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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宫闱风云(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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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级朝官惊魂甫定,正欲进入宣政殿朝见皇帝,内里却由内传出诏旨:“陛下有敕,命各位宰相入见,其余朝官均到月华门左右金吾仗院,协同审案。”

众官无奈,知道是皇帝盛怒,特意命朝官前去,观看施刑。虽然心中很是怨恨,帝敕却也不能违背。

“大人,我是老实良民,被他们蛊惑,才敢如此。”

“大人,小人不过是酒楼酒保,不合被那张韶劝说,说小人命中该当大将军,一时糊涂,才跟他冲犯禁宫,小人家中尚有父母妻儿,请大人恕小人一时糊涂。”

皱眉看着一个个跪伏于地,哀哭求饶的犯宫贼人,王守澄微笑道:“尔等尽是自称良民百姓,却胆敢兴兵犯禁,杀人放火,那真正的贼子,岂不是连老天也敢射上一箭?”

见各人闻言之后如丧考妣,王守澄又做悲天悯人状,向他们道:“论说,尔等都是从逆叛贼,罪不容赦。不过本中尉在此,可以用身家性命为尔等担保。只需说出谁是幕后指使,到底是谁怂恿尔等造反,兵器自哪里得到,又是谁居中串连指挥,只需有人招供,本中尉拼着被陛下责打,也要保住他的性命。”

说罢,目视眼前跪地的三百余人,又大声鼓励道:“快些讲来,说了可保性命,不说的,本中尉也救你们不得。看看你们,都是长安、万年的普通百姓,圣天子抚恤万民,决不会乱杀无辜,快说!”

他又是威逼,又是利诱,说了半响,除了张韶、苏玄明等首脑闭目不语之外,其余诸人都是又哭又叫,拼命撇清自已的干系,胡言乱语说了半响,却仍然是没有头绪。

李德裕身为监查御史,又早早来到宫中,被皇帝派过来协助王守澄审理此案,因见众人如此,便向王守澄道:“王将军,依下官看来,这些人多半是附逆从贼之人,其中内情,多半是不知道的。不如将他们收押,慢慢审问。”

王守澄冷笑一声,向他道:“李大人,你到底还是年轻。陛下叫我来审他们,用意何在?这还要多说么!”

说罢,也不与他多说,转身向执仗侍立的金吾仗卫令道:“将他们尽数仗毙!”

他身为金吾上将军、神策军左中尉、六军辟仗使,无论是哪一个官职,都是这些禁军的头等上司。此时上司有令,各禁军军将及兵士哪有不从的道理,当下两人挟住一个,两个轮流施刑,手执大仗往人犯的背部猛击。

北门禁军原本就是皇帝禁军,驻扎在宫门各处的,又称仗卫。皇帝在宫时,各仗卫称“衙”,以金吾、神策、龙武等六军数百人,手持大仗,腰佩大刀,引弓搭箭,以为护卫。皇帝出行时,则为“驾”,以为仪仗先导。若是平时,这些卫士自然不会亲自审讯犯人,亦不会加以刑罚。此次叛乱声势过大,宫室及京师内乱成一团,贼人又是全数在禁宫附近被悉数捕拿,交由这些散手仗卫来施刑处置,再也合适不过。

大唐的死刑分为“绞、斩、仗”三种,过于残酷的车裂、凌迟、腰斩等野蛮刑罚,只是偶尔施用。宪宗皇帝敉平藩镇,诛戮叛乱毫不留情,英明果决不下太宗,在用刑上却是慎重宽仁的多。当年王叔文叛党几危宪宗帝位,皇帝即位之后,也只是赐王叔文一人自尽了事。今日王守澄一下子便要处死这么多犯罪百姓,已是大唐立国以来罕见之事。

听闻着诸百姓哀嚎求饶,再看到各禁军的大仗猛击下去,就带起人犯身上的片片血肉,不过片刻功夫,这月华门外的方砖地上,已是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虽然如此的非刑杀人称的上是骇人听闻,只是仗杀到也都称不上冤枉。大唐律令,杀人的死罪有时候也可以用流刑代替。元和七年,某孝子为父寻仇,手刃仇人,众法司会议后,也只判了个流刑了事。唯有造反一样,不论事出何因,造成多大的后果,或是造反者身份有多高,上至亲王郧贵,下到平民百姓,牵扯到反逆案中,一律诛杀无赦。

