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妙几步追上姜虬,“那以后,我们的蛋……”
“你别担心,是我孵。”姜虬好笑,回头在她脸上啄一口,嘱咐道:“莹姨现在需要休息,你就别管她了,自己弄东西吃。”
“哦,”希妙看了一眼外面,原来天已经要亮了,“你去哪里呀?”
“我把蛋拿下去,给它们的父亲孵。”
说着他就要走,希妙连忙一把抱住他的大腿。
以前她都是抱着胳膊的,但是现在不行,抱了胳膊,他就抱不了蛋了。
“喵喵,你干嘛?”姜虬吓了一跳,她那么突然蹲下去,不知道有没有闪到腰。
“我,我也想跟你一起下去。”
“下去做什么,底下什么都没有,一会我带你上山顶去玩。”他空了一只手,来拽希妙。
“不是啊,我不是想玩,我有正事。”她站起来,小心翼翼从他怀里结果三枚蛋,“正好你要下去,就捎带我一程,我不会无理取闹恩将仇报的,我帮你拿东西。”
她那么乖巧,不撒娇姜虬就想妥协了,这一撒娇哪里还受得了,脑子想都不想就答应她了。
“那好吧,不过要等一下。”姜虬走到昨晚希妙睡觉的地方,抽出一块比较大的兽皮,抖开,把蛋放进去包好。
“这样好拿,不然一会你又没手抱我,危险。”
“那还不是因为你,”希妙乖乖听话照做,嘴里却不饶人,“干嘛非要选这么危险的地方安家,现在也是,以前也是。”
“怎么?你不喜欢吗?”姜虬第一次知道她的想法,顿时忐忑。
“不是不喜欢,就是不方便。”希妙挂紧在他身上,“但是有一个好处,挺安全的。”
“嗯,当初就是怕你有危险,如果你不喜欢,那我们就换一个?”
“算了算了,反正你一直都在,上下不用发愁,而且山洞里有水有火,我很满足。”
“嗯,都听你的。”
说话间两人落了地,姜虬拿过希妙手里的蛋,一只手牵着她。
自从大火过后,她还是第一次下到地面来,远观不觉得,近身才能体会到那场大火究竟有多吓人。
明明已经过去了两天,这里的地面还是烫的,原本高密的树木倒地,现在还时不时会冒出烟。
黑碳密集的地方,还有没烧尽的火星,如果不小心踩到,怕是能烫熟一块皮。
“你还是抱着我,我带你走。”才走了几步,姜虬就心惊胆战,生怕希妙被烫到。
“没事的,你走在前面,我踩着你的脚印走。”
“…行。”姜虬无奈妥协。
原本以为要走很远,花一番功夫才能找到莹姨的姘头,没想到才走了几步,就看见那条墨绿男蛇满脸颓废的坐在那里。
他失魂落魄,彷佛死了老婆一样。
哦对,他以为他的老婆已经死了。
希妙不知道为什么,居然看得心里痛快。
真是活该呀,让他遇到困难就抛弃莹姨,想当初她还被此蛇迷惑过,啧,真是瞎了眼。
希妙嗤之以鼻,停在原地等姜虬,他自己抱着蛋过去,明明没有说话,墨绿蛇却抖了一抖。
希妙把这个现场理解为:平民遇到大王时的正常反应,也有可能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毕竟在墨绿蛇眼中,莹姨已经死了,而找来的人还是让他没有还手之力的黑鳞蛇。
姜虬彷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把几枚蛋放在他身边,头也不回地走了。
墨绿蛇这才反应过来,嘴巴张了张没发出声。
其实在那场大火里,他也受伤严重,之所以丢下莹姨,是因为他已经没有力气把莹姨拖出来。
在知道她死了之后,他更是不吃不喝不治伤,想就那样随莹姨去了。
所以被烟熏伤的喉咙,此时还没发声就开始传来阵阵剧烈的灼痛,等他反应过来,想问问是不是莹姨还活着的时候,希妙和姜虬已经走远了。
他用尽了力气,也只能发出嘶嘶的吼声。
正要爬起来去追问个清楚,突然旁边有东西滚动了一下。
是蛇蛋。
它们还在壳里就感觉到父亲的气息,自己咕噜咕噜滚向父亲的怀抱,催促他快现出蛇尾,它们需要一个温床。
“她还活着……”墨绿蛇呢喃一句,巨大的狂喜接踵而至,“她还活着,生下了我们的蛋……”
欣喜之下,他居然顾不得疼痛,生生撕裂已经粘合在一起的喉咙,发出沙沙的声音。
不仔细听,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墨绿蛇兴奋过后,赶紧手脚并用爬过去,把莹姨给他生的蛋通通抱在怀里。
“她还活着,还活着……”
他像个疯子,捧着几枚蛋,一会哭一会笑,眼睛却没有一刻离开过最上面的蛇洞,他多希望躲在那里的人低头看他一眼,给他一个赎罪的机会。
可是他从天亮看到天黑,也没有看见那一抹勾人心魄的红色影子。
……
“他在干嘛呢?”
希妙和姜虬其实没走远,躲在远处偷看呢。
“不知道,可能是在伤心吧。”姜虬不以为然,毫不在乎。
“你干嘛这样,万一莹姨和他之间有什么误会,错过了怎么办?”
“那关我什么事?”姜虬盘腿坐着,抱着胳膊,满脸悠闲。
“姜虬,你居然是这样的人。”
“什么样的?”
“你这是在阻拦莹姨的幸福。”
“什么?”姜虬不愿意了,“他们是成年蛇了,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我去插一手算什么事呀?”
“哼,反正你不懂。”希妙不知道想到什么,把自己气着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嘴噘得老高了。
“你不管,我管。”
“噗。”姜虬喷笑出声,“行行行,你管,你怎么管?”
“我回去就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莹姨,让她做决定,说不定真有误会呢。”
“嗯,你说吧。”他好整以暇,笑眯眯看着她。
这让希妙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怎么了?说了,会怎么样?”她想了想,还是觉得不靠谱,只好向姜虬取经。
“没啊,你想说就说喽,不过按照莹姨的个性,即便是有误会,她也不会愿意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