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
但就在这一刻，独孤霸剑却绝望地发现，他变成了一只陷入了泥沼的小鸟，无力挥动自己的翅膀；他化作了一条真空中的小鱼，拼命张开嘴巴却吸不到任何的氧气。
这...
这是独孤霸剑心中的真实感受，虽然在他的视野之中，赵天伦与独孤求败只是相对而立，无任何作态。
难道自己的实力就这么弱？
自己和他们的差距就这么大？
浓浓的悲哀在独孤霸剑的心头滋生、蔓延，疯狂地生长，莫名的痛楚让他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生无可恋，不如死去。
就在独孤霸剑心生死志的刹那，一道闪电在独孤霸剑的脑海中闪现——
如那开天辟地的第一道光，照亮了整个混沌，让空虚寂寥的宇宙出现了生机，变得色彩斑斓，异象纷呈！
大汗，从独孤霸剑的额头滚滚坠落——
若非赵天伦留在他意识海中的那柄守护之剑及时出招，消除了在独孤霸剑心中疯狂滋生的死意，独孤霸剑可能已经走上了不归路。
惊惧，让独孤霸剑狂退近百米远。
可纵然如此，独孤霸剑仍然心中忐忑，因为他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赵天伦与独孤求败也许已经出手，也许没有出手，但是，作为旁观者的独孤霸剑是没有资格让独孤求败向他出招的...
赵天伦，也不可能向独孤霸剑出招...
换言之，只是赵天伦与独孤求败的较量余波，就险些让他独孤霸剑身死魂灭——
若非赵天伦特意留下的守护之剑，他独孤霸剑已经身死魂灭了！
同时，更有一丝恐惧在独孤霸剑的心中蔓延——
这两人，应该还没有动手！
独孤霸剑的精神力量也算小成，实力也是不弱，百米之外，他能看清对面独孤求败脸上细微的表情。
就在刚才，独孤霸剑感受到的只是压力、无穷无尽的压力、令人崩溃的压力，却没有丝毫的杀意。
很可能，只是赵天伦与独孤求败之间的精神力量对峙，就足以摧毁他无数次了。
...
动了！
独孤霸剑心中猛然一跳，他的猜测竟然是残酷的现实——
在独孤霸剑远离交战之地后，赵天伦与独孤求败不约而同，同时而动！
很可能，刚才这两人，顾忌到他独孤霸剑的存在，而只采取了精神力量的对拼。
在赵天伦守护之剑的保护下，独孤霸剑调动他的精神力量，通过肉眼和精神力量，观摩这惊天一战。
...
举步，向前，赵天伦心中微动——
好强！
一招鲜吃遍天，这只是一种理想状态，事实上是不可能做到的。
以《独孤九剑》为例——
笑傲版的《独孤九剑》可以剑斩田伯光，但若遇到了射雕中的欧阳锋怕就够呛；
神雕版的《玄铁重剑》能横扫金轮法王，但若遇到了天龙中的段誉怕就要吃瘪；
《凌波微步》堪称闪避无敌，瞬移十米，但遇到了独孤求败，一样是大打折扣。
赵天伦的精神力量虽然达到了炼虚合道境界，按照独孤求败的认知，赵天伦更是达到了无色无相阶段，但是，赵天伦毕竟在炼虚合道境界浸淫的时间没有独孤求败长。
一步跨出，地陷三尺——
就在赵天伦跨步出击的刹那，赵天伦身前的地面突然塌陷三尺之深！
独孤求败对炼虚合道境界力量的掌控真的让赵天伦惊叹。
进无可进，唯有后退！
但若退，赵天伦的蓄势待发就成了笑话。
但若进，如此猝变则让赵天伦先机尽失。
至于《凌波微步》技能大成附带的瞬移，也无法施展，因为赵天伦与独孤求败之间的空间骤然间虚空生波澜——
看似没有任何的波动，但实则潜流涌动。
独孤霸剑只是隐约感觉到赵天伦与独孤求败之间的虚空中，似乎天河奔流，火山爆发，若是不慎步入，后果将非常严重。
如果是他独孤霸剑闯入，很有可能将失去平衡，甚至会平地栽倒！
赵天伦会如何应付？
一切都是在瞬息之间发生，独孤霸剑脑海中刚刚生出这个念头，赵天伦就采取了断然行动——
一柄紫色的宝剑电射而出，如犁庭扫穴，所向披靡！
在这柄紫色的宝剑面前，沸腾的大海为之平息，暴虐的火山瞬间冰封，整个世界似乎都因这柄宝剑而失色。
这一剑，非人力所能为。
...
