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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 落堤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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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到画姬的画像后,言心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落落一早起床就到后院去采花,花都已经采了一大半,也不见言心出门。

落落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抬头看了看太阳,嘴里念叨着,“这个丫头,今天是怎么一回事儿,都这个时辰了还不出来,莫不是还在睡懒觉,这可不像她的风格,难道是病了?”

落落一边念着,一边朝着言心的房间走去。刚走到房门前,落落正准备敲门,手刚刚举起,言心就开门迎面走了出来。

“吓我一跳,你怎么啦?你可不是一个睡懒觉的人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你要是真的身体不舒服,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就在家里好好的休息休息,陪大伯说说话,你放心吧,今天的花不多,我一个人很快就会卖完的。”落落将手放了下来,又凑到言心的面前,摸了摸她的额头,关切地说道。

言心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无精打采的,“没事儿,既然花不多,我就一个人去吧,你在家里看着落堤,做好吃的等着我回来。”

说完,言心便提着花篮走出了小巷。落落在身后欲言又止的,终究没有说出一句话来,只好按照言心说的,进屋照看落堤,做好吃的去了。

其实,落堤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也不需要人的照顾。倒是许多时候落堤都帮着姐姐打理家务,照看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言父。由于落堤是来自蓝莲幻境的,虽然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可是自从大荒祭后,整个碧海云天的人都知道了落落和落堤的身份,都刻意疏远他们。

即使知道落落和落堤是云主云修亲自封的三品良娣和三品良生,可他们对云亦的事情还是不能释怀,所以小孩都不和落堤玩耍,碍于他三品良生的身份,大家都对他敬而远之。因此,落堤很孤单。

落堤总是在没有事儿的时候,跑进言父的房间,拉着言父冰冷且瘦如枯树枝一般的手,说着天南地北的事儿,也不管这话是对是错,落堤总是一股脑儿地将心中所想对言父和盘托出。

开心的时候,落堤会对言父说:“伯父,你知道吗?今天落堤可高兴了,我们院子里来了一个大哥哥,这个大哥哥长得可高可帅了,对我和姐姐们也极好,落堤长大了,也要像大哥哥一样帅气。”

伤心的时候,落堤会对言父说:“伯父,今天小巷的小朋友又欺负我了,他们都说我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都不和我玩,还说我来自蓝莲幻境的异族妖怪,他们都躲着我,落堤很伤心,落堤很想念爹爹和娘亲,伯父,你知道落堤的爹爹和娘亲都去了哪里吗?他们为什么都不要落堤了?是落堤不乖吗?落堤一定会很听话的,只要他们能够回来,伯父,你告诉爹爹和娘亲,告诉他们落堤很想念他们,让他们回来好不好?”

孤单的时候,落堤会对言父说:“伯父,姐姐又去集市卖花了,言心姐姐也在碧云大殿当值没有回家,留下落堤一个人看家,落堤想和姐姐一道去集市卖花,可姐姐总说我是男子汉,不应该做那些粗贱的事情,我既然是男子汉,这些活儿当然由我来做啊?可是姐姐也会说,伯父你一个人在家会很寂寞,让落堤陪你。伯父,你会寂寞吗?你醒过来,陪落堤说说话好不好?”

言父总是那么平静,平静得如同死尸一般。他是最好的倾诉者,落堤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言父,也不会担心他会泄露自己的秘密。每次宣泄完心中的话,落堤都会变得神采奕奕,好像倾述有神奇的力量,总能够给落堤带来好心情。

见别的小孩都不与落堤玩耍,落落本来还挺担心落堤心里会留下/阴影,可看到落堤如此模样之后,落落脸上终于泛起了笑容。自己有时也会学着落堤的模样,偷偷地溜进言父的房间,将自己心中想说的话,却又不敢或者不愿对外人将的话和言父说上一番。

其实,每次落落偷偷跑进言父的房间向言父倾述,落堤都看在眼里。他是一个乖巧懂事的好孩子,他知道没有了灵父灵母,这么多年来是姐姐一个人如父如母一般地照顾着自己,呵护着自己,他暗暗在心中立下誓言,长大后一定要学一身好本领,让姐姐不再受苦,让姐姐过上无忧无虑的好日子。

