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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就算知道也无法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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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近前,一眼看清修羽的容貌,清旭猛然停下了脚步子都瞪了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修羽,他失声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在他停步时,修羽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就像见了鬼一样的清旭,他冷然道:“怎么,我不能在这里吗?”

“不不,我是说……我的意思是……”清旭急着解释,但却越说越乱。他能被任命为使节,自然是口才极好,可是这时却像舌头打了结一样,连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他实在是太震惊了。当初国主连派了两任使节去请修羽来瑞华,可是修羽就像和瑞华有仇一样,第一个使节两句话不到就被扔了出去,他这第二任则被暴打了一顿不算,直到现在还饱受噩梦的摧残。至于被派去换下他的第三任使节,却根本不得其门而入。可是现在,这位剑神……不对,是尊贵的亚神殿下怎么会出现在他家里?

而且修羽的身边连一个跟着伺候的仆役都没有,就算父亲老糊涂了,也不可能连大哥二哥都糊涂了,居然这样怠慢贵客!

“三叔,你认识他?”跟在清旭身边的是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这个少年的容貌和修羽有几分的相像,尤其是那双英挺的剑眉,更是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他身上的衣饰十分华贵,眉宇间一团傲气,上下打量了修羽一番之后向清旭问道。

清旭的眼睛依然紧盯在修羽地身上,答道:“当然。他就是……”

修羽打断了清旭的话:“伯爵大人当然认识我,我叫修羽,修羽.紫晴。”

“什么?”如果说刚才看到修羽时的震惊程度是旋风,那么现在绝对是最强的飓风了!清旭脸上血色尽退,抬手指向修羽,颤声道:“你……你说什么?紫……紫晴?”

“是啊,伯爵大人贵人多忘事,想来是那天我招待得不周,以至于伯爵大人这么快就不记得我了。”修羽口中说得客气。可是那看着清旭的目光,却让清旭想起了那日他掐着自己脖子时的阴冷与杀意。

紫晴?修羽.紫晴?现在清旭终于明白为什么会看着修羽觉得面熟,只因为在他的身上看得到大哥的影子。其实在看到修羽那与大哥很是相像的五官轮廓之时,他就应该想到了。可是他根本无法将那个失踪了好几年刚刚返家地侄子,和这位站在整个大陆顶端的强者联系起来。世上并不是每个容貌相像的人都有血缘关系,所以他根本就没有朝那个方面去想。

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这位素未谋面的绝世强者会那样对待他和前一任使节,以前从未在意过的种种一瞬时全都涌上了心头。那两个母子在他的心中比奴仆也只不过是高了一点而已,要怎样对待全都无所谓。所以很多事他做过就忘,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可是无论他忘怀了多少,起码还知道自己对修羽和他的母亲是好是坏,更糟糕的是整个家族对待修羽母子地态度都是和他一样的。

想到修羽在华龙时对待他的态度,清旭只觉得浑身发冷!一个卑微的姬妾和一个在家族中完全没有地位的成员自然可以肆意凌辱,但是现在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却是伸一根手指就可以捏死他!现在清旭的感觉,就好像看到一只原本任他随意践踏的小虫忽然变成了一只巨龙!

而清旭身旁地那个少年则在修羽报出了自己名字的时候。露出了轻蔑的笑容:“原来是你,你还真是命大啊,当初在星河山中失了踪我还以为你死了。却想不到几年后你居然好端端地回来了。难道是那些星河山地魔兽闻出了你那卑贱的血统,所以没有吃……唔!”

最后那一声,却是被他的话吓得魂魄飞了一半的清旭一把捂住了他的嘴,喝道:“你胡说什么!”

“不错不错。”就在清旭呵斥修齐地时候,修羽的声音也同时响了起来。看着虽然被清旭捂住了嘴。但却依然用那种不屑鄙夷的目光瞪着他地修齐,修羽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你说得很对,星河山的魔兽嫌我血统卑贱。怕吃了后会拉肚子,所以全都懒得看我一眼。要是换了我高贵的弟弟前去,想来它们一定会很喜欢这顿美餐的。”

修羽的话让清旭一阵心惊肉跳,他知道修羽的手中有着不少高级魔兽,据说这些魔兽都是来自星河山,那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把修齐拿去喂魔兽?一念至此,清旭立刻叫了出来:“不!你不可以……”

“伯爵大人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太好,怎么,最近都没有睡好觉吗?”修羽再一次截断了清旭的话,可是那清冷的语气却实在是听不出半点如话中所说的关切之意:“伯爵大人可是千金之躯,一定

