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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零章 喜气撞丧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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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招展的大妈今日好生打扮过一番,看得出来,头皮用皂角洗过,衣服上的褶子说明不常穿,难得一次,更为明显的是满是疙瘩斑块的面皮之上居然抹了粉红的脂粉,嘴唇上点了朱红色彩,看起来十分……怪异。

她的周身围绕着一些女卷,应是同乡同伙之类,相约着到此赏戏来了,全部都打扮一新。

如今几人嘴巴中各自飞快的嗑着瓜子儿,同时高速颤动着嘴皮,一面将雪片一般的瓜子皮吐出嘴巴,一面高谈阔论的说着一些话题。

大妈嗓门儿厚重,中气十足,一说话便占据上风,除了对洋毛子洋妞评头论足之外,便是对其余女人不着痕迹的鄙视和隐藏得并不高深的嫉妒。

在女人与女人的一番类比下来,大妈虽然嗓门儿大,但是因为硬性标准实在是与周围的女人有不可逾越的差距,因此便转移了话题,说着些她自己知晓的趣事。

她一开始讲趣事的时候,便感觉到周遭几个总不出家门的女人的羡慕和安静的聆听,这让她觉得很满足,同时对装模作样的同伙们表示再次延绵不尽的鄙视,平日里这些家伙都学那些大户人家的闺女,躲在家中拾掇家务事情,不愿意在外抛头露面,以为这样子就觉得自己很有涵养水准了,可是这年头儿,除了真正的贵族小姐仍旧躲在香闺中不能见人,其余人等哪有那么多顾忌,照样撒了欢的马儿似的扯开了腿丫子在街面上狂奔,谁管得着呢?老佛爷不说过几多次了么,不准缠足不准缠足,有的人听了,有的没听,没听的大多是汉人,汉人中的男人,还有汉人中的女人,仍旧固守着几千年来的一套,小样儿,就是爱装……

大妈想到这里的时候眼睛死死盯着一个同乡,是一个面目白净的女人,身段比之诸人不知好了多少,说话做事也都温吞柔缓,不知道赢得了多少村中男人垂涎的目光,在同村中有浪名,虽然她不仅从语言、神态以及心理上给予过这女人鄙视和嘲讽,然而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会很嫉妒,她曾在深夜里起床,暗自对着油灯映衬在窗柩上的残影学习这个女人的步态、身法、语调,一颦一笑,被自己那枯瘦的男人躲在被窝里笑得要死……

“装,就装吧,现在没见识了吧?小脚就不能走路了?不能出来做活计?不能见人?扯**蛋,老娘照样走南闯北……”她心中恶狠狠的想着,却是对自己那与大脚几乎没什么两样的小脚感觉到悲哀。

但是这种情绪不能助长,她感觉不能败坏了自己的骄傲,于是赶紧提高了声调,将自己这些年为了讨生活走南闯北见识过的一些奇趣以拙劣的掩饰装表过后吐露出来,以赢得同乡女人们的注意和羡慕,只听得她神气活现的说道:“真怪,这世上嘛人都有:有的人对别人下狠手表示厉害,也有人对自己下狠手显示威风,有的把伤藏起来以为耻辱,有的人就挂在了脸上,成了光荣的标记。你们晓不晓得什么叫‘卖味儿’?嘿,不晓得吧,卖味儿是混星子中的小辈干的事儿,那些小土棍没啥本事,就靠着卖味儿吃钱,啥叫卖味儿?”

大妈停顿,特地描面勾眉细心大理过的牛眼睛审视着周遭的同伴。

没人敢于回答,都在她威严而博学的目光下瑟缩着,安静着,聆听着。

这一审视的过程持续了十息时间,大妈才开始心满意足的继续讲下去:“卖味儿是小混星子们的规矩,他们为了得钱,专挑店大者找茬儿挑事儿,一看到有人惹事儿,店大人多,领家便招呼自家伙计七八人,**斧把锄把儿把他围起来,嘿,那斧把锄把按斧头锄头的地方都是方的,有棱有角,一抡上去就皮开肉绽,你们晓得不,怪事就怪在这儿了,依照混星子们的规矩,哈哈,他们这些混混居然有规矩,哎哟,依照他们的规矩啊,不能反抗,必须往地上一躺,双手抱头护住脑袋,双腿弯曲护着裤裆里的小家伙,任凭人家打得死去活来,只要耐过这顿死揍,掌柜的就得把他抬进店,给他养伤,伤好了便在店里拿一份钱,这叫混星子的‘卖味儿’,没见过吧,哈哈哈,怪吧,哈哈哈,居然有人能活成这样,哈哈哈……”

“没见过没见过,真是奇闻,王家大姐在姐妹中最是见多识广……”

“怪啊怪,真是怪……三姐姐说得对,大姐见多识广……”

周遭人迎合着,赞叹着,竖着大拇指。

大妈快活了。

但是觉得不够,这并不能稳固自己在女人们中的地位,这几个女人都不是好货,要是过两天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些新鲜玩意儿故意凑成自己的故事来讲给大家听然后恶心她,到时候就糟了,她虽然哈哈大笑着,但是念头根本没停止过转动,想要彻底巩固自己见多识广的地位,必须说点震撼人心的。

