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过后，郑芳玲才听到林政回来的声音。

她压抑冰冷的心情暖过来了一点，却奇怪的更难过了，而且越来越难过。本来她的性格也是挺淡漠的，一直来能困扰她的事情不多，往往过后就忘。但最近一切都改变了。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杯晃动的水，被挤压变形的气球，倒挂的快断气的小狗。

随时都有可能崩溃的状态。孤独又无助。

林政洗过后上床躺下。他背对着郑芳玲，两人间刻意空出的狭长距离，在郑芳玲的心里比那鸿沟还宽。她那不擅长思考的脑袋被塞入了太多沮丧，复杂和沉重，都快要爆裂开来了。

林政一直在想着黄玉莲说的话，心情复杂，无法入睡。忽然背后传来压抑的抽咽声，他微微吃了一惊，却没有作声。他感觉到她在黑暗中颤动着肩膀，心情变得更加痛苦烦躁。

……

早上，郑芳玲并没有像平时那样按时起床。她甚至没有起床的意思。

“你今天送她们去学校吧。”她埋头朝着里面，带着鼻音颓废地说。

林政没说什么，而是默默下了床。

郑芳玲灰心地躺在床上，听见他起来，耐着性子照顾两个孩子，然后带她们出门。

“妈妈呢？”大女儿奇怪地问。

“妈妈今天不舒服，爸爸送你们去。”林政的声音很温和，听不出一点异常。郑芳玲听在心里，脸上却浮上一丝无力的惨淡笑容。

下午，林政还在忙着工作，忽然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郑芳玲竟然没去接孩子。

林政的心里暗暗冒出一团火，却也没法子，只得把工作放下，急匆匆地赶到幼儿园把孩子接回家。

回到家才发现，郑芳玲还躺在床上。他看了一眼厨房，没有做饭，而且看那光景，估计一整天她都没有开过火。这人想要绝食吗！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捋了袖子就开始煮饭。

“爸爸，妈妈怎么了？我们跟她说话，她也没理我们。”大女儿很伤心地说。小女儿眨着大眼睛，说：“妈妈是不是生病了？”

林政勉强地笑了笑：“嗯，妈妈不舒服，你们不要打扰她了。乖，去看喜羊羊。”

做好了饭，林政来到房间，耐着性子说：“你还不起来吃饭吗？”

“你们吃吧，不用管我。”郑芳玲声音空洞有气无力地说。

“你没必要这样……”林政有些厌烦了。

“我没怎样。你不用管我。”郑芳玲淡漠地打断他的话。她现在是一点力气也没有，脑袋自动屏蔽了一切信息，什么也不想。

林政站了会儿，看她一点没有起来的意思，便转身走开了。

没想到，郑芳玲第二天也这样。她什么也不管不问，毫无生气地在床上躺了整整两天。

第三天早上，林政把孩子送去幼儿园后，又返回家中。他已经受不了她这样了。

“你要继续这样睡下去吗？”他站在床前，压抑着愤怒说。

郑芳玲没有吭声。这两天，她醒了又睡，睡了又醒，没有一点力气，也没有起来的欲望。好像可以一直睡下去一样。她无动于衷地半垂着眼睛，脸上的皮肤苍白，干燥，就像一个等死的人。

林政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真的很烦躁，而且还隐隐的不安。因为她从来不这样。

“本来你爱怎样我管不了，但你这样让孩子怎么想？”

空气中飘荡着压抑的安静。林政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得到回应，只好难堪又无可奈何地转身想要走开。

“你放心，我不会做出什么事。”郑芳玲忽然说。虚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空茫。“我只是累了。”

林政怔了一下，说：“那样最好。我去上班了。”他往外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说：“厨房里有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