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天，渐渐地冷了，冷的让富贵有点不习惯。

这天中午，富贵把给燕子的信寄去，刚回到连队，就看到小于坐在围墙上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悄悄地走过去，拍了他一下：“哎，小于，今天怎么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小于抬头看了富贵一眼没有说话。

富贵在小于对面坐下：“怎么了？你有心事的时候可是不多啊。”

小于把头扭到一边：“嗨，别提了。”说完就长长叹了口气。

富贵递给小于一支烟:“有什么事啊？看你愁眉苦脸的，好像天要塌了。”

小于接过来,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吐出几个烟圈：“富贵，我的军人生涯可能要结束了。”

富贵吃了一惊：“啊？咱们好像是一年的兵吧，你要退伍了？”

小于沉默了一会才说：“我哪里想要退伍了？这不是我们连今天做了统计，凡是在部队经常打架，受过处分的都被统计上去了......”

富贵不相信：“不会吧，统计那些干嘛啊？”

小于把烟狠狠地掐了：“我哪知道啊,我问了，可人家不告诉我。富贵，我有种预感，统计出来后，估计要遣返回地方吧，要不人家统计这些干嘛啊。”

富贵被他一说，觉得有点失落，尽管认识不过半年，可他一直很欣赏小于身上的阳刚。

小于站起来，苦笑着说：“不想这些了，反正就那么回事，我也懒得猜了。走，你陪我喝酒去。”

富贵看看表，惊讶地望着他：“现在几点了，喝的什么酒啊？再说按照纪律不能喝酒的。”

小于怔了一下，看着富贵不屑的说：“怎么？怕了？那我不连累你，我自己去。”说完就怏怏而去。

富贵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自己有点过了，跑了几步跟上他：“说什么话呢，老子怕什么啊？大不了同来同去。”

他们在街上找了一个干净点的饭馆，小于点了几个菜。给富贵倒上酒说：“富贵，谢谢你。”

富贵瞪了他一眼：“扯淡了吧？和我还说这些？”

小于摇摇头笑了：“好，不说这些了。不过，富贵，你能来我真的很高兴，现在他妈的别的战友见了我就像见了瘟神躲着。我不就处分稍微多了点吗？至于的吗？”

富贵被他逗乐了：“哎，小于，你干嘛那么喜欢打架啊？别人谁愿意得处分啊？我就不愿意，我还指望着在部队提干呢。”

小于自饮了一杯，冲富贵摆摆手：“得了吧你，还提干，说真的富贵，我以前不愿意打击你的积极性，今天喝了酒我问你,咱们到部队一年了吧？你看到咱们战友谁提了？没有吧？”

富贵点点头。

小于又倒上酒说：“要想在部队提干，要达到几个条件：一，你老爷子是部队的首长，二你家里有足够的钱打点，咱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我觉得你这两条不具备。你要没前两条的条件，你就得达到第三条，你就立功，最少是二等功，不过现在和平年代，我觉得希望也不太大。除非你哪天遇到落水的，你‘噗通’，跳进去，然后你救上落水的，你光荣了，兴许能立下二等功，不过，提干也就没指望了——因为你命都没了，还提什么干！”

富贵被他说得有点心灰意冷，顿了一下，和小于打趣：“哎，小于，被你这么一说，我怎么有种绝望的感觉啊？”

小于得意的说：“以前没想过吧？呵呵，富贵，你就听我的，在心理上准备好，两年以后，你退伍回家，你现在考虑的不是怎么提干，而是考虑回家后该怎么生活。”

富贵有点心冷，默默地喝了口酒：“能怎么生活？就我们那个闭塞的小村，我回家后不还得种地，然后娶妻生子，唉，想起这些就觉得渺茫。”他忽然想起自己对燕子的承诺，不由地叹口气。

小于疑惑的问：“你们那里很贫穷吗？那这样，富贵，今天喝多了说心里话，我从新兵连就看你人不错，所以有什么事想和你说。这样，你退伍了到我们那里去，别看我在部队算不上好兵，但在我们市里，我可是响当当的！我告诉你，我老爷子特有钱，关系特广，还有我的那些哥们都听我的，再怎么着咱们也是战友，我得给你帮忙。”

