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之湖。”

“暗影灵柩！”

“至高权座。”

声音或高或低，或高亢或沉稳，三人喊出了自己所能提供法印的所属学派。

“最后那位先生，”莫林含笑指了指前排的一位白发老者，“我愿意与他进行交易。”

根据尹森从古籍里整理的情报，能扩大记忆容量到“过目不忘”程度的法印，应该属于“至高“领域。

其他两人的法印，或许也附带相似的功能，但具体性能方面的可靠程度相对低一些。

能不产生“售后纠纷”就不产生，免得惹麻烦上身。

“感谢你的信任，年轻人。但我恐怕你未必满足使用它的条件。”对方微笑回应。

“很有可能，但我只是负责求购而已。此外，我家主人还需要能让精神更加集中、减轻大脑疲劳的法印。”

这一次，无人应答。

之后，参会者们又交流了一段时间，有的求购法印，有的求购晋升图谱和其他学派的情报，其中大部分人的需求都没能得到满足。

这一阶段，交易失败的几率在80%以上；即便是上个阶段的小型拍卖会，流拍率也在一半左右。

“我也求购可以塑造法术弹体外形，并将其发射出去的法印，价格面议。”集会进入尾声，一位先前一直沉默、听声音已经上了年纪的女士道。

连同她在内，场上已经有九人求购类似的法印。

莫林稍作思考，认为时机已到，决定将“以太”和“推力”尽快脱手。

这主要是考虑到“深渊”学派的辛西亚很可能掌握着相同的知识，而且毫不在意将它们转化成金钱，或是某项合作的筹码。

她一旦这么做，这两个法印的价格必定走低，而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您所描述的，其实是两个不同的法印，尊敬的女士。”

瞬间，所有目光汇聚过来。

莫林澹定解释道：“前一个名叫‘以太’，它不仅能塑造法术弹体，而是可以塑造各种几何外形的法术造物，并且可以模彷现实中各种物质的物理特性，包括气体和液体，还能附着各种元素。

“后一个法印名叫‘推力’，功能与您猜测的一样，改变法术造物的运动状态。不过有一点我需要提醒，同一个法术造物上，可以同时存在多个‘推力’。”

“任何形态、任何特性的法术造物？”参会者们议论起来，“也就是说……它还是法术护盾的核心法印？只要将其掌握，就能创造出更坚固、形态更灵活的护盾？”

莫林点头。

“给法术同时施加多个‘推力’的话，是不是可以大大提高弹速？甚至可以毫无难度地施展出超音速法术？”

“也许吧，您学会了可以尝试下。”莫林微笑道。

他假装自己并未学会这两个法印，不然超音速法术这点，太容易让人联想起去年秋季联赛的冠军。

事实上，莫林毫不怀疑，此时已经有参赛者怀疑自己的身份，至少是那位所谓“主人”的身份。

霍特酒馆的隐秘集会，这恐怕就是最后一次参加了。

“售价呢？一口价还是拍卖？”

“主人给出的价格是900镑，两个法印不分开售卖。”

不少人当场发出懊恼的长叹，显然是支付不起，而且经济实力与出价相差较远。

“我愿意出950镑。”

“1000镑！”

“1200镑。”

但也有人完全不差钱，1200镑，这是能让一个五口的工人之家以较为体面的方式生活40年以上的巨款。

莫林怀疑这三位来自同盟，或是代表某个国家的法师集团，早就准备好了收购这些重要核心法印的大额资金。

尽管他想以给出了自己看来已经足够高、原本坐等有人来砍价的价格，但完全抵挡不住买家们的热情。

面对比之前预想的最高价格还高出50%的出价，莫林摊了摊手。

“1200镑成交。除此之外，我还有一条情报希望收购。”

所有人都竖起耳朵，对这接下来的内容极为关注。

什么情报可以让掌握如此重要知识的源法者产生关注？哪怕只是旁听一下大致方向，也有可能因此发一笔财。

“我希望购买塞缪尔·奥尔森的消息。”

