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怎么样？”我在一边下意识的问了一句。

“结果……唉！”老根叹口气：“他的父母都死了，就他一个人活了下来。”

“啊？”我们这些人都听着有些奇怪。

要说是大人活下来，这倒是能够理解。

可一个小孩子，刚生下来，他怎么能活呢、

老根见我们都面上有疑惑之色，拿出了旱烟想要卷起来抽，四爷却是递给了他一根香烟。

“抽这个。”四爷给他点上，笑眯眯的说。

老根也没客气，点燃之后，抽了一口，这才接着说道：“那时候我也不大，跟在大人屁股后面看，当时他父母是被浸猪笼的，可是他却被放在了猪笼的上面了。”

“猪笼上面？”我奇怪的看了一眼河水，又看了看河留走远的地方。

“之所以这样做，那是因为，我们的传统，刚出生的孩子，必须要放在小盆子，或者小棺材里面，只要不被河神带走，那么就应该存活下来的。”

老根继续说着往事，似乎他想到了好久以前的那段事情。

“当时他们俩生的是孽种，本来有人说要直接扔到河里淹死的，但是又有人说，那样不合乎组训，另外河神是不是愿意收他也是说不定的，所以……干脆有人出了主意，把他就放在了猪笼的上面。”

“那样做，猪笼沉下去了，他不一样得被淹死？”四爷也点了一根烟，皱眉问道。

听四爷这么问，老根长长叹息一声：“谁说不是，只不过当时那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

说到这里，他将烟蒂掐灭在了土地上，接着往下说道：“可谁料到，他的父母在猪笼里被淹死了，可他却不知道为什么，在猪笼上面的时候没事，等陷入到了河水里，扑腾了好半天，这才消失在我们眼睛里。”

“哦？沉下去了？”我在旁边插嘴。

“那倒不是，具体怎么回事，我们也不清楚，反正当时他就是没了。”

听到这里，我与先生对望了一眼，彼此都从眼睛里面看到了惊异。

老根又去摸旱烟，四爷递给他烟卷，他这一次却没要，反而是自己卷起了旱烟来。

一边卷，一边接着说：“当时，我们都以为他死了，所以谁也没管，就都回去了。”

他卷完旱烟，点燃抽了一口：“就这样，过了大概四五年，突然有一天，村子里面总是出现不寻常的丢东西事件，村子里的人都着急了。”

他说到这里，其实我们都能猜到，丢东西应该就是河留偷的。

因为能猜到，所以大家谁也没张口问他。

老根接着往下讲述：“你们一定猜到了，肯定是河留。可是村子里面的人当时不知道，我们都着急了，不少人以为是河神显灵，所以常常来祭祀河神。”

“可是，没多久，大家发现，这根本没用。家里还是三天两头的丢东西，再后来，有人发现，有个小孩，总是跑来偷东西，在一次他偷东西的时候，把他给抓住了。”

老根说到这里的时候，河留走了回来。

他用手比划了下，老根点点头，然后点点头，告诉我们说，船已经准备好了。

我们正听到兴头上，所以干脆让老根把故事说完。

老根也没推辞，就接着往下讲了。

“当时我们村子里抓住他之后，开始盘问他，可他就是不说话，最后被我们逼急了，他只会咿咿呀呀的叫。”

“当时我们也以为他是哑巴，村里人觉得他可怜，也没怎么难为他，还给他在村子里面弄了一间房子住。可这之后不久，也就在半年左右，他忽然会说简单的话了。”

“他之前不会说话，是因为没学过？”我有些好奇，问了一句。

老根点点头，表示我没说错。

“他从前没学过说话，跟我们在一起时间长了，学会了说话。”老根将旱烟狠狠抽了一口：“可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们怎么想也没想到。”

“到底发生了什么？”四爷从老根的烟口袋里摸出了一些旱烟，用烟纸卷了起来问。

“后来……他二十多岁的时候竟然跟我们同村的一个寡妇好上了，这事儿没多久，就被村里人知道了，寡妇当时自杀了，他被我们扔到了河里，想要淹死他，可他却没淹死，你们说，神不神？”

听老根这么一说，我皱了下眉头，觉得这个村子还真是太过封建了些。

不过也难怪，他们交通闭塞，跟外界几乎是不接触，也不能怪他们的思想守旧。

“那，你们后来怎么知道，他就是那个被放在猪笼上的婴儿的？”

