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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宫闱风云(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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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忱自紫宸殿返回五王院后,心中稍觉安定。

今晚皇帝居然暗示他将来必有太子的位份,李忱心中却并没有丝毫感觉欣喜和快乐,在大唐宫中这几年下来,他已知道大唐与明清时的皇权独大绝然不同。

手中有实力,才可以安居帝位,若是不然,勉强为之只有杀身之祸。当年舒王李谊和今上争夺帝位,也是看准了顺宗不喜欢今上,这才上下活动,企图夺嫡。

舒王李谊还有王叔文等党人的支持,不过一样干不过拥有宦官支持,手握兵权的今上,最后只落的个人头落地的下场。自已何德何能,一无党人,二无兵权,母亲越来越不得宠,若是希图本不属于自已的太子位置,只怕立时有不可测之深祸。

这些年来,尽管皇帝对他宠爱有加,不过陈妃为人尚属厚道老实,李忱本人亦从未落出觊觎帝位的言行,若是不然,只怕早就被人暗中下手害死。

他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想办法让皇帝打消这个念头的好,实在不行,也绝对不能让人觉得皇帝有立他为储君的意思。

木秀于林,风必揣之,丰遂二王正斗的你死我活,自已可没必要在这时候出头,成为双方打压的目标。

他胡思乱想了半天,直待困意袭来,服侍他的宫女上前,将帷帐放下,榻边明烛熄灭,眼前渐渐昏黑下来,又听着众宫女的悉索脚步渐渐离去,在内殿门前停住,李忱盯着帐顶,只觉那星碎的烛光映射至帐顶,一片斑斓迷离。

每次到了这样的时候光景,他就觉得仿似回到了当年的乡下家中,如同庄生梦蝶,搞不清楚前世今生。

昏昏沉沉睡去,及至寅时末刻,李忱一觉梦醒,隐约间听到鸡人报时,知道一会便要天亮。

“来人,来人!”

睡醒口干,李忱先是轻击云板,无人应答。他心中怒气勃发,忍不住高声叫唤。

半响过后,仍是无人应答。李忱无奈之下,只得自已起身,赤足下榻,略走几步,便已到了放置茶水的暖炉旁,将放在其上的温茶取下,到了一碗,一饮而尽。

他先是愤然,此时到想:“富贵惹人骄,自己以前哪需如此。夜半起身,还要让人伺候。”

想到此处,他微微一笑,便打算上chuang再睡。

刚刚行得几步,却朦胧中听到殿外有人喧哗吵闹。他在皇宫中这么些年,除银台门宫变那年,还没再听到过禁宫中如此吵闹。

隐约间听到有宫女的哭喊声,李忱浑身一个激灵,心道:“不会这么邪门,又来一次吧?”

殿内昏黑一片,他慌乱间也不及穿衣,只是身着中衣,几步窜到外殿,见殿门并未关闭,外面是嘈杂的人声,黑暗中,仿似有无数人影奔来窜去。

虽然天气尚寒,李忱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上次宫乱,先是说起火,一直逃到蓬莱岛上,才知道是贼人做乱,那时候皇帝和内侍们早已集结一处,调兵平乱,李忱被人抱在怀中,始终未觉害怕。

今次却与上回不同。宫中到处黑沉沉一片,亦是无人大呼小叫,然而风声阵阵,却让人觉得墙角暗处到处都是人声窃语。

“鬼影幢幢!”

李忱前世今生,加起来都要四十年,却从未经历过如此诡异紧张的情形。诺大的宫殿再也看不到人影,适才低沉的嘶喊与哭泣声,此时却低沉到无法听到。

与此同时,却又听到不远处的宫殿回廊处处传来人语及脚步声,李忱侧耳倾听,只觉风声中隐约是铠甲和兵器的撞击声。

“禁军!是禁军入宫!”

到时此时,李忱心中已是雪亮,皇帝虽然察觉到禁军不稳,却始终不能稳住局势,禁军果然造乱!

他立身殿前石阶上,两旁尚有几盏燃油的青铜宫灯,微弱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显的阴晴不定。

不过片刻功夫,李忱终究忍耐不住,急步返回殿下,取下挂在墙上的弓箭,便欲往紫兰殿去。

皇帝身边到底还有不少随驾卫士,陈妃那边,只有一些宫女宦官,又是女流之辈,宫中资财甚多,若是那些禁军见财起色,劫财外加劫色,等天明后自已再去,可是晚了。

“殿下,殿下且住。”

李忱刚到院门处,却听到有人低声呼唤。他浑身毛孔一竖,喝问道:“是谁?出来!”

随即转身搭箭,借着院中微光,瞄着声音来处的一团暗影,喝令道:“快出来,不然,孤必不饶你。”

他话音未落,便听那声音又答道:“殿下,我们不过是附近各殿中的宫女,躲在这边以避兵锋。殿下若是哀怜我们女流弱质,就不必为难了。”

李忱侧耳一听,觉得这女声稚龄清脆,说话到还算有条理,勉强一笑,又问道:“适才为何要喝止我?”

