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治安办那里，本……本来没什么事情……”
“你是不是想说有人把你劫走了？”凯特琳很奇怪地插进话来。听这人的口气，似乎原本是被关押在治安办里的罪犯，因为某些理由跑出来了。
“不是的……”松道长想到那一天就后悔自己的选择，“有一天发生了火灾，好多人救火，我趁机逃走了。”
“啊？”治安办这种地方居然会发生火灾？李羽简直是哭笑不得。由此可见这附近的公共条件有多么糟糕，连犯人都看不住。
“现在想起来，那也许不是偶然。”松道长一旦开始叙述，情绪也终于渐渐稳定了下来，渐渐能听出过去的声线了。
“你的意思是……”
“和我一起关在里面的人有好几个都跑了，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们，后来有一天流落在外面讨饭的时候听说他们死了。”
“……”恍然间，这个恶趣味玩笑的本质开始渐渐暴露在李羽和凯特琳的面前。
“我为什么没死就不知道了，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死了更好。”他扒拉着身体下面的垃圾袋，终于抬起头，露出了满目疮痍的面容。
“然后你就被某个组织带走了？”
“是……是的……那时候我收工准备回桥下睡觉，然后就失去了意识，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就被关在了小房间里。”
之后的事情即使不说，李羽也大概能猜到一些了。
“那你后来就一直经历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折磨，以至于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凯特琳也理出了头绪。怎么看着都是个放长线钓大鱼的计划，大概是涉及到了人体试验一类的东西。
“呵呵……”松道长的笑声有些颤抖，怎么听精神都有些不正常，“其实我也记不清了，每次实在是太痛苦的时候就会失去意识，等到醒来的时候就又回到了那个小房间里。”
“那你见过主谋吗？应该多少会有机会的吧？”即使是李羽，也开始紧张了起来。如果他之后的回答真的像自己所想的一样的话，真的有些事情估计就真的向着从来没有预料的方向开始发展了。
“见过一次，那人长得非常矮小，简直像娃娃一样。皮肤皱得看起来像八十几岁。”
居然真的是他！李羽感觉脑海里一阵血液快速流过，这种危险逼近的紧迫感实在是久违了。听这个描述，还有那人体试验般的残忍虐待，基本能确定那人就是怪老头了。
曾经在天堂岛的时候，他就专门负责人体改造方面的研究。不过说是研究，恐怕没多少人会同意，准确来讲应该是基于经验主义的训练。
被他整死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李羽自己也没有少受他关照。
“是么，我知道了，那你后来怎么逃出来的，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松道长凄惨地笑了一声，道：“你觉得我可能是逃出来的？某一天失去意识之后，醒来就发现自己在村子附近了。”
他记得那一天第一次从湖面上看到了自己。原本肥胖的道长早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瘦弱的老男人。
恐慌感促使他没命地逃跑，等发现自己居然回到了故乡之后，连当地人都认不出自己了，之后索性就在这附近当乞丐。
“那刚刚那些人大概是被派来监视和在有需要的时候抓捕他的吧。”凯特琳静静地听完了对方的叙述，如此说道。
“大概是。”
两人同时陷入了沉思，开始向外面走去。如果一会儿那些人恢复过来掏枪的话，事情就变得很麻烦了。
就这么走了？松道长经过那样的折磨，早就忘记了对李羽的仇恨，有的只有对过去的恐惧罢了。这样的情况下，被他一搭话，瞬间产生了他是来帮助自己的错觉。
“你们……救救我啊！”他挣扎真想站起来，这才发现自己的腿似乎是扭伤了，一时半儿已经没法走了。
“我对你有点兴趣，但是该问的都问了，根本没有救你的必要。”李羽没有回头，扔下一句话就和凯特琳一起消失在了小巷的口子上。只留下背后绝望的惨叫。
……
李羽相信松道长没有说谎，但是他所陈述出来的信息却未必都是真实的。
