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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屠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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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 小陵悄悄的抬起头。

一只手猛然按住他的脑袋, 狠狠的按到了地里。

“白痴!”有人低声的在他的耳边骂道。

听见熟悉的声音,小陵停止了挣扎。

“仲少。”他低声的道。

那被叫做仲少的人慢慢的爬到他的身边:“你不要命了!”

别看这片山林里静悄悄的,其实处处危机四伏。

至少有四五十人躲在这座山中, 等待着杀死见到的任何人。

因为,杏黄旗就在这座山林的某处。

“不要动。”仲少低声道。

小陵有些急了:“可是……”

“想要找到杏黄旗, 先要有命!”仲少愤怒的道。

一个时辰前,某个抢到杏黄旗的筑基修真者, 在被围攻之下, 选择了关闭杏黄旗的光芒和威能,扔进了这座山野之中。

本来以修真者的能力,随时变出几百个光球, 把这黑暗照亮的如同白昼, 可惜,有人率先击杀了使用光球术的人, 然后, 就变成了无差别击杀。

所有在黑暗中暴露光亮,暴露自己的人,都会被其他人击杀。

杀了其他夺宝者,既能减少竞争,又能提前杀人灭口, 何乐而不为?

黑暗的山林,立刻成了杀戮猎场。

“要是运气好,被我们捡到了杏黄旗, 一世人,两兄弟,我们一起筑基,一起金丹,一起笑傲天下。”小陵低声道。

“这里至少有5个筑基高手!”仲少低声提醒,他们不过是炼气期8层,在那些筑基高手眼中,根本不够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顾不得了。”小陵咬牙,有了杏黄旗,他们就有钱买筑基丹了。

“小心!”仲少忽然将小陵死死的按住。

远处的山野中,有个黑影晃了一下。

然后是微不可闻的走路声。

“咦。”脚步声忽然停止,地上索索的想,好像在摸索什么,然后,又是飞快的脚步声。

“糟了,他捡到杏黄旗了!”仲少和小陵同时想到了。

“火球术!”两人立刻对着那脚步声的位置,释放了火球。

同一时间,四周各处,数道法术的光芒,袭向那脚步声的位置。

更远处,不断的有人飞快的跑过来,一边还不住的向其他赶过来的修真者释放法术。

“轰!”

平静的山野忽然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爆炸声和惨叫声不绝于耳。

树林燃起了火焰,照亮了一片。

“快看,那是杏黄旗!”小陵惊喜的低呼。

一面小小的旗帜,就在火光照耀的边缘。

“再等等!”仲少扯住小陵,这片山野中四五十个人,却只有二十几人出现,有太多的人和他们两个一样,潜伏在暗处,等着最好的时机。

“先抢的人一定死。”仲少提醒。

5个筑基高手,一个都没有出现,任由一群炼气期修真者用着粗浅的法术,互相搏杀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谁都想做黄雀,不想做螳螂。

天空中,一道人影远远的飞至。

“又来了一个筑基高手。”小陵低声道。

“本魔清场,不想死的快滚!”天空中的人厉声道,听声音,是个女子。

下面的人理也不理。

刹那间,一道巨大的火柱纵横,正在厮杀中的修真者挂。

唯有被火柱擦到的树木更激烈的燃烧。

“还有谁来送死?”那女修持着巨大的火柱,厉声问道。

一声冷笑从那女修的背后传来,一道法术的光芒电射而至。

仲少低呼:“是筑……”

“呼!”那女修闪开,手中的火柱陡然暴涨,数十道火柱落下,袭击者所在的树林中顿时化为火海。

“……基高……”

一道人影飞上了天空。

“嗖!”火柱过出,化为两截落下。

“……手出手了……”

