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劝自己不要反抗呢？

如果自己的无用功可以让他一直变强，那么他为什么希望我放弃这个让他变强的过程？

徐言心中当然闪过了这个疑问，但他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就被对方扔了出去。

这是第几次了？

他正好落在了特希维拉身边。

那在他印象中人偶般精致美丽的少女，这个时候却尽显狼狈。说“狼狈”这个词的程度实在太轻。这位魔法少女头发散乱满脸血污，眨着碧蓝的眼睛。徐言难以从她那变化细微的表情与眼神中看到什么意味。但他却依旧能够感觉到，特希维拉在挣扎着想要起来，再度对抗那位“骑士”。

强弱之差，简直让人绝望。

你为什么要来呢——这问题虽然在心中浮现，却并没有问出来。毕竟那不但无礼，在目前的情况下也未免过于残忍。

可是——你是要来救我的吗？

徐言并不清楚。

毕竟是魔法师，如果有别的目的也是在所难免的。

可是——

他不禁握紧了拳头。

这感情并非是愤怒——这是当然的。

或许可以归类为屈辱——又或者是什么呢？

徐言并非是那么聪明的人，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既然已经排除掉了最有可能的愤怒，那么自己神经中奔流的情感究竟是什么，他自己也想不清楚。

徐言是追寻正确的人。即使这世界既不温柔也不正确，也并不能动摇他的心。

他紧咬着牙，全身打颤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啊。”

战争骑士轻叹一声，

又是看不清动作的一拳，砸在了徐言肚子上。

“——！”

力量比之前更强了。

徐言这次是真的感觉到喉咙发甜，鼻腔发腥，似乎吐出了什么，但自己却感觉不明白。

他甚至连发出痛快的惨叫都做不到。只是随着呕哑的声音向后飞出去。

“砰——”

二者狭小的空间并不能在动量上给予他足够的缓冲。与坚实墙壁的撞击再度加深了这具身体上的伤害。

“啊。啊啊。”战争骑士原地晃了几步，脸上服下出某种似是焦躁的神情，“这样一来，哦不就像个坏人了吗——”

他快速的在胸前画十字架，“宽恕我，宽恕我吧……”接下来的话转为了难懂的外国语，徐言便一句也听不明白了。

徐言睁着眼睛，转着眼球，却一时动弹不得。

“我还是劝您不要再想着反抗了。”战争骑士的声音非常的诚恳，“您与我之间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这根本不是战斗，你如果反抗，我又不能不对你使用暴力，这样一来我或许会愧疚，您也会受伤。这种行为从成本上来说，并不是值得提倡的明智之举。我还是希望您能够抛却迪奥无谓的感情的影响，遵从理智的思考，从而做出最理所应当的选择……”

战争骑士歪着脑袋想了想，

“如果您是因为这位女士而不愿放弃面子的话，那么只要她不再动手，我也不会再动手。”

他眯起眼睛。

他看着徐言再一次勉勉强强站起来。

战争骑士脱力般垂下了肩膀。“好吧，我懂了。”

“……你……不懂……”

“嗯？”

正要向前迈步的战争骑士收回了脚。

“感情？因为受到感情的驱使，才要来做什么事？呵呵，唯独这个，我是不可能的。”

“…………”

“为了感情？唉，你这个满口‘您’啊‘您’的，怎么也说这种话。你是在瞧不起我？”

“……”

“呵呵，哈哈——真奇怪，我的内心毫无波动。”徐言抬起头来，“我可不是在说梗。”

“嗯……我不明白您说这些话的意义在哪里。”

“我当然也不明白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我原本以为，失去了感情的影响，自己应该会变得更加聪明一点的，但说到底，却还没有变。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如果我以前的所作所为，还有着理由，是因为我想要一个好结局——是因为我贪婪的想要拥有一个好结局，可如今明明我已经没有那种想法了，为什么还会站在这里，为什么还要拼着一口气和你对立呢？”

“……”战争骑士没有答话。他已经意识到，对方并不是想要与自己探讨些什么，不如说，徐言说的那些话都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但——

他看着站立着的那个人，仿佛眼前又见到了野兽的影子。

“受到的感情影响越少，是不是就会越接近真正的自己呢——我这样想。如果是这样，那真是太好了。如果是这样，”徐言开心的笑起来，露出七八颗洁白的牙齿，“那就说明我只是在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史蒂芬仿佛看到了嘶吼的野兽——是什么呢？他好奇的看着。

“是——想一想，这就足够了。如果凡事一定要找一个理由的话，如果凡事没有意义就不该去做，那么首先我们就该自杀去了。但这颗心，还在跳动。”

——人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是不需要理由的。

仅仅如此。

徐言并不是为了特希维拉而站起来的，他并不是因为任何理由而反抗的。既无意义，也非理性。大家恐怕会觉得这不可理喻的傻瓜又做了愚蠢的事情吧，那也是没有办法的。

徐言就在这里。

他就在这里，作为他自己。如果这世上会有数不清的聪明人，那么会有愚蠢的人，也实在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魔法师虽然琢磨不到对方的思绪，却已然理解了对方的内核。

“愚者——这样吗？”

“嫌我愚蠢的话就尽情的说吧，我是不会反驳的。”

“不，我并不是在讽刺您。愚者虽然不可爱，但的确是这世上一道不可或缺的奇景。所以我要向你……我要向您道歉，您确实不是那种需要将自己虚弱的心灵寄托在别的事务上的人，您太坚强了，坚强到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可以活着，不需要任何理由也可以行动——啊，说着说着就羡慕起来了。毕竟我还是隶属于‘教会’的魔法师，我的心灵也是脆弱的一份子，依托在道德、信仰、和感情之上。没有这些就活不下去，没有这些就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知道。嗯，不过这就是人类嘛。与之相比你这才是异端，人类用了几千年建立起来的道德观价值观，建立起来的社会与世界，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值一提吗？”

原来如此，相似点在这里。那是何等孤独的、仅仅围绕在一人的意志。这实在是、哈，真是强大。我面临的还是这么强大的家伙啊。

“本来不打算杀掉您的，不过……失敬，这种想法实在是失敬。作为异端，请您被寄托在信仰与魔法上的我，讨伐掉吧——”

徐言走到了特希维拉前面。

“恐怕不行，”他咬着牙，低着头，分不清是苦笑还是狞笑，“我可是想要好结局——”

徐言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异色的光，

“我可是——”

他一下子变了样子，

挺直了腰，左手中多了纤细的长弓。

挽弓拉弦，羽箭便自然而然的出现在上面。

“非常贪心。”

是快到看不清的十余发迅捷的连射。

赞美叶哥哥。

FE出来了，开心。

《碧蓝之海》真好看。

罗生门材料打不完了，难度还可应对，时间上应对不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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