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春节在孟霄记忆里留下了一些痕迹，人就是一种习惯于攀比的动物，打败同类独占鳌头确实有巨大的成就感，拿出去能吹两三年，每每想起9个老同学讨饶的模样，孟霄就忍不住想笑。

陪父母过完元宵节，孟霄就踏上了返京的旅途。在家里工作的设想被证明是不合适的：首先，孟霄和KL00只能偷偷摸摸地联系，效果很不好；其次，不止是同学会来串门，父母也经常闯入孟霄的房间，不是突击检查，而是孟霄的屋子也存放了不少东西，父母需要时自然要查找一番，对此孟霄也无可奈何；最后，父母和孟霄对于工作的理解有很大分歧，窝在家里不出门被父母看成了颓废，眼见矛盾日益加深，前景十分不妙，孟霄只能选择外出打工，用距离来化解矛盾了。

挥手向公交车外送行的父亲道别，短短数秒之后，父亲的身影便看不到了，孟霄亦喜亦悲地叹了口气。生活和理想总是这样冲突，细微之处的矛盾偏偏决定了大方向的选择，世界就是如此奇妙啊。

回到北京，孟霄休息了两天后来到了自己的公司。

顶着前台姑娘疑惑的眼神，孟霄大步流星地走进了办公区，“你......”仅仅吐出了一个字，前台的话便说不下去了，因为她看到有人毕恭毕敬地对孟霄说：“董事长好。”我去！这就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董事长吗？我来公司个月了，还是第一次看到呢！还好刚才动作慢了两拍，真是老天保佑，没让我给董事长难堪。

陈有明很热情地招呼孟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这是自己的办公室，在办工桌谈工作总让人觉得不自在---孟霄可是老板，但是坐主位的却是自己，很不协调。

“董事长，您今天来得太好了。我这里正好有些事情需要向您请示，您要是再不来，我就只能到您府上冒昧拜访了。”配合上陈有明略显夸张的语调，这话并不让人觉得刺耳，虽然确实有一些埋怨的意思在里面。

甩手掌柜孟霄其实也有些心虚，因此并没有抓住话头发作。“陈经理，我这个人不擅长处理具体事务，所以公司的事情要劳你费心了。你能者多劳，回头我多发现奖金给你，也算是补偿了。”

“那您可要说话算话。”

“一定会的。那你就说说，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亲自处理吧。”

陈有明立刻进入了工作状态。“这第一件事，是关于咱们餐厅食材供应的。去年，您刚收购‘麦了麦’，为了稳妥起见，就没有中断和食材供应商的合同，到了这个月底，合同自然到期。我认为不需要再续约了，毕竟‘乐麦’厨房已经证明了您的设想是可行的，我们完全可以把食材处理托付给后勤中心。肥水不流外人田，能用自己家的产品还是最好的。”

“可以。”孟霄依稀记得餐厅的数量不多，以现有的食材处理能力完全可以承受。

“乐麦的名声是打出去了，可‘麦了麦’还名不见经传，您看是不是让餐厅打个广告，把两个牌子的关系挑明，这样餐厅也能享受到乐麦的品牌效应，有利于提升业绩。”陈有明提出了一个附带的问题，因为曾经提议把“乐麦”推广到天津时，孟霄明确表达了自己的意见，所以“麦了麦”餐厅并没有沾乐麦的光，现在两个品牌用同样的食材，陈有明觉得完全满足了孟霄的要求，就把意见提了出来。

“也行。”孟霄不想一味地点头，主动建议道：“打广告显得太刻意了。不如印制一批优惠券，顾客订餐的时候随餐附赠，这样等于‘乐麦’亲自作担保，顾客更容易相信，而且因为得了实惠，他们也不太可能反感，更有利于我们树立良好形象。你看怎么样？”

陈有明重重的点头。“还是董事长想的周到。其实，我对打广告也有顾虑，毕竟餐厅数量不多，看了广告的人不一定能找到咱们的餐厅，这样等于一部分广告费打了水漂，您的想法就没这个缺陷。我赞同。”

意见被人认同让孟霄得意了一把，但他也知道陈有明说的话是注了水的，因此没有沉浸其中。“这个问题解决了，下一个议题是什么？”

“我和其他几个部门商量了一下，觉得现在的业务有很大的潜力可挖，设想了一个新的模式。”陈有明从办工作上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了孟霄。“这是详细的计划书，您可以先看看。”

孟霄看的很慢，确认自己理解了一段文字的意思才看向下一段。幸好文件的作者用词简单，表达直白，每一段的开头都有概要，孟霄看起来很轻松。翻过了三页之后，文件到了结尾，孟霄扫了两眼就放下了文件。

新的设想是，成立一个面向公司的大型厨房，专门供应大批量的外卖，把小批量的订单交给乐麦来处理，从而减轻他们的压力。

“设想很好。重点在于会有多少公司买单，平常员工的抱怨是决定不了公司行动的，必须和他们后勤的负责人沟通才行。”

计划书只是简单的调查和规划，成败要等行动一段时间之后才能知道。陈有明没敢大包大揽。“确实有风险，但我认为是可以承受的。大厨房的投入主要是人，设备，食材和场地。场地可以租赁，如果尝试失败，我们大不了不在续租，损失可以限定在一个合理范围。人，设备和食材也能转移到其它地方继续使用，不会浪费，所以我觉得不妨一试。”

陈有明的思路就是小小赌一把，赢了就趁胜追击，输了就马上收手。对自己腰包厚度很有信心的孟霄想了一下就同意了。

“最后两件事。”陈有明提前给了孟霄明确的信号。“第一，公司年会在月举行，您看该怎么弄？”

年会对于员工来说就是吃饭，看节目，发奖金，对于领导来说就是发言，颁奖，孟霄一点兴趣都没有。“你们看着办吧，我就不参加了。”

“这似乎不太好吧。”陈有明被孟霄的任性打败了，但又不敢直说，只能用迟疑来提醒孟霄。

“没什么不好的，我虽然来公司次数不多，但是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该处理的问题也能及时处理。公司日常业务交给你，我很放心。”

想到某些事情，陈有明心里就是一阵不安，好在他敬职敬业，没有过分的小动作，所以宠辱不惊地把话题含糊过去了。

孟霄问：“还有一件事是什么？”

陈有明苦笑。“有很多文件等着您签字，您看是不是今天一起签了？那些部门负责人都等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