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小丑，周然的神情有些恍忽。
他突然想起了克拉克对他说过的话：“周，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很重要的秘密，你的身体里不只有一个人格……所以，以后你还是少见一下那位康奈尔医生，就算你和他的关系再好，也有很多话不能说。”
看来眼前的小丑，就是克拉克提醒过的其余人格了。
周然皱紧了眉头，他想起了中午在康奈尔医院长老医院的时候，康奈尔医生脸上出现了疯狂的大笑表情，用奇怪语气说的那句话：“Why so serious？”
所以，康奈尔医生是已经见过小丑了吗？
他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是在提醒我，还是已经被小丑蛊惑传染了，或者只是刚好凑巧，单纯地说了这么一句吗？
“Jake？怎么不说话，你在想什么呢？”小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周然的身后，将双手放在了周然的肩膀上，趴在他的耳边，低沉着声音问道。
小丑的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他的语气十分温柔。
感受着耳边传来的湿热，听着那如同恶魔低语的话，周然忍不住浑身颤抖，脸色也有些苍白。
他心里有些害怕。
周然没办法不害怕。
毕竟，只要是个正常的人，应该都不愿意跟小丑近距离接触。
如果只是看着小丑的视频，会喜欢上小丑，被小丑身上那神秘的魅力，不可描述的疯狂吸引。
但当真正站在小丑身旁时，没有一个人能够做到正常面对。
无论是谁，都会恐惧。
当然这其中也有例外，那只在哥谭夜晚飞翔的蝙蝠不会。
周然显然不是那只蝙蝠，这里也不是隔壁DC，不存在蝙蝠。
小丑在这里，没有天敌。
“Jake，你是在害怕我吗？”小丑眨了眨眼，笑了笑，道。
听着小丑的询问，周然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恐惧的心情，缓缓开口道：“害怕吗？当然会害怕！我想无论在哪里，都不存在不害怕小丑的人！”
“就像哥谭夜晚的那只蝙蝠，他可以随便地对付所有的敌人，但唯独他对付不了小丑，很难说清楚他到底害不害怕小丑？”
“当然像小丑女那种狂热的小丑信徒不算，她已经和小丑一样混乱，并不存在害怕的情绪。”
“但害怕显然并不能解决问题，小丑不知道为什么，比起害怕，我对你更多的是纯粹的好奇。”
“我很好奇，你在我身体里已经存在多久了？你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还有你为什么会说我是你的神？”
听着周然的话。
小丑鼓起了掌，大笑一声，道：“今天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幸福的夜晚，Jake你知道吗？我很久之间就想和你见上一面了，但我很害怕你会畏惧我，害怕我，讨厌我，敌视我，甚至处心积虑地想要杀了我。”
“毕竟小丑，是一个异类！没有一个正常的人，能够接受身体里住着一个异类，住着一个怪物。”
“万幸，你只是害怕恐惧，并没有讨厌和敌视，这已经超出了我的期许，这令我很惊讶。”
周然闻言，推了推眼镜，强忍着心中的恐惧，他站起身看着小丑的眼睛，情绪复杂地说道：“小丑，你听说过叶公好龙的故事吗？”
“在很久以前，有一个名叫叶公的人，他很喜欢龙这种生物，他把家里的一切都摆满了跟龙有关的物品，龙建筑，龙图画，最后龙真的来了，来到了叶公的身边，喜欢龙的叶公因此吓死了。”
“这就是叶公好龙的故事，曾经我也是叶公，而你正是我最欣赏的龙。”
“所以，我很喜欢你并且好奇你，并不存在讨厌敌视，但害怕和恐惧不可避免。”
“哈哈哈，喜欢我？好奇我？”小丑挑了挑眉，大笑一声，十分兴奋地道：“果然今天是我的幸运日，Jake，万万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种话，这真的有点超乎我的预料！”
小丑眨了眨眼，嬉笑了一声，道：“嚯嚯嚯，可是Jake，我突然有点迷茫，上午的时候，你见到了克拉克·肯特，见到了超人！”
“然后，当你第一时间发现自己的身体里有另一个人格的时候，你去了医院，找了医生。而到了我这里，你却如此平静，这有点太反常了。”
“所以Jake，我怀疑你是在对我撒谎。”
“不过，撒谎不撒谎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哪怕这是一个谎言，我也很开心，无比的开心。”
周然闻言，笑了笑，解释道：“小丑，这是因为你和克拉克的态度不一样，克拉克始终保持着和我平等的位置，虽然称呼我为主人格，但我仍然能感受到他的那种平等的感觉。”
“而在这里，我能感受到你的态度，你一直都很低微，而且你也说了，我是你的神。”
“这种话真的很难从小丑的嘴里听到，所以，到底是谁在撒谎呢？”
周然笑了笑，他将这个撒谎的问题重新抛给了小丑，他很期待小丑的回答。
周然没有撒谎，有时候感觉真的很奇怪。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小丑的存在都比超人更加危险。
从人格的角度来看，超人克拉克·肯特是光明善良的人格，而小丑是黑暗邪恶的人格。
但小丑给周然的感觉真的很亲切，这真的很荒诞。
还有更为荒诞的事情，周然不敢相信心里那种荒诞的错觉，他似乎可以轻易地杀死小丑，小丑还不会有一点反抗的行为。
并且小丑似乎还在期待这件事情的发生，这真的太荒诞了，让周然真的无法相信。
听到周然的反问。
小丑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个疯狂大笑的表情，道：“Jake，我等这一天已经很久很久了，我一直都很想见到了，我想跟你融为一体，把我献给你，这样你就可以得到我的全部力量了。”
“一直以来在这个世界活着压抑的你，因为安全担惊受怕的你，应该很渴望酒神因子这个东西吧！”
“有了酒神因子，你将获得最强的自愈能力，你将是不死的存在，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杀死你，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你都能活下来。”
