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里要不要插入一段解说呢?
看着徐言那无所畏惧,无所犹豫的向前冲锋的背影,就不由自主的想着呢。
道义,正确,暴力,
正义,错误,理想,
暴力,暴力,暴力。
不论如何向往着正义,不论如何坚持着正确,到了最后,却依旧要倚重着暴力。
如果没有着暴力,没有着与正义相称的力量的话,所有的一切,也不过是一场空谈吗?
真是讽刺呢。
做一个讲道理的人,自然有着他的难处。
做一个不讲道理的人就算有了难处也没人会体谅。
所以说,做人是一门学问,还是一门很难的学问,怪不得会有人整天喊着“我不做人了!”这也未必没有可以联想的地方。
那么,徐言——
不论是之前和原罪的魔法师们那一次,还是一个月之前和耶稣之血的特希维拉那一次,说到底,最后,解决的、所倚仗的,也不过是暴力。
当然,言语的交流是很重要的。
但是,就算是语言的交流会起了效果,但,如果没有将之推行下去的力量呢?
艾尔兰斯,发自心底的这样认为。
那就什么都不是了。
那就仅仅是一个笑话了,
那就不是主角,而是滑稽了。
而滑稽,是没有力量的。
……………………………………………………滑稽应该是没有力量的。
除非这时候突然冒出一堆“让你见识一下滑稽的力量!”这样的文字。
那么,力量,
徐言有这种力量吗?
或者说,徐言,明白这一点吗?
他当然是明白的,
他不可能不明白,这个人一路走到了现在,要是连这一点都看不明白,那实在是丢自己的脸了。
毕竟是自己说过的,徐言那主角的命运。
所以他才会,一头扎进那个计划里面。
哈,把人的感情提炼出来,真亏这些人敢想啊!
看到了,听到了。
看到了枪尖刺破皮肤后,涌现出来的鲜红血液,
听到了金属撕裂肉体那样的声音,
哈!哈哈!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啊!
这才是——这才是——这才是对的啊!
这才是!钥匙啊!
真是不枉自己来这一趟!真是!真是!
神灵的身子因为兴奋而微微的打着摆子。
仿佛磕了药一般的,瞪着眼睛,扯嘴笑着。
少有的失态了,但是无所谓!不在乎!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好啊,真好啊——
所谓科学家们,也真敢想啊!要不是这个七宗罪的构想,自己也找不过来!没得办法!
能感觉到,能感觉到,
那是——
血腥味。
魔法与科学,科学与魔法。
那是,血腥味渐浓——!
真是——————————
舒坦啊。
下一秒,
神灵的身影消失了。
接着,属于艾尔兰斯的手,搭在了陌生人的肩膀上。
“啊?我不来找你们麻烦,你们就应该谢天谢地了啊——居然还敢对我动手吗?”
那是一个对着艾尔兰斯出手攻击了的一个魔法师,
但是——
“喂,魔法师大人啊,知道神格吗?或者说——”
仿佛好兄弟那样亲热的,搂着那人的肩膀,艾尔兰斯,换做了对方的母语,开口:
“你听说过神格这种东西吗?对于这种东西,又有多少了解啊?啊?”
说不出话,喘不过气,
仅仅是站在那里,明明没有感觉到任何的魔力波动,但是——
魔法师,却依旧能够感觉到——压力,
那是仿佛天地不容、周身所有的空气都用过来那样的,物理意义上的压力。
“嗨,你知道吗——你大约是不知道的吧,那么感到荣幸吧,我要和你说了哦,神灵时代的秘闻哦!”
艾尔兰斯,亲切的笑着,亲切的说着,
“那家伙啊,就连我也不得不佩服啊,就连我也不得不承认啊,不论是实力还是智慧,当然,还有暴力啊。”
并没有明确的指出“那家伙”是谁。
但是,命运的神灵,内心赞颂着死亡。
“他当年,清洗了整个魔法界啊,不但把所有的会威胁到神灵的魔法都消灭了,焚书坑儒了,而且,还亲自动手,把所有的魔法体系中的魔法,都改造成了对自己有利的形式——你明白吗?几乎所有的魔法,都是基于传说神话哦!所以啊!从此以后!再也没有魔法师能够威胁到神灵了啊!这可是只有神灵才有着时间与精力,才能与抱负执行的计划啊!啊哈哈哈!怎么样怎么样?壮观吗?!”
