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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人猫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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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阿卡尼斯把家徽系在南迁春雁脚上之后,危险似乎离她们而去。她们走出拉罗尔森林的路上遇到最危险的事情,便是一只发了疯的狗熊不幸地挡了她们的路。

她们骑着钢铁魔马走出拉罗尔森林,前往夏幕镇。这个时节恰好是夏日最美好时光的开端。阳光明媚,气候干爽,空气弥漫着夏日的热香味,野外果树结满了甜蜜的果实,一人多高的绿草在夏风的吹拂下如一波波海浪。地势平缓,偶尔有长满翠绿树林的小山丘,就好像一团团绵羊聚在一起。

悠闲的夏风吹得阿卡尼斯放松了神经。夏日的阳光挠着她银发痒痒的,一想到一群蠢蛋追着只春雁跑,她就忍不住哈哈哈大笑,活脱脱的一副荒野疯女人形象。

与充满精神的阿卡尼斯不同。塔蕾莎好似晒痿的麦苗,无精打采。用黑色的斗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的,再撑了一把黑色的遮阳伞。为了照顾塔蕾莎,阿卡尼斯决定在太阳最热烈的正午休息到下午。

正午,她们在大树树荫下休息。为了打发大把无聊的时光,阿卡尼斯提议与梅莉打格温牌。猫懒洋洋地躺在厚厚的青草上,露出了软绵绵的肚皮,阿卡尼斯暗自捏了捏手,抑制住自己抓起猫再狠狠搓揉的冲动。

“哈,打格温牌?”猫嘴里咬着一根香草,斜着眼看着头上的银发半精灵,“你打什么鬼主意?所有游侠都知道你是打遍天下、所向无敌、一出牌人魂俱裂的格温牌高手外加作弊大师。本大爷还没蠢到这地步。”

“哎呀,梅莉。”阿卡尼斯蹲下来,脸上露出的微笑仿佛三月春光般温暖,“吃烤熊肉怎么样?涂着蜂蜜外加我秘制酱汁。如果你赢了,我就给你做。”

猫撇过头,看了一眼钢铁魔马上的熊,又瞧了一眼阿卡尼斯微微颤抖的手。

“本大爷不蠢,不会为了吃不到的肉而让你把我当奶子揉。”梅莉说,“再说了,最后大部分还是你吃。”

这只被阿卡尼斯坑了多次的猫学了聪明。阿卡尼斯失望地站起来,猫却叫住了她,“除非赌注是那个。”

“那个?”阿卡尼斯发觉梅莉正盯着她的手,猫眼中充满欲望的目光让她难受极了。

“对,就是那个。”猫蹲了起来,“十把,你赢了八把我就给你搓。”

“不!”阿卡尼斯的回答斩铁截钉,“身为一位名扬世界的老游侠,我才不会为了满足一只猫的欲望而做那种事,特别是当着拉瑟娜的女儿面前。”话虽如此,但阿卡尼斯目光仍然在梅莉肥肉上恋恋不舍的徘徊。她在野外呆了太久了,怪癖迟迟得不到满足,手指好像爬满了蚂蚁一样痒死了。

猫感受到她的目光,爬上身后的石头,躺了起来,让阳光落在自己白色的肚子上。

“今天的阳光真暖和。”梅莉说着缓缓伸展着躯体,“皮好痒咯,好想被人打一顿咯,啧啧啧,可惜没人做得到。”

“该死的贱猫。”阿卡尼斯骂了一句,“这样我赢七把算我胜,行不?”

“成交。”

猫的果断仅让阿卡尼斯迟疑一下。猫迅速翻了个身,跳下石头,跑到塔蕾莎跟前。塔蕾莎一个人撑着小洋伞站在树脚下,就好像一朵黑蘑菇,她好奇地看着猫一边叫着,一边咬着她裙上的蕾丝边。

“阿卡尼斯大姐姐,梅莉在说什么?”

阿卡尼斯笑出了声,“它想让你做裁判。”

“裁判?”

“对,格温牌的裁判。它担心我作弊。”她抓住梅莉的后颈肉,提了起来,指了指猫又指了指自己,“我们打了一个赌,如果我输了,我就要做一件非常羞耻的事。”

“喵。”梅莉兴奋地叫了几声,它比一般猫更长的尾巴在空中晃动着。

“好呀,阿卡尼斯大姐姐我以我家族之名发誓,我会公正的裁决。”塔蕾莎郑重发誓。

阿卡尼斯嗤笑了声,丢下了猫。“别说得和木台上拿木锤的假发老法官一样。”

“规则是什么?”塔蕾莎疲倦脸上多了几分精神。

阿卡尼斯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发旧的纸牌,她盘着腿坐下,“和普通的牌一样,你看到我作弊,我就输。”她说着,把纸牌堆扔在面前草地上。猫立刻伸出爪子,熟练地在牌堆捞着,它抢在阿卡尼斯之前,拿到了北地之王莫德凯撒。

“北地卡组是我的了!”