仲少的话终于说完了,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中。

那女修伸手虚空一抓,地面上的杏黄旗缓缓的飞向她的手心。

“那是什么东西?”又是一个筑基发话。

话音中,隐藏的四个筑基默契的一起出手,四道法术光芒飞上了天空。

“嗖!”一道火光直冲天空,又陡然笔直冲向地面。

一个筑基毫不惊慌,黑夜之中,在山林之中高速飞行,那是撞死的节奏啊。

他和那个女修之间,不仅有无数的大树相隔,他更躲在一块巨大的山石之后。

黑夜之中厮杀,那可是技术活。

火光笔直的向他高速突进,一眨眼之间,就拉近了近百丈。

“她疯了!”那筑基忽然惊恐了,这么快的速度,能看清东西吗?他从来没有见过那个筑基用这个高速厮杀。

火光眨眼就到了那个筑基的眼前,然后一闪而过。

那个筑基呆呆的站立,身上的火焰越来越大。

远处,数十颗大树带着火焰断折,掀起一股烟尘。

烟尘翻转到了那筑基的身前。

巨大的山石裂开,然后,那筑基断成了两截。

火光又飞到了空中悬停。

那女修向下放一抓,四个储物袋从各处飞起,落入她的手心。

“敢在本魔的眼前放肆,死!”

数百道火柱陡然从空中向下方击落,整个山岭化为火海。

“本魔所到之处,不服则死!”天空中,那个女修嚣张的大笑,手中的数个储物袋和杏黄旗,在火光中异常的显眼。

“快走!”仲少和小陵身上带着火焰,拼命逃出山岭。

天空中再次落下火光。

两人断为两截。

……

“那个女魔头太凶残了,得到了杏黄旗也不走,想要杀光所有人。”还是有人幸运的逃出的,心有余悸。

“好多人在逃跑的时候,被她追上,一一杀了。”他打着寒颤,四五十人啊,就只有两三个人逃了出来。

“你是怎么逃过一劫的?”听得人虚心请教,行走江湖,逃命的法则知道的越多越好。

“我怎么会像那些菜鸟一样,四处乱逃。”那人得意的道,黑暗之中,只要死死的潜伏不动,那个女魔头再怎么神通广大,也找不到他。

问得人点头,心里一点都不信,要是这么简单,谁想不到啊,定然是有保命的手段,不肯说出来。

“那个女修长什么样子?”有人问到。

“样子看不清楚,手里好像是一把十几丈长的火焰剑。”能够手持火焰,悬空而立,手持火焰剑的可能非常大。

“十几丈长?”问的人哈哈大笑,谁会用这么大的剑,逗人笑啊。

“看,那人不就用这么大把剑吗?”被问的人鄙夷着,随手指着天空中的一个筑基女修,然后长大了嘴。

“她……她……她……”

其余人反应很快,遇到正主儿了?

空中那个女修,淡定的漂浮着,手里轻飘飘的提溜着一把十几丈长的巨剑,另一只手上,一面小小的旗帜随风招摇。

杏黄旗!

“抄家伙!”有人低声喝道,杀了她丫的。

其余人看白痴,摆明是钓鱼,谁上谁sb。

而且,人家那是筑基!你丫一个炼气期,叫嚣个毛啊?

胡寒珊在空中飘了半天,就是不见有人向她动手,不耐烦了:“杏黄旗在我的手里,谁想来抢?”

这下就更没人抢了,只是小心的看着她。

偶尔有散修筑基修真者蠢蠢欲动,仔细看了一眼胡寒珊手里的大剑后,又老老实实鼻观心了。

这么大的剑,要花多少灵石啊?

自家手里还用着炼气期的垃圾法宝,怎么和一身橙色装备的人民币战士斗?

觉得人家嚣张跋扈,想要上去打脸?这种幼稚单纯的人坟头草已经三尺了。

胡寒珊等了半天,无趣极了,还以为会有一群人叫嚣着冲上来,然后她就可以直接血洗了这个散修集市,打出胡老魔的名头,从此善良的修真者们闻风远遁三百里。

“唉,想要出名真的是难啊。”胡寒珊长叹。

她还抱着一线希望,说不定有人想要抢劫杀人,但是这里人多,不好意思动手呢?

“喂,你!花港往哪个方向?”

