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小说有个分支叫剽窃流。一般来说剽窃分为两种情况：架空类，作者大笔一挥，让地球上应该出现的经典作品通通消失，只留下一片文化荒漠，如此一来，穿越者就能毫无心理压力的把别人的经典据为己有。孟霄对架空类的世界背景很不满意，对穿越者倒没有敌意，让经典被更多的人分享是一件好事，穿越者功德无量。

第二类是截胡型，地球还是那个地球，只是时光倒流了，穿越者早出生了好多年，不用说，脑子里关于未来的信息能让穿越者未卜先知，处处提早布局，只等瓜熟蒂落让好处自己跑到口袋里就行了，但最恶劣的情形就是把经典歌曲从原作者手里夺走，让对方一事无成。这就有些过分了。人家原作者过两年就能爆发灵感，创作出经典，一夜爆红，穿越者半路截胡算什么？拔苗助长吗？更可气的是，穿越者没办法补偿原创者的损失。真是......

“所以我绝对不能用真实模拟把本来就应该出现的作品从作者手里夺走。”孟霄发誓。

原创作品不是那么容易得到的，经典的原创作品难度更是提高了七八层楼，怎么无中生有成了孟霄必须思考的大难题。

首先被实现的思路是音乐AI---KL400。严格说来，KL400不是AI，因为它缺乏自我意识，只是智力水平和常人无异，更在音乐方面有超凡的天赋，每天都能创作至少10首正常的歌曲（含歌词和曲谱，不正常的数量更多，但孟霄不关心）。

KL00：“一年下来就能积攒650首音源，对于一个作者来说是不可想象的。普通人没有那么多灵感可以爆发，而重复排列组合是非常枯燥的，正常人只能想想罢了。”

孟霄反驳：“日本娱乐圈不是有个传奇人物秋元康吗？据说48系（AKB48，SKE48，SDN48，NMB48，HKT48，JKT48等女子偶像组合）的歌曲都是他一个人包办的，得有上千首吧。虽然不是个个都经典，但大多数能朗朗上口。质量和数量都有了。”

KL00：“您相信他一个人可以搞定所有工作吗？人的精力是有限的，秋元康的身份不只是作词家，作曲家，他还是编剧，制作人，更要负责48系的运营和发展，日本上上下下有几万号人围着他打转，每天忙得飞起，能有多少时间创作呢？我是不相信他自己搞定一切的。更可能是团队创作的歌曲冠以秋元康的名头，所有资源集中堆积创造一个名牌。李狗嗨有类似的案例，您可以看一下。”

“李狗嗨我看过。”孟霄耸耸肩，说：“我以为电视剧比较夸张，现实也许没那么残酷。48系的妹子那么可爱，把她们的老师想的太那个啥似乎不好。”

KL00：“您这是爱屋及乌，主观上屏蔽了某些因素。”

“你说得对。不过，我们跑题了。把话题转回来吧。一天10首歌曲看上去不少，但能上台面的却不多，我认为需要把产量再提高一些，每天0首才勉强够用。这样一年就有......”

KL00：“10950。”

孟霄颌首：“一年就有10950首音源可供挑选，万里挑一，怎么着也应该有十几个经典诞生才对。”不到0.0%（0/10000）的含金量，孟霄认为这个比例没有被过高的估计，是很合理的。

KL00：“那么我现在需要马上开始制作500和600吗？”

“新的AI叫401和40吧，统称400系列。”孟霄拍板。暗含信息则是400可能会有99个兄弟，如果100个音乐AI都不能创作出足够多的经典歌曲，孟霄就会放弃继续投入。

*

俄罗斯联邦驻华大使安德烈·杰尼索夫以私人身份拜访了华夏外交部长王义。

他不能不来。

杰尼索夫出生于195年，199年进入外交部系统，拥有特命全权大使级别。000年代初曾担任俄罗斯驻埃及大使，004年担任俄罗斯常驻联合国代表，自006年起担任俄外交部第一副部长职位。01年4月被任命为俄罗斯驻华大使，是俄罗斯外交部的重量级人物。

杰尼索夫不是庸人，他有自己的坚定信念，在接受华夏媒体采访时曾表示：“俄罗斯不要中国的援助，而是中国的支持。”强烈的国家自豪感溢于言表。

对于外交部的“乱命”，杰尼索夫非常反感。国家已经沦落到公器私用的地步了吗？苏联解体，摧毁的不仅是政治和经济体系，更让全国上下集体信仰崩溃，普通人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官员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即使有普京总统拨乱反正也没能让俄罗斯人民的精神面貌焕然一新。哎......

