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点点恐惧不断吞噬婆娑心中一切，将他最后仅存的理智彻底吞噬干净。
伴随着那些恐惧，婆娑的轮椅也一点点滑落深渊朝着高山之下跌落。
“你做什么？陛下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曹公想要一把抓住跌落的婆娑身体却被无始提前挡住。
曹公怒视无始诘问道。
“他心有死志何必阻拦？给他最后一份体面吧。”
无始摇摇头冲曹公劝阻道。
“死至？此人在我大乾为祸一方，害死的人不下百万，此等人谈什么死志？”
曹公怒目看着无始冷笑问。
“好了，到此为止就好，何必苦苦相逼？”
无始拦住曹公，微微叹气道。
如今婆娑已经跌落山崖即便曹公想要阻止也已来不及。
“今日之事，杂家会如实上报。至于陛下会否责罚于你，那就要看你是命了。”
“剩下的，都随我走。”
曹公瞥了眼无始随即带着众人往山下走去。
无始只是看着曹公离去，并未过多言语。
很快，曹公在山脚下找到婆娑那一具尸体吩咐部下将其固定在马匹之上往城内赶。
“陛下，人已经带回。只是，此人已死。”
曹公公回到东宫跪在许景身前，一五一十说道。
“朕知道了，将此人尸体悬挂示众，曝晒七天七夜。”
许景面无表情对于婆娑之死并未有太多反应，仅冷冷说着。
曹公微微点头，当即按照许景命令，将尸体悬挂示众。
而百姓得知，这人便是害得他们无数人家破人亡，甚至全城破灭之人亦是纷纷不平拿着碎石狠狠砸在婆娑那一具早已模糊不清的尸体上。
无始踩着全民欢庆脚步回到东宫，跪在习政殿外：“陛下，臣前来领罪。”
“起来吧，这些事情不过小事。一个活着的婆娑和一个死了的没”有太多差距。”
许景并未抬头，更没有苛责无始，只是淡淡说道。
“终究还是忤逆陛下旨意，如若不罚只怕在场所见锦衣卫大抵不会服。”
无始低声劝说着许景。
“好了，入京京城内外已是一团乱。想让京城彻底恢复往日模样，朕所需操劳之事已足够多。下去吧。”
许景挥手示意无始离去，似乎当真不打算责罚无始。
“陛下，臣或许知晓这摩尼教教主为何人。”
无始亲眼见许景这般对待自己，一时间不再藏着掖着开口说道。
“怎么？已经憋不住了？”
许景微微一笑抬头看着无始笑问。
“回陛下，臣不说只是不确定那位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
无始微微摇头淡淡开口说道。
“只管说来听听？”
许景示意无始坐下慢慢说。
“说来，臣第一次见那人并未在大乾之中，而是在天山。”
“此人似乎在天山身份尊贵，被天山王族称之为国师。”
“至于臣与之会面，与其说是在现实之中，反倒更像是在梦里。”
无始仔细回想自己与摩尼教教主见面的场景。
时间早已吞噬太多东西，以至于三十年前的许多事情早已模糊不清。
可关于此事，无始记忆犹新。
那见面之地四面八方近乎完全相同，好似悬浮在空中阁楼一般。
“如此看来，你与他见面之地，大抵不是什么稀奇地。只是路途之中服用了某种药物才会出现幻觉。”
许景听完无始所说，大抵已经确认无始的讯息。
只是这些东西对于眼下并未有太多作用。
毕竟一场幻觉所见之物，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谁也说不清。
“如此说来，臣大抵没有用了。不过，有一样东西，陛下或许会感兴趣。”
无始随即好似又想到什么，笑看许景说道。
“哦？只管说来听听。”
许景点点头示意无始说出。
“摩尼教内素来有一个规则。一个副教主执行传教之事时，定会有另一位身份不逊其之人代为监督。”
“如此说来，在这京城附近，还有另一位摩尼教等同副教主的存在？”
许景听闻无始所说，放下笔好奇望向无始。
如果按照无始所说，即便死了一个婆娑，只要能够抓住另一位还活着的摩尼教副教主或许能够从她的口中知晓更多关于摩尼教的消息。
“的确，只是来者是谁，臣便没有太多把握。”
无始点点头答道。
“无妨，只要出现便逃不过锦衣卫眼睛。尔等只管给朕盯着婆娑尸体便是。”
“想来，摩尼教之中诸如婆娑这般疯魔之人还是少数。”
许景漫不经心摆摆手，示意无始退下。
无始点头缓步离开东宫，按照许景要求前去布置现场，只等摩尼教另一位大人物自投罗网。
许景继续埋头案前处理这堆积如山的奏折。
京郊之外，一人悄然离开戒备森严的府邸直奔某处荒僻之地。
“你可知，这是取死之道？如若被大乾皇帝得知，你必死无疑！”
那人焦急等待许久，期待声音终于出现。
此人正是那日与萧道龄商议的万俟楼。
“回禀大人，近日京城之中爆发瘟疫。臣因为，此乃天赐良机，我漠北若能抓住这个空当，必能杀大乾一个措手不及！”
那人声音嘶哑，言语间满是兴奋。
“可有布防图？”
万俟楼微微皱眉看着此人开口问。
“自然，臣早已将大乾最近的布防图取来，还请大人过目。”
此人在月光下显露面目。
却是谁都不会想到，更不可能怀疑是新任兵部尚书和泓！
“好，甚好！有了此物，我漠北大军必定那踏破大乾关门支取京城！”
万俟楼看着那被标记而出是道道隐藏关防险些笑出声。
他极力维护和泓，不让其太早暴露便是为了等待这一刻！
“能为漠北，为大人办事，是在下福气。”
和泓同样脸上洋溢着笑。
“好，我会尽早安排你离开京城一事。”
万俟楼将布防图收起冲和泓说道。
和泓摇摇头，沉声道：“万万不可！臣决计不能离开京城。”
“如今，臣已是大乾兵部尚书，只要再往前一步便可获得帝王信任。”
“此等关头，臣决计不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