被问的人急忙指了路。

胡寒珊翻身跳上飞剑,再次以每小时5公里的速度,向着花港进发。

地上的散修们已经连看她一眼的兴趣都没有。

这种故意慢慢飞,装逼钓鱼的,都是超级高手,万万不能上当。

这倒是冤枉了胡寒珊,胡寒珊目前御剑术只点亮了超低速和超高速两个技能,后者还是在拼命的时候意外点亮的,考虑到拼命的时候不可能平平稳稳飞个几十公里上百公里时速的,想要再次点亮御剑术技能分支,只怕前途渺茫。

胡寒珊慢悠悠的飞出了集市,回头,依然没人理会她,嗟叹:“唉,都是老司机啊。”

想想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想要杀到红名,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胡寒珊决定还是先快点去花港做任务。

“嗖!”飞剑高速飙飞,眨眼不见踪迹。

集市中的筑基们抬头看着胡寒珊消失的方向,嘴角冒出冷笑,杀人抢宝?以为老子傻啊。

这个女修摆明了是哪个名门大派的金丹真人元婴大能的后代子孙,一身的法宝,不满足杀怪练级,出来杀散修练练手。

说不定还有数个金丹真人躲在暗处,时刻等着保驾护航。

散修都是人精,不会上这种简单的当。

“名门大派的人就是高贵的,我们这些人,都是猪狗不如的。”有人冷冷的笑着。

“我们就是修真界的第二种怪兽,专供名门大派的弟子刷经验的。”有人大声的笑。

听着他笑的人,却只觉浑身冰凉。

“我听说……”某个人不由自主的说道,然后愕然,急忙闭上嘴,匆匆离开。

有人和他擦肩而过。

“下次再大嘴巴,就杀了你。”

那人打了个寒颤,低头疾走。

……

花港。

几十条渔船都在沙滩上趴窝。

海里有怪兽,掀翻船只,甚至还会上岸吃人,已经有好几条船和渔民遭了殃,现在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岸上躲得远远的。

要是不能靠近岸边,渔场怎么办?这可关系到全村人的未来。

“村长,仙人们什么时候来啦?”渔民们每天要问十七八遍。

“至少还要三个月吧。”村长也叹气,穷乡僻壤的,不比那些大城市,想要请仙人除妖,都不太请的动。

“你是村长,你倒是想想办法啊!”渔民们又一次的催促,供奉的仙人这么久才到,会误了捕捞渔场的鱼,那些等着购买的顾客,会骂大街的。

“找官府啊,知县老爷难道不管我们吗?”有渔民道。

官府?官府怎么可能去除妖?

“听说前几年,王家村出了怪兽,就是官府出动仙人除妖的。”有人不服。

是啊,官府当然供着一群仙人,可是,请官府的仙人出手,那是要给灵石的。

“我们没有灵石,官府的仙人们不愿意来。”村长看看渔民们,谁有灵石,贡献出来,村里立马请仙人除妖。

渔民们起哄着,一群打渔的,怎么可能有灵石?村长你就作吧。

“仙人不来,大不了就不出海。”有人看着大海,随意的道,丝毫没有绝望和伤心。

渔村的某个角落。

“当家的,村里不是有……”妇人低声道。

男人立刻狠狠的瞪了她一眼:“全村谁不知道?就你傻!”

妇人急忙点头,牢牢的记住,绝不做傻子。

“嗖!”一柄巨大的飞剑,停在了渔村的上头。

“仙人来了!”有渔民惊喜的喊。

“怎么来得这么快?”村长惊讶了,“快,快换衣服!快叫人出来迎接仙人!”

整个渔村的人都跑了出来,穿着浆洗干净,却破破烂烂的衣服,匆匆的跪在地上。

“呕!”胡寒珊飞到地面,狂吐。

赶时间,全程飙飞,竟然又晕了。

一群渔民老老实实的跪着,心里就有些鄙视了,这是什么仙人啊,竟然吐了。

好些渔民互相打着眼色,这仙人看着年纪不大,靠不靠得住?

