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确地来说，珍宝是在飙奶。

刚喝下去的奶，飙得到处都是，大良的身上，桌子上，地毯上……

“我的天呐！珍宝，你在搞什么？在玩吐奶游戏吗？”大良看着珍宝飙奶的情景，忍不住把珍宝抱起来质问，“你要是玩的话，待会儿饿了的话可就没有牛奶可以喝了噢……”

珍宝却没空理他，因为她飙完奶之后又开始打起了奶嗝。

“你这个小家伙……”大良一边埋怨着珍宝，一边又不得不把珍宝放下，然后再用抹布把所有的地方收拾干净。

柏水一直都没有讲话，她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大一小，都很不靠谱的样子。

大良不好意思地道起歉来，“对不起，把你的地毯弄脏了，我现在就去把它洗干净吧，只是离开的时间又会往后拖延了……”

柏水没有作声。

她甚至怀疑这一大一小应该是在演戏。

都是些为了拖延时间的戏码而已。

大良把脏了的地毯卷起来，拿到浴室去洗干净，前前后后，累得满头大汗。

他收拾干净一切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珍宝已经爬到了女孩的腿边，认真地玩起了女孩裤子上的珠珠。

“喂，珍宝，不要没有礼貌啊！”大良出声提醒，但是珍宝那么个小家伙对“没有礼貌”这几个词懂得个屁。

珍宝只知道把自己喜欢的一切放在嘴里，就像牛奶片，泰迪熊……

所以她趴在柏水的腿上就准备“嗷呜”一口，幸好大良动作够快，给她拎在了半空中，成功截了胡。

“珍宝，不听话我可要打屁股了！”大良装腔作势地在珍宝的屁股上拍了两巴掌，小家伙在空中手脚并用地扑腾了一阵子，“伊呀”地抗议着。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很抱歉。”大良对女孩说道，“我这就带着这小家伙走了，这茫茫人海中，相遇就是缘，跟你也算有缘吧，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也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再见面……”

大良演技十足地叹了一口气。

他又继续说道:“其实算是辛苦珍宝了，这孩子倒霉，被我给捡了，下一顿在哪儿都不知道，到了冬天，最冷的时候，如果我没能找到一个遮风避雨的地方，都不知道她能不能挺过这个寒冬，这里的冬天，总是那么地冷……”

大良在演一场苦肉计，他赌这个女孩的善心，一定会因此有所动容。

“再见了，或者可以说是永别，不过，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知道我们来过，那就已经足够……”大良悲情地拎着珍宝，转头离去。

珍宝也很配合，一副耷拉着脑袋的模样，可怜至极。

如果此时此刻有BGM的话，那么一定是一首悲情的“雪花飘飘，北风萧萧……”

“留下来合租吧，”女孩闭了闭眼睛，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突然开口说道，“看在你菜做得不错的份上，我同意你之前的建议，西头的那间空的小房间留给你和你的孩子，每个月租金800。”

“800？！”大良可没有那么多钱，而且他也不愿意花这么多钱在租房子上面，要知道，这800块钱都够他和手上这个小不点儿好好地吃一个月了。

“同意我们就签协议，不同意的话现在也可以走。”女孩看起来丝毫没有让步的意思。

“600吧，你看你们这栋楼也挺旧的了，交通也不方便，我还要给这个小家伙买牛奶喝，买尿不湿用，而且……最重要的是，我还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大良语气卑微地商量道。

“养不起孩子为什么要生孩子？你知不知道你们这种人真的很负责任！”女孩的情绪有些激动，看向大良的目光也带了一丝瞧不起的味道。

“我……其实……其实这个孩子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在垃圾桶里面捡到的，虽然这听起来很荒唐，但事实就是这样，我认为，比起遗弃她的父母，我算是负责任得多，而且从今天起，我就是她的爸爸了，所以，对，没能给她好的环境是我无能。”

柏水不知道眼前男人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她没空仔细探究。

“月租600，但是有几个条件:第一，这个屋子里，你负责做饭刷碗洗锅打扫卫生，而且你要在我下班到家之前就做好饭，我下班到家的时间是5点30。这一点是作为你没有那么多钱租房子的一个劳动补贴，也就是说，既然你付不起那么多房租的话，就用一部分劳动力来抵扣吧；

第二，各自守好自己的生活空间，不踏进彼此的生活领地一步；

第三，不要用浴室和厕所里面属于我的任何东西；

第四，如果在外面碰到，互相假装不认识。

能做得到吗？”

