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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抉鸾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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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正龙努力修炼抉鸾照水,他的脑海深处,总是控制不住地浮现柳如妍光洁白皙的背影。当盆里的水,再次荡起涟漪,渐渐出现场景时,他紧张地看着。这一次,他看到的是一条不知哪儿的小瀑布。有猴子,在瀑布旁洗澡。这一次的卜术没撑过一盏茶的时间。

内心,莫名松了一口气。

他继续修炼,不知疲倦地继续修炼抉鸾照水。在不懈地努力下,水盆里,他再次看到了柳如妍。没一会,法术再次消失。他又继续做法,悄悄地通过抉鸾照水看柳如妍。

就这么看着,如同着了魔似的。陆正龙知道,不该如此。若让柳师姐知道了,还不知会引起什么样的误会呢。且,被其他师兄弟知道了,非得收拾他不可。

鬼鬼祟祟的,陆正龙背着宋子悄悄地通过抉鸾照水看着柳如妍。想起十年前,柳如妍经常到灶房给柳天师送饭,谁能想到,十年后,他们成为了同门。

宋子努力修炼的抉鸾照水起了一点反应。水里,一片黑暗,也不知道链接到了哪里。很快,画面消失。他内心,不由松了一口气。宋子问陆正龙抉鸾照水的卜术,在陆正龙告诉他,已可施法通过抉鸾照水的卜术看到外面的世界时,他知道,自己慢了一步。内心,也不禁着急起来,可又不得耐着性子继续练。

这个晚上,陆正龙的抉鸾照水总算撑上两炷香之久。在不断通过抉鸾照水的卜术,链接外面时,他又看到了柳如妍。

这么晚了?柳师姐怎么还不睡?看看在打坐入定的宋子,他悄悄拿起其中一支油灯,然后端起水盆到外面去。到了外头,他小声地朝水里叫道:“师姐。”

里面的人无回应。

陆正龙又小心翼翼地叫道:“师姐。”这一次,水里的人总算动了起来。只看到,柳如妍走到桌边朝杯子里的水看:“陆师弟?”

陆正龙笑道:“是我。”

柳如妍惊讶道:“你学会抉鸾照水了?”

“才刚刚学会。”

“这么短时间内能学会抉鸾照水,你真的很有天赋呢。难怪水师伯会找你。”

“师父对我期望甚高,我自然不可辜负。而且,妖都里的人类,还在等待着我们。”

听他这么一说,柳如妍不由说道:“十年前那场人类与妖族之战,我恰好随娘在外,后来知道人类战败。娘便带着我避世而居。四年前,若不是师父找到我,我也不会来到这里。师父和我说过,外面世界,所有人类成为了妖族的奴隶,我却没有真正的亲眼见过。陆师弟和我讲讲妖都里的事情如何?”

因此,她没有妖族如何残酷地奴役人类的概念。外面发生的事情,也只是从师父们的口中得知而已。

陆正龙道:“好。”于是,他把妖都里人类被当成奴隶,任由妖族宰割的事情一一道来。柳如妍听后,内心不由揪了起来。

如果说,无为谷上的小天师院是世外桃源,那外面就是人间地狱。

柳如妍内心震惊于外面可怕的世道,她叹息一声:“没想到,外面的世界,比我想象中的更加混乱。”

陆正龙握拳,表情变得阴沉:“妖族的所作所为,总有一天全部奉还。”

柳如妍赞叹:“和轩辕他们比起来,陆师弟可靠多了。”

陆正龙道:“现在的我,可比不上三位师兄。快天亮了,师姐好好休息。”

柳如妍笑道:“好,陆师弟”

水盆画面消失,陆正龙嘴角不由翘起,内心暖洋洋的,他端起水,回修炼房去了。

陆正龙修炼的抉鸾照水越来越稳,通过抉鸾照水的卜术,他惊奇地第一次联系上了远妖都城的白灵。看到她时,陆正龙吓了一跳。

自恢复记忆,陆正龙便想起,十年前京都城墙上,那个为自己、为百姓们哭泣的十五岁少女。真不知,这十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在第二次通过抉鸾照水的卜术看到白灵时,陆正龙问宋子:“宋子,你和公主熟悉么?”