“谁是村长?”胡寒珊吐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

村长急忙出来。

事情简单,反正就是海里出现了一条怪鱼,体型大,还很凶猛,把附近的海域划作了它的地盘,不允许渔民下海。

“恳请仙人除妖。”村长跪下。

一群渔民急忙跟着喊:“恳请仙人除妖。”

胡寒珊瞅瞅渔民们,瞅瞅大海。

这事情就蹊跷了。

一条怪鱼霸占了海域,不允许渔民下海,这鱼也有地盘观念?

胡寒珊跳上飞剑,转身就像大海飞去。

“有仙人出马,我们终于有好日子过了。”渔民们欢呼着。

一个时辰之后,胡寒珊回来了。

“仙人,怪鱼已经被仙人杀了?”村长和渔民们热切的期盼着。

“没。”胡寒珊道。

没?那回渔村干嘛?

胡寒珊伸出手:“今年的供奉呢?”

供奉?

村长愕然,村民们愕然。

想起来了,这个渔村受到仙人保护,是要交保护费的。

“今年年景不好,这怪鱼又拦住了渔船,仙人,你看是不是你先杀了怪鱼,供奉我们慢慢再商量?”村长赔着笑脸,协商道。

胡寒珊冷笑:“你说呢?”

这是摆明了不交保护费,就不杀怪鱼了?

有几个年轻的渔民愤怒了:“仙人也要讲理!今年年景不好,交不出供奉。”

“你们不提供保护,为什么还要我们交供奉?”渔民们冷笑,别以为会飞了不起,你们不会打渔不会种地,要不是我们养着你们,你们能过得这么滋润?信不信我们以后不供奉,让你们饿死?

“噗!”说话的几个渔民被砍成了两截。

众人惊恐的尖叫,完全不敢相信胡寒珊竟然敢杀人。

“你怎么敢杀人!我们是上头是有仙门的!”村长暴跳了,附近谁不知道,花港渔村是有仙门做后台的?谁敢惹他们,他们就找仙门灭了谁。

“噗!”村长的人头飞起。

愤怒的渔民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小姑娘,不是他们仗着人多,仗着有后台,就能恐吓和欺负的,这个小姑娘就是随便杀人的仙人!

一群渔民们死死的捂住了嘴,急急忙忙的跪下。

“仙人,实在是小的交不出供奉。”几个白发苍苍的人,用力的在地上磕头,转瞬就紫了一块。

胡寒珊惊讶极了,到了这个时刻,这群渔民竟然还以为可以欺骗流霞派?

胡寒珊来之前,查过花港的资料。

修真门派,竟然承诺保护一个俗世的小渔村,小渔村还有直接联系流霞派的传音符,怎么看都不正常。

资料一翻,真相就出来了。

花港这个小渔港,什么都没有,就是有一个独特的产物,红鲤鱼。

这些红鲤鱼不是普通的鲤鱼,鱼□□有灵气,适合修真者食用,而鱼骨鱼鳞又能做一些低级炼器产品的辅助材料,可谓是一身都是宝。

流霞派考虑到那些有志于炼器的低级弟子的需求,便垄断了花港的红鲤鱼,招了些渔民建立渔村,专门负责捕红鲤鱼,乃至大规模养殖,每年上缴成年的红鲤鱼。

其余修真门派看不上这鱼肉鱼骨的蝇头小利,散修惹不起大门派,这花港就成了流霞派的产业。

有流霞派的名头在,附近的官府也不敢过来收税,渔村几乎独立于俗世官府之外,一旦有什么天灾人祸,渔村就会用传音符联系流霞派,自然会有流霞派出面解决。

流霞派得到不值钱的炼器材料,渔村得到了免税和庇护,双方各取所需,这日子也算过得悠闲。

只是,这每年需要上缴的红鲤鱼,已经有十七年,没有上缴过一条了。

“这不怪我们。”眼看胡寒珊随手就砍了老村长,一点敬老爱幼的心思都没有,渔民们吓坏了。

确实不能全怪渔民们。

十七年前,流霞派一个女修到渔村收保护费,看到衣衫褴褛的渔民们辛苦工作,心中起了慈悲之心,放弃了这一年的保护费。

“仙人慈悲!”渔村全村人感恩戴德,涕泪纵横。

女修心满意足的空着双手回了流霞派,小小的最低级的炼器辅助材料,有没有无关大局,有的是替代品。

最重要的,是让这群可怜的人们,知道了修真者不是铁石心肠,从此对流霞派忠心耿耿,万世不易,对不对?

