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一点真实感的。

我成中忍了。

没更换护额，没把我单独叫去谈话。就是和灰摸鱼划水端了一个盗贼团的老窝，回来之后灰带着我登了个记，我就正式成为了砂隐村的一名中忍。

灰那边笑着庆祝我成为中忍，说我是继蝎子之后第二个小小年纪就成为中忍的天才。

我这边还在神情恍惚之中。

不知道一年前蝎子成为中忍的时候也是这么个模样。

不过他应该比我有真实感的多吧，毕竟他晋升中忍的时候他的带队上忍已经死透了，是他自己登的记。

我决定为我晋升中忍去庆祝一下。

但是我又不知道找谁去庆祝。

灰待会儿还要去汇报任务。

我摸了摸自己至今还未消肿的眼睛，转头问道。

“阿灰，蝎子今天有没有任务？”

灰的笑脸愣了一下，思索了半天才不是很确定的告诉我：“好像是……没有吧。没听说他接到什么任务。”

“哦……”

我有些失落。

我不抱任何希望的往回走，决定去蝎子家闯个门试试看。

我和灰回到砂隐村的时候已经快下午了，村子里各家各户无不升起袅袅炊烟，连充满沙尘的干燥空气中似乎都流淌着饭菜的香气。

蝎子家的房子一如既往的冷清。

我转头看了看自己家。

……这个时候我和蝎子还是谁也别说谁了。

我总觉着心里少了点什么东西，细究起来，又难过的让我不愿再去想。

我用力甩甩头，跑上前敲了敲蝎子家的门。

“赤砂之蝎，开门。”

这个时候千代奶奶是不在家的，她和我爸爸一样，一年到头回不了家几次。就连蝎子的父母阵亡沙场的时候，她也只在家陪了蝎子那么短短几天。

我把蝎子家的门拍的啪啪作响，屋里却始终没有动静。

……不在吗。

我失落的转身往回走。

没走出两步，上面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砸中了我的脑袋。

“好疼。”

我抱着脑袋蹲下去，定睛一看。

……妈蛋居然是一只雕刻完整的傀儡手掌。

我捡起那只傀儡的手掌，站起身回头往上看。蝎子坐在窗台边上淡然的就像刚才用这玩意砸我的人不是他一样。

“灯，上来。”

我表情怪异：“你家锁着门呢。”

“走窗户。”

我表情更加怪异的顺着他家二楼的窗户翻了上去。

其实我也不是做不到这点。

不过我可能受我妈妈的影响比较多，比起忍者，我更贴近于普通人。不开门直接走窗户什么的……那是蝎子干的事。

我把傀儡的手掌递过去还给蝎子，蝎子一脸淡然的接过它，然后转身按在了一个缺了左手的傀儡上。

“……比起卸傀儡一个手扔下去砸我脑袋，你就不能去给我开个门吗。”

蝎子白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一天到晚没少被他嫌弃，都已经习惯了。我十分直觉的坐到了他的床上，顺手拎过他的枕头抱在怀里。

鼻息间是蝎子的味道，有木材的香气，夹杂着些许不甚明显的血液腥甜。

很奇怪，却很好闻。

“蝎子啊。”

“什么。”

“我晋升中忍了。”

“嗯。”

蝎子看起来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站起身，还没等我说出我晋升中忍的下半句，他就出了房间门。

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我无言的看着他的背影，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是说还是不说呢。

说了的话，怕蝎子承受不了。

不说的话……好像不太好。

我看着蝎子不知道拿着什么的身影又回到了我的视线里，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

“蝎子，我打算去暗部。”

蝎子没说话，他挑着眉毛看我。

我以为他没听清，于是我又说了一遍。

“蝎子，我成为中忍了。打算改天去找灰跟他说一声，把我转到暗部。”

“你要去哪。”

蝎子终于肯开口，声音缓慢而冰冷的问我。

“我要去暗部。”

我又重复了一边。

下一秒，蝎子手里拿着的东西劈头盖脸的砸了我一身。

我这才看清他端上来的原来是一盘点心。

我顶着一身的点心渣不知所措。

蝎子的脸彻底冷了下来。

“你还嫌自己死的不够早吗。”

蝎子质问道。

“才刚成为中忍而已，下忍的任务都会让你受伤，你跑去暗部添什么麻烦。”

我也生气了。

从小以来我一直都跟在蝎子身后。

虽然我自己清楚我没有蝎子那么天才，也没他实力强大。不管怎么训练，不管我学习什么，我永远都是被他压着揍的那个。

可就算是这样，那也得分跟谁比吧。

就算我没有像蝎子那样强大到离谱，可最起码我跟其他同龄人比起来，不管是毕业还是成为中忍，我都是比较早的。

“不然呢？跟着你屁股后面成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忍者。然后被我爸关起来当成封印怪物的容器？”

我估计我现在看上去特别失态。

不过蝎子倒是很冷静。

他冷静的劈手就是一巴掌抽在我脸上。

当忍者的力道都比寻常人大许多，就算是蝎子这样的孩子，就算是蝎子这样的傀儡师，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扇过来也足够我受的。

我咽下嘴里血腥味十足的唾沫，刚才大概是口腔或者舌头的哪里被牙齿咬破了。嫣红的血液混着口水沾在嘴角。

我抹了一把，蹭的嘴唇生疼。

“赤砂之蝎你二大爷！”

蝎子反手又是一巴掌。

倒是力道比刚才轻了不少。

我捂着被他抽过的脸瞪他，他却很冷静的问我。

“你清醒了没。”

我憋屈的点点头：“清醒了……”

他神色愉悦了起来，还亲自温柔的打扫干净了我身上的点心渣。

“清醒了就去洗个澡，身上脏死了。”

……等等，我们刚才是这个话题吗。

“赶紧去洗澡，洗完了带你去吃烤肉。”

我没出息的屈服了。

脱衣服去洗澡之前，我突然想起来什么。

我扭头问蝎子：“你为什么对我进暗部这件事反应这么大。”

他面无表情的把毛巾糊到了我脸上。

“哪那么多问题，滚进去洗澡。”

我乖乖关了门。

关上门之后，门外隐约传来了蝎子的声音。随着流水声，听的不是很真切。

“去什么暗部，你这辈子，跟在我后面安分的当个忍者，就足够了。”

他这样说道。

我将一捧水扬到自己脸上，狠狠的冲刷去脸上的灰尘与血迹。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蝎子是个笨蛋。

赤砂之蝎，是个大笨蛋。

老实的对我说一句，跟在我身后就好，我会保护你……难道就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