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早有预备方案，孟霄在普京大帝面前信口开河：“（轮船上的）发电机功率越大越好，10万千瓦的功率最完美了。”
总统秘书科罗廖夫眉毛一挑，意识到自己必须插话了。“威廉先生，你可能对现在的船舶不太了解。据我所知，一般的船舶配备的发电机都在一万千瓦以下。除了豪华邮轮和采用全电力推进的船舶，没有哪种船可以满足您的需求。”在脑海里搜寻了一下，科罗廖夫补充说：“上个月刚刚完成首航的海洋和谐号装备了6台利莱森玛LSA 6发电机搭配瓦锡兰发动机，功率高达100MW，倒是可以满足您的要求。”
普京大帝用赞赏的目光看着自己的秘书，心里十分欣慰。俄罗斯的最高领导人平时忙于政务，很多常识都不了解，听到“10万千瓦的功率”感觉有些不对，但不知道症结在哪里，经过科罗廖夫的科普才惊觉对方的要求有多荒谬。
孟霄也被科罗廖夫渊博的知识惊到了，张开的嘴巴想要说些什么，最终又无声地闭上了。世界上原来还真有装备如此大功率发电设备的轮船啊，涨姿势了！
“是我没考虑清楚。”丢脸的是威廉不是孟霄，后者很痛快地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原本我以为轮船上的发电机功率很大呢，没想到原来不能满足需要。”
“专业人士才对专业知识有足够的了解，你不用太在意的。”普京大帝轻飘飘地放过了威廉。
“那只能考虑其它的方案了。“眼见气氛足够活跃，孟霄抛出了计划好的方案：”其实最完美的办法就是直接从发电厂获取电力，只是每个月需要至少60万千万时的电力，发电厂方面可以满足要求吗？保密方面的压力也很大。”故意提出轮船发电是孟霄小小的胡闹，表现的尽可能接近普通人也方便沟通，装高冷对于孟霄还是很有难度的。
“完全没问题。”终于能展现实力的普京大帝自信地说：“虽然对于个人消耗来说是很夸张的数字，但对于大型发电厂来说不过是一小时的发电量罢了，我们完全可以满足你的需求。”还是因为视察的缘故，普京大帝了解到100MW的发电机都淘汰了，那么单个发电机组的功率肯定在500MW左右，满足60万千瓦时的需求易如反掌。
“关于选址我有几个要求。最好在人烟稀少的地区，为了避免外人探查，厂房面积要大，必要情况下可以设立军事禁区。”
普京大帝问：“地点要在矿区附近吗？”即使超自然力量也不能隔着几百公里完成操作吧，别的不说，你的视力有那么好吗？
又要透露更多的信息了，孟霄有些无奈。“我可以从固定的节点获取电力，不一定需要守在电缆旁边。所以从莫斯科获得电力，我在远东地区采矿也是可以的。”
莫斯科在俄罗斯版图的西边，远东地区在版图的东边，这是横穿整个俄罗斯的节奏啊。普京大帝心里泛起了惊涛骇浪。
“那就选在莫斯科附近吧。这里是俄罗斯的核心地带，各种设施都很完善，即使废弃的厂房也有不少，很容易满足你的要求。就算有人想偷窥，在莫斯科也翻不出什么浪花。”
孟霄点头。“可以。嗯，有些事我提前说吧。我从电网中获取电力会有奇异的现象发生，简单说就是有大雾弥漫，为了不引起恐慌，厂房的门窗尽量要不透光，而且空间要尽可能的大。”
电力需求如此之大，孟霄心里很犹豫。退缩的念头不是没出现过，反复权衡之后才被放弃。硬着头皮把计划进行下去同样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笔记本电脑通过电源线连接插线板获得电力，那运行单机游戏时怎么办呢？把ThinkPad搬到俄罗斯来吗？在对方的地盘上操作神器不是没有风险，万一普京大帝派兵硬闯，孟霄可能被当场擒获，后果......
