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然一向怼天怼地，从没见过他低头认错，尤其是对徐平惠和顾青。

这致歉，徐平惠被整的不会了，话被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来，别提多难受了，徐平惠觉得吕然还是原来的样子好，想骂就骂。

吕芊芊问道：“爸，你这是怎么了？你能不能别这个样子，我怕！”

徐平惠咳了一声，说道：“吕然，你这是犯了什么病，抽了什么风，有病就快去治疗。”

人一旦改变了行为模式，就会显得格格不入。

“我为顾真致歉！”

“我没有保护好顾真，害她离开人世！”

“我没有警觉，危险就在身边！”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吕然的心不定，激荡不停。

自从看到了那一幅画，得知其中的隐情，吕然做不到心如止水波澜不惊。

长生五千年，吕然越来越薄情，但这并不代表吕然没有情。

薄情是因为用情太深。

情到了深处，骤然离开，吕然会痛。

痛的次数多了，吕然就学会控制自我情绪。

只要不付出太深的情感，就不会受伤。

长生五千年，见过沧海桑田，吕然本以为人的情绪已离他远去。

可拥有了吕芊芊，血脉相连让他欣喜，得知红颜知己被害，吕然心如刀割。

原来活了五千年，依旧是人，依旧有人的情感情绪。

徐平惠擦了一下眼泪，说道：“哎，算了，现在说这些做什么？人都走了，就让一切都过去吧。”

出人意料，徐平惠并没有训斥吕然，反而被勾起了情绪，感伤起来。

顾青叹了一口气，说道：“吕然，你别自责了，顾真走跟你没有多少关系，只能说她命苦。”

“不，与我有关系。”

“顾真是被人害死的。”

“因为我的原因。”

徐平惠和顾青瞪大眼睛，“什么？”

“是谁？哪个天杀的害死了我女儿！”徐平惠崩溃了，眼泪喷了出来，顾真可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原本以为顾真是辛劳而死，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被害死。

“我现在还不知道是谁，但我一定会查出来，给你们一个交代，我会让害死顾真的人付出代价。”

徐平惠捂着脸痛哭，顾青仰面长叹，吕芊芊抿着嘴，不让眼眶中的大滴眼泪砸下来。

“吕然，你答应我，一定要找到害死顾真的人，听到没有。”徐平惠激动的抓住吕然的手，不停的再抖。

吕然点点头，说道：“我答应，这是我必须要做的事。”

徐平惠说道：“那好，如果你能做到，我决定少骂你几句。”

吕然笑了笑，那可真是谢谢你了。

徐平惠想了想，说道：“每个月固定三天，不，两天，我一句都不说你。”

两天？太小气了吧，忍个五天有那么难吗？

吕然和方琼回到别墅。

方琼笑了笑，“吕然，很少看到你这个样子。”

吕然点头，“确实。”

方琼咬了咬嘴唇，百转又千回，“我有一个问题。”

吕然为顾真致歉，方琼心里又喜又酸。

喜的是吕然并不是一块木头，原来也有情感，酸的是这情感是顾真独有。

方琼想要问一问，在吕然心中，她方琼到底有没有一席之地。

不是要与顾真争一个高下，从最开始方琼就没有那个想法，方琼只想在吕然心中有一个小小的位置，不用太大，但是那一块要只属于方琼。

这个问题有点婊里婊气的，方琼却控制不了自己不问，她知道问了是有风险的，可能影响吕然对她的态度，可还是义无反顾的问了。

“会的！”

吕然在方琼没有问出问题之前给了答桉。

“我...我还没问呢。”方琼急了。

吕然主动拉起方琼的手，说道：“你不需要问，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你想问如果被害的是你，我会不会同样难过，答桉是会的，你是我的女人，我绝不允许你受到半点伤害，你在我心中，与顾真一样是重要的。”

方琼咬了咬嘴唇，蜜一样的甜，这种话，吕然平时不会说的，偶尔说一次，直接说入方琼心田之中。

“吕然，顾真到底是被谁害的，你有没有什么头绪。”

在徐平惠和顾青面前，吕然没有具体说明，确实有可能是吕然并不知道，但也有可能是吕然隐瞒。

“没有头绪，但应该是我认识的人。”

“是你认识的人那就好办了，范围小了不少。”

吕然摇摇头，“我认识的人大多都死了。”

方琼一愣，这不是缩小了范围，怎么听吕然的意思似乎难度系数很高。

“但我无法确定他们是真死还是假死。”

方琼眨了眨眼睛，这句话好有道理，如果是假死，那范围可就大了，只是吕然你的圈子这么奇怪的吗？听这个意思假死的人不少？

五千年中，吕然有过同行者，同样是长生者，各有各的秘密，是真死是假死，吕然无法确定，这样的人有很多，排查起来困难无比。

不管多么艰难，吕然都会查下去，害了吕然的红尘知己，死不足惜。

吕然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方琼能够感觉到波澜不惊之下隐藏其中的愤怒，同时还能感觉到一丝丝的怜惜。

方琼并不知道，吕然从她的身上看到了红尘知己，同样早早殒命。

吕然心中。

有悲。

有怒。

有恨。

房间中的温度骤然下降七八度。

就在此刻，方琼的电话响了起来，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