众官默然观看,其中有坚毅敢言如白居易者,机敏睿智如李绛者、年轻气盛如李德裕者,却对眼前的惨景无法可施,甚至心中未尝不是觉得这些人正是罪有应得。

那张韶与苏玄明等人,原本还硬撑着并不说话,一时半刻之后,这月华门处早就尸横遍野,除十余名首脑之外,三百余名从逆叛贼已经全被大仗活活仗毙。这些人在起事之初,也隐隐想过事不成皆必定身亡,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想到容易,慷慨赴死却委实难了一些。被仗毙的众人中有不少都是熟识的染工、织工,此时就这么被活活打死,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如此的重压之下,除苏玄明还能支持,其余张韶等人早就颤抖不已,屎尿齐出。

眼见王守澄等人的眼光瞄向自已,张韶等人大惊失色,再也顾不得什么好汉形象,各人均跪伏于地,大叫道:“中尉大人饶命!所有的事情,都是卜者苏玄明从中做鬼,小人等不过受其蛊惑。”

那张韶不过是个染坊役夫,家中穷困,无聊时常与苏玄明闲聊说话。不过半年之前,常被他夸说有皇气在身,只需起兵动手,就可以登上皇位,君临天下。他初时还当是苏玄明拿他说笑,到后来见这苏某越说越真,煞有其事,心动之余,便没事邀些亲戚邻居一起旁听。那时候百姓多半大字不识一个,最信这些神道胡话,被这苏某几次一说,各人都觉得张韶龙行虎步,果然有帝王风范。于是定下章程,某某为大将军,某某为丞相,众人一律封王封公,几番联合努力,居然也纠集数百名死党,约定了时间动手。

待各人都成了阶下囚,臂膀粗的大仗打在屁股上,这才惊觉原来是上了这苏某人的当,各人还哪里愿意和他讲什么义气,一时间七嘴八舌,将这责任全推在苏某身上。

那苏玄明视力已近全瞎,若不昨昨天家主一意让他上前鼓舞士气,以自已半仙的身份来吆喝指挥,他是无论如何不会在半夜出门。此时见墙倒众人推,原本以为家主必定能救下自已性命,此时被这些人一闹,自已首谋的大名立时远扬,家主虽然颇有势力,想救自已却是不大可能,至于暗中下手,夺了自已性命,到是非常之可能。

他心急之下,不由得不大喊道:“此事令有主谋,非苏某一盲眼之人所能为者!”

王守澄心中一动,忙喝斥道:“本中尉并未问你话,胡说什么!”

“中尉大人,小人确实招供,只盼能留得性命才好。昨夜叛乱,兵器实为弓箭库使刘希光将军所给,金吾卫大将军郑铸亦曾从谋,还有……”

“大胆,居然还胡乱攀诬朝官要员!”

苏玄明被他一喝,立刻吓了一跳,正欲将自已家主姓名报出,却冷不防有一健壮金吾禁军快步向前,一仗打在他的头上,将他打的脑浆崩裂,立时身死。

王守澄大怒道:“汝是何人,如何敢擅自处死人犯?”

那军士到也不怕,只从容答道:“禀中尉大人,小人自幼从军,跟随的就是郑大将军。这人竟敢诬告大将军谋反,小人一怒之下,将他打死。请中尉大人治罪便是。”

王守澄怒极,向人令道:“将此人关押收监,严加拷问,一定要问出主谋。”

又扭头向张韶等人查看片刻,虽觉这些人并不知晓什么,却委实难以放心,暗中跺一跺脚,令道:“将这些人全数毙了,陛下让我审问,现下已经审结,留着这些大胆狂徒做甚?”

他一声令下,一众军士立刻冲上前去,几十支大仗雨点般落下,不一会功夫,一群人已被尽数打死。

满意一笑,王守澄又令道:“将这伙人拖至诸坊门外,暴尸三天,以戒来者!”