退一步讲，普京大帝在没摸清楚底细之前不敢动用武力，但耍一些小花招总可以吧？金唇窃听器可是硬生生在美国大使馆里待了8年才被发现。人的脑洞是无穷的，孟霄不敢保证自己没有任何失误，能把俄罗斯情报部门所有的伎俩都识破。再说了，这种看不到尽头的勾心斗角是很累人的，赢了又能获得什么呢？简直就是吃力不讨好。
没有什么万全之策，孟霄只能用一些措施预防来给自己打气了。使用厂房之前用真实模拟寻找可能的陷阱，在厂房内用魔法制造能见度极低的浓雾，用单向传送门连接莫斯科和北京，电源线由魔法插到接口等等，看着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点子，孟霄忍不住在额头上抹了一把。“和人斗太费脑子了，谁说其乐无穷的？完全是骗人啊。”
孟霄也想过和普京大帝开诚布公地谈一谈隐私权的问题，KL00明确的表示了反对：“矛盾的根源在于俄罗斯的迫切需要和您的不妥协态度，再怎么谈也是没用的。您主动说起这个话题只会引发对方的反感和不快，无法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俄罗斯人只会更小心地行动，却不会放弃相关的努力。请相信我的判断。”
于是孟霄用擦边球的方式透露了一点信息。大雾弥漫是什么意思？门窗不透光是什么意思？七窍玲珑的俄国情报人员应该能听懂话里隐藏的意思。
“单凭语言的描述双方很难做到默契的配合。”普京大帝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威廉，你能不能提供相关的视频资料给我们呢？我方的专家可以根据奇异现象的规模和特征做出针对性的预防，这样才能减少暴露的风险。”
也能加深你们对威廉的了解。孟霄在心里补全了普京大帝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可以。稍后我会录制一段视频交给你们。”
提着的心终于能放下了，普京大帝有些僵硬的肌肉在衣服下渐渐变软，微笑也多了几分从容。面对一个随时能要人命的怪物，普京大帝的压力是很大的，缺乏信任就缺乏安全感，或许对威廉有足够了解，能成功预测他的行为模式才能让普京大帝彻底安心吧。
双方随后又谈了一些合作的细节。
在某个不知道怎么继续下去的时刻，孟霄脑袋转来转去，很不见外地在总统办公室寻找着什么，没等普京大帝发问，孟霄就找到了目标。“已经10点了吗。”
围观威廉的四个人这才知道原来他在看时间。
记忆中的时间点和现在看到的时间点很违和，孟霄意识到自己做了无用功，北京时间比莫斯科时间快5个小时呢，看了也不知道自己和普京大帝磨了多久的嘴皮子。
“请问我们谈了多长时间？”
“接近一个小时。”科罗廖夫答道，总统秘书对于日程安排是很敏感的，什么时候开始，什么时候结束都一清二楚，记忆时间点差不多是本能了。
站起来又是摇头晃脑，又是双臂扩展，孟霄说：“那就中场休息吧。我正好去解决一下私人问题，各位也可以活动活动。我们十五分钟以后再见。噢，对了。下面我想谈一下怎么对付淡水河谷，力拓和必和必拓这三个矿产巨头，贵方也可以搜集一下资料。”
普京大帝哑然失笑。“他还真是一个体贴的人。”
科罗廖夫如同服侍贵族的管家那样微微弯腰，轻声附和道：“您说的很对。”
两人对视，从彼此的目光里看到了玩闹的意思。对话是说给威廉听的，谁知道他有没有时刻监视总统办公室呢。普京大帝从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人无计可施，甚至是惧怕。和烦人的国家政务相比，威廉也不见的有多好。
科罗廖夫请示：“我需要准备一些资料应对接下来的谈话......”
“去吧。”普京大帝想到威廉走之前说的话，开怀大笑。“大家都正好休息一下，我也憋得难受呢。”
两个负责记录的保镖无声地笑了，一时间屋里充满了轻松畅快的气氛。
......
