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了。”
周小虎踢开脚边散发着血腥味的内脏，来到身后唯一一支还亮着的烛火边上。
另外两个杂役看沉默目光完全不一样了，这么恐怖的活死人，连王灿护院都不是对手，却被沉默打成这样。
“愣着做什么，救王护院。”
沉默开口，他现在俨然是这里的主心骨。
周小虎连忙点头，心有余季的蹲下，扶起刚刚晕过去的王灿。
身体被移动了一下，王灿因为疼痛，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情不自禁睁开眼，发现是周小虎。
“周小虎啊，我们已经在阴曹地府了吧？”
王灿发现身周漆黑一片，地上还趴着一个恶鬼一般的东西，以为自己已经死了。
心中不由得一阵冰凉，家人，孩子，小妾，没了，都没了。
他死了，家人该怎么办啊。
“王护院，咱们没死，活死人被沉大哥砸死了。”
“是啊，王护院，你看，这活死人被砍成两半了。”
一个杂役提了提地上活死人尸体，兴高采烈。
“什么，活死人死了？”
王灿这时才认真看去，眼睛还有些酸酸的，他费力睁开眼，注意到这是孙丙飞这个活死人。
“死了？”
他不可思议重复一遍。
“死了，沉大哥力气可真大。”
周小虎简单把事情说了一下。
另外两个杂役连忙扶着王灿回屋。
王灿弄清来龙去脉，心中振奋：“好，好，沉默，我没看错你。”
他暗道幸好招沉默进来，这家伙居然救了他们，亏他之前还以为沉默只是三脚猫功夫。
“运气好，说起来，王大哥，你伤势怎么样？”沉默把桌上的碗快全部移走，然后让人把王灿扶到桌子上休息。
“玛德，死不了，不过应该是肋骨断了。”
王灿低骂一声，但脸上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沉默皱眉，这伤势说大不大，但说小也不小。
主要是古代医疗技术落后，交通更是不便，这伤势若是处理不好，有炎症或者内出血，那就麻烦了。
王灿是接他进入柳府的人，他现在又救了他。
若是王灿不死，顾重那边不必担心。
可王灿若是出事，顾重那边可能会给他穿小鞋。
看着王灿的样子，沉默心中一叹，看来后面还是只能靠自己。
好在，以自己的实力，倒也不怕那个顾重。
安排好王灿，沉默去了里屋，在一个箱子里翻出棉被，给王灿盖上。
“沉默，你放心，回去后，我会和主家说，记你一功。”王灿是个感恩的人，这条命能捡回来，他现在想想是又惊又怕。
“多谢王大哥，你好好休息，肋骨断了，恐怕你要养一阵子了。”
“哎，能捡回这条命，我算是烧高香了，养一阵子伤没什么。”王灿松了一口气：“其实我也不是怕死，这年头，全家都指望着我，我家一共六口人呢，我要是出事，我那儿子，还有刚刚出生的闺女，都不知道咋办。”
王灿在杂役面前很风光，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家人口多，开销也大，自己本身也是武者，有时候需要买些练武用的药材，否则功力不进则退。
沉默重新打量了王灿这个人，发现他露出了十分自然地笑容。
顿时也觉得，活着真好。
更好的是，活着能照顾家人了。
可能也被王灿的话感染了，周小虎和另外两个杂役也聊了起来。
“我家里还有我娘和我妹妹呢，这次幸好沉大哥救了我，要是我死了，我妹妹恐怕要被卖了。”周小虎抱着手里的刀，蹲在墙壁上靠着。
“我妹妹才十三岁，去年我爹死了，家里养不活这么多人，我娘就打算卖了她，后来是我拦下的，后来我把家里的几亩地卖了，换了一些银子，就来柳家做事了。”
周小虎思绪纷飞，眼睛里隐隐闪烁泪花。
沉默心中一叹，感受着这沉重氛围，开口：“好在我们都活着，只是可惜了老严。”
老严就是刚刚被杀死的这个杂役，尸体还在外面，他们打算明日拉回去。
“老严家里就他一个了。”王灿身子微微动了一下，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道：“明日回去，回头找个风景好点的地方，把他埋了吧，顺手烧点纸钱，再烧个纸女人给他，这老头子，一辈子打光棍，死了可不能再让他打光棍了。”
周小虎点点头：“知道了，对了沉大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吧，功夫居然这么厉害？”
“小时候拿了一本没书名的功夫练过。”
周小虎眼神羡慕，犹豫了一下，道：“我妹妹过了年十四，也该成家了，沉大哥我看你年纪也不大，要不我把妹妹送你吧。”
好家伙，这周小虎看起来老实巴交的，没想到打这样的主意。
沉默轻轻地笑了笑：“我已经有媳妇了。”
“这样啊。”周小虎心中失望。
他虽然能力一般，但不傻，沉默的表现，已经超过王灿，实力很强。
这样的人，迟早能在柳家出头，所以他才说出让妹妹嫁给他的话。
只可惜，沉默已经有了媳妇。
第二天天还没亮，沉默和周小虎出门，喊来了左邻右舍。
当看到这家人都变成活死人之后，人人自危。
好在活死人已经死了。
之后问隔壁借了一辆驴车，拉着王灿，以及老严的尸体，朝城内赶去。
“王大哥，我看你刀法不错，是不是也是柳家的武学？”走在路上，沉默打听起来。
“怎么，你想学？”
沉默实话实说：“是啊，你给我的波纹呼吸法貌似只能增长气力，并无实战经验，所以想学点刀法拳法。”
“可以，回去后，我会和主家说，以你实力，当个丁级护院没问题，之后就是做出一些贡献，迟早能当上乙级护院。”
沉默实力摆在这里，王灿很看好他。
顺着人流，众人进入四楼镇。
这里正好经过水生画坊。
沉默加快脚步，先进入水生画坊，正好看到走出门的徐万三。
“咦，沉默，你来了，我还正想派人找你呢，你媳妇怎么还没过来，昨天约的客人都等了很久了。”
“什么，还没过来？”
沉默皱起眉头：“我先回家看看。”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徐万三不解问。
“我昨天出城了，没回去。”
沉默心中着急，青衣这个时候没回去，不会出什么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