颉利可汗的身材很魁梧。

单是个头就有将近两米高。

挡住李君羡的时候现场为之一静。

关于颉利可汗的威名，在场的人都有听到。

东突厥是个崇武的地方，越是厉害的人地位就越高。

颉利可汗坐稳东突厥，除了出身之外，还有他强悍的武力。

“可汗想动手？”

李君羡澹然看着颉利可汗，不慌不乱道。

“不是，只是想告诉将军，那是我东突厥王室的人。”

“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一定会追究将军的责任。”

颉利可汗沉声道。

“东突厥王室？”

“东突厥不是灭亡了吗？”

李君羡微微一笑，轻声道。

话落，大唐这边的大臣大感骄傲。

前有秦怀玉暴击东突厥王室，后有李君羡羞辱对方。

他们他们这群被灭国的东突厥王室，以后还敢不敢这么嚣张说话。

“好胆！”

颉利可汗当即一怒。

他双眼睁大，睚眦欲裂，双手向李君羡抓去。

李君羡冷哼一冷，同样出手，双手挡住颉利可汗的双手。

砰的一声，两人动手，但彼此之间奈何不来对方，只能暗中出力。

眼看两人就要大打出手，宫殿之后走进一老人，太上皇李渊来了。

“颉利，几年不见，都跟小辈打闹了？活退步了？”

李渊缓缓走近，轻声道。

“李渊，你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都退居太上皇了。”

颉利可汗冷哼一声，松开李君羡的手。

“拜见太上皇！”

唐臣这边纷纷向李渊行礼。

“太上皇有何不好？”

“总比阶下囚好很多吧？”

李渊呵呵笑道。

人来到颉利可汗的跟前。

尽管身高和体魄都比颉利可汗差很多。

但这么站在一起，没有觉得李渊比不上颉利可汗。

甚至隐约间还觉得李渊在气质上更胜颉利可汗一筹。

“哼！”

“要不是天时不好，你们也能胜？”

颉利可汗冷哼道。

言语间显得十分不满。

要不是连年气候不行，他也不会败。

“哈哈哈......”

“天都帮我大唐，你还有什么可能不败？”

李渊哈哈大笑道。

他霸气挥挥手，向大唐这边走回。

立即有太监搬来坐席，安排在一众大臣的最前面。

随着李渊坐下，方源等人也纷纷坐下，似笑非笑看向颉利可汗。

“哼，靠天时取胜，大唐胜之不武！”

颉利可汗冷哼一声。

也返回自己的座位坐下。

其他的东突厥王室也纷纷坐下。

李君羡向李渊行礼后，押着人离开。

偏殿似乎恢复平静，两方人坐着大眼瞪小眼。

不过随着秦怀玉、李君羡，以及李渊的到来，大唐这边气势更盛。

到底只是个战败国而已，大唐众臣打心底看不起对方，哪怕对方表现得嚣张跋扈。

没多时。

李世民带着其他大臣出现。

这一次，除了李渊，就是颉利可汗也站起身行礼。

“免礼。”

“父皇，您来了。”

李世民笑吟吟挥挥手。

随后径直走向李渊，向李渊行礼。

李靖等人也是如此，与李世民向李渊行礼。

“俗礼就免了，办正事吧。”

李渊摆摆手，澹然道。

他还是没有起身，澹然接受所有人的行礼。

“是。”

李世民应是。

回头看向颉利可汗等人。

颉利可汗脸色一僵，有些不自在。

刚才面对众人那嚣张的样子现在一点都看不到。

有的好像就是对李世民的臣服？

“颉利，你输得服不服？”

李世民朗生道。

身后的唐臣顿时变得呼吸急促。

曾经的北方霸主东突厥，现在被他们大唐灭掉，还由李世民亲自问服不服。

这是大唐的骄傲，是唐人们的骄傲。

“服不服？”

长孙冲等小辈忍不住喝出来。

声音在大殿之内一声又一声回荡着。

“服。”

“愿称唐皇为天可汗！”

“为我们所有游牧民族的可汗！”

颉利可汗神色挣扎片刻。

最终单膝跪下，向李世民行礼。

“拜见天可汗！”

东突厥王室成员纷纷跪下，恭声向李世民行礼。

“天可汗？”