“殿下,宫中大乱,禁军乱夜入宫,直奔紫宸殿和浴堂殿,再有,便是往牛昭容居住的清思殿去。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何苦轻身犯险,以致不可测之大祸。不若在此静候从容,俟天明后,则大事已定,到也不怕了。”

这宫女其实说的很是有理,此时宫中禁军横行,若是躲在暗处,多半无事。勉强出去,却可能惹祸上身。

李忱稍一踌躇,却咬牙道:“好意心领。不过母亲在紫兰殿中,做儿子的不敢过去护卫,不如死了算了!”

他年纪虽小,此时却也无心隐瞒心中所思。这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小小孩童却仿似成年男子般决断从容。

一众宫女不知道他是倔劲犯了,还以为此人虽然如此年幼,却是天生豪气,令人佩服。

李忱将大道理搬将出来,令旁人无话可说,自已先回殿披上外袍,便一股劲往外奔去。

在路上躲开几股乱兵之后,却也不禁苦笑,心道:“当年若不是有这股蛮劲,早就升官发财,不想重活一次,还是这么不开窍!”

一面自艾自怨,一面脚步不停,躲躲藏藏,行了小半个时辰,这才到得紫兰殿外。

与大半灯烛全灭的各殿不同,紫兰殿中却是灯火通明。

李忱心中大惊,若是这紫兰殿也绝无动静还好,此时院内灯光大炽,隔的老远便听到有人说话喊叫,这般情形,想必是有事发生。

心中一阵发急,再也顾不得躲闪,见紫兰殿院中虚掩,李忱几步窜将过去,闪身入内。

一入院中,便见数十名宫女内侍衣衫破烂,或跪或卧,尽数在院中低泣。

他无心顾及这些人,几步跃上石阶,往大殿内行去。先只见殿内一片狼藉,许多珍品古玩,金银玉器已然不见,地上间或有些遗露的首饰佩饰,在烛光下闪着寒光。

他绕过外殿陈设,将内殿的殿门一推,却见陈妃一丝不挂,全身血红。李忱只觉头一晕,却勉强支撑,向前往陈妃鼻间试探,却是半点呼吸也无。他心中又气又痛,先将殿上chuang上的被褥拿下,将陈妃包裹在内,又寻了一块绢布,将陈妃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见她双目圆睁,李忱黯然神伤,知道她生前必定是受到极大ling辱,这才如此。颤抖着双手将母亲双目合上,已觉自已眼眶中又湿又热,已是大滴的泪珠滴落下来。

将一切处置妥当,方又步出殿外,见院中的诸多宫女内侍抬眼看他。李忱也不打话,将手中弓箭拉开,一箭射去,这紫兰殿中官职最高的内常侍已被他一箭穿喉。

见那内侍脖间鲜血四溅,嗓中咯咯做响,李忱竟微微一笑,见旁人惊慌躲闪,他却又张弓搭箭,喝道:“是谁害死我娘,尔等如等连尸首也不包敛,就这么任她暴尸原处?”

见各人都畏惧躲避,始终不敢回答,李忱心中明白,必定是宫变主使前来加害,又不准这些宫人收尸,若不是自已过来看到,陈妃尸体将一直裸露于此,无人敢去收敛。

他心中怒发如狂,只顾张弓射箭,又射死几人,其余一众宫人内侍吓的夺路而逃,再也不敢回头。

见众人如此,李忱心中怒气泄尽,又觉后悔,再转回头看看陈妃,却显是返魂无术,心中一阵悲苦,加之心力交瘁,只觉眼前一黑,已是晕倒当场。

待他悠悠醒转,心中却已有了计较。知道今日事太过凶险,那些人既然来杀害自已母亲,想来也不会放过自已。若不是他一心前来紫兰殿探视陈妃,只怕这会子已经被乱兵杀死在五王院中。

好在此时已近天明,适才还在宫中乱纷纷走动的禁军兵士已然全数不见。李忱召回适才躲避的宫人内侍,派了几人出去打听。

及到辰时,太阳升起老高,却并没有每日里的钟鼓报时声,亦没有召集上殿的钟声。

至于派出去打听消息的宫人内侍,一个个均是消失不见,无人回来。

耽搁越久,李忱越觉不对。他原本呆坐于殿下石阶上,此时忍耐不住,便欲往紫宸殿去,看看皇帝如何。

只要皇帝还在,那么一切都不成问题。若是皇帝也被人在乱中杀死,那么万事休说。

他正欲往外,却见在五王院中服侍自已的宫人九妹自外匆忙而来。

“殿下,奴婢唯恐殿下往紫宸殿那边去,还好殿下尚在此处,真是大幸。”

李忱冷眼看她,见这九妹脸上满是汗珠,将染满灰尘的脸蛋冲出一道道难看的斑痕。原本的首饰佩服亦全然不见,头发亦只是简单束起了事。

这样的打扮,不但不似高位的尚寝宫人,反而如同粗使奴婢一般。

只是天生丽质难掩,虽然扮相狼狈不堪,走近李忱身前时,还是让他觉得眼前一亮。又见她小嘴微张,又是焦急,又是欣喜的神色,李忱心中大是感动。

只是现下这般情形,他却无心顾及这些,只沉声问道:“你这话是何意?紫宸殿那边去不得么?”