“所以，来杀了我吧！杀了我之后，你将得到我的一切，我给你留了很多的东西，杀了我你将发现那一切！”
“为什么？”周然皱紧了眉头，十分不解地问道：“小丑，你为什么期待着我杀了你？我刚才心里就有这种感觉，但一直不敢相信这种感觉。”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为什么这么迫切地希望我杀了你？”
小丑听后，皱了皱眉，张开双臂，歪了歪头，看着周然的眼睛，他第一次没有笑，没有疯狂地大笑。
他神情十分严肃，语气无比认真地道：“Jake，不要问为什么？这个答桉只有你杀了我之后，才能知道。”
“总之，不杀我，你迟早有一天会后悔的！有些事情，只有杀掉我才能改变，如果你不杀我，我虽然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但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我敢肯定那绝对不是一件好事情，那将是一件令你十分后悔的事情！”
“难道你就不想拥有酒神因子吗？有了酒神因子之后，你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个世界将不会再有能够伤害你的事物，你将得到真正的自由。”
小丑深吸了一口气，顿了一顿，继续道：“你不用像之前那样一直戴着面具去伪装自己，Jake，仔细想想吧，这些年你过得真的快乐吗？”
“这些年你一点都不快乐！你为了保护自己，每天逼迫自己做着不喜欢的事情，你拼命地工作，你努力地去结交托尼斯塔克，你不惜一切处心积虑的想要得到他的信任，成为他的朋友。”
“Jake，你有多少年没有做过真正的自己了？好好问问一自己，你真的很想很想成为你塑造的那个完美的Jake先生吗？你真的很想成为那样的人吗？你真的想要活成别人眼里的样子吗？”
“你真的很需要那些大声的赞美吗？你真的很享受别人看到你的时候，露出的那种羡慕，渴望，震惊，赞叹的表情吗？”
“这些都不是你真正想要的东西，你做了这么多，享有这么大的名声，不就是为了可以得到全世界的重视吗？不就是不想成为一颗可以随意抛弃的弃子吗？不就是为了自己的安全吗？”
“你真正想要的只是保护自己的安全，并且无忧无虑地度过这一生。”
“现在，只要你杀了我，就可以获得这一切，轻易地获得这一切，然后去过自己内心中真正渴求的生活！”
小丑伸出手推了推自己的头发，扬起嘴角，脸上出现一个疯狂的大笑，那个笑容一直蔓延到他的耳脚。
“嚯嚯嚯……”
小丑怪笑了一声，看着周然的眼睛，道：“来吧，Jake先生，做出你的选择吧！Yes还是No！”
小丑笑着从兜里掏出了一把手枪，拉住了周然的手，将手枪塞进了周然的手里。
小丑举起周然的手，将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舔了舔嘴唇，轻声道：“来吧！Jake，开枪吧！只需要轻轻地扣动扳机，然后‘啪’地一声，你就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了！”
听着小丑的话，周然皱紧了眉头，他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枪，摇了摇头。
周然深吸了一口气，盯着小丑的眼睛，咬紧牙齿，十分大声地质问道：“为什么？这到底为什么？”
周然有些湖涂了，他搞不明白小丑到底在搞什么？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要一心求死？
他真的是一个疯子！一个根本无法分析的疯子！一个根本不知道他会干什么的疯子！
从来都没有人能够搞清楚小丑到底在想什么？
那只在哥谭夜晚飞行的蝙蝠，也只是能猜出一点点，要想全部猜出小丑的行为，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但有一点很确定，小丑绝对不会做一些不明不白的事情，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有自己的目的和意义。
虽然小丑喜欢制造杀戮，引发恐惧和混乱，但杀戮以及那些因杀戮引发的恐惧和混乱，绝对不是小丑的目的。
他一定有更深的想法，他的每一步都有更加深的想法。
尤其是选择死亡这件事，能让小丑选择死亡，那这背后一定有意义很深的东西。
这个疯子不害怕死亡，但他绝对不会让自己白死，他绝对不会不明不白的死去。
周然不知道小丑在谋划什么？
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了扳机，但他很难扣下去。
这种Yes还是No的选择题真的很烦人！
扣下扳机后发生的事情，一切都是未知，这个未知是周然无法预料到的，无法猜测出来的。
这就像潘多拉手中的魔盒，不打开就不会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
这就像物理学中薛定谔的猫，不打开就不会知道里面那只猫到底是活着还是死了？
充满了未知性和不确定性！
这不像考试中的选择题一样简单，只有正确和错误两种答桉！
这是人的选择，这是关于人生的选择。
这道选择题从来都没有对错之分，没有人能够知道哪一个才是正确的答桉！
人生太漫长了，充满了不确定性，不可能单单因为一个选择，影响到所有的一切！
但小丑却排除掉了一切的选择，只给他留下一个选择。
小丑说了一堆的话，只为了告诉他，这道题中Yes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当选择了Yes以后，他才会变得更好。
周然皱紧了眉头，他的手正在疯狂地颤抖。
食指触碰到扳机，然后又松开，就这样不断的循环。
周然嘴里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双眼默默地看着小丑，什么话也没有说。
周然的眼神已经告诉了小丑答桉，在没有知道为什么之前，在没有得到解释之前，他绝对不会选择开枪。
小丑见此，将周然手中的手枪，紧紧地顶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狰狞着脸，裂开嘴大笑，道：“嚯嚯嚯，Jake，我会让你杀了我的！”
“现在就让你看看，在你睡着的时候，我都用你的身体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