它举起英雄牌,对阿卡尼斯大喊道。梅莉脖子上的魔法项圈令它能像人类一样拿着东西。

“不行!北地卡组是我的。”她一挥手抢走了北地之王莫德凯撒,“老子有一半的北地血统。你是伯威克港口的猫,你应该用海怪卡组。”

“这不公平!”梅莉叫着,扑进牌堆里打着滚,“我要玩北地卡组,我一定要玩!”

“别让牌沾上你的猫骚味。”阿卡尼斯抓着它尾巴,把它扯出乱七八糟的牌堆,“那就拋死亡金币。”

梅莉跳了起来,抽回自己尾巴。“我选有字的那面。”它大叫着,“那些字是你的厄运,厄运成双走,福运不成对。厄运上你身,一定是那面。”

“奥哟,我们的老预言家发话了,我好害怕有人来打断我的左腿咯。”阿卡尼斯伸手进自己衣领,手指插入贴胸内袋。该死那两坨肉真是大得过分,她纤指扣了许久才把“死亡金币”给扣出来。

洁白手掌心上躺着一枚老旧的金币。颜色发旧,虽被清洗过无数遍,但一个多世纪的时光尘埃覆盖了金子亮澄的本色——刻痕深处发黑的血迹、渗入金子内的汗渍、金子上头像模糊一片。但上面的刻痕——“1345DC”深得好像深渊。因为阿卡尼斯总在夜幕降临时,用锐利的匕首尖描着刻痕。一百四十多年,三万多夜晚。阿卡尼斯熟练得都可以闭着眼睛,在树身刻下一模一样的“1345DC”。1345DC这几个字仿佛刻在她骨头上

“1345DC”对她而言是个重要的日子。就在那天还只是小乞丐的她,因为这枚金币而被打断了腿。事情的起因是她弄脏了精灵大爷的斗篷。

阿卡尼斯吹了一下手中“死亡金币”,金币发出嗡嗡的低鸣。现在她长大了,喜欢用它来决定他人命运,就像当初那位精灵大爷决定她命运一样。

“幸运女神保佑!”她大喊着,向天空抛起了死亡金币。四双眼睛同时望向旋转的金币,阿卡尼斯接住了金币,蹲了下来,好让猫能看到自己的手掌。

“3、2、1,离手不能反悔。”阿卡尼斯打开了手掌,深深的1345DC字样出现她的眼中。

“臭虫!”她诅咒了一句自己的厄运

“嘿,我说了厄运找上了你。”猫说。

阿卡尼斯收起了死亡金币,从乱糟糟的卡牌堆中拿出了一副“死亡卡组”。猫拿到北地卡组得意洋洋,因为北地卡组是阿卡尼斯的王牌卡组。

半精灵游侠盘着腿,与猫面对面,打起了牌来。塔蕾莎跪坐在地上,拢住裙子,撑起她的黑色遮阳伞在一旁观战。

起初,即使是塔蕾莎也能看出梅莉脸上露出的严肃与紧张。前四把,阿卡尼斯手气愈来愈好,她的笑声也愈来愈大,最后她的笑声随着风吹向远处,在草地上回荡着。而猫甩手牌的力度则愈来愈大。

前四把,梅莉全输了。

“不玩不玩了!”猫气得都站了起来,“什么狗屁王牌卡组呀!自从你带了拉瑟娜的女儿,死亡的厄运便充斥着你全身,它一定从你身上跑到我身上。”说罢它欲走,“不玩了不玩了。”

“嘻嘻嘻。”阿卡尼斯笑着,拍了拍猫的头,“不准走,愿赌服输,要不投降,要不继续打。”

“你一定作弊了。”

“收拾你还需要作弊吗?”阿卡尼斯说。

猫望向一旁的塔蕾莎,阿卡尼斯大声问道,“拉瑟娜的女儿,你看到我作弊了吗?”

塔蕾莎摇了摇头。

“一定是厄运沾上了我。”猫蹲了下来,歪着头舔着自己灰白相间的毛,“厄运都喜欢跑到猫的黑毛上,就好像水总是跑向面粉里。”

“预言姐妹团没拉你入伙,真是预言之神最大的损失。”阿卡尼斯说。

猫抬起了头,“不行,我要驱除厄运,让它们回到它们的主人身上。”

它说着绕着阿卡尼斯左转三圈,右转三圈,一边用使劲蹭着阿卡尼斯,一边唱着,“厄运,厄运走光光,跑回阿卡尼斯身上。”

塔蕾莎担心地看着神经兮兮的猫,“阿卡尼斯大姐姐,梅莉它怎么了?”她问,“是不是恶毒的阳光照昏了头?”

“阳光对生灵来说是一种享受。”阿卡尼斯抓起梅莉的后颈肉,拎起了它,“它只是有些蠢,相信毫无魔力的行动能改善它糟糕的牌技。”她说罢,把梅莉丢向牌堆,“快玩你的牌去。”

梅莉扑上了牌堆,它心里不满对阿卡尼斯龇牙咧嘴,喉间发出低吼,“你给我等着,待会我赢了要让你大声尖叫。”

阿卡尼斯发出嘲笑,她双手对着梅莉光滑、肥美的身子做出狠狠地揉动状,“到时候你倒是别叫得太厉害哟。”

梅莉盯着阿卡尼斯洗牌的手“我一定会赢。”猫说着,“因为霉运都跑回到你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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