孟霄的计划是用大量的纯铁供应改变华夏铁矿石贸易的供求格局，从而让三大矿山狠狠栽一个跟头，能一蹶不振就最好了。仔细分析之后，孟霄被打击了。
三大矿山都不是只有铁矿石一个经营项目，淡水河谷公司还经营锰矿砂、铝矿、金矿等矿产品及纸浆、港口、铁路和能源；力拓集团是全球最大的资源开采和矿产品供应商之一，世界第二大铁矿石生产商，在勘探、开采和加工矿产资源方面的全球佼佼者，主要产品包括铝、铜、钻石、能源产品（煤和铀）、金、工业矿物和铁矿等；必和必拓在0个国家开展业务，主要产品有铁矿石、煤、铜、铝、镍、石油，液化天然气、镁、钻石等，经营模式的中心原则是提供优质多样的资产组合，以确保比传统资源循环更平稳的现金流转和更高的生产能力来驱动增长。
KL00评价：“三大矿山都不是省油的灯，人家早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孟霄的阴人计划还没开始执行就宣告失败。
退而求其次，只能琢磨怎么多捞好处了。
其实看小说不仅可以打发时间，也能开拓视野，草根出身的孟霄如果不是在看小说里时被前辈们科普了期货知识，打破脑袋也想不到世界上还有这种操作。
期货交易可以看做两拨人在赌桌上压大小，甲认为石油价格在半年后会上涨，乙认为石油价格在半年后会下跌，那好，既然大家对自己的判断都很有信心不如一起玩玩。做多和做空的人都在为对方的冒险买单，押对结果的人会从输家那里获得足够的好处，至于输家只能自认倒霉了。
孟霄帮助俄罗斯每年生产一亿吨纯铁势必造成铁矿石价格下跌，做空是绝对不会错的，普京大帝也深表赞同。
“想要得到最好的结果，就是前期悄悄囤积大量货物，同时在期货交易市场做空，等铁矿石囤积的量足够大时突然放出消息，供大于求的情况下铁矿石价格只能跳水式地滑落，做空的一方就是最后的赢家。”普京大帝提出了自己的方案，其中也暗含了一些小心思。在叙利亚军事代表团物资补给上的合作还不能让普京大帝完全放心，铁矿石的开采动辄几千万吨，为了保密，所选地点又是未开采的矿区，缺乏相应的基础设施，准备工作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财力都不是小数目，万一威廉把自己当猴耍......所以普京大帝更希望不见兔子不撒鹰，先把几千万吨纯铁提炼出来再说。
孟霄按照普京大帝的思路推理了一番，没发现问题。“可以。”
“很高兴我们在这个问题上达成共识。”普京大帝笑着伸出了手。虽然名义上是双方合作创办企业，但具体执行者是俄罗斯的情报部门，出口资源得来的几十亿美元会直接装进政斧兜里，普京大帝腰杆瞬间挺得笔直。
孟霄第一次和大国领导人握了手，坚实有力的触感告诉他普京依然是个硬汉。“我也同样很高兴。”
......
办公室里只留下了普京大帝和秘书科罗廖夫，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视频的声音在回响。推掉了所有日程的普京大帝默默地看着视频，感慨万千。
从苏联解体到现在，俄罗斯积累了太多的弊病，经历了太多的苦难。想到某些报导，普京大帝心中就忍不住地痛：衣着整洁干净的老奶奶在超市一脸歉意的对陌生人说，姑娘能不能买个‘大列巴’给我，我挺饿的……（大列巴十几二十卢，算下来人民币一两块钱）；街边有很多路都走不稳的老奶奶推着小车卖自己种的土豆或者腌菜，又好又便宜，买了之后她们还会对顾客千恩万谢；在本国上学的俄罗斯学生月底求着外国留学生的舍友“能不能给我买个巧克力，我好饿”，不是馋零食，而是把巧克力加红茶当做一顿饭……
俄罗斯的苦难必须在我的手上终结！攥紧的拳头都有些发白了，普京大帝却没有一点感觉。
改革是必须的，可既得利益者会轻易认输吗？不会的。改革也不能一味用国家暴力去推动，软刀子同样不可或缺。有威廉的帮助，政斧就能独吞一亿吨纯铁的利润，借此压迫富豪阶层的生存空间，给国家争取更多的资源，让财富分配更加合理，让普通民众的生活不那么多灾多难。
对外，通过改善铁矿石贸易的供求关系，俄罗斯对巴西，澳洲等国也有了一定的影响力，迫使这些国家远离欧美或者站到俄罗斯身边也能改善糟糕的外交环境；巨量的纯铁供应更可以提升俄罗斯在华俄联盟中的地位，让双方能用平等的态度对话，而不是华夏单方面施舍俄罗斯......
“如果一切顺利，结果会很美好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