还在对着水盆练抉鸾照水的宋子回道:“算熟悉。这两年来,公主与觉醒者之间的消息,皆由我传递。”公主无时不刻地受到监视,想到接触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那时,有人建议把地道挖进皇宫,但被李修竹否决。他说,太危险,一旦被发现,觉醒者必死无疑。

“你与公主如何传递的?”

“以信物作为传递。有时,公主会往宫城墙外扔花枝或玉石。而不同颜色的花与玉石,代表着不同的意思。这含义,也只有觉醒者和公主才能懂。”

“为什么不用纸条?”

“危险。觉醒者步步为营,哪怕一点点错误,也会功亏一篑。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任何毁灭我们的东西。”

“有你们在,总有一天,人类会彻底觉醒反抗。”

“只要陆师兄成为天师,我们人类便能从妖族的奴役下解脱。”

想到被被杀死的妹妹,和被索寞控制,成为傀儡的白灵公主,及被奴役的百姓们,陆正龙某种责任感油然而生:“我一定会努力解开身上的封印。”这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是为天下苍生。

第二次,陆正龙看到了白灵时。他发现,白灵一脸愤懑,她倒步坐上椅子,满脸悲伤。

公主怎么了?

妖都又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由开口叫唤:“公主——”宋子听到他的话,走过来。在看到白灵时,他不由激动道:“公主,是我,宋子。”

白灵还是找不到人,她担忧地叫道:“宋子,你在哪?”

宋子着急道:“水,公主房中哪有水?”

白灵走到面盆架,在看到水盆里的宋子和陆正龙时,不由惊呼道:“宋子,还有你是——”

陆正龙回道:“陆正龙,当日,多谢公主出手相救。”

白灵微微一笑:“没事,这是我应当做的。你们现在身在何处?这是学会了水系法术?”

宋子抢着回道:“我和陆师兄拜水系法师水隐子为师,如今在小天师院修炼法术。刚好学会抉鸾照水。”

白灵惊奇道:“天师院竟然还在?”

宋子答:“幸存几位。上一次,在妖都,妖族追捕的人,便是师父和陆师兄。半年后,咱们一起天师问讯。身”

白灵展颜粲然一笑:“天师问世,人类将得到拯救。宋子,陆正龙,请你们一定学好法术,拯救天下苍生。”

宋子正气凛然地说道:“公主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炼水系法术,打败索寞,把你救出来,解放天下百姓!”

他的话,让白灵怔住,她那双大眼睛,突然盈/满泪水,有一滴悄然滑落,滴到了杯中水里。宋子不免心慌:“公主,怎么了?”

白灵哽咽笑道:“我高兴,我这是高兴。”

宋子这一句话,她等了十年。

这十年,对她来说,太漫长了,漫长到让她感到绝望。在绝望中苦苦挣扎的人,一不小心就彻底放弃一切,任由自己变成真正的傀儡。她有时会想,自己会不会被困在这宫里,直到死亡的那天?她心里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支撑着她活下去。

不是负重在背后的百姓。

而是,希望。

从觉醒者厉修竹,再到宋子和陆正龙的话。

白灵的泪水,刺痛了宋子和陆正龙的内心。陆正龙沉声对白灵承诺道:“公主放心,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和宋子也会把你救出来。”

白灵抹掉眼角的泪水,道:“我相信你们。我等着,等着你们来救我,救这天下的百姓。”

为了实现自己的诺言,宋子几乎没日没夜的修炼。他记得。带他活下来的老乞丐看到公主哭的时候,他也哭了,每每想到十年前,那个为了天下百姓哭泣的少女,宋子内心就刺痛。他不想在看到公主的泪水,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展颜欢笑。

当陆正龙修炼完成抉鸾照水的时候,他却还没有修炼完成,明显的,他开始被甩在后面。

直到三个月到来。

出关前一天,水隐子来到修炼房,他问:“正龙,你的水系法术,修炼到了几级?”

