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阴极之至，阳气始生。天地间的阳气初生，是大吉之日。

民间有冬至大如年一，家家户户大都会选择在这一天吃一顿饺子，冬至对于皇室也很重要，每年冬至宋帝都会到天坛祭天。然而对于宋国百姓来，更重要也更加关心的是冬至日的冬试。

一如往常，陈望起得很早。看得出来今天天气会很好，但早上还是有些微冷。陈望在龙门客栈的后院里只扎了半个时辰的马步，继续按照朱笠教授自己的招式，打了一套拳，看向上虎虎生威的样子。待墙外的街道变得有些热闹之后，陈望才返回房间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才走进客栈里。

“旺哥儿，好好干！”

客栈里忙活的伙计纷纷对陈望道，很多人都跑去看热闹，他们只能在客栈里继续干活。

竹竿和胖子也一脸笑意的看着陈望“旺哥儿，我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人，我可是非常相信你的！”

看这竹竿这拍马屁的样子，陈望捶了他的一下“哈哈，得好，不过我是不会给你加工钱的！”

又拍了拍胖道“胖，晚上做好饺子等我会来庆祝！”

胖子连忙头“嘿嘿，旺哥儿，好好考啊！”

胖子竹竿几人心里也没多少底，在他们心里冬试实在太难，能考上的都是非常了不起的人。不过既然陈望要看，他们也只能无条件相信他能考得上，毕竟这么多天的相处，他们是知道陈望是不会干没有把握的事的。

对于每个开口祝福的人，陈望都一一致谢。在众人带着祝福的目光中，陈望有些感动，这样的情景有让他回想到很久以前的那场考试，想起父亲那鼓励的目光，此情此景，如此的相似，西风有些大，陈望的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胖几人，头，便登上马车。

这样的场景还发生在金陵城里的很多地方，有的人是十年寒窗苦读，有的人是十年磨一剑，各自带着内心的期望，纷纷奔赴城南郊外的青山。

马车缓缓的驶过金陵城的大街巷，陈望面色平静的静坐在马车里，相比早上还有些激动的心情，陈望现在反而平静了下来。耳听着车外的喧闹身，心里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考试。书院报名时陈望是徒步过去的，那时的他连身上的银两都要细细打算，而如今怎么也算是升职加薪，当上了客栈的代老板。更重要的是认识了林湖和海陵王赵颐，无论陈望心里再怎么不喜欢这个世界，不可否认的是这个世界已经深深的影响了他，他也开始在影响着这个世界。

阳光透过车窗的缝隙散了进来，陈望用手去触碰这些看起来微弱的光线，用手紧紧的抓住，就如紧紧抓住一个遥远和渺茫的梦想的一般，把光线抓在手心。

......

......

书院平时也不冷清，只因今日的书院太过热闹，就显得平时的书院十分冷清。只见青山下，车如流水马如龙，书院青山平地起。往来那是一个络绎不绝，有些生意头脑的贩已经在青山下叫卖起来。看客虽多，只不过只能止步山下，除了考生和一些特殊人物外，都只能在山下干看着。

这些特殊人物中就有海陵王赵颐，还有吏部尚书谢安石，还有一些大官员，这些人到来当然是为了表示朝廷的冬试的注重。以往冬试的时候都是皇帝陛下亲自驾临，除非有其他的事情才让其他人代行。但宋帝赵颐却是第一个坏了规矩的皇帝，从夫子死后赵颐便没有再来过书院，此举也是惹得国人议论纷纷，不过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从那之后每次都是海陵王赵颐代行，皇帝陛下不来，来了一个亲王赵颐也是非常隆重的。

从青山下往上走三十二级的台阶就到了原先书院报名的地方，这台阶陈望是特意数过的，刚好三十二级。到了前不久书院报名的地方，陈望才知道这个地方原来叫登山亭，来到这里抬头便见不远处有个亭子，报名的时候陈望还没有注意。

和上次一样，陈望本来以为自己来的够早了，没想到来到这里的时候，已经可以是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了。皇城里的御林军特意拨出一队前来维持秩序，大家都有条不紊的自觉站好队伍。陈望看见了赵颐和谢安石还有一个老先生在前方的高台处，亲切的交谈着。陈望的目光在人群里搜寻，很快便看到林湖几人。

陈望看到林湖，林湖也刚好看到陈望，对着陈望招了招手，陈望便带着笑容。看见林湖陈望便要知道他干什么，直接抢先拱手行礼笑道“得了吧林大哥！我先给你行礼算了。”

