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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捌〇:利刃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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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冕走到院子里,看见窦家十二子一个个打扮的精干利落,头发盘在头上,身着清一色绛色直布短褐,手执明晃晃的环首刀。

窦商站在最前面,声音激动的说:“公子,你说该怎么办,我这去杀了他们。”

“你给我滚一边去!这次没你的事,你记住,明日一早必须离城,速速将所有的竹简送至雒阳元礼公处,如有差池,提头来见!”窦冕严声呵斥道。

“可……”

“不要再说了,在我走后,你去给犬叔说下,若我能活着,我一定会回来找他,若死了,就让他和喜姨好好生一个。”窦冕以手掩面,有点哽咽的说。

“主公,还是我带他们去吧!”筚老头双手抱拳劝道。

“不用,我亲自去。来人!上餐。”窦冕命令道。

窦商放下手中的环首刀,小跑着跑去厨房,带着烟儿给众人端来饭食,每个人身边盛满一碗略带醇香的酒。

窦冕端起酒闻了一下,感觉酒精度并不高,等着众人安安静静的用完餐后,直了直身体,双手举起酒碗,对着众人扫视了一眼大声说道:“今夜之后,若尔等还能活着,我必将视尔等为兄,为父!谢谢诸位了!”

“愿听少主之令,踏平张府!”众人齐唰唰的跪下来。

“窦商,张府在哪个门?”窦冕转过头问。

“回公子话,在东门不远,那里最豪华的府院便是。”

窦冕将手中的酒,仰着头,一饮而尽道:“为了死的其所,干!”

“彩!”众人看着窦冕豪气冲天的样子,齐声呼道,对着窦冕将手中的酒一口气吞下去,齐唰唰把酒碗摔在地上。

窦冕昂首挺胸的从众人中间穿过,众人有秩序的随着窦冕走出院子,饶是窦商见惯了生死离别,也不紧感叹的说:“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哎呀,商管事,公子这么去了,若有个差池咋像老爷交代啊。”烟儿抓着窦商的衣服,焦急的问道。

窦商无奈的摇摇头,失魂落魄的推开正屋的门,正在屋里聊的火热的丁度和李燮看见窦商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异口同声的问:“出了什么事?”

“公子带了十三个人杀人去了。”

“什么?你怎么不拦着?”丁度怒目而视道。

“你又不是没听到,根本不让我跟去,我能咋办?”

丁度听完,瞬间觉得全身力气被抽走了一般,有气无力的闭上眼睛,深深地吐口浊气,问道:“公子可留有什么话?”

“公子让天亮之后,竹简必须走出山阳。”

丁度噌的下站起来:“现在什么时辰?”

“丑时末刻。”

“德公,学生失陪了,我有紧要事要办。”丁度对着李燮拱手赔礼道。

“快去吧,正事要紧。”李燮颔首道。

丁度退席拉着窦商出了正屋,两人转进书房里,商讨了好一会,两人按照各自的想法写起竹简。

落墨已毕,窦商把自己写的竹简递给丁度,自己走到角落处,打开墙角处的一处暗格,从里面取出一卷写有字的布帛揣在怀里,对着丁度使了个眼色,两人轻手轻脚的关好门从书房里出来。

丁度走到李燮的马车边站好,窦商跑进马厩里取出自家准备许久的双辕马车,将布帛在暗格里藏好厚,将马车拉到李燮马车边,慌忙的将竹简乱堆在上面。

眼看寅时将近,窦商把马缰绳交在丁度手中,郑重的说:“丁兄,此事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晚间所有的城门都已经用钱砸开了,我沿官道走,也就两天两夜,窦老弟,保重!”丁度说完,转身提起襦裙甩起马缰绳,所有的动作一起呵成,两匹马齐齐嘶鸣了一声,迅速的跑了起来。

窦商看着飞奔而去的马车,长长的叹了声气,小心的走回院中,细心的闩好院门,快步走进左偏房里,焦躁不安的在屋里来回走动着,时而摇头时而叹息。

城中连续几声鸡鸣响起,窦冕等人终于走到张府大门,四周漆黑一片,只有少许的月光洒落在此处,街道上冷冷清清,没有一丝行人,寂静无声。

筚老头看着此处的高墙大院,俯下身凑到窦冕耳边小声说:“主公,此处着实有些难攻破,是否……”

“筚老,引而不发可不是我的作风,开弓没有回头剪,你们把嘴里含上东西,我们去后面,记住不要出声。”窦冕低声说道。

筚老头从地上捡起块石子,拿袖子随意擦了擦放在嘴里,身后的少年们一个个有样学样,玩着腰捡起石头塞在口中。

窦冕见众人已经磨刀霍霍,兴奋地搓着手,露出跃跃欲试的模样,小声挥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圈道:“迂回包抄,路上凡遇到的任何生物,尽数灭掉,勿要走漏风声。”

十二子围在一起,一阵指手划脚后,迅速的分成两队,沿着张府的围墙外轻步走了起来。

窦冕烦躁的撕下套在身上有点碍事的长袍,露出里面灰色的短褐,对着筚老头子用力甩了下头,迅速的小跑着跟上去,筚老头警惕的扫视着四周,寸步不离贴着窦冕。

当十二子汇合之后,窦冕就着月色看见有三个人的环首刀正在滴血,窦冕顾不上众人是否枉杀了无辜,指着一人余高的后门围墙,不容置喙的小声说:“两人一组,登墙入府,破门,凡欲阻挡者,杀!大声喧闹者,杀!”

十二子轻车熟路的两人站在一起,纷纷挂好环首刀后走到围墙下,走在前面的人站在围墙下,弓着腿做好支架,后面的人轻跑几步踩在少年腿上轻轻一跃挂在萧墙之上,倒挂金钩一般拉起站在下面的少年,转眼间几人进了院子。

筚老头偷偷取出口中的石子,低声问:“主公,他们能行吗?”

“他们本来我是拿到雒阳用的,现在看来用不上了,既然初次见血,就让他们饮够了再说。”窦冕风轻云淡的笑着说。

筚老头一字不落的将窦冕的话听入耳中,心中着实不敢相信这是那个笑起来人畜无害的人说的话,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筚老头紧了紧裹在外面的短褐,自言自语的说:“鬼天气,这么快就变冷了。”

“上年纪多穿点,以后靠你的日子还多着。”窦冕意味深长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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