面对这一剑，饶是独孤求败心中有所预料，依然眉头挑起，面色一变——
厉害！
攻其必救，这个赵天伦竟然深得他不败剑意的三味。
赵天伦这柄剑意，其速初如闪电，旋即慢若泥沼中的游鱼，虽然还在前行，但其速度已经大大减弱。
尤其是，愈靠近独孤求败，赵天伦这柄剑意的速度就越慢。
千米之内，我当为王，这是就赵天伦而言，可对独孤求败而言，又何尝不是如此？
一柄古铜色的不败剑意在独孤求败的身前形成，剑光如火，斩向赵天伦入侵之剑。
虽然赵天伦与独孤求败之间的距离很近，但是，靠近独孤求败的地方就是独孤求败的主场，反之亦然，则为赵天伦的主场。
这一刻，赵天伦客场作战，而独孤求败则是主场交锋，结果将不言而喻。
除非...
除非赵天伦的实力可以碾压独孤求败，赵天伦的剑意质量是独孤求败的数倍之多。
可这怎么可能？
独孤求败承认，赵天伦的境界可能要高过他，无色无相的境界的确比无影无形境界强，但数量则某些时候一样可以压倒一切。
一头狼打不过一头猛虎，但一千头狼足以撕碎任何一头猛虎！
独孤求败相信，在数量上，他可以碾压赵天伦。
因为，他独孤求败是碾压了一个帝国的不败传说！
...
独孤求败不会是傻了吧？
独孤霸剑在瞠目结舌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了一个荒谬的想法——
独孤求败不会是脑瘫症患者吧？
不怪独孤霸剑会有如此想法，因为独孤求败的反应真的让他看不明白。
地陷这一招，对独孤霸剑可能有用，但对赵天伦没用，虽然脚踏虚空，但赵天伦却如同步履平地，稳如泰山。
赵天伦如何做到这一点，让独孤霸剑很疑惑，不过，他可以无视，但让他无法无视的则是——
以紫色的剑意开道，赵天伦紧随其后，长剑所指，正是面色冷峻却毫无反应的独孤求败。
没错，独孤求败是有反应，以剑意对剑意，以攻对攻，可是，面对赵天伦这物质的攻击，独孤求败怎么却就毫无反应？
难道独孤求败自信赵天伦的剑意在他面前不堪一击？
砰！
无形无质无响，当两柄宝剑相撞时，独孤霸剑的脑海如遭锤击，疼痛欲裂，但他似乎又真的没有听到任何的声音。
如烟花，璀璨绽放。
如魔术，化一为万。
赵天伦的紫色剑意与独孤求败的古铜色剑意相撞，古铜色的剑意如同烟花绽放，由一柄转化为密密麻麻、数不尽数的古铜色宝剑，向赵天伦的紫色剑意、向赵天伦鱼涌而来，好似万千条食人鱼般令人毛骨悚然。
但是...
这些由一化万的剑意脆弱不堪，纷纷在赵天伦的紫色剑意、赵天伦的面前撞的粉碎，阻挡不了这两者前进的脚步。
一丝惶恐之色，在独孤霸剑惊骇的眼神中，出现在独孤求败的脸上——
独孤求败，竟然怕了？
★★★★★
嗖嗖嗖...
林中，无尽的落叶，在独孤求败的驱动下，化作无尽的利箭，向赵天伦狂飙乱射。
每一片落叶都蕴含了恐怖的能量，不敢说毁天灭地，至少可以没入林间的地面，只留下一条条细小的缝隙。
但是，如此威力骇人的落叶，却近不了赵天伦一米方圆——
这些落叶，在距离赵天伦一米左右的地方，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碾压成碎末。
此情此景，让独孤霸剑疯狂吐槽——
这还是人类能够拥有的力量吗？
不过，接下来的这一幕，则是让独孤霸剑连吐槽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真的是独孤求败？
这真的是一剑破万法的独孤求败？
面对赵天伦的贴身进攻，独孤求败进退失据，已经放弃了剑意的攻击，因为独孤求败的剑意攻击根本就伤不了赵天伦。
当精神力量对赵天伦没有攻击效果后，独孤求败毅然选择了物质力量的攻击——
剑气！
只可惜，独孤求败的剑气攻击，依然无效，因为他的剑气不是被虚空抵消，就是射偏，根本就威胁不到赵天伦。
独孤霸剑心中恍然——
独孤求败也许的确厉害，那只是因为他没有遇到真正的高手。
如果让独孤求败对战少林无名扫地僧...