这时候先生终于问出了第一个问题，而这个问题也是我们都想知道的。

老根再次叹息，他目光遥遥的看向河水：“其实，当时我们还是不知道的，直到把他扔下河，他竟然没死，还在河水里开始游泳，后来他的衣服在河水里完全的敞开了，我们发现他的胸口有一块胎记，老年人一看到就发现了这个事情。”

“胎记？”我心里一阵无奈。

胎记这个东西，还真是跟美国大兵的纹身一样。

我们谁也没说话，老根则是继续说了下去：“后来，他在河水里游泳，没有淹死，有的老人就说，他是河神的使者，因为只有真正的河神的使者才能够在河水里游泳却不被淹死。”

“从那以后，我们也不去伤害他了，可虽然这么说，他却对村子里的人有了厌恶，只是在河边呆着。”

老根摇头苦笑，这时候河留走过来，坐在他的旁边，用手指了下他的旱烟袋。

四爷见了他的行动，拿出了一根香烟递给他。

谁料他却是不领情，一把将烟卷打到一边，还是固执的去指旱烟袋。

老根点点头，把烟口袋递给他，随他自己在那里卷烟。

四爷讨了个没趣，也没生气，只是笑笑，自己把那根烟点燃了开始抽。

老根冲着我们一龇牙，笑着说道：“你们别怪他，他跟生人不来往，也不喜欢拿别人的东西。”

“没事，他性子孤僻点，我们不会介意。”

四爷笑笑，安抚老根，让他不用介意刚才的事。

老根叹口气，接着又说起了故事。

“我当时还不是村长，不过我觉得他可怜，所以常来看他，又因为他常常在河边，而村子里面的人，经常有去对面采东西的，所以我跟他商量，让他在河上弄条船，这样他能挣点钱，还可以睡在船里，这样一举多得。”

四爷点点头，大大的赞扬了几句老根。

“也就是这样，他一直在河上撑船，从前也有像你们这样，说是来考察的人，他从前送过几次，有的时候安全抵达，有的却是半路上就都死了，可他却一直都没事，你们说，他不是河神派来的使者是什么？”

我们附和着他说了两句，也没太拿他说的事情当回事。

故事说到这里，也基本上算是讲完了。

老根拍打了下屁股，站了起来；“行了，故事说完了，希望你们好运，能够过去，然后平安的回来。”

四爷点头，跟他握了握手，然后让她跟河留说一下，载我们过去对岸。

老根跟河留说了一下，然后我们就见河留指了下天，有指了指河水，随后又指了指自己。

我们看的迷迷糊糊，没看明白他做的动作到底是啥意思。

于是四爷就问老根，河留到底说的是啥意思。

“他是说，河水现在下面很急，如果要是横渡过去，会翻船，河神这两天脾气不好，所以希望你们能听他的，顺流而下，然后在前面的鬼睁眼的浅滩过河。”

“我去，鬼睁眼，这名字听着咋那么瘆得慌呢？”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成，听你们的，不过……”四爷从兜里摸出了两包烟，塞给了老根，“能不能你跟河留说一下，我们上了他的船，如果有什么问题，他得跟我们说话，别总比划，这样我们看不懂。”

老根一怔，随即笑了起来，也没客气，将两盒烟收了，随即扭头跟河留嘱咐了两句，让他遇到事情的时候，别用手比划，要用嘴说。

河留用力的点点头，表示他知道了，老根这才催促我们赶紧上船。

四爷见的确没什么可说的了，这边告诉我们，大家一起上船，并且把装备都拿好。

可是我们的人上了不到一半，河留就连连摆手，用手拦着我们的人不让上了。

我跟先生还没上去，只有四爷带头上去了，他看到这种情形，赶紧又跑了上来，问怎么回事。

老根一直没走，等着我们全都上船，这时候他赶紧走了过来，给我们解释。

“河留是说，你们人太多，这二三十人的，不可能都坐下，如果你们全上去了，船是会沉的。”

“那咋办？”四爷赶紧询问办法。

“河留的意思是，让你们分成两批人，他先带一批人过去，然后再带一批人。”

“不行。”四爷还没说话，先生却是插话了。

“的确不妥当，老根哥，你看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