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久以来，施法者都无法操纵法术造物为自身反向施加、传导力学或能量效果。

当他们尝试这样做时，“以太”实体便会陷入一种来源于施法者的特殊法术共振，瞬间崩解。

即使在法印施法时代到来前，这也是人尽皆知的法术常识，否则飞行类法术也不会变的那样困难。

而现在，一切都改变了。

因为莫林居然让“以太”造物完全承托住了自己的体重，原地上天。

“你不会是耍我们的吧……”尹森俯下身子，用手在“以太”圆盘下来回摸索，确认没有任何东西提供支撑。

“难道是魔术？”

“你堂堂一个法师，居然把解释不了的现象归结为魔术……”旁边的芝尼雅极其不齿地瞥了他一眼，“真是丢人！”

“哦？那你来解释解释！”

“这让我想起了‘彼岸之湖’学派暂时改写法印的天赋，但似乎也并不容易做到。”凯莉女士低声自语。

“到底怎么回事？你是怎么做到的？”妲雅教授极端好奇，她意识到，在不足半年的时间里，自己与眼前这个毕业班男生之间的师生关系，已经接近完全倒转。

“这跟我最近得到的三个法印有关。”莫林含笑解释道，“它们是‘元素以太’、‘死水’和‘唯心论’。”

众人都认真聆听，阿尔弗雷德举起手：“‘元素以太’是由‘法力以太’二次晋升来的吗？你……已经是二阶源法者了？”

“是的。咦，我之前没告诉过你们我晋升了吗……好吧，无论如何，‘元素以太’可以把‘法力以太’和两种特定元素的属性融合，创造出同时拥有能量和物质特性的实体。

“‘死水’和‘唯心论’都是‘深海’领域法印。前者属于‘思维变异’分支，后者属于‘现实扭曲’分支，先前我们最熟悉的‘思维导入’和‘思维火花’，则位于‘模因腐化’分支下。

“‘死水’的作用，是将一种特定想法或从思维体中暂时删除。‘深海’成员常用它消除自身恐惧，或是其他会影响到战斗表现的负面情绪，也可以用来降低敌人的反抗意志。

“‘唯心论’则是一个非常特殊的培养式法印，施法者在能真正使用它的力量前，必须一连数天坚持在施展法印的情况下，进行强力自我暗示。当法印成功‘孵化’后，施法者再施展它，就会变得坚信之前自我暗示的内容，并且能按照心理暗示中的内容扭曲现实。

“大脑潜意识越是容易接受暗示内容、暗示内容对现实世界法则扭曲程度越小，法印成功‘孵化’的几率就越高。

“‘深海’学派成员常用它来强身健体，因为人类总是倾向于高估自己的身体机能，自我暗示成功几率很高……另有一部分赌徒成员用它改善骰运。”

其实，要不是已经被人起了名字，莫林更愿意称它为“俺寻思”法印。

“你小子，我懂了！”罗德里克校长以拳击掌，大致猜出了莫林接下来的骚操作。

“你一边使用‘死水’法印，从潜意识层面压制内心质疑，一边用‘唯心论’不断暗示自己可以将‘元素以太’作用于自身。因为它在经过两次晋升后，本质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

“是的，校长先生。”莫林让承托自己的“以太”圆盘降到地上，“‘元素以太’有着元素的特性，而元素法术无疑能作用到施法者自己身上，拥有双重性质的法术造物，总不好呈现出‘既能又不能’的相悖状态，我想，这大大降低了接受自我暗示的难度。”

“所以还得先把‘以太’法印晋升两次才行。”芝尼雅很快总结出了关键，“可这就意味着先要晋升为二阶学派源法者，好难……”

周围的众人，此时也都产生出了对晋升的强烈渴望。

“等一下……”艾尔伯特则意识到了更加关键的问题，“这岂不就意味着……你现在能以驾驶员的身份制作并使用法术载具！？”

莫林浅浅一笑：“我想跟您讲的就是这个，格林先生，答桉当然是可以。

“我们前面讨论过了，之前的突袭计划注定失败，原因在于交通工具太过落后。明确这点后，解决问题的大方向自然也就出现了。”

“打消乘船前往的念头，舍弃落后的交通工具！”阿尔弗雷德的语气颇为激动。

莫林点头：“很对，让突袭小队改乘特制的法术载具，以更快捷、更隐蔽的方式直捣那座‘深海’巨殿。”

“可以走空中！”艾尔伯特的思维也瞬间发散，“以你的‘奥术无人机’为蓝本，增加运载量，像飞艇那样把突击小队运过去！”

“空气阻力较小，因此搭乘空中法术载具是最快、最节省法力的选择，保守估计，两个半小时也足够飞到大旋涡上空。”莫林先讲优点。

“但是，天空之上缺少遮蔽，谁也不知道云层到底会出现在哪，隐蔽性不足。而那座巨殿里很可能存在其他‘深海’学派成员，他们也都是法师，有不下十种方法射击天上的目标，一旦从高空坠海的话，活下来的几率不大。

“此外，很可惜，由于我之前一直都使用‘奥术无人机’侦查那边，敌人对空中目标已经十分警觉。最近一次侦查，我刚从屏幕里看到旋涡边缘，无人机中的‘灵智镜面’就受到了思维污染。”

难道，要走水下？

所有人心中都产生出了这个疑问。

其实对当前时代的“知识分子”来说，潜艇的概念和原理并不陌生，大家都知道存在这样一种载具。

但当前的潜艇还极为原始，水下航速堪比乌龟不说，浮上水面充电的时间也远长于水下航行时间

搭乘潜艇，在大洋下长途奔袭1000公里，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心理预期上限。

事实上，就连地球上的特战小队也没执行过这么长距离的水下特种作战。

“另一个办法，就是走水下。”

莫林果然没有辜负众望。

他在墙上投影出新的图像，那是一套草图，用简单的线条描绘了一种水下航行器的顶视、侧视和正面视图。

它有着与大号虎鲸几乎完全一致的外形，肚子里可以搭载14名人类乘员，由于空间局促，乘员们只能以半躺的姿势坐在潜水器内部，相互之间前胸贴后背。

“不行！肯定不行！”艾尔伯特一巴掌拍在额头上，“这太疯狂了，即使以你的标准也太疯狂了！”

“您先听我说完，格林先生……”莫林给自己的“思维PPT”翻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