这慈悲之心,立刻被淳朴的渔民们发现了漏洞。

“仙人不要,我们……”女修走后,渔民们看着红鲤鱼,眼神闪烁。

“卖给其他人!”仙人们吃的食物,在俗世中从来是紧俏商品,不能成仙,吃吃仙人们吃的东西,沾沾仙气,也是好的,说不定能延年益寿呢?

渔村赚了大比的银子。

甚至有城里的修真门派据点负责人联系他们,要是能供应红鲤鱼,愿意花灵石买。

灵石啊,这可是仙人们都求之不得的东西。

渔村的人只觉头晕眼花。

第二年,流霞派又有人前来收缴红鲤鱼。

“仙人啊,我们好可怜啊。”村长染白了头发,带着一群渔民,穿着最破最脏的衣服,跪在地上哭泣。

“今年年景不好……”村长大哭,几个小孩子被父母用力的拧了,也张嘴大哭。

想到去年的流霞派弟子没有收取这些可怜人的保护费,第二年的流霞派弟子毫不犹豫的也免了当年的红鲤鱼。

看不出这些渔民的做作?当然不是,用法术圈定的近海养殖红鲤鱼渔场,大风大浪都不会影响,怎么会交不出来?

只要看看这些渔民的脸,就知道个个吃得不错,日子过的红红火火。

可是,揭穿骗局,砍死一群刁民,对收税的流霞派修真者有好处吗?

一点都没有。

前一个人没有收渔民的保护费,心地善良;后一个人为了一些不值钱的红鲤鱼,砍死了一大帮子渔民,心地黑到没边了。

谁愿意为了这点小事,幸福了门派,恶心了自己?

何况这不值钱的红鲤鱼,连幸福门派都做不到。

那还有什么好想的,当然也是免了今年的保护费了。

反正亏得又不是自己,反正又没有中饱私囊。

一年有一年,遇到飓风吹破了屋顶了,找流霞派的仙人;遇到有散修闹事了,找流霞派的仙人;遇到有官府不识好歹,不肯卖城里的房子、城里的土地给他们,找流霞派的仙人。

总之,有事情,就找流霞派出面解决,要缴保护费,就痛哭流涕。

“我们上头有人!”花港的渔民们底气很足。

只要有红鲤鱼渔场在,只要有仙门笼罩,他们的生活就会过得比皇帝还好。

可是,眼前的这个仙人,竟然要收他们这些可怜的渔民的保护费!不,这是他们走向幸福的唯一途径,怎么可能上缴给仙人?

“仙人啊,我们要是缴了红鲤鱼,我们就活不下去了。”一群渔民嚎啕大哭,反正仙人再厉害,再凶残,也不可能知道他们在城里的房子和田地。

胡寒珊真心发觉,可怜之人和无耻之人,其实是没有明确的界限的。

“看来只有杀光你们了。”胡寒珊叹息,失去了对仙人敬畏之心,只想着钻漏洞和占便宜,这群人已经不能用了。

这群渔□□气不好,换做没有被教训何不食肉糜,胡寒珊才懒得管这些渔民交不交保护费,门派都不管,她算那颗葱?而且,她的任务又不是来收保护费。

可惜,没有假如。

“你这人怎么这样?”眼看胡寒珊真的要杀光渔村的所有人,有路过的人看不下去了。

“张公子。”渔民们惊喜的叫。

这个张公子是府城大户的公子,饱读诗书,一表人才,能文能武,府城的人都说,张公子是要考状元的。

张公子为什么在这里?

能够安全距离观看怪兽怪鱼,花港渔村这几个月,已经成了观光景点,不时有城里人互相问着,可去花港观鱼?