被搂住的魔法师,浑身筛糠一样抖着,
骨头在呻吟,
肌肉在颤栗,
血管在爆裂,
然后,所有的孔窍,流出了血。
命运的神灵,还在,笑眯眯的拍着他的后背,
“呐,你应该明白的吧——”
神灵,
从一开始,就不曾指望过凡人的答案。
*
话是这么说了,但就本章而言,还剩下四百多个字的空余,这个篇幅,让给谁比较好呢?
让厉害的人物们出来吧!
让暴力的持有者们,挥霍着自己的力量吧!
为了这世间的正义与正确——
*
怎么样呢?
自己?
周这样迷惑着。
自己啊,自己啊,是不是,很让人讨厌的家伙呢?
把妹妹安置在了安全的地方,但已经到了如今这样的地步,究竟,到底,有没有着所谓的“安全的地方”呢?
自己,实在是……不可救药了吧。
我是恶人。
想到这一点,确定了这一点,周,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明明已经决定了的,
是的,已经决定了的,
为了她,自己什么都可以做,
为了她,自己会拼上一切,
为了她,自己宁愿舍弃一切…………
不,不对,
不是的,不对,不是这样,不应该是这样……
为了她,
是的,
为了她,自己要抓住一切。
不是为了她愿意去死,而是——
为了她,一定要活着。
就是这样,这样才对。
何种感情?
这种感情,究竟是什么呢?
究竟,要怎样去看待呢?
他不清楚,
亦或是……他真的不清楚吗?
还是,不愿意面对呢?
这一位一向从容的灰衣者,苦笑着。
真是的,真是的啊,所以说,自己才会羡慕徐言啊!才会嫉妒他啊!
那家伙,就从来没有过,这样迷茫不知所措的时候吗?
从来没有过吧,就自己所知道的,确实是,从来没有过啊,
所以才会……在这种时候不自主的想到他。
赵茗那家伙也会是这样的吗?
不知道,确实是不知道的事情。
了解,能了解多少呢?
“呵、呵哈哈哈…………”
笑声,
充斥着,难以言明的凄惨之意。
“就是这样的啊,到头来,就只是这样的啊。”
到底要——怎么办呢?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呢?
明明觉得浑身都失去了力气,但事实上,肢体依旧在自如的活动。
那么,感觉到的,那仿佛失去了什么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呢?
说不定会死啊。
这样想着,周,仰头,
感受到风吹过。
“哈!哈哈哈哈!”
笑,眼泪都笑了出来。
就是这样!这就是命运吗?啊哈!啊哈哈哈!
夸张的迈着步子,夸张的转着圈。
原本就不是很用心整理的衣服,随着动作晃来晃去——
啊!大笨蛋!啊!无能鬼!
就是我啊!就在这里啊!
零碎的物件——匕首、炸弹、火机——等等,从衣服下摆纷纷掉落,
然后,自顾自的,不知道飞到了哪个地方。
呀!呀哈哈!
“谁呢?会是谁呢?”
神经质一般的,高声宣扬着,
“看哦看哦!这里可是特意为咱们清过场了啊!”
说不定会死的啊。
“来吧来嘛,露个面啊!难道还在害羞吗?”
眼镜片中的流光,疯狂的闪烁着,
“你可是——堂堂第一位啊!”
随着这话语落下,
一片寂静,连风,都倏忽的停歇,
然后,在这楼房所构建的森林中,前方的街道拐角处,走出了一个人。
就在这时,风起了。
吹动了对方额前的白发。
然后,那人,抬起了头,
清秀的脸,尖尖的下巴,
白皙而略显柔弱的面庞——
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仿若地狱中走出的,催命的恶鬼。