就比如说这些抓他的佣兵，真的是怪老头派来的？李羽觉得未必，那家伙寻常根本不会去接触这方面的事情，从仪器的提供到身边的护卫，全部由项目资助人来包办的。
既然如此的话，现在需要做的……
正当他陷入沉思的时候，手臂上却传来了柔软和温暖的感觉。低头一看才发现整个都陷入了凯特琳怀里。
“好了，老想这些事情也没个头绪，不如跟上他们，弟弟你说是吧。”
“说的也是。”
刚刚被佣兵们被打倒的位置已经没了人影，脚印也刻意抹去了。但是即使如此，依然留下了不少的痕迹。
……
就在李羽开始行动的时候，距离这小村庄不远的工地码头上正停靠着一艘没装任何货物的小货轮。
奇怪的是这船的货仓完全被钢板给封住了，看起来只有傻子才会去做这样的事情。
然而在那之下，却是灯火通明的实验室。不过这和一般实验室“干净”，“亮堂”的印象可没半分关系。
整个阴暗密闭的空间内到处都是跑车防腐液的玻璃罐头。如果谁仔细一看，就会发现里面居然都是人体器官！
小到一颗眼球，一节手指，大到整个胸腔，基本上完全够拼凑出几具完整的尸体来！放着这些容器的桌面也非常肮脏，看起来刚刚切过肉类一般，同时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几个蒙面的人正端着托盘进进出出。他们的主人，是这房间内唯一一处光源——一台能买到的最昂贵的笔记本前的矮小老头。
“嘿嘿，没想到那胖子居然没有死。虽然身体状态一塌糊涂，作为实验素材倒是一等一的。
他的眼睛几乎被脸部的皱纹给盖住了，即使这样却依然能看清屏幕上的蝇头小字。
“只是没想到去回收的废物们没成功……我再看看……嗯，被一个人打倒了？”老头的声音就像拉锯子一般，这一惊讶的声音震得人浑身难受。
“清秀的男人……李羽……这个名字我倒是不知道……不过……难道是他？”老人越想越烦躁，看着正在靠近自己的人，顺手抄起桌上的手术刀回头就是一下扎进了他的胸膛。
这速度奇快无比，比起人类，简直是猴子才能达到的速度。被刺中的人一声不吭地倒了下去，似乎本来就是一具尸体一般。
“废物！都是废物！为什么我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成功品？”老头很不满地咋了咂嘴，同时示意其他蒙面人把这已经变成尸体的手下给送了出去。
恐怕所有正在工作的工人们都不知道，在距离自己不远的船内，居然在发生着这样惨绝人寰的事情。
……
李羽和凯特琳，两个曾经是杀手的人追踪起这群佣兵来简直是如鱼得水。原本，李羽为了隐藏身份就特意选了个很没有名气的佣兵团，所以看到他们出现在这里才会觉得如此惊讶。
那几人太阳穴上被砖头拍了一下，好在身强体壮，依然有办法走路。这也正是李羽所需要的。只不过……
“我说姐姐哎……能不能别这样啊……”李羽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了，一个身高和自己差不多的女人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身上，他竟然还有办法一路跟踪过来。
“弟弟你不是月蚀吗？那应该相当厉害才对啊，这样就受不了了？”凯特琳说起来这是第一次和李羽一起出来行动，玩心大起，直接挂在了他身上。
“月蚀也是人啊，是人就不是万能的。”李羽感受这对方胸部的丰腴，想起两人翻云覆雨的片段，手脚间的行动也粗糙了不少，还好这群人也不是什么高手，并没有露出马脚。
“月蚀不行的话，那我觉得弟弟你一定可以啦……”似乎还嫌刺激不够一般，她不断在李羽耳边吹着气。
即使实力上远远比不过自己身下的这个男人，但是现在却能很轻易地看出他的欲望，而这现实情况又决定了没可能在现在发泄。
不知不觉中，凯特琳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逗弄他的感觉。
就当李羽拼着有危险也要把这贪玩的姐姐“就地正法”的时候，突然异变出现了。
就在他们不远处地方的那群人突然停住了脚步。瞬间，更多的黑衣人就包围住了他们！
李羽可是知道这里是哪里的，松道长那高耸的楼房可没有被拆除，现在正改成了眼前的宾馆。作为如此破败的镇子，似乎根本不需要这样大的宾馆。
不过嘛，这镇子上没猜错的话应该有个不差钱的主儿。
果然，当在场的所有人都站定后，那永远带着自信微笑的面孔就出现了。商文叼着一只雪茄，裹着厚厚的皮衣，从几个手下的脚上踩过去，以免踏入泥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