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安是华夏政府的反间谍和政治保卫机关，因为工作的特殊性质，他们很少公开自己的身份，通常顶着其他部门的名头出现，所以普通人对国安知之甚少。

孙家不是普通人家，因而孙阁，孙胜父子对国安都很熟悉。

孙胜口中的赵叔叔名叫赵俊成，是国安在广东的最高负责人，也是孙阁的老熟人。

孙阁询问了钱岳具体情况之后，就把消息通报给了赵俊成。后者在晚上下班后拜访了孙阁。

孙胜表现的彬彬有礼，举手投足之间很有章法，显然是受过专门的礼仪训练，再加上优越生活条件培养出来的自信，端的是能唬住不少无知群众呢。

“赵叔叔，这就是我了解的情况。您怎么看？我的判断应该没错吧？”孙胜眼巴巴地盯着赵俊成，就像等待老师宣布考试成绩的小学生。

孙阁笑着说：“孩子不懂事，你别见怪。其实，我们也不是很肯定那个外国人有问题，但反常的迹象太明显，要是不闻不问，我心里可不踏实，所以......”

“我理解。”赵俊成接过了话头。“你们也不要把反间谍工作想的太复杂，电影上塑造的007在现实很难存在，大多数情报员都是受过训练的普通人，他们也会犯错，会露出马脚。即使专业的间谍也有阴沟翻船的例子。去年（15年）1月的时候，两个以色列摩萨德的特工不就被德国大妈识破身份了吗？”

孙胜眼睛大亮，忙不迭地说：“对对对。我在网上看过这个新闻。以色列摩萨德名气那么大，没想到执行任务的时候表现的不比普通人高明，那个德国大妈问了几个问题，摩萨德特工都回答的漏洞百出。难道他们出任务之前不调查吗？”

看不见硝烟的战线情况错综复杂，不是一两句话可以解释清楚的，真要给孙胜科普估计得花好几个小时，赵俊成可没那个闲心。“人有失手，马有失蹄。也许是他们太大意了。还是说说那个可疑的外国人吧。你有他的照片吗？”

“没有。事发之前我也没看出来他有问题，随便踢了一脚，他就转身走了。我被吓坏了，脑子都不知道想的什么。”孙胜装作见到鬼的样子，满面惊恐。“等他走远了，我才敢去看那个钢管。对了，我手机上有照片。”

赵俊成接过孙胜的手机，盯着屏幕上的照片看了好久，随后更是放大了照片观察每一个细节。

“就这一张照片吗？”赵俊成没敢随意浏览别的照片，现代的孩子都很开放，谁知道左右一滑会出来什么东西，还是问清楚的好。

孙胜心里一紧，也想到了手机里埋藏的地雷，强装镇定地说：“嗯，对。就这一张。我想起来拍照的时候，他已经走远了，所以只能拍这个。”

赵俊成闭上眼睛在黑暗中回想着自己知道的所有信息。问题的源头在被踢弯的钢管上，这确实是人力所无法做到的，照片上的细节也否定了汽车撞击的可能，孙家父子也不会故意欺瞒自己......那么接下来就该考虑怎么行动了。

“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你知道多少？”

成了！孙胜笑着说：“他的名字我不知道，但听说最近一直在星海音乐学院出现，好多学生都对他有印象。毕竟，这个家伙长得挺帅的，女生也容易犯花痴。”

赵俊成问：“除此之外就没有了吗？我需要尽可能详细的信息，否则只能派人去星海音乐学院调查了。”

孙胜摸着鼻子遮住了小半张脸。“我也不是专业的，能问道这些就不错了。您也不能全指望我啊。国安手下应该有很多高手吧？让他们出手一定马到成功。”哼哼。一旦国安出面，事情就会闹大，管你是不是间谍都要进局子喝茶，到时候......