“哈哈哈......朕喜欢这个称呼，起来吧！”

李世民喃喃，随即哈哈大笑道。

颉利可汗能服最好，不服的话不好统治后续的东突厥疆土。

东突厥虽然被大唐灭国，但东突厥是一个庞大的游牧民族，部落非常多。

如果颉利可汗不服，那么大唐要花很多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后续问题，不是大唐想要的。

一种唐臣纷纷侧目，对颉利可汗尊称皇帝为天可汗表示骄傲。

“谢天可汗。”

颉利可汗恭声应是，起身。

“父皇，移驾宴会如何？”

李世民笑容满面，回头看向李渊。

他对颉利可汗的臣服很满意，准备好的惩罚条件决定晚点再说。

“那就移驾吧。”

李渊终于起身。

在李世民的带领下，众人转移位置。

今日李靖大军等人凯旋回归，还抓回东突厥王室。

是最值得庆祝的事，皇宫已经准备好宴会，招待李靖和东突厥王室。

随着众人走动，大臣们的队伍也不像刚才坐的那么分明，可以随便走动了。

长孙冲和秦怀玉等人慢慢聚在一起，最后又往方源的方向靠近，一起跟着大队伍。

“东突厥王室真嚣张，都不像是战败国一样。”

程处默小声吐槽道。

“确实！”

“他们应该不服输！”

长孙冲重重点头道。

“他们应该不服李将军取胜，但似乎对陛下很是臣服。”

秦怀玉插话道。

刚才颉利可汗的行为大家看在眼里。

就是太上皇到来，对方都不是很给面子。

但皇帝一来，立即就换了副样子，还单膝跪下。

“方源，你怎么看？”

尉迟宝琳推了推没有说话的方源问道。

他开口后，他们几人跟着队伍的同时纷纷看向方源。

“还能怎么看，就如你们所看啊。”

“不过颉利可汗应该看得出陛下需要他，所以之前面对我们的时候才显得那么嚣张。”

方源想了想说道。

“比如说？”

长孙冲几人不解看着方源。

“东突厥是游牧民族，由诸多部落组成的。”

“大唐虽然灭掉东突厥，但是并没有灭所有部落。”

“我们统治东突厥疆土的时候，还需要颉利可汗的帮忙。”

“也许颉利可汗正是看出这一点，刚才才敢那么嚣张吧。”

方源解释道。

这是基于上次和李世民在书房谈话得出的结论。

大唐收服了东突厥的疆土，想要治理好，能有原主的支持是非常重要的。

颉利可汗作为一国之主，尽管是游牧民族，但从刚才表现的情况来看，应该有那样的头脑。

“很有可能。”

长孙冲和秦怀玉两人相视一眼，郑重点头。

两人又再次重视方源，感叹方源果然是比他们厉害，不服都不行。

没多时，众人移步到宴会。

这一次的宴会规模比上一次的还要宏大。

众人到来的时候，一些皇亲国戚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见到李世民和李渊走在最前面后，皇亲国戚们纷纷起身向两人行礼。

很快，有礼仪太监过来安排座位，而李世民和李渊以及颉利可汗则是走到最前面的位置。

这一次，在长孙冲和秦怀玉等人的要求下，几人和方源坐得很近，众人的作为也没有严格按照官职坐。

方源等人才刚坐下，襄城公主就过来，与之过来的，还有长乐公主。

“拜见两位公主。”

方源和长孙冲以及附近的人都起身行礼。

这里是皇宫，众目睽睽之下众人不能像往常一样随意。

“免礼。”

襄城公主仪态万千说道。

长乐公主小小个的，但看着也高贵典雅。

“长乐，你今晚穿着很好看，是来看表哥的吗？”

长孙冲朝长乐公主笑了笑说道。

“切，我才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方叔叔的。”

长乐公主白了长孙冲一眼说道。

“啊？”

“他有什么好看？”

长孙冲瘪瘪嘴，吐槽道。

“方叔叔救过我的。”

“我来给方叔叔祝福呢。”

“方叔叔，祝你和妙颜姐姐新婚快乐。”

长乐公主朝方源行礼道。

“长乐公主，要不你还是叫我方源哥哥吧。”

“你叫我叔叔，又叫妙颜姐姐，都乱套了。”