普京大帝不得不亲自出马向杰尼索夫作出解释。两个人说了些什么，其他人无从知晓。杰尼索夫在通话结束后，马上提出要和王义部长吃个饭聚一聚。行事作风有浓浓的华夏气息，看来杰尼索夫学习的很快。

各国驻华大使都是外交部长王义的老朋友，媒体宣传如此，事实也是如此。杰尼索夫和王义在某高档中餐厅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酒酣耳热时，两个人的话匣子都打开了，各种笑话，闲话，大话，真话层出不穷，信息交流很顺畅地完成了。

看着杰尼索夫离去的背景，王义部长若有所思。外交无小事，即使杰尼索夫以私人身份和自己见面也不能大事化小，酒桌上的笑话也要铭记在心，事后反复推敲。那么杰尼索夫，或者说俄罗斯真的很看重威廉·华莱士吗？他又是何方神圣？

王义并不纠结于是否要向一号，二号首长做出汇报，虽然不能以书面报告的形式呈递上去，但平常闲聊时顺便提及是没问题的。杰尼索夫也表示会和工商总局，商务部等有关部门的领导私下谈一谈，在各个方面打好招呼，不让王义自己独自承担全部压力。简单的顺水人情送出去也没什么。

回到办公室的王义部长对秘书吩咐道：“你去查一下威廉·华莱士的资料。他是俄国公民，最近在我国有商业活动。俄罗斯大使和我吃饭的时候着重提到了他。”

秘书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心地问道：“您说的是威廉·华莱士吗？”

秘书的表情透露给了王义部长不少信息。“这个人很有名吗？”

“《勇敢的心》的主角就叫威廉·华莱士，这部电影是派拉蒙影业公司1995出品的战争片，非常出名。”秘书比王义年轻了许多，娱乐活动丰富多彩，对电影资讯如数家珍，此时张嘴就来。要不是面对部长要行事稳重，秘书能滔滔不绝说个十几分钟，给对方好好科普一把。

王义察觉秘书在“非常出名”几个字上加重了语气，若有所悟地问：“你的意思威廉·华莱士可能是个假名？”重名在所有国家都出现过，但名人的名字却仿佛有一种魔力，让重名者只能一辈子默默无闻。回想我们知道的古代，近代，现代政治，商业，科技，军事，文化，艺术......领域的佼佼者，再看看媒体上的新闻，能找到同名同姓，且成就不相伯仲的两个人吗？没有。况且威廉·华莱士和俄国那种诺夫，斯基，维奇的风格很不搭调，放在一起就是鸡立鹤群，好像生怕别人看不出其中的差别一样。

秘书点头。

王义的手指轻轻弹跳了几下，最后按在了桌子上。“那更要好好查一查，所有可能的信息都不能放过。我会向领导汇报的。”

*

创作歌曲的功能还在摸索中，短时间内看不到重大成果。孟霄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公司的筹备上，话说现在做个事情就要开公司也是铁律了，孟霄很快收购了一家小型的娱乐公司，并把它更名为德皇娱乐（呼应香港的英皇娱乐集团有限公司）。

公司原来的老总本想在上海大展手脚，有一番作为，可在魔都混了十多年始终不能更进一步。刚刚萌生退意就有孟霄找上门来，双方一拍即合。

原来的老板拿了钱兴高采烈地回家养老去了，孟霄必须给德皇娱乐找个新的掌舵人。没的说，任务交给了猎头公司。

“华莱士先生。您到底想找一个什么样的经理人呢？我已经给您推荐了6个人，可您一个都看不上。这也太......”猎头顾问周扬略有不满地看着威廉·华莱士问道。别以为你是外国人就了不起，上海繁花似锦，来这里当打工仔的外国草根也是一抓一大把，谁知道你是不是大众脸充胖子，还是俄国的，呵呵，你有经商头脑吗？