那个人（威廉）身上肯定有问题，但细分下去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属于某个境外势力，是精英特工。这一点从他力大无穷可以推断出来，或许是美国人制造的生化战士，或许是......总之，个人没有实力完成如此牛B的人体改造项目，有实力的组织也不会做活雷锋，能下血本的只有见不得光的情报机构。如果猜测正确，那么国安抓捕他肯定能坐实罪名。想想都觉得酸爽，公报私仇，还能获得无上的荣誉，嘿嘿；第二，他天赋异禀，像某些小说里一样在基因层面天生就比普通人强大。不能说没有可能，但逃的了初一，逃不了十五。牛X无比的变异个体能跑到哪里去？乖乖被人研究才是你唯一的出路啊。

咳嗽声把走神的孙胜唤醒了，他茫然无措地四处张望，寻找着声音的源头。

孙阁略带不满地斜了他一眼，示意孙胜看向赵俊成。

赵俊成用看破秘密的眼光审视着孙胜。“明天我派几个人来。小胜你带他们去星海指认一下目标。后面的事情就让他们接手。嗯，行动的时候，你要听指挥。没证据之前我们不能大张旗鼓，也许要让你受点委屈。”官二代出门前呼后拥，好不热闹，赵俊成对他们的德行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了防止孙胜带着保镖去，提前打了预防针。

“我明白。”孙胜想的是咬人的狗不叫，叫的越欢越没用，但他不敢说出来。

赵俊成心里也有自己的决断，能抓到间谍最好，让孙家父子也露露脸，做个形象工程；虚惊一场的话......必须叮嘱行动负责人不要冲动。

孙胜可想着先把他（威廉）送进监狱，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然后慢慢收拾陈缨，让她明白孙少的厉害。嘿嘿......

三个人中，只有孙阁想法最简单，儿子好不容易把心思用到了正事上，自己豁出去老脸也要成全儿子，让所有人都知道孙胜是有本事的......

远在首尔的孟霄冷不丁打了个喷嚏。“00，空调是不是开的太大了。调小一点，我都快感冒了。”

*

孟霄在星海音乐学院挑选了几个目标，过了好些天却没了后续动作。他居然一个人都没淘汰！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孟霄颇有无处下手的挫败感。“成与不成要看歌手和歌曲的质量，现在手头歌曲质量都不太好，用真实模拟得到的反馈缺乏足够的说服力。我没办法做决定。”

说起来，还是KL400系列不给力，没能创造出让人眼前一亮的经典作品，歌手即使有完美的嗓音，深厚的唱功也不能发挥自己100%的实力。好马配好鞍，骏马自身实力不俗，可这是不够的，缺少外在条件的配合，骏马也只能徒呼奈何。

KL00：“先生，我认为您的想法有失偏颇。”

“我说的不对吗？”孟霄感觉有些不服气。“理论上没有逻辑漏洞，事实就是这样啊。”

KL00：“您判断歌曲经典与否全凭自己的喜好，可实话实说，您的音乐鉴赏能力......您听不下去的歌曲未必不是经典。我认为对于歌曲质量的评判交给专业人士来做比较好。他们更清楚歌曲需要什么样的歌手来演绎，这样我们就能更有针对性的寻找歌手。”

“这样啊。”KL00一语惊醒梦中人。孟霄意识到了隐藏的问题：自己心里对经典的定义和经典本身代表的意义有很大不同。孟霄认为能反复听好多遍，让人心情愉悦或者着迷，在媒体上掀起巨大热潮，Youtube点击亿才是经典。殊不知，这只是普通人狭隘的流行音乐中毒表现。Youtube上点击量超高的《江南Style》是经典还是垃圾？说它是垃圾肯定不合适，毕竟能火爆全球说明《江南Style》含金量还是有的，经得起万千歌迷的挑剔。可《江南Style》本身没什么内涵，听多了也就那样，火了一阵之后大家就另觅新欢去了，谁还会对他念念不忘，反复品味呢？

孟霄爽快地认错：“是我不对。看来需要做出一些改变了。用模拟来判断吧。”

Kl00：“先生，真实模拟也不是万能的，更何况ThinkPad还有开机时间的限制。有必要保留一定的空余时间防备可能的突发事件，我建议您想想别的办法。”

“有道理。”孟霄想到了薅羊毛不能尽着一只羊薅，只会依赖ThinkPad是错误的，手段的多样化从短期和长期来看都很有必要。“那就把歌曲......嗯，让我好好想想。”匆忙之间还真想不出好主意。

孟霄有些沮丧：自己中毒太深了，要是哪天ThinkPad离我而去......

