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净当时不是生气他不想和自己一起,而是难过她和谢其分离这天来的好突然。
她逼问他,试图从聪明的谢少爷嘴里找到一个能说服她让她不要分离焦虑的理由。
不行,他给出的原因都不行。
小孩子分离焦虑的时候会哭,会闹。
一个成年人面对迟到的分离焦虑症的时候,会躲起来自己消化掉这很不正常的情绪。
而且,这一天迟早都是要到来的。
仅仅只是没在一个大学都受不了的话,以后要怎么办呢?
适应了一阵,压下自己的不适。
这两年的时间,终于让赵净习惯了谢其不是时时刻刻的在自己的身边。
可她要适应的是,以后很长一段都要和谢其分离。
让赵净最最搞不懂的问题是,她为什么单单只对谢其一个人有分离焦虑?
她和谢良也相处了十年,只比谢其少三年而已。
那三年就是高中没在一所学校,甚至跨了很远。
赵净依旧没什么不习惯的,很快便能适应没有谢良的生活。
想到那个,赵净跟自己说:“谢良和谢其不一样,谢良没那么照顾她,关系不是特别特别亲近。”
后来又想到,分离焦虑是不分男女的,更多的当然还是发生在对父母上。
谷姨、谢叔叔、大学在隔壁城市的最好的朋友孙孟妮等等。
她都给自己解释为“不一样”
那么,到底是哪里不一样呢?
有人觉得她和谢其必不可能产生兄妹以外其他的感情。
有人觉得他们两小无猜很是般配。
赵净在玩笑里没敢往这方面想。
直到今晚的意外,她对旁的人只有赶快逃离的想法。
唯独对谢其,她想和他……
医生说,这药效并不严重。
赵净也知道,不然在路上她就要和谢其动手动脚了。
赵净到酒店之后大,睡的不踏实。
做了个泥泞的梦。
梦里只有两个主角。
谢其和赵净。
导致赵净现在没那么好意思面对谢其。
这么面对面坐着吃饭还怪为难的。
她是谢其身边唯一的女性朋友,并无血缘关系,也没在一个户口。
这样亲昵的关系,若说只是妹妹,或者“男女之间的纯友谊”
他们就算没发生什么亲密举动,但熟稔的相处就已经是过了男女的界限了。
所幸的是两人都没有恋爱。
赵净懂事之后的打算就是,未来谢其恋爱结婚之后她自己会疏远,绝对不会在人家女朋友的面前晃悠招人烦。
而确认自己对他有好感之后,赵净却无法去幻想他们能够在一起。
原本美味的早餐,食之无味。
赵净勉强吃了几口,确认饱腹之后便停了。
不正常。
赵净这样很不正常。
谢其能感觉到自从他跟她说了“大学不想在一个学校”之后,她虽然后面表现出来的不在意了,可还是感觉到了变化。
谢其原本不觉得那句话有多伤人的。
是赵净的反应让他觉得说出那句话的自己简直是十恶不赦。
在入学一周后,他后悔了。
甚至有过申请复读一年,跟她一个学校做她学弟的想法,被强行压下。
那太疯狂了,他会被送去精神病院的。
什么傻逼才能因为不适应与人分开,放着顶尖的学校不读,跑回去复读啊?
复读还要分开更久,高中学校要更远一些……
如果能有反悔机会改去她学校的话,谢其……
“你怎么了?吃这么点,身体还是不舒服?”谢其伸手去摸她额头确认温度:“不会是着凉了吧?”
赵净下意识的挪开,在谢其微怔的目光里,她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没有着凉,就是没睡够,你去你房间吃吧,我再睡会儿。”
谢其没有走:“我等你睡着再走。”
“不合适吧,再纯洁的关系也不能这么干,你不怕你以后的对象生气,我还怕我未来的对象吃醋算账呢。”
小的时候躺在一张床上休息过,青春期开始,就没有再有这种过于亲密的举措了,如非受伤需要扶着之类的,几乎没有身体上的接触。
这也是有很多人觉得他们没可能的原因。
两人都有分寸的保持着距离,赵净不会对他撒娇叫哥哥,谢其的无微不至里,不会动不动就抱她,搂她,以及管束她不与别的男同学交流。
“我们都不说,谁都不会知道。”谢其淡淡道。
赵净:“渣男!滚!”
她笑骂着让她走。
“等你睡着我就走。”谢其固执的说。
赵净:“我很难睡着,只是想躺着。”
谢其:“不睡我陪你聊天。”
赵净:“我不想开口说话。”
她有点累。
赵净疲惫的说:“我想一个人待着,谢其,你回去吧。”
良久,谁都没说话。
谢其默不吭声的收拾桌上的东西,两人都没吃饱,剩下许多,没碰过的收拾好后放在一边,垃圾丢到垃圾桶里。
谢其去浴室洗手,洗完后,带着一块湿了的帕子,沾了热水,是温热舒服的。
他把湿毛巾递给她:“擦手。”
赵净擦了手,把毛巾还给他。
拖鞋上床,赵净以为他要走了。
毕竟东西都收了。
谢其却没走,居高临下的站在床边看着她,迟来的说:“毕业快乐。”
赵净弯弯唇:“说的很晚。”
“你有没有话想跟我说?”
谢其这问题来的没头没尾的,令人糊涂。
赵净不理解的疑问:“没有吧?”
谢其耐心的确认一遍:“确定吗?”
赵净漫不经心的笑:“少爷,你要是觉得我有骗你什么东西,就直接宣判罪行吧。”
“好,那我问你,你会继续读研吗?”
她保研了,导师随便她挑选。
赵净没有不继续读研的理由。
赵净顿了一下,很轻的一下,她笑着说:“当然会。”
“骗子。”谢其宣判了她的罪名:“说谎话不心虚也不会长鼻子的匹诺曹。”
“有什么话直说好了。”赵净十分迷茫,并且透着生气:“你什么意思?从别人哪里听到了什么风言风语?于是随意轻信,来责问我吗?就算我不读研,那又关我之外的人什么事?连这个也要管我吗?”
谢其嗓音里夹着冷意:“赵净,我是在管你读研与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