保重啊!当然,还有高贵的修齐子爵大人。”

说完修羽便举步绕过两人而去,在和修齐擦肩而过时,他的左手自腋下挥出,腰间的星源一闪,他的整只手掌包覆在了一层银甲之中,轻轻地按上修齐的后腰。

他的动作很轻,而且一沾即收,就好像走路摆手时无意中碰了修齐一下,以致修齐完全没感到有什么不对。那层银甲一现即隐,又被下垂的袍袖所遮挡,所以也没有任何人发现异状。

直到修羽走远了,清旭才放下了捂着修齐嘴巴的手。对于他这样的行为,修齐完全是莫名其妙。以前清旭见到修羽时,一向是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直接就这么走过去了,可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修齐再迟钝,也知道清旭刚才的行为非常怪异,皱着眉。他问道:“三叔,你刚才是怎么了?干什么那样?看到修羽就像见了鬼一样?”

清旭苦笑,可不是见了鬼了吗,谁想得到当初那个可以任意打骂地孩子,竟会在短短几年后就变成了一个站立在大陆巅峰的强者?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现在后悔也没什么用了,只有想想用什么方法来弥补。

不过奇怪的是,修羽既然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为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做?甚至没有向家中的任何人透露他现在的真实情况?他如果真的要报复的话,要让紫晴府顷刻之间消失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在华龙时修羽在最后关头松开了手,他的眼睛不禁一亮,莫非……这个侄儿还顾念着血脉亲情?想来也是,大哥毕竟是他地父亲,他难道还能杀父不成?只是他还记恨着之前所受的种种,所以也不透露他现在的身份,摆明是不愿让紫晴家因他而更上层楼。

对了。一定是这样!清旭原本乱做一团的心定了下来,只要这个侄儿还念着亲情,那就还有挽回的余地。怎么说也是血浓于水,只需家族之后好好地待他,并让大哥将他的母亲马上用正室夫人的礼仪迁葬入家族墓园,想来就应该能多少平息一点他的怒气了吧?

反正水柔已经死了,就算给她一个正室夫人地名分也不会对清睿现在的正妻有什么妨碍。其实有妨碍又怎么样,刹雨家所有的人都加起来。也比不上修羽的一根手指头金贵,难道他们还敢有什么不满不成?侯爵算什么,只要修羽愿意。王爵也是唾手可得。只是他根本没把荣华富贵放在眼里,不然各国的国主就不必那么头疼了。而作为他的生母,水柔当然是母凭子贵,足以当得起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立她为正室那是半点也不会有辱于紫晴家的门楣。

当然。最重要地一条是立刻改将修羽立为家族的继承人,一旦他成为了紫晴家的下任家主,总不能再对家族地事袖手旁观了吧?

一念及此。清旭立刻拉着满头雾水的修齐向着清睿的住处跑去。现在最紧要的事,就是立刻让父亲和两个兄弟知道修羽的真实身份,不然如果他们不知情之下再象以前那样对待修羽地话,那就糟了!

“西凌阁”中,清睿看着猛然推开门,拉着修齐冲进来的清旭不禁皱了皱眉。这个三弟一向是最注重礼仪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全都下去!”清旭向几个围着清睿捏肩锤腿,嬉笑献媚地侍妾道。

那几个侍妾看了看清睿,见清睿点了点头,便都起身退出了房间。清睿自软榻上坐起了身来,问道:“三弟,出什么事了?”

清睿知道如果不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这个一向连走路的姿态都讲究地近乎刻板的三弟,绝不会这样跑得满头大汗地冲进他的房间,而且还近乎粗鲁地将他的侍妾全都赶了出去。

现在老公爵已经基本不怎么管事,家族的事务和产业大多都是清睿在处理,所以清旭第一个就先来找他。在书房没见到他之后,问仆役知道他来了“西凌阁”休憩,马上又跑了过来。清旭自小身体虚弱,所以光学文而没有练武,这一大段路跑下来,跑得他几乎就快连气都喘不上来。不过这件事实在是太重要,此时听得清睿问他,他顾不得等到喘息平复,就道:“是大事,关乎到我紫晴家兴衰的大事!”

听他说得这么严重,清睿的神情立刻凝重了起来,问道:“什么事?”

“我……”就在清旭想要说出修羽的事时,忽然脑中一昏,要说的话截然而止。

甩了甩头,觉得好了点的清旭再度开口:“刚……”

又是一阵晕眩袭来,而且比上一次还要猛烈!见他身体一晃,像是要栽倒的样子,他身边的修齐一把扶住了他,急叫:“三叔,怎么了?”