待此处事情处理完结,王守澄并梁守谦及诸卫辟仗使等负责审讯的宦官自去回禀皇帝。诸朝官又在宣政门外等候良久,方才被宣召进入。一番斥责之后,皇帝并不在意昨夜受到损失的京城百姓,亦是对禁军的胡做非为并不有所触动。尽管做皇帝要有爱民的觉悟,不过如李纯这样重实际的皇帝,并不会因为百姓的利益去得罪维系大唐天下和帝室安危的京城禁军。

“陛下,中尉权势太重,如此随意处置杀死人犯,太过草率!还有,昨夜禁军虽然立功,却在乱中胡乱杀死百姓,抢掠民财,还请陛下明断。”

“尔非谏官,此处怎容尔多言?退下。”

被皇帝一语斥退的白居易一向以直言敢谏著称于世,他的诗文多半针贬时弊,乃是元和年间声闻天下的大诗人,大才子。宪宗皇帝原本到也喜欢此人,对他的政治诗很是喜爱,怎奈人主身边成天围绕的还是宦官,而白居易的诗文中对宦官多有指斥。时间一久,皇帝亦觉得此人太过多事,将他的翰林学士罢免,左补阕、知制诰的职务亦全数免去,调入东宫,成为太子身边的闲官。

若不是白居易正义感太强,太过书生气,元和年间,他完全有可能坐到宰相的位置上。此时朝官云集,众多应该说话的官员并不肯做声,唯有他敢在皇帝盛怒时张口非议昨夜立下大功的宦官及禁军,又怎能不如训斥。

到是李忱,由于来自后世,对白居易这样的后世大名人很是欣赏。因见他身材健壮,面色红润,年近中年,到也并不显老。比之上次见过的韩愈,那种头发全白,牙齿几乎掉光的模样,简直算的上是翩翩少年郎了。他心中暗赞,心道:“此人,到并不惭愧于他身后所搏得的美名。

李纯自然不知道自已幼子所怀的心思。五坊小儿欺男霸女,宫中内使欺行霸市,他又怎会不知。只是知道归知道,处理起来却很是困难。西内、南内、东内,还有大兴苑等几个皇家园林,所需的使费每年要过几百万緍,而国家岁入最多三千余万,岁入有常,而支出无度,若不是纵容宦官禁军们在长安这个大都市就地得些好处,皇室又如何负担的起?

每次览阅那些朝官们奏上的表章,李纯都在心中叹气。感叹朝官不理体会皇室的艰辛,宦官如此做,其实等若皇帝加赋,收敛的财货,还不是皇帝拿去?何苦苦苦攻讦不放,令他难堪。因鉴于此,象白居易这样的人才,也只得牺牲不用,贬去做东宫官的闲职,不令其饶舌。是以今日平乱,禁军借机抢些财物,在皇帝看来亦是再正常不过,到是李德裕所言的王守澄不准那苏某多说,又有禁军出来迅即将人打死,这其中的奥妙,委实值得揣摩。连想到二王争位一事,两个逆子未必敢做什么动作,他们的母妃,家族,还有站在各自身后的势力,却实在让他难以放心。

只是此刻大乱初定,他却无法在这个当口向刚立下大功的王守澄开刀。再说此人与梁守谦手握诸仗卫及神策军的兵权,稍为不惧就会触发兵变,不可不惧。

心中尽自踌躇,不过皇帝到也不是善男信女。王守澄没有被抓到明显的把柄,那个刘希光和郑铸却是被反贼亲口供出,虽然没签供画押,却是几百朝官亲耳听到,加以处置,料想禁军上下也无话说。

“诸卿,弓箭库使刘希光、金吾卫大将军郑铸反迹未露,然则叛贼当场供出,诸卿以为,该当如何处置?”

听得皇帝如此发问,诸臣连同宰相在内,均是无言。此事涉及神策中尉在内,皇帝偏偏不提,单单处置这两人,却教众人如何开口。

“既然此事无根无凭……不如赐这二人自尽,若何?”

见各人噤若寒蝉,不敢答话,李纯冷笑一声,拂袖起身,断然令道:“此事不需再议,此二人着即赐令自尽!”

说罢,命内侍将李忱抱定,随同自已,一同往紫宸殿而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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