富贵有点感动，惊喜地望着他：“好啊，那你这次回去了，就帮我找工作，两年以后，我一定去你那里，到时别说不认识我。”

小于端起酒，乐呵呵的说：“好，干了这杯，一言为定！假如我这次回去就帮你找，以后我们还在一起混！”

12

第二天早上，富贵还没醒，就被瞿俊喊醒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瞿俊正惊讶地望着他：“几点了，怎么今天晚了? 不去表现了？”

他没理他，翻了个身又要睡。瞿俊继续推他：“富贵，快起早操了，醒醒啊。”

富贵被他闹的有点恼怒：“你干嘛啊？今天我不起了，谁愿表现就表现去 。”

吃过早饭，富贵在院里溜达，听到有人喊他，扭头一看，是瞿俊。

瞿俊气喘吁吁的追上来：“富贵，排长找你呢，你赶紧去吧。”

富贵有点不相信：“排长又找我干嘛啊？”

瞿俊脸上露出一丝坏笑：“可能是今天看你没起来打扫卫生吧。呵呵，你去了就知道了。”

富贵到了排长门口，犹豫了一下，才喊了“报告”。

排长正在和一个人说话，富贵看了那个人一眼，认识，就是富贵比过枪法的那名少校。

排长指着立正的富贵说：“宋队长，这就是富贵同志。”

宋队长冲富贵笑笑：“我们认识，呵呵，还比过枪法呢。”

“哦。”排长点点头，介绍说：“富贵同志，这位是**野战军的中队长宋队长。”转头对宋队长说：“那你们说，我出去一下。”

排长走后，宋队长看着富贵严肃的说：“今天找你来，是想征求你的意见。但我希望我们的谈话内容，不要被第三人知道，你明白吗？”

富贵点点头。 他从第一眼见到宋队长，这个人留给他的印象一直很和蔼，但这么严肃的和他谈话，不免让他感到紧张，他莫名其妙的有种预感，好像要有什么事降临在他身上。

宋队长拿起一叠纸，看着富贵说：“这是你入伍以来的军事科目训练成绩，我看过了，不错嘛，全是优秀。尤其你的射击成绩，让我特感兴趣。”

富贵打了个立正：“这和首长对我的帮助分不开的。”

宋队长被他逗乐了：“挺会说话的嘛。富贵同志，想过以后吗？你入伍一年了，再过两年就该退伍了。”

富贵想了想说：“我争取在部队好好干，当然，要是两年以后需要我退伍，我绝对服从首长安排。”

“哦。”他的回答可能让宋队长感到意外，他沉默了一下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野战军特战大队的，当然这个大队是刚组建的，现在正在招募队员，可以说是极其严格地招募队员，我们招募的队员，必须政治上绝对可靠，而且还要在军事技能方面有一技之长。怎么样，有兴趣吗？”说完含笑看着富贵。

富贵想了一下，把心里的疑问说出来：“报告队长，不理解你说的特战队是干吗的。”

宋队长在富贵面前踱了几步，大概在考虑怎么解释，想了想才说：“特战队就是特种兵的一种，在各个方面要求极其严格，尤其军事素质和心理素质，要在常人不能忍受的环境中取得生存，总之，训练极为残酷，有兴趣吗？”说完看着富贵：“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还给你做个全面的介绍。”

富贵沉思了一下：“别介绍了，我知道特种部队是军中骄子，也很想参加，可是我毕竟两年以后就要退伍了。”

宋队长被他逗乐了，笑过后才说：“你军事才能那么优秀，头脑怎么那么笨？我们花那么大的人力财力培养你们，你想可能让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退伍吗？”

富贵感到一阵喜悦，不相信地问：“真的？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我到了你们那里就能提干？”

宋队长摇摇头：“那不一定，也要看你的表现了，要是你在军事考核方面成绩达不到，你就会被退回原部队。”说完目光变得冷峻起来：“你应该知道，要是被退回原部队意味着什么。”

富贵下了决心说：“那好，宋队长，我跟你走。”

宋队长点点头：“好，不过，过两天你要去参加统一的政审和体检，各种考核完全合格了，我才会带你走。还有，我们今天的谈话，你绝对不能外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