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提出要找布鲁斯也不是瞎说的，起码不是打着抱大腿的含义。

经历了慈善晚会的事情后，他的想法已经改变了很多。

他想的是，布鲁斯似乎对韦恩集团发生的事情很关心，但他显然没法掌控集团。

韦恩家族的小少爷看上去很聪明，但毕竟才刚满13岁，他的动机或许可以利用。

而且如果要改变哥谭...那也必须是得从“大个子”下手，韦恩集团就是这种大个子。

他可以一定程度上帮助布鲁斯，无论是调查韦赞制药，还是他们内部的腐败，这些事情都会极大程度地影响哥谭的未来发展，与他而言是一笔绝对划算的买卖。

慈善晚会结束后，阿尔弗雷德给他们留了个电话号码，两人通过电话预约了和这位小少爷见个面。

或许是因为父母死后，布鲁斯就一直闷在家里，不和人交流，阿福对他认可的外人，还是很欢迎的。

“你会开车吗？”肖从柜子里找到了一把车钥匙。

“会一点--不多。”

“好吧，那就当练习了，看到街边那辆车了吗？”

“那辆黑色轿车？”尹凡眼前一亮。

“不是，是后面那辆。”肖指了指更远处街头的那辆车。“那辆有些掉漆的面包车。”

用掉漆来形容有些抬举他了，如果尹凡没看错的话，那辆车的保险杆是不是脱落状态的？

肖知道尹凡在想些什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到：“你要习惯--老大说面包车才是最适合我们的，让我们有时间把货厢清空了，说是可以塞十几号人呢...”

尹凡嘴角一抽--十几号人？

十几号面包人吧。

......

不得不说，韦恩家是真富。

韦恩庄园位于哥谭郊外，是一座占地足足三万多英尺的豪华庄园，有着自给自足的供电系统和给排水设施，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房子很奢华，但空旷的草坪，寂寞的别墅，配上哥谭阴郁的天空，显得那里有些阴沉。

阿福对于布鲁斯愿意和外人交谈还是非常支持的，哪怕这两个小子看上去就像那种纯正哥谭人。

不过布鲁斯主动提出要和他们一起去码头的仓库看看，这倒是让阿福有些头疼--但也只是头疼了一小会儿。

布鲁斯少爷总是要走向社会的，他只是个管家，年事已高，总有一天自己的少爷会成为韦恩家族的老爷，拦住他是不现实的。

他需要成长。

只是这辆面包车实在太...破烂了一些。

“你们...车库里还有几辆闲着的车，不如我们换一辆吧？”

阿福肉眼可见的嫌弃让肖和尹凡有些尴尬--瞧不起谁呢！

好吧，瞧不起是正常的，韦恩家车库里的车怕是一个轮胎就能卖好几辆这样的面包车。

“没事的，阿尔弗雷德。”不过布鲁斯倒是觉得很新奇，“我也想试一下其他的车，而且开我们的车去好像有些太招摇了。”

“没错--就是这样，如果你想体验一下哥谭原味，这就是了。”肖砰的一声打开了大门。

该说不说的，这车虽然破烂，但被肖打扫得很干净。

颇有种贫贱不能移的感觉。

“好吧，布鲁斯少爷。”阿福撇了撇嘴，“真不知道面包车有什么好坐的。”

......

小面包车摇摇晃晃，一路从郊区驶向伯恩利货运码头。

布鲁斯也确实体验到了不一样的感觉：那些浓妆艳抹的站街女从来不会主动贴上他的豪车。

阿福每次看到这些不良信息靠过来，就捂住了小布鲁斯的眼睛，弄得小布鲁斯有些疑惑。

除了这些东西外，还有灰头土脸的小孩，趁着红灯时间拿着水桶和抹布走上来擦车，然后伸手要钱。

“嘿！滚开！别挡道了！”尹凡打开窗户大吼，他的独眼形象直接把这些小孩给吓走了。

“为什么要那么粗鲁？”布鲁斯有些不解和愠怒，“他们擦了车，只是想要点钱！”

尹凡有些无奈地看了眼肖--你自个解释吧，我不太适合和贵公子交谈。

肖挠了挠头，心想自己之前在尹凡眼里估计也是这样。

“嗯...简单来说，他们可不是在进行你情我愿地交易--我们并没有要求他们提供服务不是吗？”

“可是他们已经过得很艰难了！”

“是啊，但如果尹凡不把他们吼走，他们估计会在路上挡我们个一二十分钟，直到后面的人打开车门来揍我们--那时候他们早跑远了。”

“我们可以给他们一些钱！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如果他们要50美元你也给吗？”肖不在意地喝了口水。

“当然！”

噗--

肖被呛了一下。

“100美元？”

“这也没什么问题！”

有钱人的世界真是朴实无华，布鲁斯认真的样子非常可爱，只是就连阿福都看不下去这一幕了。

“少爷...100美元几乎是这些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了，一些贫困家庭一个月估计也就吃这么多。”

“他们只用这么点钱？这样不是更好吗？”

“布鲁斯--”肖叹了口气，“难道你认为在街上强行擦会儿车，然后就能吃饱一个月是正常的吗？如果你真的给了，那他们能做到这一点只是因为今天遇见了你！

今天遇见你，难道明天也能遇见你吗？”

“那可不好说。”尹凡邪恶的笑了笑，“也许明天他们确实还会出现，只是身上会有些淤青，钱也会消失。”

“那是什么意思？”布鲁斯没听懂，小小的眼睛里是大大的疑惑。

“意思是，会有人用拳头逼迫他们再做同样的事情，如果他们做不到，他们就惨了，这么说你明白了吗？”

如果小孩子干这活就能赚100美元，那这就成了一笔生意，是生意就会有人盯上，这些顽童就会变成别人眼中的生产工具。

这些孩子的生活并不会变得更好--他们以后会明白这一点的。

“这不是真的--怎么会有人做这种事情...”

恃强凌弱，不劳而获，暴力胁迫...是多么肮脏的人才会做这些事情？

哥谭有很多这样的人？

“不，这就是真的，以前我就做过，不过运气比较好，给我钱的那个贵妇只给了我10美元，乖乖交出去就没事了。”

尹凡轻描澹写地说到。

“马上就到码头了，欢迎来到我们的世界，布鲁斯。”

汽车缓缓停下，布鲁斯悄悄咽了口唾沫--尹凡的铺垫让他不由自主地紧张了起来。

明明他也是土生土长地哥谭人，但这一刻，他却发现这座城市如此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