自然要去的,怪鱼不是年年有的。

这张公子想必也是来花港观鱼,长长见识的。

“仙人不是就应该无私的保护善良百姓的吗?”张公子摇着折扇,不屑的质问,等着这个女仙人和他辩论,和他解释。

然后,就会被张公子的风采和善良折服,要么共效于飞,要么带他进了仙门。

啊?不是为了正义吗?

别逗了,冒着危险出来和仙人对峙,要不是为了好处,傻子才干呢。

但是,张公子认为风险不大,因为他讲得都是道理,仙人定然会和他展开辩论,然后就会按照他的计划,慢慢的互相了解。

当然,为了仙人的面子,张公子做好了一旦辩论结束,立刻就长揖到地,大声的赞叹仙人的气度和美丽。

“噗!”张公子被砍成两截。

胡寒珊大惊,流霞派对这块地方是不是失控了?竟然有人认为可以和修真者辩论?她记得当年她穿越的那个镇子,县官都是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

人与人之间的地位,从来都是比较的。

以为可以随便欺骗仙人们,可以把仙人们当条狗一样使唤的渔民们,往日的言谈之中,多少透露了不把仙人放在眼中的信息,无形之中,拉低了附近区域对仙人的敬畏。

地位远远高于渔民的张公子,自然而然的认为,他的地位和仙人是非常接近的。

火光冲天。

花港渔村夷为平地。

……

一条怪鱼在海边肆意的游动,天空中猛然一道巨大的剑光。

怪鱼挂。

……

附近的城市。

一道火光陡然从天而落,府衙化为灰烬。

“我要100个懂得养鱼的人,去花港替我养鱼。”胡寒珊道。

地上,没有死的府衙官员们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是。”

胡寒珊飞走,不见踪影,地上的人才敢起来。

谁说流霞派的仙人好欺负?谁说流霞派的仙人是纸老虎?

“今后有谁再敢对仙人不敬,立刻杀了。”没有死得官员看看化为灰烬的府衙,看看那些被杀死的无辜府衙官员,心中对流霞派的仙人恐惧到了极点。

……

飞剑上。

“唉,我就知道你又要生气了。”胡寒珊对着身侧的空气,无奈的道。

她侧耳听着什么。

“错了!我就是把他们当人,所以才肆意杀戮。

因为,我不是人啊。”

胡寒珊笑了,诡异却又理所当然。

“我是修真者,我是仙人,所以,我不是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我不是人这一边的,所以,我和人的想法不一样。

我的屁股决定了我的立场,我必须维护修真者的利益,而不是站在人的一边。

儿童文学hp还要把人分为巫师,和蔑视性的麻瓜,我怎么可能超越?”

“唉,你这样做,其实……”一声叹息声在胡寒珊耳边响起。

胡寒珊转身就是几十个火球。

火球击中说话的人,却在他身上的五彩光芒下,如同空气一般消失不见。

“我是荣观,想不到又见面了。”荣观微笑着。

胡寒珊倒抽一口凉气,荣观显然是特意来找她的。

“暂时,我没有恶意。”荣观很客气。

胡寒珊的重点全部放在了暂时二字之上。

一道金光卷起胡寒珊,瞬息之间,便到了保m山流霞派主峰。

“何掌门,你一直在等我?”金光落下,荣观微笑着道。

何掌门笑了笑:“前辈竟然肯屈尊前来敝派,不知可否再稍等片刻,敝派还有几人想要一观前辈风采。”

荣观笑了笑,毫不在意。

何掌门召唤其余几个元婴长老。

胡寒珊殷勤的道:“荣观前辈原来是客,晚辈给前辈倒茶。”利索的从荣观身边,跑到了何掌门背后,装模作样的找茶具。

怎么都是躲在何掌门身后安全啊。

荣观随意的道:“今日要谈的事情,与你也有牵连,莫要借机走了。”

胡寒珊苦笑:“我总觉得,听了你的话,我的人生又一次会像脱肛的野狗一般,疾驰而去。”

荣观大笑:“不为了如此,我又何必来此处浪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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