不，让独孤求败对战正常状态的段誉，说不定在《六脉神剑》下，独孤求败就会考虑改名字的可能性。
面对弱者、实力不如自己的人，独孤求败的确可以一剑破万法，他可以用压倒性的力量让对手在他划定的圈子内任他摆弄。
可是，遇到高手、真正的高手，独孤求败的弱点就暴露无遗——
实战经验不足！
独孤求败...
很有可能，独孤求败已经数十年没有跟人真正交过手了。
或者说，独孤求败可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与人痛快淋漓一战了。
面对赵天伦的贴身进攻，独孤求败真的手忙脚乱，顾此失彼，令人忧桑。
这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良师？
这就是自己仰望至今的高山？
深深的挫折，让独孤霸剑莫名心伤，情不自禁地，独孤霸剑扬手掷出了自己的巨剑：
"前辈，接剑！"
巨剑出手，独孤霸剑猛然懊悔，他不是担心赵天伦对他有想法，而是...
而是独孤求败估计也数十年没有握剑了，纵然拿到他的剑，能发挥几成实力呢？
...
独孤霸剑显然是白操心了。
赵天伦并没有阻止独孤霸剑的行动，因为若就这样击败独孤求败，他只会感觉胜之不武。
巨剑入手，独孤求败情不自禁地怔了几秒钟——
这柄剑太长了，足足有一米三四的样子；
这柄剑太大了，这简直就是一柄狼牙棒！
握着这柄剑，独孤求败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小鸟，可怜的小鸟的第一败就是败在了这柄狼牙棒下。
手握巨剑，一种陌生的熟悉感在独孤求败心中淌过。
虽说，心中有剑，天下万物皆可为剑，但若面对真正的高手，还如此装逼的话，那和找死没有区别——
在赵天伦这种高手面前，还装逼、托大，独孤求败还没那么傻。
只是，若让独孤求败开口返身去取自己最擅长的玄铁重剑，这句话独孤求败也说不出口，因为他还没修炼到不要面皮的程度。
独孤求败手握巨剑，思绪翩翩，但事实上他是在熟悉、掌握这柄巨剑，掌握这柄巨剑的轻重、大小，以及挥舞这柄巨剑时可能产生的风阻、重力的大小。
"要不，"赵天伦想了想，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前辈，你将玄铁重剑取来如何？"
话一出口，赵天伦知道错了，急忙改口："前辈，晚辈对玄铁剑法仰慕已久，所以还请前辈成全。"
成全？
成全你妹！
当然，这句话，独孤求败是说不出来的，但这种憋屈、愤怒的心情，应该是想通的。
唰！
巨剑带起狂风，狂风裹挟着巨剑，如山岳，如天倾，斩向赵天伦。
这一刻，赵天伦与独孤求败的比拼，已经从精神力量转为剑技的较量。
击败独孤求败，对赵天伦而言并没有太大的成就感，甚至，赵天伦也不需要这种成就感，赵天伦需要的是实力的提升。
精神力量的确是实力的一部分，但是，不管是"剑一，开天辟地"，还是精神力的压制，都消耗精神属性实用值，所以，赵天伦最迫切的，还是《独孤九剑》这套技能威力的进一步提升。
按照赵天伦的理解，《独孤九剑》分为舍己从人、技随心转、技近乎道三重境界，其中舍己从人，赵天伦已经掌握；技近乎道，赵天伦也已经掌握，但技随心转...
赵天伦差的还很远。
技随心转，存乎一心，轻重由我，颠倒阴阳。
参与者之间的战斗，生死只在须臾间，但是，参与者与场景土著的战斗，可能就会耗时持久。
精神力量固然能够一击毙敌，但却只能作为杀手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