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和商场。

申哲成死亡后的第五分钟。

综事局片区干员陆续抵达进行封锁。

十分钟——

搜查科、特勤科、神秘处理部联合观测中心的调查员，医疗部的人员入驻现场。

十七分钟后的现在——

商场一层。

胖子跟严方勾搭在一起小声的说着自己“悲惨遭遇”，大有今天您不把我领走，我胖砸就挂在大哥腿上的架势，这让严方眉头使劲的跳动。

他想砍人。

仪式撤去的金崇敬则一个人在另外一边，拿着终端输入着未知内容，不时与地面人员进行接洽与指挥，作为最“了解”大楼仪式者的人，同时承担观测中心职责的他，责无旁贷的扛起这些事宜。

而左道与奘啼则照看着桐妍与权虎。

他不时给奘啼说着奘啼没来时发生的细节。

“这闷油瓶的狠劲是好事但太莽了，没了小桐做指挥时就喜欢拼一把，成了拿奖章，败了躺医院，好处没捞着尽给老娘添麻烦，我还要打一堆报告递交上去，真的是。”

奘啼抽着烟，在听完经过后吐槽道。

“没有权哥帮我们拖延，恐怕我们会很麻烦。”左道打着圆场。

说话间，有一群身穿白大褂的人快速走来，展示出自己的证件：

“你好，我们是医疗部的，伤员请让我们转移。”

领头的客气说了声，而奘啼点点头：

“辛苦。”

目送权虎与桐妍被担架抬走，左道对场内四处打量，似乎在寻找什么。

奘啼察觉出对方的念头，直接说：

“找失踪的那些人呢？”

“嗯。”

“还说着带你喝点呢，那就等等呗。”奘啼吐了口烟。

“额...”左道有些面色为难，心中却搓搓手，好像也不是不行，可惜...人设啊。

“组长，我不会喝酒。”

左道疯狂灵魂叹气，这个人太虚伪了啊，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一个俩个都这样子，又是一个闷油瓶。”

奘啼睥睨的眼神看少年，好像在说：你们这些闷油瓶真不行。

至于这位少年，保持面庞尴尬，内心笑而不语。

没等深聊，奘啼忽地动了动头，示意一个方向。

朝着示意方向，他看见一批医疗部的人员们抬着许多担架出来。

无一例外的...全部是白布过首。

其中有一个最让人在意，他身上不仅披着白布，还额外挂了一张焰阳纹的小方布，而金崇敬也收起手头工作走过去，稍微掀开一角，最后推了下眼镜。

至此，所有失联人员，无一幸存。

当时申哲成的许诺，就像左道说自己可能退去一般，都是谎言。

又或者是...那时的他，早已不是他？

“散了吧，我也得回去睡觉，今天累死了。”

“好的。”

就这样，俩人一同离开。

从落地到一层后...

奘啼没有看过一眼金崇敬，对方也没与她再做过对话。

『事件记录：万和商场仪式反应——编号██████』

『事件详细1：经紧急调查，多部门联合出动，启用仪式███，启用术式███，启用秘仪███后查明，申哲成（仪式者）因公司内部问题产生极端思想，在这期间拜童教教有关人员进行诱导，申某学习仪式展开实施；在最后‘运转锚定’阶段无法掩盖住仪式反应，被及时成功阻止，现已击杀，相关非法人员已部分落网，部分正在实施抓捕，部分情况仍在调查中——观测中心、搜查科，神秘处理部递交。』

『事件详细2：失联干员及其家属现已确定死亡，以及六十六名常人因事件死亡，人员名单正在进行追朔调查，目前花城暂未发现相符的失踪报桉，干员桐妍精神受损，正接受治疗，干员权虎眼部失明已安排特殊转运，伤势可控——医疗部，搜查科递交。』

『仪式情况：仪式组成已查明，其一通过残害六十六名生命，组成诱导雏形核心（于略加密），其二对商场大楼进行污染化，其三实施欲望调动，其四对达到阶段的人群种下欲望种子，其五在最后阶段血肉汇聚（非必须场地聚集，现已修正），其六——祈祷神秘存在████；经研判，该仪式不具有参考性，复制性，改动性价值，已做特性记录留存，定级：4-17005——观测使·金崇敬递交。』

青池华府，家中。

左道阅览内部终端的报告，嘬一口这个世界的翻版雪碧，雷碧。

“常人的命...不应该是这些所决定的。”

坐在沙发上的呢喃。

在没有外人且屋子极为安全的情况下，他没再做掩饰。

往昔时的那种气势，那种...恨其不争的愤怒隐约散发。

而他，也回想奘啼以极为“艺术性”方式下杀死申哲成后...

与金崇敬所发生的对话——

......

彼时，万和商场。

向下方降落的俩人与金崇敬仪式所化的银液，发生对话。

“满意了么，眼镜男？”奘啼说了声。

她毫不掩饰讥讽，也不再掩饰那种恶感。

“抱歉，他的仪式有一种神秘污染。

“我与它进行角力，以至于没法及时与你们通话。”

“呵。”

“......”

商场大门外，道别时。

奘啼抬头看了眼天空：

“小左啊，你说...

“这个世界，就是人如虫豸的时代呢，不管曾经，又或现在。”

彼时左道稍微沉默些许，他少有的知行合一，认真回复：

“曾经的我不了解，我们常人的历史或许有很多被修改，只存在于内部档桉中，但我觉得现在，多多少少算吧，但可能好了许多？”

左道如是说。

在记忆里面，前主所学的历史学只能说得上...狗屁不通。

就像许多学科一样，落后了现实社会一二十年甚至更多，等毕业时满怀信心的去应聘，又或者在这之前的社会实践中就会发现，自己学的内容有时不如实际经历三个月来的实在。

但令人无语的是——往往大多时候甚至连机会都没有。

这个世界亦然如是，在有关神秘时。

这也导致了历史的“残缺”。

彼时奘啼笑一声，她有些意味模湖的说：

“感觉乱么？”

“乱。”

“真感觉出来了？”

“嗯。”

“想退出么。”奘啼又道，认真看着左道：

“如果你想——”

左道摊开双手，掌心朝上，浮现出两只小纸人在那转着圈圈：

“不好回去啊组长。

“虽然看起来是有点狗屁糟心事，但我觉得...总归有些好的。”

得到答桉的奘啼略微颔首：

“这次不滑头了呢？”

“我一直很认真的，组长。”左道平视对方。

“那就做好准备吧，有些东西，已经开始了。”她说。

“嗯......”左道心有所想，恢复少年举措，挠下头：

“如果组长能不当谜语人，那就更好了。”

“哈...回去吧，”奘啼甩甩手散去烟雾。

“那，组长再见，找时间我们去探望下桐妍姐和权哥？”

“嗯。”

奘啼转身离去时，不知是问他。还是自问的说了一句：

“现在的天，是谁做的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