林湖也别陈望弄得笑着摇摇头“你啊，你啊！”

陈望和典韦也算十分熟络，便开始着一些今天的见闻，只不过岳平之和林珊依然不怎么话。林湖对这次考试是非常有把握，很多人都看好他能考上，外界消息灵通的人都已经知道这次冬试的考生名单。

“千秋雪林湖，户部肖尚书的公子肖行，岭南叶家的叶容非，还有林湖的几个师兄弟都是当今年轻俊杰，人们都今年是冬试的大年，很多人都有很大机会能考上。”

“那是，特别是那林湖，那可是能和燕云寺的神秀和尚，长生宗的庒之蝶相提并论的，若是将来能为我大宋所用，那是也是一大喜事！”

在陈望和林湖的旁边有两个人在兴奋的交谈着，两人看上很年轻，一副书生模样，想来是来报考东林院的。他们也明白天道院的考试才是每年冬试的重头戏。这些书生最厉害的就是嘴皮子，对于这些天下事当然是起来朗朗上口。

“听他与那写出渔家傲的陈望十分相熟，待考生一案里还特意去当了那陈望的状师。”

“那陈望也是挺神秘，有人他当过燕人八年的奴隶，还有人某位大修行者的传人，还有人他是海陵王的私生子！”

“我倒是比较相信最后一种法，王爷年近四十依然没有成家，这也太奇怪了.....”

不仅他觉得奇怪，陈望也觉得奇怪，他现在才明白什么叫人云亦云，自己怎么就成了海陵王的私生子？这话谁先的？站出来我保证不打你！

一旁的林湖看着陈望一脸无奈的样子，也是笑着摇头。旁边的林珊倒是听得津津有味，还想在听下去，那两人却是闭口不言了。原来台上的海陵王赵颐已经准备话，场间开始安静下来，报考东林院的考生都有一个最终的目的，那就是入朝为官。海陵王赵颐的发言，当然要好好的倾听。

看着大家一脸认真的样子，陈望一阵无语，主要是这种场面陈望曾经的经过的太多，不过这倒是让他想起了距离高考一百天的时候，校长那番慷慨激昂的谈话。只是陈望也不得不承认，赵颐的这番讲话，那还真是一个鼓动人心，陈望这个听惯了鸡汤的人，都有些热血沸腾了。

领导讲话这类的都是书院冬试的必备套路，待赵颐讲话完毕，接下来就是东林院的山长发表讲话，陈望在考试前就特意了解过，东林院的山长，大儒侬训之。待侬训之非常客套的了一通后，考生们便要开始登山入场考试。

书院考试方法极其古老，总计分为六科礼、乐、射、御、书、数。这是所有入院考生都必须学的，东林院考生至少要考五甲，当初知道这个规则的陈望就笑称这简直是要十项全能嘛，也就是六科里，这六科里你只能有一科不算太精，考得五甲，那么恭喜你被东林院录取了。而天道院考生必须要至少三科甲，那么恭喜你获得参加天道院考试的真正的资格。

今年参加冬试的考生总共有九百多人，考生人数和历届比起来只能算一般，但质量却是普遍认为很高的。九百多人队伍，浩浩荡荡开始登山，

书院青山看起来并没那么高，山不高，却如平地之间起苍龙，若在山下看，山头云雾缭绕，仿佛直插云霄一般。若从登山亭走到东林院那还是要耗费些力气。

考生中大部分是如陈望这样的年轻人，但也有中年人，甚至老年人，有的人一心想考取书院，反而落入了俗套。书院冬试不是科举，一心为名求利的话，反而难得考上。

看着走在山间的考生，坐在登山亭里的赵颐和谢安石在十分悠闲的在亭里对弈。

谢安石十分轻巧的落了颗子，开口道“王爷觉得那陈望有多少把握？”

“文试这关我倒觉得对他没多大难度，渔家傲一词便开得出他还是胸中笔墨的，三甲应该不难”赵颐边落子边道。

这边谢安石也继续落子“那子的书法也很不错！”

“哦？”赵颐脸上有些意外。

“可能那天王爷也把注意力放在了那词上，我倒是特意看了一下他的字。”

“如何？”赵颐脑海里也在细细回想。

“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出可明显见到藏锋，感觉风格相当独特！”

赵颐了头，似乎也回想起来当天写渔家傲陈望的笔迹“听你这么，还真有字如其人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