陆正龙恭敬回到:“五级水遁术。”

水隐子问宋子:“那你呢?宋子。”

宋子回道:“四级水箭术。”他落后了陆正龙一级。

水隐子点点头:“正龙,你还有九个月的时间,这九个月之内,一定要学好所有水系法术。”接着,他对宋子说,“三个月时间,你能修到四级水箭术,这足以证明你有修炼水系法术的资质。未来,只要加以努力,会升到更高一级。在你们上小天师院前,我说过,水系法术是五行法术中最难的一个。其,水系法术,越到后面,就越难。可时至今日,国破家亡,动荡不安。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是以,你们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陆正龙、宋子道:“弟子谨记师父教诲。”

说完后,水隐子从怀里掏出小香炉和祖师爷画像,把画像挂到墙上后:“今日,请祖师爷保佑我能够解开你留下的封印。”

陆正龙点燃香烟,对着祖师爷画像磕头跪拜:“求祖师爷保佑。”

水隐子和陆正龙坐下,两人双掌对在一起运五行法术。一旁的宋子,只感到一股压力卷来。一盏茶后,水隐子和陆正龙左右震飞。

水隐子不敢置信地说道:“你已修到五级水遁术,没想到还是无法解开身上的封印。”

陆正龙抹掉嘴角上的鲜血,他内心忐忑,不由怀疑:“师父,会不会柳天师其实没有把天师法术传给我?”

“你确实是柳天师的传人,这一点,绝对不会有错。”

“那为何我还是解不开身上的封印。”

“这需要机缘。而且,我问你,你随我学水系法术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打败索寞报仇。”

“这或许,便是你解不开身上封印的原因之一。”

“弟子不明白。”

“你的仇恨执念太深了。”

“弟子还是不明白。”

“以后你就懂了。正龙,人一旦被仇恨吞噬,就会变成怪物。所以,不要被仇恨蒙蔽眼睛,更不被仇恨所驱使。”

陆正龙握拳,手上的青筋暴了起来。他表情冰冷,双目如兽,嘴巴发出令人胆寒的声音来:“若不是索寞,正芙不会死,若让我抛弃仇恨,我如何能对得起她?”

水隐子摸着胡子道:“这便是你的心魔。正龙,如果你真的想打败索寞,就必须让自己暂时放下仇恨。”

陆正龙悲愤交加:“对不起,弟子做不到。”

水隐子摇摇头:“若你执迷不悟,我说再多,话也进不了你的内心。明天,你们两个出关,记住,不管用什么方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性命。”

“是。”

教诲完两名弟子,水隐子离开修炼房。

他内心道:仇恨,或许是正龙的一道瓶颈,一道坎。

知道陆正龙和宋子明天出关,轩辕烈焰兴奋不已,如翩翩公子的他找到王圭说:“明天咱们给两位师弟送份大礼。”

王圭一听,便知道他要出馊主意。便问:“不知道你有什么主意?”

“我把陆正龙烧成灰,你把宋子活埋了。”

“呃……好。”

在他们走后,柳如妍走从一棵树后走出来,她来到修炼房前朝里头说道:“陆师弟,宋师弟。”

听到是柳如妍,陆正龙回应道:“柳师姐请说。”

柳如妍嘱咐道:“小心明天轩辕和王圭埋伏你们。”

陆正龙感激道:“多谢师姐提醒。”

修炼房里,陆正龙运行五行法术,他坐在地上,心中默念法术。他感觉到,有一股气凝聚在下丹田,他的腹部开始发热。接着,人突然被弹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墙上。

宋子急忙把他扶起:“陆师兄,你没事吧?”

陆正龙挣扎起来,他咬牙道:“没事。”

接着,他再次运行五行法术,想解开体内的天师封印。这一次,他被弹到了屋顶。好在,宋子及时跃起把他抓了回来,不然得击穿屋顶飞出去不可。

陆正龙不甘心,又来一次,屋子中间的水池被他身上的法术荡起波纹。可还是失败了。他不甘心地捶地怒吼:“可恶!”