她掏空了心思,仔细的搜寻着自己被猪羊针线油盐酱醋占据的脑袋瓜,不多时便被她想到一件听来的事情,于是她赶紧开口,压下女人们渐渐开始讨论起胭脂水粉的口风,说道:“嘿,姐妹们,这还不是最令人难以忘怀的,这听来只能让人好笑,但是呢,有一个事儿,我眼睁睁瞧见的,哎哟喂,那叫一个恐怖,前年皇会,办得热闹,那一年的皇会可比今年大得多,更不用说乞巧节了,没可比的力量……”大妈说道乞巧节的时候,满嘴的酸味。

皇会自然是天津最热闹的节庆。

“那一年的皇会,你待怎么着,红袖招扮演杨贵妃的姑娘,头顶上那颗御赐的大珍珠,在歇息的时候硬是叫人给抠走了,您说厉不厉害,那是多珍贵的珍珠啊,那么多人伺候着,硬是被人偷了,那珠子值几万两银子呢,县捕四处搜寻,闹得满城不安,最后珠子没找着,乱子却接二连三的生出来,红袖招跟抬阁会两家人养的混星子们就干起来了,哎哟喂,那场面,血腥、暴力,真是叫人难忘啊,脑袋开了瓢的,胳膊小腿折了的,鼻血邋遢的,哎哟喂,最最恐怖的是,不仅打架伤人,还有人趁乱烧了海神娘娘的如意庵,还踩死了好多个孩子呢……”

大妈便说便拍胸脯,露出恐怖的样子。

“哦哟,多暴力哟……”

“太没人性,居然偷东西……”

“是啊,多好的珠子,从今往后就在佛爷手中见不得人啦……”

王路常有些无语,这些女人抓不住重点么?这最后不是踩死了很多孩子么?怎么没人提?他的心却不由自主的提起来,觉得任何一个被踩死的都有可能是小抉微。

落在人群后头嗑瓜子闲聊的女人们对着大妈又是一番赞叹,看着那些笑盈盈的脸,王路常脸色有些阴沉。

“哎哟,乞巧节哪儿能跟皇会比,看样子今年是没什么乐子了哟,咦?你们看?”大妈满足的扫视了一眼四周,最后指着一个方向,突然提高了原本就很响亮的声调,就像是玩闹的孩童忽然间看见了远处高空中飞舞的风筝一般雀跃的呼叫身边的同伴,高声道:“哎哎哎,那孩子是不是死了?”

……

时值乞巧佳节前三日,国泰民安正当时,时移岁转,风光明媚艳阳天。只听得锣鼓声喧,又见那儿童欢喜,妇女争妍,跨鼓声喧,中幡耀眼。

看会的来到街前,吃了早饭,换了衣衫,行走间先问门幡。

买卖齐声喊,乱嚷嚷,喧哗有万千,喜盈盈。

河沿上早来了香火船,手持竹竿,身穿布衫,靠定干,人人等把抬阁看,今年会胜似去年。会叠会,节逢节,处处新奇:那莲花落,不耐看;猴爬竿,亦有限;扛官箱,委实可厌;稍可的,是侯家后‘拾不闲’。秧歌高跷数见不鲜,惟有那熘米厂高跷人人称赞。不论女,不论男,颠倒争把贵妃看,貌似婵娟,名胜梨园,何时与明皇结了喜欢缘?她面庞儿俏,意思儿甜,一架娇痴墨牡丹,掩映在红绿间。舞花本自戏中传,四海升平见一斑。

乞巧节,好乞巧,乞得巧来寻少年,意翩翩,美少年,有那些良家子弟杂其间,好叫吾难分辨。风动帘角,时来偷眼,静悄悄,不敢言;细留神,遮遮掩掩;侧耳听,呖呖莺声花外转。你亦看,我亦看,帘外帘中隔不远。碧玲珑不是万重山,野花时卉遍争妍。两廊下穿红挂绿,抱女携男。脂粉腻,笑语喧,花儿朵儿插鬓边。自觉得好看,不知是憎厌。未语人前先腆脸,一见人,把头还,羞容满面——都是些浓眉大眼,高拥髻鬓。

宝塔仍是章家办。花瓶会,到底让口岸店。打顶马的,数周家露脸。衣帽新鲜,顶戴齐全,人物体面,胜似当年王寿田。还有管事的,双双对对,穿的是大镶大沿;小马夫,温唇善面;跟班的,光华脸蛋似粉团;茶挑子,亮光光,净素玻璃片。耳边金鼓震连天,会儿多,记不全,法鼓还算大园小园。一到茶棚敲得更熟练,翻来覆去,离不了七二幺三。

真真好似个神仙大宴会。

一群村媪站街前,口出丧语,偌大嗓门,言谈鄙贱,曰:“是不是孩子死掉啦?”

犹如晴天霹雳,响彻津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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