“没有,大概是刚才跑得太急了,所以有点头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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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吐出一个字,眼前猛然一黑的他便失去了意识,一下倒在了修齐的怀里。大吃了一惊地清睿急忙站起身,让修齐将清旭扶到了软榻上。同时急令人去请祭祀。

在得知清旭被修羽狠狠地修理了一顿之后,流云.瑞华就下旨将清旭调了回来,然后另派了一个使节替代他。不过清旭回来后,虽然伤已经好了,但却时常做噩梦,精神很差,以致原本就不怎么好的身体显得更差了。

这次清旭这样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会昏倒也不算奇怪。不过,到底是什么事让清旭像这样火烧眉毛一样地跑来找他。而且严重到会事关紫晴家的兴衰?清睿看着躺在软榻上脸色青白的清旭,深深锁起了眉。

地宫中,刚刚走进母亲寝室的修羽露出了一丝冷笑。在那日对清旭施展的“噩梦”中,还夹杂了一点小小的精神禁制。见过他的清旭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份地,但是哪怕知道了,在他解除禁制之前,清旭也无法用任何形势告诉任何人!

修羽没有直趋母亲床前,而是自空间环中取出了一束娇艳欲滴的冰香花插进了一只雪玉花瓶中。这还不算,紧接着他揭起锦帐,用冰香花装点满了整间寝室,连床都给他饰满了冰香花,一时间清雅的花香溢满了房中。

这些花都是他自冰月府中采来的,映雪的确没有自夸,她府中的冰香花品种之全整个大陆也很少有人能及。修羽采来的这些,都是极珍稀的品种。也是水柔绝对不曾看过地品种。

办完这些事后,修羽才在母亲的床前坐了下来。看着床上的母亲,他轻声道:“母亲。我来看你了。”

水柔还是象他离去时一样地安然沉睡着,修羽道:“我知道你喜欢冰香花,所以在朋友的府中采了一些来,你喜不喜欢?”

水柔自然不会应答,修羽自顾自地接下去道:“那个朋友也很喜欢冰香花。所以在她的府中种了很多。她还说要请你去赏花,大雪之中的冰香花海真的很美,可是……”

可是哪怕景色再美。床上的人也无法和他一起赏花了!哪怕是现在满目地冰香缀满了床榻与房间,那双紧闭的眼睛也再不会睁开,看上一眼。

“我知道失去亲人是很痛苦的一件事,我地父亲去世时我也一样伤心欲绝。可是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要面对的事,逝者已逝,活着的还是依然要活下去。记得父亲临终前万分不舍地看着我和飞雪,叫我们不要哭,说他去见母亲了,他和母亲会在天上看着我们,所以我们一定要开开心心地过好每一天,不然他们会担心的。北辰公子,天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样地,我想你的母亲一定也是希望能看到你快乐地活着,而不是为了她一直这样伤心难过。”

看着满目的冰香,在那片花海中映雪所说地话似乎又在他的耳边响起。目光落到了母亲的脸上,想到当日兰馨告诉他的那些话,以为他死了的时候母亲担心他在地下是否安然,那么,现在是否也一样在担心他会否快乐?

“母亲,我是不是让你担心了?”默然了好半晌之后修羽问。

床上的人依然无声无息,可是修羽却知道,每次他落泪都会让母亲心疼,所以如果母亲能够开口,她一定会要他不要再悲伤。自从心灵封禁之后便再也无法流出的泪终于突破了冰封的湖面,再次滴落了脸颊,抓住了母亲冰冷的手,修羽道:“对不起,母亲,我不该让你担心。我答应你,我会快乐地好好活着,所以,你不用再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至于……至于紫晴家……”修羽的脸色转冷:“我不会违背你的遗命对他们下杀手,但是我也绝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他们不是说我们卑贱吗?我倒要看看,等到他们失去一切权势地位财富的时候,是不是还能高贵得起来。哼,等那个男人不再是贵族,成为一个一文不名的平民之时,不知道那些现在围在他身边,拼命讨他欢心的女人,还有没有一个会跟着他?”

看向水柔,他的神色再度柔和起来:“母亲,我知道你爱他,生不能同寝死也望能同穴。可是现在的他根本配不上你!你耐心地等一段时间,等到他尝过了被人践踏、被人背叛的滋味,真正明白什么是高贵什么才是低贱的时候,我会将他和你葬在一起。到那时,他才会知道你的好,也才有可能好好地待你。我希望你能幸福,母亲,我会尽我所有的能力让你得到幸福!所以,请你耐心地等一下,给我一点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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