“殿下,奴婢在天未亮时,见禁军大队出宫。适才又听人说,陛下昨夜服丹,不幸驾崩。奴婢害怕殿下出事,这才过来寻找。”

李忱只觉眼前一黑,差点儿立身不住,将头用力一摇,恨声道:“此话是真是假?父皇服丹多年,怎么会突然崩殂!他身负天下安危,身边侍从众多,谁能加害于他?你敢说谎骗我?”

说到这里,他伸手双手,将那九妹的脖子卡住,狞声道:“你必定是在骗我!”

摇了半响,见那九妹满脸涨红,喉咙卡卡有声,眼眶亦是泛出泪珠,却仍是一脸倔强不服,并无虚怯害怕之色。不禁将手一松,听她说道:“殿下,奴婢性命卑贱,不算什么。不过殿下乃千金之躯,千万小心才是。”

“你为何要帮我?”

“殿下,当日奴婢吟诗出错,贤妃娘娘正要责打,幸得殿下求情,这才饶了奴婢。奴婢虽然卑贱之身,却也知道有恩当报。”

李忱摇头一叹,知道这宫女所言是实。

然而别说是他,就是这眼前所有的宫人内侍,谁也不会相信皇帝嗑药嗑出意外,不幸身死。

昨夜宫中军士来往,今晨大股军人又被派将出去,显然是往十六宅去诛杀失败一方的亲王。不是丰王,便是遂王遇害。

而胜利者是谁,谁自然也就是杀害陈妃和皇帝的凶手。

李忱想到此处,反而不再着急。他微微冷笑,心中暗道:“他们昨夜急着诛杀对手,谋害皇帝,来杀我和母亲,想必是顺手为之。乱中取人性命,将来局势稳了,再来下手谋害皇妃和皇子,必定有伤清名。是以要趁着兵乱时,将我母子二人一道解决了。”

丰王与他的母妃牛昭容,与李忱母子还算和睦。唯有郭妃盛气凌人,常与陈妃发生争执。李忱初时不解,后来才知道陈妃原是服侍郭妃的婢女,一朝得意,竟然平起平坐,郭妃自然不爽之极。

两边你来我往,斗了不止一次。李忱年幼,皇帝也并没有公然说过要立他为储,是以昨夜两边斗将起来,有心有闲,来诛除李忱母子的,定是郭妃无疑。

他正想的发呆,却又听那九妹向他道:“殿下,恕奴婢多嘴。昨夜禁军来回奔走,先至紫兰殿,然后往五王院,想必是要杀害殿下。殿下侥幸躲过眼前一劫,将来如何,还要早做打算才好。”

李忱被她点醒,忍不住点头,答道:“正是如此。只怕他们一不做,二不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他话一说完,心中已经有了计较。抬眼看去,见这紫兰殿中原有的宫人内侍已多半回来,只是昨夜自已发狂,他们都是面露畏怯之色,不敢近前。他颓然倒地,向九妹道:“孤只觉头晕难耐,难以支持……”

一边说,一边软软睡倒,那九妹慌忙将他扶住,又转头招呼其余宫人前来,众人合力,一并将他抬入殿中,放在榻上。

只是此时陈妃已死,皇帝亦崩,他往日受尽宠爱,若是身体不适,早有人去通传太医,今日此时,各人只能先将他放在榻上,却再也别无动作。

李忱斜眼看往殿外,心中一阵茫然,心中明白,往昔尊荣已经过去,皇帝已死,新君登位,将来如何,终究要靠自已了。

本来这一章要拆两章,留一章到十二点后发,不过我估计我能上榜,不想让大家久等,现在先上传了……十二点后起点新一周数据清零后,在线的,有票的同志们给唐风投票吧。大家自由心证,喜欢就投。

还有,主角这一章后,有一个大跨度的时间跳跃,成年了。而且,历史的车轮在他十几岁的时候有一个转向……这样恶俗的解释就是告诉大家说,之前我写的这些,其实是主角身处时代和背景的交待。一些大的背景设定和错踪复杂的朝局关系,得先交待一下。

若是纯架,我不必写这么多了……我编就是了。写历史背景的架空,难呐。

闲话不说,成年后的李忱不再是皇帝和母妃的乖宝宝,有他自已的大舞台了,希望大家继续关注和支持唐风,多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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