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别哭啊，女人的眼泪是珍珠，你的眼泪比珍珠都重要，不能哭。”
沉九歌边抱起林月娘，边安慰沉如意：“姐没说不能救，能救的，不哭啦。”
楼千雪跟沉九歌闹得再凶，此时沉如意一哭，什么都是云烟。
“就是，如意别哭了，师傅说的对，她那么厉害，咱娘没事的！”楼千雪偷摸摸叫娘。
他见不得沉如意流泪，总觉得沉如意一哭，他心里莫名其妙疼。
沉如意带着鼻音道：“好。”
她脸颊上还带着泪珠欲落不落，整个人跟水做的一样。
蛋蛋此时在外面玩，听着沉如意的哭声，也赶进来，小爪子抚摸着沉如意脸颊上的泪珠。
“主人，不哭。”动作轻柔，它不再喊娘亲，而是下意识的说主人。
好多事情玄之又玄，蛋蛋也没法解释，但有时候就脱口而出。
沉九歌将林月娘放到檀木金丝床上，翻过来后，凝灵力在她后背画着祛蛊符。
这蛊对她来说极其好解，只不过下蛊之人有点难搞......
昏迷中的林月娘满头虚汗，像被困在一个封闭空间，出不去，突然有股神秘力量打开了空间的一扇门。
林月娘走出去，却发现荷兰，莺花三月，万物复苏，幼时的林月娘已经摆弄起了兵器。
她奶娘带进来个水灵灵，可可爱爱的肉圆子，肉圆子见到她后，就蹒跚步伐向她走来。
她也扔下手中的红缨枪，飞快奔向肉圆子，拉起肉圆子，软软糯糯的，皮肤竟是比她这个小姐都好，摸着很舒服。
肉圆子浑身散发着奶香味，她特别喜欢，吧唧一口亲上肉圆子的脸。
敏锐的发现肉圆子耳垂红了，她觉得肉圆子真好逗弄。
奶娘问她：“喜不喜欢小妹妹啊？”
她坚定回答：“喜欢！”
软软糯糯的肉圆子谁不喜欢？
奶娘笑了笑，慈善和祥，抱起肉圆子放到尚且七岁的她怀里。
幸好她因为喜爱武功，平日里也有加强锻炼，抱起肉圆子来特别轻松。
肉圆子奇异的看着很肥，却轻到小月娘觉得一只手就能抱起来。
儿时的体力终归是不够的，她抱起肉圆子一会，就有些吃力。
体力逼迫她只能放下肉圆子，转而牵起肉圆子的手，依旧那个触感，软软糯糯的。
像是一碰就要化了。
她幼时没玩伴，睁着天真懵懂的大眼睛问奶娘：“肉圆子能和我玩吗？”
奶娘“噗嗤”笑了出来：“当然，以后她会一直陪着你。”
幼时的小月娘拽起小荷兰就往外跑：“和我一起玩吧。”
她想让荷兰看看她最喜欢的红缨枪。
荷兰软软糯糯的喊了声：“听姐姐的。”
这一句话把当时小月娘的心都融化了，可她不知道同样被融化的还有肉圆子的心。
场面再度旋转，林月娘已经出落的亭亭玉立，面若桃花，英姿飒爽。
肉圆子也长成了面容清秀，温柔体贴的少女。
外面响彻天的礼炮声，护国公府挂满了红绸，林月娘坐在闺房，一脸喜气。
带着少女的期盼和春心萌动，彼时的她没注意到，荷兰面色阴鹜，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失落。
尽管伤心，荷兰依旧拿起木梳，梳起了林月娘的头发，她边梳边念。
“一梳白头偕老，夫妻恩爱。”
“二梳一生一世，子孙满堂。”
“三梳天地为盟，日月为誓。”
这本该是林月娘的母亲做的事，可荷兰陪她长大，她早已把她当做了姐妹。
于是成婚时，林月娘就哀求让荷兰给她梳头发，娘亲也没有说什么，爽快的同意了。
旁边看着的林月娘清清楚楚注意到荷兰面色阴鹜和眼眸中的失落。
她轻轻握紧手，却发现手直直互相穿过了，对啊，荷兰死了......这是梦。
对不起对不起，荷兰，不该让你为我梳头的，这样你可能就不那么偏激了。
***
沉如意居所中，沉九歌看向床上躺着的林月娘，林月娘双眸明明紧闭，却有眼泪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她模模湖湖的念叨着：“对不起，荷兰。”
没有一点要醒的趋势。
沉如意有些慌张，这种情况她在太子身上见到过，太子意识不清的喊着她。
是她一声一声回应，太子才醒过来。
可如今娘亲喊荷兰，转眼看了下地上凉透的尸体。
荷兰都死了，该怎么办啊！
“姐。”沉如意喊道，现在只能将希望寄予姐姐了。
沉九歌摇了摇头：“蛊毒已经去了，她如今不醒，是心魔，只能靠着她自己战胜心魔。”
沉如意走上前，握着林月娘的手，将她的手靠在自己头上，娘亲的手如今竟瘦成皮包骨了。
一股心疼涌了上来，她一声一声唤着：“娘亲，醒醒啊，娘亲，醒醒啊。”
外面的慌张丝毫没有影响梦境中的林月娘，她身处之地又换了副场景。
寂静寒冷的夜，空中只有几颗星星交汇，聊胜于无。
林月娘今年又在丞相府过年，沉南海每年都说政务繁忙，唯独她身后的荷兰时时在。
林月娘和沉如意放完灯笼后，就让沉如意回去了，她孤零零站在院子中。
仰望天空，几颗稀少的星星都是交汇的，唯独她，夫君总有理由不在。
幽幽叹了口气：“哎。”
她身后荷兰突然出现，手中拿着火红色狐裘，披在她身上后。
语气带着嗔怪：“小姐怎么这么不注意？叹气什么呢，这么冷，快进屋。”
她在私底下总爱喊林月娘小姐。
“不了。”林月娘闹起倔脾气，不知在气自己还是在气沉南海：“我在想夫君怎么不回来。”
荷兰温柔小意的脸顿时有点冷，她张了张口，想说什么。
忽的又闭上嘴，有什么好说的呢，她年年陪着林月娘，比不过一个沉南海。
静静看着的林月娘突然不想醒来了，她在梦中赎罪吧，赎荷兰爱而不得，失去性命的罪。
她有这个想法时，想开口说话却又闭嘴的荷兰，转头朝她这个方向望了一眼。
口语了三个字：“小姐，走。”
耳畔也环绕着沉如意的声音：“娘亲，醒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