然而，听到这句话，不少人都发出哂笑。

“您肯定不是本地人。一个多月前，就有一群外来者和学院里的法师尝试通过各种渠道打探这位奥尔森先生的下落，但最后没人如愿以偿，其中一些行事高调的，甚至收到了匿名威胁信。”

“这位先生，您或许有实力保护自己，但毕竟难以保证所有家人和朋友的安全。我这是好心劝您，您拿着那1200镑想去做什么都行，何必掺和这麻烦事？”

对于这样的回答，莫林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塞缪尔那么容易就被找到，雨果也不至于向外发出悬赏。

而且，他已经从刚才的话里推断出塞缪尔有反侦察手段，很可能还躲在岛上，并且有人手负责维持这种状态。

这就已经足够了。

“嗯，您说的对，谢谢。就当我从没提起过这件事吧。”

如同那次海上的邮轮集会，所有需要进行交易的参会者先后被叫到名字，在酒糟鼻男人的带领下进入单独的一间密室。

不需要交易的参会者纷纷离开会场。

“您提供的商品没有问题，谢谢。”

拿到法印教材后简单“验货”，并支付现金后，从莫林这里购买法印的男人一刻都没有多留，丝毫没有继续交流法印具体性能和用法的意思。

之后那位疑似“至高权座”学派的老先生，也是放下教材后便匆匆离开。

验过货后，莫林重新看向开头的法印信息。

“至高”领域法印，超忆。

需要结合“高天洞察”，以及“因果之树”学派所铸造的“附魔秘银”使用，可在秘银中灌注大量信息，包括文字、影像、声音和气味。

当向秘银供给发力时，所有这些信息都可以快速唤醒；不解除秘银施法时，所有被“高天洞察”记录下的记忆只能维持约7小时。

法印的教材难以造假，只要跟着它初步进行施法，即可在两三分钟的时间之内感受到法印的存在，并初步推断出它的大致特性方向，尽管这时候距离真正掌握还差得很远。

莫林也离开密室后，走廊上的酒糟鼻男人冲着门口扬了扬下巴。

“你也赶紧走吧，省得被人惦记兜里的巨款，我们可不负责后续的参会者安全问题。”

“没关系，我等我的同伴。”

莫林故意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推门而出，站在门边等待。

后巷里，他悄悄施展“奥术哨兵”，让其飞上高空，监视自己将要离开时的背后方向，并将图像屏幕最小化到手掌可以遮挡的程度。

凌晨四点四十分，尹莎贝拉也完成了交易，面带微笑地走了出来。

这趟大采购，她为那5个“暗月”法印支出了总计730镑，倒是莫林，非但不需要借钱，反而净赚900镑，外加收获“超忆”法印。

“我们走吧。”尹莎贝拉靠近后轻声道，“可惜类似的集会上好像很难打探到奥尔森先生的下落。”

“那可未必。”

莫林戴上可以减小施法波动的黑水晶戒指，操控空中的“奥术哨兵”打开夜视模块，悄悄跟随自己。

现在他可以确认，主持今晚这场聚会的，绝对就是塞缪尔·奥尔森的手下，很可能就是他的女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们很快就会被他的下属跟踪。”

有人打探家主的下落，忠诚的下属们不可能无动于衷。

果然，几分钟后，手心里的以太屏幕上出现了三个尾随的男人，跟踪动作训练有素，时不时借助街道两旁的建筑隐蔽身影，可惜躲不过正上方投下的视线。

莫林刚要放慢脚步引对方上钩，如谈感到右腕传来一丝凉意。

巫妖手环上，右侧六颗宝石同时疯狂闪烁。

“有危险？很严重，并且很近！就在街道建筑后面的小巷里，不是跟踪我们的那伙人……”

脚步声同时从左右两侧传来，隐约还有似乎融入空气的疯狂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