宋子担心地说道:“或许是陆师兄身上的法术太低了,所以无法解开身上的封印。”

陆正龙眼睛发红,从他身上迸发出来的杀意让宋子感到有些恐惧。他暗哑着声音说:“解不开天师封印,我就无法打败索寞,无法为正芙报仇,救出公主。”

宋子表情悲悯:“陆师兄,妖都里的觉醒者,没有任何法力。但是,大家赤手空拳和妖族对抗。他们明明知道,这条路通向的是地狱,可却义无反顾地朝前走。这一切,不过是为了人类。觉醒者,无人苟且偷生,每个人,拿命在里面赌博着。所以,陆师兄,哪怕你身上,真的没有柳天师的法力,只要目标和信念不变,咱们依旧有机会杀了索寞,不是么?”

宋子的话,让陆正龙冷静下来不少。他颓废地靠在墙壁上,说:“谢谢你,宋子。你说得对,不管我身上有没有柳天师的法力,为正芙报仇,承诺把公主救出来,这一点,永远不会变。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不能成为一个软弱的懦夫。”

宋子一笑,少年脸上的笑容变得恬静温柔,他说:“我会一直陪在陆师兄的身边的。”

“谢谢你。”

次日,轩辕烈焰燃起双手火焰,他迫不及待地冲开修炼室的门:“陆师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法术吧!哈哈。”

藏在门后的陆正龙手中绳子一窜缠上轩辕烈焰,接着,他扑过去,把轩辕烈焰扑进了水池里。

一个没防备,轩辕烈焰被捆得死死地扎进水里。早就潜伏在水底的宋子抱住他的腿,让他无法挣扎。

轩辕烈焰心头一震——这两人竟然提前埋伏制住他!一时间,轩辕烈焰又惊又怒。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狼狈。

金克木,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修炼水系法术的师兄弟两,把他克得死死的。轩辕烈焰憋气,窒息感袭来,他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陆正龙不是真要弄死轩辕烈焰,他在教训,教训这三个月来连连挑衅他们的人。还有,他在等王圭出手。

只要轩辕烈焰无动静,等在外头的王圭势必会出手。

正如陆正龙所料,修炼房外面等待的王圭许,久不见里面传来动静,他便感不妙。于是,他使出土系法术。之后,脚下的土地震动,朝修炼房里的水池去。

感受到大地震动的宋子放开轩辕烈焰,然后,陆正龙抓住他的手,他内心默念水遁术口诀。一下,两人的身影消失水池底。

而独自留在水池底的轩辕烈焰被土埋个正着。

片刻,“轰”地一声,修炼房炸开,冲天的火焰窜出来。而火焰中心,本一个翩翩公子的轩辕烈焰头发散乱,湿衣与泥土混在一起。他脸色阴霾,怒吼道:“陆正龙!我跟你没完!”

然后,追陆正龙去了。

王圭看着情形,便知道又失败了。

知道陆正龙和宋子出关,站在树枝上邓林口中念木系法术的口诀道:“林行术。万木为我所用,听我驱使。去吧,找出陆正龙和宋子。”

林中的树木受他驱使,动了起来。邓林双脚缠上藤枝,一招林行术,人迅速穿越了整个树林。

柳如妍自然不甘落后,她轻身飞起,迅速找人去。

仿佛较劲似的,四个师兄弟寻找起出关的两名师弟来。

此时,通过水遁术,陆正龙和宋子被送进了无为故某条小河边,从小河爬起来后。听到树林里传来的沙沙声,陆正龙说:“他们很快找到咱们,咱们不能坐以待毙。宋子,你留下作为诱饵,之后,我暗中制服他。”

“好。”

于是,宋子留在原地作为诱饵。

很快,邓林第一个来到了小河边。看到他,宋子心道:“从今天开始,属于他们师兄弟的交锋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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