孟霄在自家客厅悠哉悠哉地挑战着经典物理学，腰腿的肌肉松松垮垮，却诡异的坐在空气上。“是我当初没说清楚。”

“贵公司寻找的都是业内有能力的老手，他们在音乐这一行混迹多年，知道该怎么运营一个娱乐公司，也有足够的人脉，这方面我挑不出什么毛病。”

周扬问：“在能力上，他们没有欠缺，那问题是在别的方面了。哪里需要改进，您尽管说。我马上重新筛选。”

“怎么说呢。”孟霄思索着类似的例子，却没找到合适的典故来表达自己的想法。“就是......把我比作国王的话，总经理就是首相。我希望首相有能力把公司的事情处理好，但首相不能太强势，太有主见，认定了自己的主意就一定要坚持下去。德皇娱乐的发展路线我自己已经有了规划，总经理不需要过多的操心。”

周扬明白了：合着你就想要一个有名无实的首相啊！

能力和人的性格是互相影响的，有道是“艺高人胆大”，反过来讲“艺低人胆小”也没错。周扬是个优秀且敬业的猎头顾问，他没有糊弄雇主，推荐的人选都有真材实料，这样的人在和威廉·华莱士面谈时为了提高身价，自然是侃侃而谈，于矜持中暗含傲骨。孟霄很是欣赏这些人才，但就怕他们不好揉捏。牛B的人物可以看做百炼精钢，不能被比作橡皮泥，后者从来不是精英人物的代名词，而百炼精钢是会伤人的。

孟霄旁敲侧击得到的回答不容乐观，6个面试者都有自己的坚持和骄傲，对于老板的指手画脚容忍度不高。孟霄自己也在反思：对内管理公司大小事务，对外拓展关系，寻求合作，推广发行，捧红歌手，联络销售渠道......所有的事情都要求精英来坐镇，但又要求精英不能反驳自己的命令，做一个唯唯诺诺的傀儡。两种要求互相矛盾，也难怪找不到合适人选。

周扬眼神投向虚空，凝神思索。“您的要求我明白了。就是想找一个很有能力，但偏向守成的人才。对吗？”

“是的。”

“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周扬翻遍自己的档案库，还真找到了这么一个人才。“只是......”

孟霄指挥威廉·华莱士伸手做了“请”的动作。“你尽管说，我绝不会有不满。毕竟是我先提出了让你为难的请求。”

周扬轻松一笑，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他叫蔡中庭......”

蔡中庭是香港人，后来跑到内地打拼，从事的工作就是音乐公司的管理人。论本事，蔡中庭不算出类拔萃，最多只是中人之姿，可他有一股韧性，面对再大的磨难也不屈不挠，总能扛过一个又一个劫难。只是事情并不遵循“一分付出一分收获”的原则，蔡中庭奋斗了二十多年反而把自己的公司折腾垮了，四十出头的蔡中庭只能从老板降级为打工仔，在别人手下混饭吃。老天似乎在和蔡中庭作对，他跳槽到哪个公司，哪个公司过两年就要倒闭，如是再三，蔡中庭的小名气变成了大名气，业内几乎人人都知道有个倒霉鬼蔡中庭，谁和他沾上关系都要倒霉，于是蔡中庭年近五十开始到处吃闭门羹......

周扬总结：“蔡中庭可以满足您的需要。他的能力，见识，经验和人脉都是不缺的，管好一个公司没有任何问题。经过这些年的挫折，他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了，就想着安安稳稳赚一份工资，给自己攒些养老费。您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

又是一个被老天抛弃的可怜人啊，但是应该拼不过我的运气。“那就麻烦你安排个时间让我们见面吧。”

“好。”周扬笑着应了。

“我多问一句。他和你是什么关系？”周扬言语间对蔡中庭多有回护，孟霄认为周扬完全站在了被推荐人一边，和猎头顾问的立场不符。

周扬摸着鼻子讪笑。“我娶了他的女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