到的。

只是，在真正听到顾弦歌的话时，穆秦川只感觉额头青筋一瞬间暴起。难不成这些日子他对这女人太过宽容？所以这女人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极限？他已经答应她明日带她去，可她如今就迫不及待了？就以如今这个狼狈的模样去看那个男人？

马儿忽然停下，若不是穆秦川在后面护着，想必顾弦歌此时已经身受重伤。

“顾弦歌，你说最近我是不是太过宽容，才让你忘了我是一个什么人了，嗯？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穆秦川捏起顾弦歌得下巴，逼迫她看着他，等说完话再松开手后，那白皙的下巴上顿时一片淤青。

而整个过程中，顾弦歌始终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喊痛。

是了，穆秦川这种人难得有如此好说话的时候，是她太过强求了，既然她说明日，那就明日吧。反正也等了这么多天不是？

一句疾驰，但速度到底比来时慢上许多。或许是考虑到顾弦歌身体不适，又或许是穆秦川并不着急。不过，这其中原因也只有穆秦川知晓。总之，顾弦歌倒是松了口气，她还真怕如来时一般疾驰。

很快，一众人便回了营地，吃过晚饭，洗漱过后便各自安睡了。

翌日，吃过早膳，穆秦川便一脸冷淡的带着顾弦歌往牢房的方向走去。

如平常的牢房一样，这里的监牢里同样阴暗潮湿，空气中还充斥着一股浓重的发霉的味道。顾弦歌一进去便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她无法想象，萧湛怎么会在这种情况下生存下去。

拐过一个弯儿，便到了关押萧湛的地方。只是，当顾弦歌看见萧湛的样子时，面上瞬间血色全无。而穆秦川站在一旁也是惊怒交加，萧湛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