这是柏水提出的几大条件。

大良想也没想就同意了，“Ok，没问题。”

“对了，还有一条，你需把你的衣服和鞋子全部扔掉，换新的，否则我是不会让你住在这里的。”女孩提出新的要求。

“你这条就有点过分了，我并不喜欢如此浪费，而且我的这身衣服还有鞋子，已经伴随我走过了四个秋季，你现在要我扔掉它们？为什么？就因为他们看起来很旧吗？这个世界上任何东西都会变旧，难道要把旧的东西全部都扔掉吗？！”

大良选择抗议，他驳斥着女孩的观点。

“不是因为旧，而是因为……有点儿味道……”女孩捂着鼻子从他身边走过，可以说柏水已经算很有礼貌了，她给面子地用了“有点儿味道”这个词语。

“是……吗？”大良不相信地闻了闻自己的衣服，他觉得没有什么味道啊，他又脱下鞋子闻了闻自己的鞋，鞋子……好像是有些些味道的，但是也不影响穿着啊……

“你如果是要住进我的房子里的话，就要让我看起来舒服，而且你总归是要换衣服和换鞋子的，再去买一些换洗不可以吗？对了，你用过的我的浴巾我已经不要了，我买了新的，你也需要去买一些你和你的孩子需要的生活用品，对吧？”

柏水确实是在很认真地建议。

“好吧。”大良确实无话可说，他当流浪汉当太久了，对于穿着的要求几乎已经丧失，现在一下子要他像个普通人一样每天换洗衣服，这对他来说确实有些困难。

“如果乙方让甲方看着不舒服或者感觉不舒服的话，甲方有权利取消此合约，当然，甲方会酌情考虑退还乙方部分租金。”

合约的最后，柏水又加上了这样一句话。

这简直就是霸王合约！

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大良也不能发什么牢骚。

“不过，有一点我要事先跟你说明一下，如果按照你的要求，我需要换掉我的衣服和鞋子，还要准备很多生活用品的话，那么我身上仅有的一点点钱就不能够付租金了，甚至一点点都没有。”大良耸了耸肩，无奈地说道。

“好吧，那么我的条件可以放宽一些，我可以允许你在这个月末再付给我租金。”

“今天已经14号，相当于我只住了半个月，所以这个月的租金300？”大良心里打着算盘，精密地计算道。

“可以这么算。”柏水其实根本就不在乎那点儿租金，她只是同情那个叫“珍宝”的孩子罢了，当然，她也有点儿喜欢这个男人做的菜。

“达成协议吗？”女孩最后一遍询问道。

大良点点头，“成交！”

“你可以叫我柏水。”女孩签完字后对大良说道。

这是在自我介绍的意思。

“你叫我什么都可以，名字对我而言只是一个代号，没有那么重要。”大良这样说道。

当然，他也有一些担心和顾虑在，如果警察把“大良”这个名字也加在通缉令上的话，他看起来就更危险了。

但是女孩似乎有些生气，“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现在就终止协议吧。”

大良当然对女孩生气的点有些莫名其妙，不就是名字没有告诉她吗？为什么要终止协议？

“我觉得你连名字都不能告诉我，是对我的不尊重和不信任，也可以看出你没那么诚恳，那么我想，我也没有必要和你合租了。”柏水继续说道，还作势要撕掉那一张合租协议。

幸好大良眼疾手快，把合租协议抢了下来，这才保住了自己的住房。

“好吧，我告诉你，我叫大良，在来到这儿之前，我是个街头艺人，会拉小提琴，居无定所、温饱不定的那种，现在觉得我足够陈恳了吗？”

“唔，还不错，不过没想到你还会拉小提琴，好吧，那协议从现在开始就生效吧，麻烦你刷一下锅和碗，谢谢了。”

柏水拿着协议，回了自己的房间，还很守约地关上了房门。

大良倒不怎么在意，还顺便就着柏水吃剩的饭菜囫囵地吃了个晚饭。

他给珍宝放了个小猪佩奇的动画片，因为这是系统推荐的适合0-3岁儿童看的动画片。

这是珍宝第一次看到那些粉红的小猪们，所以她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住了，原本还在试图吃脚趾的她现在变成了流着口水扣着脚趾目不转睛地看着电视。

“啊，解决了住宿问题，这可真是一件好事情，你说是不是，珍宝？”大良逗了一下沉浸在动画片里的珍宝。

就算是刷碗洗锅也突然变得快乐好多呢。

【作者题外话】：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求各位看官行行好，打发几枚银票吧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