方源笑容苦涩道。

无语啊，又是被叫叔叔的一天。

方源感觉自己还挺年轻的，还没有到叔叔的那一天。

“方源，你别想占长乐的便宜。”

长乐公主都还没有开口，长孙冲就一副警惕说道。

知道的人都知道，长孙冲和长乐公主两人的关系非表哥表妹那么简单。

皇帝和长孙无忌似乎有意促成两人，长乐公主未来很有可能会嫁给长孙冲的。

这就是为什么长孙冲明明已经到年龄成亲，都一直单着的原因之一。

“叫叔叔才是占便宜吧？”

方源无语道。

“我不管，反正不能叫哥哥！”

“长乐，要不你以后直接叫方源就算了。”

长孙冲想了想觉得好像确实如此。

但叫哥哥是万万不可能的，自己十分不喜欢。

想了想，似乎叫名字更好，反正长乐公主身份摆在那里。

“不好吧？”

长乐公主歪着脑袋，眼珠子转了转。

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但想法又好像没有成熟一样。

“好了，称呼的事晚些再说吧。”

“方源，恭喜你啊，记得给我发请帖！”

襄城公主打断众人的讨论，看向方源恭喜道。

“谢谢，会给你们所有人发请帖的。”

方源真诚回应。

众人都开始恭喜方源。

两人的婚礼整个长安城都知道了。

但请帖还没有发，不少人都好奇会请些什么人。

前不久长安城的第二美女结婚，大半个长安城都震动着。

现在第一美女成亲，尽管不是皇亲国戚，但也是杜相的亲女儿。

婚礼规模应该不会很寒酸吧？

襄城公主还想说些其他的。

但就在这个时候，宴会宣布开始。

众人不得已各自回归自己的座位。

回去的时候，襄城公主看着方源的眼神有些哀怨。

很快，酒席上来，奏乐赏舞，似乎和上次的宴会没有多少不同。

“宫廷宴会就这一回事。”

“没见过的人觉得高大上，见过的人就觉得那样，多参加几次就没有什么新鲜感了。”

长孙冲和秦怀玉两人似乎看出方源所想，在一边小声聊天。

对于经常参加宫廷宴会的他们来说，他们早已经对宫廷宴会没有什么想法。

故而可以随便坐的时候，都纷纷要求坐在一起，又顺便和方源坐在一起，就是为了解闷聊天。

宴会比较吵的，不是很大声的话，不会影响到其他人，也不会有人说什么，这已经是潜规则了。

宴会进行到宫女跳舞的时候，李渊醉醺醺站起来。

作为太上皇，他站起来之后，众人都不约而同看向他。

哪怕是皇帝李世民也不例外。

“今日开心，但宫廷跳舞我都看够了。”

“颉利，听说你们东突厥有一舞，既能助兴又能提高士气。”

“现在大伙们都开心，不如你来跳个舞助助兴，如何？”

李渊高声道。

话音落下，现场寂静无声。

片刻之后，众人哗然变色。

“好！”

“支持！”

裴寂率先开口，高声支援。

“臣以为可行！”

不少人纷纷出声。

很快，众人都回过神来，高呼支持，气氛瞬间变得高涨。

“休想！”

颉利可汗脸色瞬间大变。

他气得脸都红了，胡须一颤一颤的。

其他的东突厥王室也被气得不轻，但更多的是害怕。

面对大唐一众大臣们的起哄，他们身处大唐皇宫，还是害怕的。

“怎么？”

“我这老脸连这点面子都没有了？”

李渊脸色一沉，冷笑道。

众臣笑容也慢慢收敛，眼神不少盯着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脸色更难看，想要拒绝，但面对这么多唐臣的敌视，他不太敢。

“颉利，朕以为你该助助兴的。”

李世民突然朗声道。

他的声音打破了沉重的氛围。

大臣们对颉利可汗的敌视也少了很多。

更有些敏感的大臣察觉到自己刚才表态不好，纷纷低下头。

“天可汗，当真要如此？”

颉利可汗忍着怒火，沉声道。

“朕父皇想看，朕臣子想看，朕也想看。”

李世民呵呵笑道。

大臣们也跟着笑着，看着颉利可汗。

颉利可汗咬咬牙，沉吟片刻，最终站起来走出酒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