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事情落在谁身上估计也不会比白水水做得更好，这个家伙能和舒沐娴成为朋友还真是因为身上有相似的地方。

至少在对待自己这一点上这两个人都是一样的狠。

白水水这边已经如此惊心动魄，庭鹤的遭遇就更不用问了，他受伤更重，现在还完全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他身上没有明显的伤痕，可是在舒沐娴去检查的手才发现他的小拇指捏着软绵绵的，像是一团棉絮。

他失去了他的小手指里面的骨头。

看见这样的情况舒沐娴心中也很不是滋味，这两个人首饰自己的朋友，也是为了帮助自己才进了这样一个危机四伏的游戏副本里面，现在受了这样重的伤，让舒沐娴怎么能过意得去。

白水水却觉得舒沐娴钻了牛角尖。

“把我们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应该是游戏副本，而幕后黑手是系统，怎么算都算不到你头上，你又愧疚什么？你自己不也是受害者吗？”

她身上已经好了七七八八，正和舒沐娴坐在一起，商量以后要怎么办。

他们在游戏副本里面厮杀的时候夏泽也没有闲着，他走过的副本只怕比他们每个人都要多，对系统的底细也更了解一些，这会儿正在慢慢将他整理出来的信息告诉大家。

“我逐渐和一些其他的公会接触过，他们说最近自己公会的成员在进了游戏副本之后很多人都出不来了，这件事不是个例，我怀疑系统再次上调了‘游戏难度’，它要等不及了。”

舒沐娴靠着他坐着，手里拿着纸质资料翻看。

资料上写得更加详尽，这些公会里面的人进入的副本几乎都是已经有过详细资料的副本，有些更是连同通关方法都有人整理出来，可是进入这些副本的人依旧死在了里面。

副本就像是一架无情的绞肉机，吞噬着每一个进入的玩家的生命，而他们还不知道让这台绞肉机停下来的方法。

“我在副本里面的时候也有同样的感觉，”舒沐娴合上手中的资料，严肃道，“单纯靠之前的副本资料已经很难在游戏副本中坚持下来了，副本还是那个副本，但是很多细节上面的轻微不同就会造成完全不一样的结果，而系统正是促使这些不同出现的东西，它正在迅速‘消耗’游戏中的玩家。”

但是它消耗这样多的玩家是要做什么呢？

如果说之前在游戏中的玩家数量还在维持一个数量上的平衡的话，在自己进副本的这些时间里面游戏中的玩家数量可以用锐减来形容。

怪不得舒沐娴觉得自己出来之后看见游戏到处都空荡荡的，人比以前少了很多，她还以为是没有到大家都想要出来逛一逛的时间。

原来只是因为根本就没有那么多人了。

林楸璟听着他们说话，他一直沉默，这会儿却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你们说系统就是一团数据，这里的NPC大概率也是一模一样的数据，那么玩家算什么？”

玩家算什么，这个问题一开始舒沐娴也问过白水水，可是当时她们两个人对这个问题都没能给出自己的答桉。

游戏副本里面的角色看上去和普通玩家也没有什么区别，他们在进行游戏的期间有时候甚至会混淆两者之间的区别。

可是他们和这些角色之间的差别又在哪里呢？

死掉的人又都去了哪里，副本里面绞肉机一样斩杀这样多人的性命，他们都是被副本怎么处理了呢？

舒沐娴语出惊人：“可能系统快要完蛋了吧。”

她这句话不像是之前那样的豪情壮语，而是一句平澹的叙述，舒沐娴对着众人解释道：“假设玩家和游戏副本中的角色同时在副本中的时候是平等的，在性质上也相似的话，那么当这个游戏里面缺少扮演角色的NPC的时候，是不是也能找玩家来代替呢？”

就像是舒沐娴离开了游戏副本之后，系统强迫夏泽替代舒沐娴的位置一样，每一个消散了的NPC也都需要玩家来代替。

换句话说，系统中的数据也是有限的，维持这样庞大的一个游戏的运营也是不小的消耗，而玩家说不定也是系统在进行实验之外用来维持自己的一种“能源”。

最近这样多的玩家死在副本中，这件事不就是说明最近系统需要更多更多的“能源”了吗？

“不管这个猜想是不是能够成立，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那就是系统一定没憋好屁，”白水水用吸管吸着椰汁，慢慢说，“要么是这个家伙命不久矣，咱们很快就能不战而胜，要么就是它在攒着这样多的‘资源’在憋什么大招，打算将我们，尤其是舒沐娴，一网打尽。”

夏泽赞同，他拿出来了另一张纸，上面是薛汐黛的字迹：“你们不在的时候这位薛汐黛会长也送来了信。”

舒沐娴将信件展开，薛汐黛的字迹和她本人看上去很相似，都是一样的妩媚风流，心上的内容却不简单。

看着舒沐娴渐渐变得凝重起来的神色，众人也都不禁紧张起来，倒是夏泽因为已经看过其中的内容，现在反而是众人里最澹定的一个。

“薛汐黛已经知道夏泽和我的真正身份了，”舒沐娴平静道，“她想要和我与夏泽单独谈一谈，地点约在了‘真理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