言心提了花篮,就浑浑噩噩地在街上走着,整个心不在焉的模样。偶尔有人买花,也不知道收钱。好在如今的碧海云天风气清明,买花人自当拿了花丢上几个铜板在花篮中,也有好心的人儿会提醒道:“姑娘,瞧你这失魂落魄的模样,莫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若真有什么事儿,还是早些回家吧,不要在街上卖花了,等养足了精神再出来。”

言心哪里听得进去劝阻,只是苦笑一声,便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当中又走到了云楼的跟前,言心再也挪不动脚了,她是想起了第一次和我见面的情景,脸上的笑容若有若无。

此刻的我也正踌躇着要不要和她见面,我想要告诉她,她一直敬仰崇拜的云关世子出生在一个什么样的家庭当中,有一个什么样的尊上灵父。

我不是要打破她的美梦,我必须要让她认清现状,否则,她会伤得更加的深。可是,看着近在眼前的言心,我的脚却不停使唤,我害怕出现在她的面前,我怕自己之前那样对她,她会对我心生厌恶,即便不讨厌,也会恨我。

我再三告诫自己,我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告诉一个孤苦的可怜女子,让她不要再对碧云大殿保佑希望,因为那个地方配不上她。她应该生活在一个充满阳光,开满鲜花的地方。只有那样的地方才配得上她。迟早,我也会带她去到一个那样的地方,让她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

我鼓足了勇气,走上前,面无表情,冷冷地地说道,“这篮子的花我全要了,找个地方,我们坐一坐。”

言心惊讶地望着我,嘴角泛起一丝微笑。我原本以为再见面时,言心会发狂地打我骂我,可她显得那么的平静,让我感觉很自责。她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将篮子递给我,乖乖地跟在我的身后,满脸笑意地走到一个凉亭中坐了下来。

途中遇到一个醉酒的汉子想要买花,怒吼了几声后,我并没有搭理他,不想那醉酒汉子竟然伸手搭在我的后背。

那个地方,是我受过伤的地方,是言心亲手射箭重伤我的地方,言心很清楚我受伤的地方。

见到醉酒男子触碰到了我的伤口,言心突然紧张了起来,“喂,赶紧将手拿开,你不能碰他的肩膀。”

听到言心的叫声,我转过头来,看着她。她怕被我看出心中的疑虑,急忙低下头,压低了语气补充道,“我,我是说,让他轻一点,这样会伤到人的,毕竟他喝醉了酒,不知轻重,你又不懂武功修为,难免会吃亏一些。”

那醉酒男子听到言心的叫声,也将头扭了过来,朝着言心扑过来。眼看着那醉酒男子带着满身酒气,即将扑倒在言心的身上,我的手不自觉地伸了过去。

本想着施个法将醉酒男子变没,可想到不能在言心的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顺手将言心拉了过来。那醉酒男子扑了一个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扬起一片尘土,在阳光下欢愉地跳跃着。

估计那醉酒男子是酒喝得过多了,这一扑,倒让他踏实地睡在了地上。见他不再惹事,我与言心便继续往前走。

谁知,我与言心刚刚走了两步,便被一个声音给叫住了。

“喂,打了人就想离开吗?在碧海云天,还没有这么不讲理的事儿?”

我转过身来,定睛一看,原来是另一个醉酒的汉子,估摸着是和这个扑倒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汉子是一道的,只是酒醉得浅了些,还很清醒。

只见这个汉子并不像倒在地上的汉子那样莽撞,体格也矫健得多,一看便知有些武功修为。

我本想解开封印,将之打探一番,不想言心率先开口了,挡在我的面前,做出一副要保护我的样子,“你想怎样?是他自己倒在地上的,我们并未出手打人?”

这时,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也逐渐围了过来,喧嚣地议论起来。那清瘦的醉酒汉子见众人围了过来,便扯着嗓门喊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两个人打了人还不认账,还说是我的兄弟自己倒在地上的,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人群你一句我一句地喧嚣起来,不知情的人见状,多半都围着清瘦汉子言语。那清瘦汉子见状,越发的得意起来,上前两步走到言心的面前,“小娘子,我看你长得还不错,要不你陪大爷我玩玩儿,大爷就权当今儿没有发生这事儿。”

说着,那清瘦的汉子便将魔爪伸向了言心白皙的小脸蛋,言心往后一退,躲过了清瘦汉子的魔爪,却不小心踩在了我的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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