*

星海音乐学院，国安的南宫维正和孙胜在监控室看着视频记录。南宫维此时的身份是孙胜的跟班，而孙少爷此来的目的是追求星海的校花，很符合纨绔子弟的行事风格。

陪同的系主任被孙胜赶出了屋子，腾出来的办公室只有南宫维和孙胜两个人在。孙胜没了往日前呼后拥的微风，却体会到了秘密战线的紧张刺激，兴奋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我们现在就开始找人吗？我记得是在小食堂附近遇到他的，距离南校门有点距离......”

南宫维挑了挑眉。“我们就从那边的摄像头开始看，你想想他穿的衣服，看到了就告诉我。”

......

没事来星海音乐学院闲逛已经成为孟霄的习惯，这里有宁静祥和的气氛，有灿烂明媚的阳光，有争奇斗艳的花草，放松下来，坐着发呆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偶尔惊醒，还能看到漂亮的姑娘和同学有说有笑的从自己眼前走过，触目皆是美景，想不快乐都难。

“只是太占时间了。”这个时间不是孟霄的时间，而是ThinkPad的，KL00和孟霄都有需要，分配不均的矛盾隐隐有了苗头。

随意的扫视的四周，孟霄发现视野里突兀的多出来一个红色的叹号。

红色叹号代表的是危险人物，是对威廉抱有敌意或者会带来危险的人。因为行踪飘忽不定，很多人只是和威廉有一面之缘，所以孟霄很少标记红色叹号。此时看到一个就很让他警觉。

在广州被标记的就是孙胜，钱岳和那两个保镖了。孟霄可不敢认为事情在那天已经结束，大家从此是路人。更可能的是纨绔子弟睚眦必报，遇到自己一次就打一次，如果他能打赢的话。

孟霄抬脚走向了红色叹号。

*

确认威廉的行踪并不难。孙胜轻而易举的就认出了他。

孙胜指着屏幕上的人影说:“就是他，没错！”

看你激动成什么样子了。南宫维暗暗鄙视了一下孙胜。“这个人有没有其他特征呢？好像他只是在学校里没有目的地乱转。”

“也许他是来星海看美女的。”孙胜想了一会儿说：“我遇到他的时候，这家伙也没做什么，就是在椅子上坐着。我女朋友觉得很奇怪，就上去和他打招呼，我正好看见了。第二次见面就是小食堂附近。”

......

孟霄在一栋大楼外停下了脚步，这里不是教学楼，而是办公楼。

孙胜把陈缨强行绑到这里oo可能吗？不可能吧。

进入办公楼不是一个好的选择，威廉的外貌太特殊，遭到盘问是一定的。其它......

还在犹豫，红色的叹号竟然开始移动了。孟霄指挥威廉快步躲到了办公楼的侧面。

孙胜带着南宫维走了出来。

“奇怪。孙胜怎么不带自己的管家呢？跟班人数也少了。他想要做什么？”

威廉在孙神身后如影随形。

*

陈缨落落寡欢地和同学走在路上。父母知道了孙胜所作所为之后大为震惊，可也仅此而已。自古民不与官斗，有钱的商人也是P民，不过身上的肉更肥一点而已。

商量来商量去，父母只能让陈缨见机行事，每天都在人多的地方待着，下课之后马上回家，固定时间点打电话报平安......都是些治标不治本的办法。陈缨知道自己前途无亮了。

至于见义勇为的威廉，陈家已经顾不上了。陈缨甚至隐隐觉得父母对于有人吸引孙胜的火力很期待，对此，陈缨什么都没说，因为她自己也有过类似的念头。

“陈缨。”同学扯了扯她的袖子。“你看那个外国人又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